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些年,他一步步地动作,在来到这边的魔修地界时,那个宗门已经从一流落到了三流,而且还在不断衰落。
而现在他来到魔修地界,也是为了找当年的魔修。
小燏儿咀嚼水果的动作骤然停止,迅速咽下后,她有些不满地看着小玄,“我们是朋友,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你要报仇的话,我也可以帮忙的!
我很厉害的!
即使我不行,我爹娘也给我留下了很多东西,绝对能派上用场!”
小玄张了张口,看着眼前愤怒的小脸,突然就觉得心虚,又觉得高兴,他低头看着桌面,敛住眼底这般复杂的情绪,再出口的话听上去有些委屈,“……因为小燏也有自己想做的事啊。
而且若是因为要报我的仇,连累了小燏的话,对我来说,反而是本末倒置的。”
小燏儿一听,更气了,语气都平静得有了种冷漠的刺骨,“你是不把我当朋友,所以根本没有想到我,连报仇这种事都不和我说,对方甚至还是一整个一流宗门,你是根本不相信我。
还把我看扁了,我不弱,就是弱,我也有我爹娘给我的底气。”
小玄呆了,连忙摇头,语气中带着无措又焦急,“不!不是的!我只是真的不想看到你受伤!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不相信自己能够保护好你!
在这个世界上,你于我而言,是最重要的人!
所以我一点点都不想看到你受伤……”
小燏儿的气其实在说完话后就消得差不多了,此时听到小玄的话,一惊之下,连这残余的气也没有了,心里如今充满的只剩了隐秘的一些些欢喜,以及大部分的无奈。
也许是这个世界太奇怪,也许是她和小玄很奇怪,她的心情也是和小玄一样的。
不想看到他受伤。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他于她而言,是最重要的人。
可是也正因此,他们才该在一起面对那些困难,至少两个人的力量总是大于一个人。
她很强的,又不是那种拖后腿,还动不动受伤的。
什么不相信自己能保护她?
她又不是需要保护的那种人。
再说一遍,她很强的!
还是剑修!
能越阶而战的!
小燏儿脸上只在一开始划过一瞬的笑容,后来变为不满地皱眉,再看向焦急无措得眼睛水润的小玄,变为无奈的严肃表情,“那么我来打一个比方吧。
如果我说在找到我爹娘前,我都希望自己一个人行动,不希望你和我一起,因为怕自己保护不了你,怕你受伤。
你怎么想?
接受这个提议吗?”
小玄猛然睁大了瞳孔,然后幽幽地看着小燏儿,抿了抿唇,又低下了头,“对不起……”
小燏儿笑了,递过去一个水果,“知道就好,喏,这个果子很好吃的,吃吃看。
吃完后,继续说吧,才说了一半吧。”
小玄默默接下水果,咬了一口。
甜的。
非常甜。
他其实不喜欢吃甜。
但是如果是小燏给的话……
小玄默默把水果吃完了,然后继续往下说。
来到魔修地界后,他很快就找到了那个魔修,魔修修为比他高,但是作为佛修的他所习功/法与之相克。
他如愿杀了那个魔修,不过也遭到了对方下属的诅咒。
他一开始不知道,直到他变成了黑色毛球。
后来,也就是昨天,他正好渡雷劫了,这个诅咒不知为何就解了,他重新变回了人。
小燏儿听完小玄简单的表述,若有所思又饱含迷惑,又有些担忧地将小玄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诅咒?
能够把人变成一个毛球?
你现在有感觉身体哪里不对劲吗?”
小玄摇头,脸上也是迷惑,“身体没有哪里不对。
至于这个诅咒,我也不是很清楚。
不过即将变成毛球的时候……我感觉到身体里掀起了一股巨大的力量。”
说着,小玄看向小燏儿,眼中满是郑重,眼底的深处似是还透着一丝的惶恐,只是这丝可能的惶恐转瞬即逝,而他本人也很快垂下头,嘴里发出的声音艰涩又沉重,“那股力量像是由我本身拥有的,而那所谓的诅咒不过是一个引子。”
小燏儿停下了咬水果的动作,眼里闪过一抹惊讶,随后她的眼中又重归平静,继续一口咬向水果,汁水在嘴中绽开,甜到她心底。
眼前人还是她所认识的人,就像手中的水果,不管它们长得怎么样,甜的就是好水果,就是她喜欢吃的。
小玄还在往下说,语气越发沉重,“在变成毛球的时间里,我的修为还在,而且还有了比平时更加快速的修炼速度。
我并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所以我就到处找关于魔修中与诅咒相关的功/法与事情。
我本以为这是魔修中常见的功/法,但是结果出乎我的意料,知道诅咒的魔修非常少,而且也不一定是修为高的魔修修士知道。
中了诅咒的人也有,只是据说都修为尽废,最后被抓到,落得个生不如死,或是支离破碎的结局。
但是我不一样……”
咔嚓咔嚓咔嚓。
小玄说得沉重,小燏儿吃得欢快,甚至还小小打了个小嗝,成功得到了小玄的侧目,然后这侧目变成了幽怨的眼神。
小玄看着桌上水果盘子已经空空如也,只剩了一只吃饱就睡的小白猫,另一个坐着的人捂着嘴,眨巴着眼睛看他。
有听到他刚才在说什么吗……
是真的不在乎他的异常,还是只是不在乎他这个人……毕竟他们从相处时间上来看,只能归位于陌生人……
可是……
小玄低垂眉眼抿紧唇,眼中的幽怨变为无奈,又变为一片幽暗。
小燏儿不慌不忙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从容拿了几颗水果出来,放在空空的盘子上,推到小玄面前,这才开始慢悠悠说自己的猜测。
“说到这个诅咒,我可能知道一些,不过都是些不知真假的东西,我记得……”
她摩娑了下自己的下巴,又掏出一本本不知哪里又是谁写的纸张书,以及一堆玉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