猗景瑞砍倒了差不多两丈左右的一条路,把晚上栖息在此处的老鼠,蜈蚣之类的赶走了之后,在一棵三人合抱的大树周围,把附近的杂草灌木除了,亲自查看了一圈,示意南宫弄阳过去。
南宫弄阳来想声谢谢的,但是话到嘴边被她生生咽了回去。
要不是猗景瑞把自己掳掠到此,他猗景瑞也不需要大半夜为她在荒山野岭之地找便的地。
然后她一手举着夜明珠,一手提着裙摆慢慢踩过猗景瑞刚刚砍断的杂草走过去,空气中还有青草被砍断的清香。
听到剑身插入剑鞘的声音,她知晓,猗景瑞收回了自己的剑,就举着火把在前面等她。
夜明珠在火把的光亮照耀下,光芒深深被盖住了,就在南宫弄阳边收夜明珠边走过去的时候,脚下不注意被刚刚猗景瑞砍倒的杂草拌了一跤。
身体不受控制地朝前扑去,吓得她花容失色连连呼惨,一个人就算了,她这样正面摔下去,儿子非被她压到不可,现在她和儿子都太脆弱了。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酿下大祸急得快哭,眼看离地面来近的时候,手臂被人猛地一拽,整个人跌进了一个坚硬可靠的怀抱里。
南宫弄阳感觉到,猗景瑞的胳膊从自己的一侧腋窝下往后伸去,稳稳地揽在自己的腰上扶住了她倾倒的身体,他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向后退了两三步才站稳。
猗景瑞就这样一手扶着她,一手举着火把,南宫弄阳惊魂未定,埋怨自己的不心嘀咕道,“真是心出错!没道理得很!”。
猗景瑞被她这么一撞,状态也没比她好多少,现在整个人都有些缓不过神来。
因为男女身高比例的原因,她的圆肚好死不死地顶着他的下腹及以下部位,吓得他动也不敢动,呼吸都不太顺畅,腰身尽量往后拱,还是被她的大肚子顶得死死的。
明明这个女人是自己最讨厌的女人,可为什么现在自己完讨厌不起来,身体还很诚实地愿意与她亲近,丝毫不反感呢?
明明人家没想到那面,他自己的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出现了许多少儿不宜的画面。
毕竟他是经过人事的人,只是一直没有孩子,也从来没有被女人的孕肚撞过罢了。
南宫弄阳是第一个,给了他很不平凡的体验,一下子让他的情绪有些心猿意马,低头看向一脸慌张的她。
而南宫弄阳的心思都在自己和儿子的安危上,自然注意不到猗景瑞的异常,紧紧抓着他胳膊上的衣服让自己站稳之后,才伸腿抖掉自己脚上的杂草。
狠狠吐了一口浊气后才慢慢放开猗景瑞,从他身上移开,站定后才抬起头来礼貌地笑着道,“吓煞人,好在我儿子没事儿,猗景瑞,谢谢你!”。
南宫弄阳笑得一脸真诚,生理上的内急都被刚刚那一吓暂时吓没了影儿没感觉了。
猗景瑞对上她真诚的目光,才接触不到三秒,就有些不适应地移开看向别处冷冷道,“大家都等着你呢!快点!”。
然后把手里的火把递给南宫弄阳,就过她走了出去,把位置留给她。
猗景瑞也没走远,就走到刚刚他在砍杂草南宫弄阳站着等他的那个地,背对着她不动了。
南宫弄阳也不耽搁,见状轻移莲步绕到树后,确认自己整个人完被树挡住了,别人看不见之后,这才赶紧解决。
好在是号,她很快就收拾好了,要是大号,还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虽然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她就看不起猗景瑞,但是能让天崤国的太子殿下陪自己来深山老林上厕所,这样的体验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殊荣呀。
估计将来她拿这个当笑话讲给百里尊听,百里尊都只会笑得打跌,完不会因为有男人保护她去上个厕所而吃醋的。
南宫弄阳来一有机会都想着留记号的,虽然留在这些地的意义不大,但这一次,她想了想,伸脚踢了踢树脚下的泥土,把自己光临过留下痕迹的地遮住后,直接心翼翼地走了出来。
猗景瑞看到她来到自己的身旁,偏头示意她走前面,他在后面跟着,南宫弄阳笑了笑,把火把举在自己的身侧,照亮两人前进的路,一起回到了队伍中。
到了马车前她又转过头来,礼貌地问道,“我想洗手吃西,饿一天了!”。
因为刚刚的事情,南宫弄阳对猗景瑞的脾气变好了,要是平时,真的是很没礼貌地大呼叫,能多气猗景瑞一秒绝对不会手软的那种。
猗景瑞示意一个士兵接过南宫弄阳手里的火把,然后拿他们喝的水囊给她净手之后,才取出干粮给她。
南宫弄阳接过一个**的烤饼有些心塞,但想着荒山野岭的,有得吃就不错了,遂也没有计较太多,咬了一口之后走向马车,发现这些大老粗没有给她准备踩脚凳。
要是按照平时,她可以自己跳上去的,可现在身体不灵便,加上那些男人各个比自己高,脚一跨就跨上去了,她又是囚犯,没想到她也是正常的。
反正她也从来不是一个很要形象的人,遂把饼咬在嘴里,两只手按住马车的车板。
车板的高度都快到她的盘骨处,加上她又大着肚子,只好两手按住车板,然后先跨一只脚,手脚并用地艰难爬上去。
大家都一瞬不瞬地看着南宫弄阳的动作,又可爱又狼狈,但猗景瑞不发话,没人愿意帮她,她姐夫现在又是晕着的。
猗景瑞见状哭笑不得,走到她身后把自己侧腰的佩剑往身后拨了拨,免得抵到她。
然后伸手穿过她的两侧腋窝下,像抱着个胖孩子一样,满脸父爱般宠溺地把她弄上马车去,扶她进去坐好之后,他消失了一会儿才钻回马车里。
南宫弄阳比她先进马车,但是一直在调整舒服的坐姿,一直没坐好。
猗景瑞回来还看到她捧着她的肚子,心翼翼地移动着,马车的范围再大也不会有多大,加上他一个大男人也在上面,所以显得很拥挤。
猗景瑞见她一直在动,面上不悦地瞟了她一眼,然后自己往车门边移了移,南宫弄阳确认坐着舒服了之后,这才可怜巴巴地啃饼,一口饼要送两口水才能完咽下去。
猗景瑞虽然讨厌百里尊,但看到他可爱的妻儿在可怜巴巴地度日,心里也不免软了许多,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关心,淡漠道,“且忍忍,天一亮,想办法给你改善伙食!”
南宫弄阳低着头坐着,边吃边点头“昂”地应了一声,就没有再讲话。
空气中顿时只有原野间呼啸的风声和马车前进的哒哒声,给在黑夜中就不安的灵魂,带来那么一丝丝的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