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她静静的看着面前狼吞虎咽的青年,脸色有些凝重。
“我看到过好多次了,他总是在私底下和李晴晴见面,每次公司和我哥的消息都会透露出去一些风声。前几天那笔账也是,我轻敌了,被那几个小丫头片子给灌醉了,接下来的时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陈云轩神情有些暗淡,语气有些哽咽,但是这些都完全阻挡不了他的吞咽速度,不消一会儿,他面前那座小山似的烤串全都被吞吃肚中。
“而且按照他的工资水平,根本买不下市中心的那套房子,也根本满足不了林歌那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妈的想想就生气,别让我逮到这孙子的小尾巴,我肯定饶不了他!”
看着嘟嘟囔囔的陈云轩,陆向瑜扑哧一下就笑出了声,觉得他还是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陈云轩听见她的笑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擦了擦嘴,也尴尬的在一旁讪笑:“嫂子你笑什么,我看起来很蠢吗?”
他这副看起来蠢而自知的样子说不出来的可爱,陆向瑜眯着眼睛看他,目光和蔼的像一个年迈的老母亲。
“不蠢,快吃吧。等会儿带你去买衣服。”
她有点像揉揉面前这个巨型犬一样的脑袋,可是分寸还是制止住了她想要动的手。
“嫂子!”陈云轩一听见要带他去买衣服,泪汪汪的盯着陆向瑜看,感激涕零的样子更像巨型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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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落地窗能俯视绚丽的夜景,而室内的这个男人却完全没有欣赏这美妙的风景,他的眼里满是阴翳,红红的血丝和乌青的眼圈都是疲态。
陈云轩这次可是给他捅了个大篓子......
视线从手机上滑到被放在特别关心那个位置的联系人,暗暗的用大拇指摩梭着上面那张带着笑意的温柔脸蛋。
好想她啊,想听听她的声音,看看她的笑脸,体会一下她的小性子,再温柔的哄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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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向瑜在接到陈怀瑾电话的时候正在等陈云轩换衣服出来,她愣了两秒,看着手机上的那个名字,觉得有些魔幻。
这少爷是真的被他那个亲爱的智障弟弟给气到了?所以来打电话给她这个收留看管员兴师问罪?
不过不对啊,他怎么知道陈云轩跟自己在一起呢?
[小瑜?]
沙哑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尽显疲惫。
[怀瑾哥哥,有什么事吗?]乖巧的回答,就和小时候的相处模式一样,陆向瑜晓得陈怀瑾一旦用这种语气,就是心情不大好。
她尽量避免踩雷好吧!何况现在两个人的关系还那么尴尬。
[......]
对方沉默了,似乎对她的这个回答很不满意。
[......]陆向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以沉默应对沉默。
明明是隔着屏幕,尴尬却弥漫到了两个人的面前。
“嫂子,你看这件好看吗?我一直都想买了,可是我哥那个老古板觉得这种风格打扮起来像街边混混。哈哈哈哈说起来这个我就想笑,他一直还以为自己的穿衣风格很帅呢,公司里的人私底下都评论他是禁欲闷骚系的。”
打断沉默的,是试好衣服的陈云轩。
“......”陆向瑜此时觉得,刚刚的处境再尬上十倍,也比现在的情况要好上许多。
[这小兔崽子在你这儿?你把地址发给我,我现在过去。]
说完这句话陈怀瑾就挂断了电话,根本没有留给另外两个人一点反抗的余地。
陆向瑜到现在还是依然觉得自己这一天过得很魔幻,先是来个一个要求蹭长期饭票的巨大人型犬,接着就接到了某人的电话,然后现在的情况是——某人现在要过来。
识时务的陆向瑜听出来了对面的语气不对,乖巧听话的将地址给发了过去,然后看着面前那个一脸兴奋的人,冰冰冷冷的吐出来了七个字:“你哥等会儿要过来。”
还沉浸在更换了穿衣风格的喜悦中的陈云轩彻底在风格中凌乱了,他呆呆愣愣的看着面前这个已经将自己给出卖了的嫂子,似乎不敢相信发生的这一切。
可这一切的不相信都在看到那个男人的那一刻化为了心碎。
浑身憔悴也掩盖不住的风度,陈怀瑾生来就带着贵气,即便此时疲惫不堪的样子看起来十分落魄,却还是和平常一样的抓人眼球。
他急匆匆地似乎是在找什么人,下一秒就看到了蜷缩在儿童玩耍区的陈云轩和陆向瑜。
商场里的冷气十足,只着了薄薄一层单衣的陆向瑜被冻得有点瑟瑟发抖的意思,她将双手搂住自己的肩膀,看起来小小的一只,特别适合被搂进怀里。
陈怀瑾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什么气都消了,连奔着这里来的目的都被暂时抛去了脑后。
他将自己随身带的那件外套小心翼翼的披在她身上,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根本就没有留给陆向瑜拒绝的机会。
“关键时期,别着凉了。”他还算着陆向瑜的生理期。
陆向瑜有些受宠若惊的拢了拢自己身上的那件外套,投给了身旁的陈云轩一个“你自己好自为之”的眼神。
陈云轩可怜巴巴的看了陆向瑜一眼,好像在控诉她为什么要把他给出卖了。
他的这副表情还有点可怜样,可是在搭配上那浑身的腱子肉之后,画面说不出来的诡异。陆向瑜假装没有看见他投过来的求救眼神,视线飘忽到了男人因为动作幅度过大而暴露出的锁骨处。
他又瘦了,下巴又尖了,看来这次的资金漏洞给他的打击不小。
想到陈云轩跟她提起过的石楠的事情,她想开口提醒他注意,可是在注意到他不分青红皂白就将陈云轩破口大骂了一顿完全不听解释之后,卡在喉中的那些话还是重新咽了回去。
是他放在身边如此信任的人的话他都完全听不进去,她这个人微言轻的人讲的话又算是什么呢?
她有什么资格呢?说了他又怎么会听呢?
他只当她愚蠢,将她蒙在鼓中。她连参与这件事的资格都没有,一开始都没有被发到这场博弈的入场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