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秋季中。
大中午的,南宫弄阳午饭都没等到他们煮好,就在房间里呼呼大睡。
云朵也是有午睡的习惯,所以骆斌找了一个婴儿床来。
他与流觞就像好哥俩儿似的,一人搬床,一人抱孩儿,然后心翼翼地把云朵放在摇篮床里哄睡着,放置在距离南宫弄阳两丈距离。
两人才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门也不关,便随时查看云朵的状态,免得关门开门有声音,影响到补眠者。
这些天他们母子俩儿好不容易难得有个好眠的时候,正正经经地在屋子里的床上睡,不是在马车上。
所以,两个大男人不约而同地走到屋子的台阶上坐下,当起门神来。
猗景瑞见自己的表弟胳膊肘往外拐,十分不悦地瞟了他们一眼,调整了一个向,接着擦剑。
流珠正好去吩咐农家煲鸡汤回来,见到三个大男人冷战,不知道该往那边站。
但是让她一个人站一边,那也太孤独了,人毕竟大多数时候,都是群居动物的。
流珠犹豫了一下,还是轻移莲步,准备悄悄靠近哥哥们那一边,那边的两个男人都是她爱的男人,她才不要和相处不舒服的表哥待一块儿呢。
就在流珠距离骆斌和流觞还有四五步距离,流觞笑着扯过自己的衣摆铺在他的旁边座位,拍了拍示意妹妹坐到他旁边衣服时,猗景瑞开口了。
“流珠,让你研究的药,研究好了吗?”
流珠笑着提起裙摆正打算奔过去,脸上还洋溢着似孩子般的笑容,都因猗景瑞的话,瞬间僵在半空。
流觞的笑脸也正巧僵在了半空中,不知道该如何帮妹妹挡话,表哥从就是这样的,非常不讨喜。
但是他们的身份摆在这儿,一切都只能顺从他的意思,连在家里的时候,他们的父母也会不管对错,要求他们俩兄妹顺着猗景瑞。
流觞不悦的脸正巧被流珠的身体挡住了,没有被猗景瑞看到,而流珠也明白,哥哥不可能反驳猗景瑞,免得他们会受更多的不快。
所以乖巧地朝哥哥瘪了瘪嘴,然后笑嘻嘻地转头站定看向表哥,拍了拍自己两侧盘骨的服饰,笑呵呵地走向表哥。
骆斌见她那可爱的样儿,笑了,但是流珠没有看到,其实,她喜欢的那个人,笑起来很好看,很温暖。
流珠似孩子一样奔到猗景瑞的身旁,笑嘻嘻地掏出药来,“喏,给你,这是解药,这是毒药!”
流珠从自己的医疗包里掏出两瓶药来,放在猗景瑞面前的石桌上简单介绍。
猗景瑞看到他要的药,终于研究出来了,于是放下自己的剑,好好地端起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倒出一颗来,递给流珠,阴冷地命令道,
“去,一颗喂骆斌,一颗喂南宫弄阳,必须亲自看到他们咽下去,不准悄悄给他们解药,否则,后果你清楚!”。
猗景瑞喂囚犯吃毒药都是毫不避讳的,直接当着骆斌和流氏兄妹,及自己的所有下人面前,面不改色地行凶。
不过,自己人还是可靠的,他不怕他们把消息泄露出去,平时也不会让闲杂人等近身。
他们现在是在农家栖身,但农家人只能远远地给他们做饭,做完饭就滚的那种。
他给的酬金很高,农家人家里穷,也不怕留给他们住一晚,家里被糟蹋了,遂完都不知道猗景瑞这些人在干嘛,只知道想拿钱就乖乖办事,然后办完离他们远点儿,挣到的钱也才有命花。
骆斌早就习惯了猗景瑞会当着众人的面为难他,闻言也只是冷笑了一下,抬头看天,一言不发。
反正这药,他是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的,这药不会让人吃了立刻毙命,但是会让人痛不欲生,受他控制。
骆斌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药,却对猗景瑞的卑鄙心思摸透透的了,只是一想到南宫弄阳现在还病着,要是吃毒药,对她的身体会更加不好,所以,不悦地提醒。
“我吃一瓶都可以,弄阳还病着,今天谁要是敢碰她,我就要他的命!”。
完,轰地站起身,把南宫弄阳的房门关了,然后死死地守在南宫弄阳的门前。
流觞见状想劝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只好也站了起来,尴尬地立在台阶上,静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更为难的还是流珠,连伸手出去接药都不敢,她虽是毒医,但都是用来救中毒的人的。
也喜欢研究一下毒药,可她从来没想过要用自己研究的毒药去害人。
自己研究的药,自己是最清楚不过,这药性十分霸道,吃了的人,按时服用解药是不会有多大影响的,可若是长期地这样中毒又解毒,死循环下去,铁人都会被折磨死的。
现在还叫自己亲手把自己研究的毒药喂给自己喜欢的男人,和无辜还病殃殃的南宫弄阳。
流珠急得眼眶都红了,声弱弱地问道,“表哥,能不能换别的式,他们也跑不掉的,现在南宫弄阳还病着,云朵又那么……”。
流珠还没完,猗景瑞就不耐烦地向她投来一记眼神杀,正当猗景瑞偏转头想要下命令,让暗卫传回母国时,流珠崩溃地伸出颤抖的手,委屈地接过。
虽然猗景瑞还什么都没做,但是她明白,猗景瑞接下来要发布的命令,绝对和自己的父母有关,现在若是不听他的话,飞鹰传书回天崤,父母不知会受什么样的惩罚。
百善孝为先,流珠可不是不孝之人,凡事都只能以自己的父母为主。
流觞看到妹的神态心疼极了,正想点什么,自己的任务也来了。
“流觞,你带几个兄弟先上山打点,就太子明天会到!”。
流觞想要延迟自己的出发时间,可是猗景瑞不悦地站了起来,流觞也一时陷入了被动,不知道该帮南宫弄阳还是该执行任务。
就在这时,猗景瑞又要向暗卫传令了,流觞气得袖中的拳头紧握,简单思考了一下,现下骆斌他们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只是会多吃些苦头而已。
然后看了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看骆斌,四目相对之后,无奈离去,似叫骆斌自己保重一般!
骆斌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流珠看着午饭都没得吃的哥哥离开的背影,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好在是背对着猗景瑞,猗景瑞看不到她的表情,不然又要被了。
然后,流珠含着泪,一步一步地走向骆斌,距离来近,骆斌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流珠却无比希望,这距离,可以像一世纪那么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