想也知道,环游世界的蜜月旅行肯定暂时是去不了的。
阎煜的临时起意被安沅坚决否定了。
第二天,安沅早早地起了床,还准备了早餐。
阎煜洗漱完出来就闻到了食物的香气,料多丰富的现烤三明治,鲜榨的苹果汁还有咖啡。
“嗯,好吃。”
咬了一口三明治,阎煜抬头给安沅竖了个大拇指。
安沅自己吃的也满足开心着呢,嘴角沾到了些面包屑,阎煜刚要凑过去,只见女人自个儿舌头一卷,卷进嘴里,然后又咬了一口手里的三明治继续吃。
啧。。。真的是连甜蜜一下的机会都不给啊!
吃饱喝足,元气满满的两人收拾了西下楼。
“今天我先送你,明天再让牧七来接送。”
“嗯呢。”
安沅自己拎着医药箱往后座一放,然后又自己开了车门。
这些她都做的极为自然,平时她坐牧七的车子也都如此的,都习惯了。
阎煜看着坐上副驾驶的女人,伸手拦住她系安带的手。
“潇安沅?你真的是。。。”
嗯?她怎么了?
安沅一个仰头,不知道哪里有问题,但是阎煜的脸看着有点黑黑的。
这一大早的,不是刚吃饱早餐么?怎么男人看着心情不太佳的样子?
见她懵懂,阎煜轻叹了口气,忍不住掐她的脸。
“潇安沅,你为什么都不留点机会给我?”
“什么机会?”
安沅还是一脸懵,完没有get到男人的点。
这时,有其他的住户过来停车场,也是一对夫妻,好像是二楼的住户,安沅有印象他们刚搬进来没多久的,是原来二楼那家的儿子跟儿媳。
“亲爱的,开车心点,到了公司给我打电话。”
“嗯,知道了。”
“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都可以,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
“老婆,来亲一口,我走了。”
“哎呀,有人在啊。”
“有什么关系?你不亲我,那我亲你呀!”
啾啾啾的亲吻声,夫妻亲的没完没了,简直旁若无人。
当事人然没感觉,安沅跟阎煜相视无言,却是极为尴尬,尤其安沅,扯着阎煜的袖子就道,“我们赶紧走吧。”
车子开出停车场,安沅忍不住瞥了眼后视镜。
那对夫妻还没亲完。。。两人就压在车门上,缠在一起。
唔。。。真是没脸看,安沅慌忙收回视线,手忍不住给自己脸上扇了扇风。
“热么?空调刚开,一会儿就好了。”
听到阎煜的话,安沅傻傻回神,哦了一声。
车子很快就到了四君堂的门口,这里只能暂停,安沅迅速地解了安带就要下车。
阎煜无语地看着她麻利的动作,握在向盘上的手收紧。
安沅从后座拿了她的医药箱,关车门前对着驾驶座上的男人,
“阎煜,我走啦。”
“拜拜。”
阎煜还在自己生闷气,没回她,连头也没回。
安沅怕后面的车子等着,没多想就关了车门。
等她走出十米远,听到有人按喇叭。
“喂!走不走啊你?”
安沅一回头,看到阎煜的车子还停在原地没动。
怎么了这是?车子坏了吗?
安沅赶紧跑回去,绕到阎煜那边的车窗。
笃笃笃地敲了两下。
阎煜放下车窗。
“怎么了?是车坏了吗?”
安沅一脸关切,探着脑袋往车窗内看。
“没坏。”
后面的车子不耐烦了又按了一下喇叭。
四君堂门口的保安闻声正往这边走。
“阎煜,车子没坏,那你怎么。。。”
安沅的话被打断。
“刚才在停车场,那对夫妻,你没看到人家是怎么告别的么?”
哎???
安沅脑子也不是真的呆,一下明白过来,阎煜这是因为没有亲亲,所以在闹脾气。
汗!
安沅有点羞,又有些无语。
这婚后,阎煜的点实在是。。。一下子好难琢磨呀!
“那。。。那我们要在这里亲么?”
安沅手指捏着医药箱的带子磨了两下,右脚也有些不自然地蹭了蹭地面。
这可是外面呀,而且青天白日的,周围又都是人。
阎煜仍旧端坐着,手搭在向盘上,似是入定了,就这样侧着脸,也不看安沅。
“叭。。。”
又是一阵尖锐的喇叭声!
那边保安也跑着靠近了。
安沅伸手拽住阎煜的衣领,一边用力往自己这边拉过来,一边又垫脚把脸凑过去。
还好。
终于亲到了男人的脸颊。
啵的一声。
“老公,晚上见。”
“我煮好饭在家等你。”
亲完,完,安沅松开手,飞也似地跑了。
来只是被亲了脸颊的阎煜还有些不满,但是那一声老公,有种瞬间被击中心脏的感觉。
阎煜捂住胸口,然后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上扬。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心跳快到不行了。
“呵。。。呵呵。。。”
保安走近了,看到豪车里坐着的男人独自笑的开心,捂着胸口笑的肩膀都在抖。
“先生,这里不能停车。。。”
不等保安把话完,心情大好的阎教授一脚油门就走了,还不忘挥手跟后面的车主打了个招呼。
***
一个上午,阎煜的脸都是松着的,动不动还起了谢谢。
平时都是不苟言笑的人,突然这样,旁边的人会不自觉地害怕。
江南西两次从阎煜的办公室出来,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萧衍在茶水间遇到人,也不禁调侃他,“领了证,这么大区别的么?”
阎煜还装傻,满脸的“什么?你在什么?”
萧二叔才不吃他这一套,直接上前勾住他的脖子。
“煜仔,新婚假休的很愉快呀?”
四天,别电话了,连条短信都没有呢。
当然,萧二叔也是实相的,没去打扰两位新婚夫妻。
阎煜一个闪身,利索地退开身子。
“以后别动手动脚的,我们都是有家室的人了。”
什么?
一句有家室的人,听的萧衍差点没爆笑出声。
萧二叔跟在阎侄子后面从茶水间出来,嘴里还在嘟囔。
阎煜假装都听不到,对着江南西就问,“那个张日峰的报告出来没?”
萧衍手里拿着咖啡杯,眯眼望着连背影都透露着好心情的男人。
结婚,真的是这么美妙的事么?
那边阎煜心情灿烂,这边安沅的心情就没有那么美丽了。
一上午连口水都没喝得上,连续看了二十多个病人后,安沅累的背都僵了。
“师父,还有最后一位了。”
安沅揉了揉脖子,“好的,让病人进来吧。”
牧七领着病人进来,边上还跟着两位家属,一男一女。
病人年纪颇大,颤颤巍巍地走过来,家属没扶着,还是牧七去搭了把手。
“柴阿婆是吧?”
安沅对于年纪大的病人,称呼都是这样亲切有礼的,这样有利于取得病人的信任感,对治疗有好处。
“什么阿婆不阿婆的?”
“看病就看病,你这医生怎么这么啰里八嗦的?”
跟着一起进来的家属,这一开口呛得人莫名其妙。
安沅抬头望过去。
年约五十的妇人,身材消瘦,头发束在脑后绷得死紧,花裙子配金色的打底裤。
脸长什么样看不清,因为她带着一副黑色的大框太阳镜,只有涂着紫色唇膏的厚嘴唇,非常的夺人眼球。
家属这样出言不逊,牧七当然不会坐视不管,马上就口气严厉地告诫道,“这位家属,麻烦你讲话客气点,否则就请你出去等。”
安沅挥了挥手,不想跟这种人多啰嗦,当下决定赶紧看完病让人离开。
坐在位子上的老阿婆形如枯槁,大热的天身包的密不透风。
安沅倾身过去,语气柔和地问道,“柴女士,请问你是哪里觉得不舒服?”
“喂,你到底是不是医生啊?”
“一个中医,还好意思问病人哪里不舒服,你自己没眼睛看吗?”
诊室内的气氛瞬间冻结。
安沅推了椅子站起身。
对面的妇人往后退了一步,不过嘴里又蹦出来一句,“你想干什么?想打人啊?”
这都什么跟什么?
安沅觉得这家属是不是脑子不太正常。现在这样她没法儿给老阿婆好好看诊,于是她看向另外一位男家属,“你是柴女士的儿子么?”
男家属虽然也绷着脸,但是好歹点了点头,“是。”
“那你在这里陪诊。”
安沅随即转头跟牧七道,“请这位女士出去。”
“喂,凭什么让我出去,你别碰我!”
牧七手上使了巧力,直接把人带了出去。
二十多分钟后,安沅看完诊,给老阿婆开了药,就让牧七送人走了。
牧七回来,气的一脸郁闷。
“师父,我刚才问过护士台那边了。”
“这个病人原来是乔老头那边的,他自己不愿意看,就故意往你这里推,实在是太过分了!”
牧七嘴里的乔老头,就是跟安沅前两日遇到的那个通缉犯长得同样面相的一位老医师。
整个四君堂,也就安沅脾气好,没跟乔老头有过不愉快了,其他人多多少少,明里暗里都跟乔老头有过间隙。
中医一般来,肯定是老经验丰富的,把脉问诊的准确度各面都好。
乔老头在四君堂当了快三十年的医生了,论资历就算同辈的也要给他面子,结果这老爷子真的是就喜欢倚老卖老,做点事非常的不地道。
“算了,偶尔一次。”
安沅这是累了一上午,不想再浪费自己力气去找人吵架。
“师父,如果这次就这样算了的话,乔老头下次肯定还会把胡闹的病人推给你的,哪有他这样没品的?”
牧七还在为安沅抱不平,前面那老女人,如果是在外面,她绝对不会轻饶。
“好了,阿七,收拾一下赶紧走吧。”
“我肚子都快饿瘪了,先去吃饭。”
作为医生,遇到情绪激动,偶尔失控的家属或者病人也不是第一次。
没有实际伤害的情况下,安沅真没打算计较,否则就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她没那个闲工夫。
安沅没想到的是,她的医者仁心,她的宽容,却很快遭到了极度恶意的回报。
……
第二周等她再次在四君堂坐诊的时候,那位柴阿婆的家属,上次来的一男一女,两个人直接冲进了她的诊室,女的对着她劈头盖脸就是一通极为恶毒的辱骂。
如果不是牧七拦着,这凶狠又泼辣的中年妇人还要冲上来打安沅。
“你他妈开的什么药?居然吃死人了?”
“你个婊X,杀人犯,什么狗屁神医?”
“我妈只不过是胸口闷来开副药,结果吃了你开的药,却一命归西了!”
妇人凄厉的喊声,不分青红皂白的辱骂引来了整个楼道里的人,诊室的门口围满了候诊的家属跟病患。
闻讯赶来的保安都挤不进来。
这样混乱又众目睽睽的情况下,牧七也不能对不停叫嚣的妇人下狠手。
安沅皱着眉,“你们有话可以坐下慢慢。”
她给牧七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拖住人,然后拿起桌上的电话就拨了办公室主任的电话。
“喂,你干什么?想打电话找人来帮忙啊?”
妇人手脚并用地想挣脱牧七的钳制,整个人直往安沅这里扑过来。
电话响了好几声没人接,安沅估摸着这会儿外面的护士应该早就去通知管事的人了。
安沅啪一下放下话筒,也冷了声音,厉声跟那妇人道,“柴阿婆过世的具体原因,现在我也无从知晓,你要这样闹事,我只能报警。”
“等警察来了,我们坐下来好好谈。”
“警察?好啊,你报警,找警察来,你杀了人还有理了?”
左一句杀人,又一句杀人,安沅实在忍不了了。
“你给我闭嘴!”
“我开的药绝对不会有问题。”
安沅握紧拳头,拼命忍着怒气。
眼前这一出,明显就是非常荒谬的医闹。
安沅抬头往门口人群那里看,保安怎么还不进来?
现在的形势,她自己也没法儿就直接这样冲出去,省的刺激到这两个人,让他们借机闹得更凶。
牧七那边拦着人,边上一直站着的那位柴阿婆的儿子,既没动作也没话。
安沅觉得他那副表情怎么看怎么奇怪,阴郁地比旁边那位喊个不停的妇人还要可怖。
就在安沅察觉有异时,中年男人猛地往她这边冲过来,同时手背到身后。
不好!
千钧一发之际,安沅来不及踢掉男人狠刺过来的刀,只能用手接住。
“嘶。。。”
刹那间的巨痛让安沅有点失神,好在她及时反应过来一脚踹出去。
结果,男人一个侧身躲开了。
这躲闪的速度,不对劲,是个练家子!
安沅迅速往后退了好几步。
男人举着还在滴血的刀,又是一个猛扑过来,这次,他手上的刀直指安沅胸口的要害。
“啊!”
安沅及时抓起椅子挡在了自己身前。
“师父!”
那边牧七也跟中年妇人缠斗了起来。
一交手,牧七也发现了,这两个人绝对有问题。
这身手绝对不是普通人!
厮打间,诊室门口围着的人被眼前的狠斗的阵仗彻底吓到了,纷纷都尖叫着躲开了,整个走廊里瞬间一片混乱。
安沅的拳击术部都来自于阎煜的训练,这实战中她打的有些慌乱,加上她手受了伤,一用力就会疼痛难忍。
而中年男人一招一式都像是要她的命,短短五分钟不到的时间,安沅应对的已经有些乏力。
保安没来,其他的人也不敢轻易上前劝阻,只顾自己逃命。
门口人群散尽,诊室里场面完失控。
她快撑不住了。。。安沅猛地想到她桌上的金针。
她虚幻一招,身体往桌面上扑,然后直接一个飞身跳了上去。
安沅急拿了桌上的西,不管什么都往男人那边扔过去,争取时间后把平时用来给病人针灸的金针捏了一把在手掌心。
男人再次举刀扑过来。
安沅没躲,反而俯身迎上前,用尽力,把右手手里的金针,一下部刺入了男人领口露出的一圈穴位。
“呃。。。”
只听到男人闷哼一声,然后身形一晃,手里的刀哐啷一声落了地。
终于!
安沅猛喘大气,心有余悸的看向牧七那边。
牧七的胳膊见了红,中年女人手里也拿了一把短匕首。
安沅瞬间红了眼眸,跳下桌子,一脚踩过倒在地上的男人的胸口,然后操起边上挂医袍的架子就挥了出去。
妇人的背脊受了重击,一下松开了手里的武器,牧七借机一个擒拿,把她狠压在了地上。
此时,门外的走廊里才有脚步声急奔过来。
警察来了,把行凶的一男一女铐了起来。
安沅把男人头颈上的金针拔掉,给他做了急救,人醒了过来。
“师父,别管他了。”
“我先给你看下手。”
安沅手上刚自己紧急缠了绷带。
“不用,你的手臂也需要缝针。”
***
阎煜跟萧衍飞车赶到苍石医院的急诊室时,医生正在给安沅缝合手上的伤口。
牧七手臂上的伤没有安沅的严重,已经处理好了,正一脸愧疚地站在边上。
“少爷,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师父。”
牧七把前面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述了。
阎煜强忍着怒气,慢慢挪步到安沅的身边,也不敢碰她,只等医生先把伤口缝合。
安沅听到男人粗喘的气息,仰头看他。
“没事,医生给我打了麻药,不疼的。”
不疼么?
原白嫩光洁的手掌心,现在横着两道狰狞的伤口,血肉翻飞。
阎煜平时见多了尸体,再可怕的伤口都见过,他从来都没觉得心惊过。
现在对着安沅手上的伤,医生缝线的针像是直接穿在了他的心口上,钝钝地痛。
“还好没有伤到骨头,伤口结痂后应该也不会留下明显的疤痕。”
医生的话,让阎煜冷了眼。
他放在心上的人,就算只是断了个手指甲,他都想伤了她的人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