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何在?”
一道雄浑声音传出,陈鸿宇就见的一个身材壮硕身着道袍的中年道人走来。
这道人身后跟着数十衙役,但是其身上所着的却并非是官袍,而是一袭样式独特的道袍。
道袍之下,身材魁梧,肌肉发达,将那来较为宽大的道袍完美填充。
“草民在!”陈鸿宇上前数步,连忙行礼。
同时,眼神一扫,将来人尽收眼底。
即便是周家根基尚浅于易安县仙神二道没有太多关系,但是这录道司衣袍他却是认识的。
来人之中,走在最前端的正是两位道人,看其服饰应当就是录道司之人。
身后跟着的数十差役,也都是身强体健,气血充盈之辈。
此时,他心中却是有些困惑。
“原按照情形来,吕良之事已经处置妥当,而且也没有造成其他影响,即便与鬼物沾边,也不会惊动太多录道司之人,最多派几人与县衙差役一同前来。”
“但是此时,除了两位录道司道人,这些差役,也有一半是录道司之人,这可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心中思考之际,就听见那为首道人淡然道:“贫道大周易安县录道司副使陈子扬。”
“拜见陈副使。”陈鸿宇往下一拜,心中惊讶。
按照原主记忆,虽然与录道司交集不多,但也是知道一些信息的。
大周在各州郡县均有录道司设置,负责祛除境内魑魅魍魉,专事鬼物之事。
录道司官员体系与寻常官员体系略有不同,虽然眼前这位陈副使只是一位从九品道官,但实际上来,地位权势与从七品的县丞相差无几。
只不过,县丞乃是县令副官,帮助县令处理政事,而他这位副使乃是易安录道司正使的副手,帮助正使处理一些县中诡异之事。
只是可惜,周家在录道司之中根没有太多关系,那吕良所修行勾魂术又实在太过厉害,已经可以匹敌炼师,因此魂魄被惑之下,原主才会落到这般地步。
不过,现在令陈鸿宇有些惊讶的是,录道司竟然直接派来一位副使来到周家。
要知道,从表面上来看,周家的事根不用大动干戈,只需随便排出一名录道司的道人前来收尾就行。
即便是那吕良没死,事态有些严重,但应该也没有资格让副使前来吧。
毕竟如今天下各地局势不稳,常有鬼物闹事,陈子扬身为录道司副使也是事务繁忙,一般事情是不会轻易下场的。
“莫非,周家背后还有什么隐情让录道司暗中关注?”
心中思绪之际,陈子扬已经带着人走近了吕良卧房。
刚刚进入卧房,陈子扬就看到了那桌上的香炉以及装着木偶的琉璃瓶。
“勾魂邪术?”陈子扬眉头微扬,“没想到这吕良竟然修行了这种邪术,也难怪那周元原先会身形消瘦。
只不过原先录道司差役都是在附近探查,没有进入周府,倒是不知道更详细事宜,看来一会儿得让收下差役好生盘问一番那些周家仆人。
现在想来,那周元应当是不知道从哪里得了际遇,不但身体气血恢复,还将这吕良斩杀。”
录道司乃是国性的庞大机构,官邸之中资料破多。类似的养鬼秘术也最少有个七八种,这种勾魂法恰巧就在记载之中,因此他这次一眼就认出来。
看过香炉以及琉璃瓶,陈子扬转身打量卧房,同时让随身的录道司差役搜查屋子。
“没想到,原以为是害死周元父母的鬼物终于出现,可以趁机将其斩杀,甚至揪出与其背后合作之人,没想到却只是吕良被杀。”
想到这里,陈子扬眼中就闪过一抹阴翳之色。
周元父母实则死于鬼物之手,那鬼物阴狠狡诈,已经在县中残害十余条人命,更是屡次逃脱录道司追捕。
他们原先也是想以周元为饵,引诱那鬼物前来。
毕竟,周元身上也残留着那鬼物气息,按照惯例也会被他找上门来汲取气血而死。
但是没想到,那鬼物没找上门来不,反倒是吕良这个修行邪法的术士暴露了出来。
而且,这周元一改往日木讷性子,直接显露出了非凡事,不但破了吕良术法更是将其一举斩杀。
“看着木偶残余阴气,那吕良倒也是个厉害角色,我如果要对付他的话,不得也要费一些手脚。
但是如今吕良身死道消,那周元竟然安然无恙,倒是令人惊讶。
而且,那周元身上气息收敛,难以看出,应当也是得了上好传承,实力也不错,不定已经入了哪家道门考察。
这样看来,却是可以交好一番。”
陈子扬心中思考之极,几个录道司差役已经彻底将卧房搜了一遍。
走出卧房,随行的另一个录道司道人走到跟前,悄声道:“副使,我检查了一番,那吕良身体筋骨强健,诸多部位有着老茧,原先除了修行邪术之外,武道上的修行也应当极为不低。”
闻言,陈子扬又是一惊。大周修行界之中,主要有着两条修行路径。
一条就是天下九成九的修行修行的阳神仙道,从不入流的术士到受了道篆开了识海的炼师一直到阳神天师。
另一条就是前路有限的武道,武道修行气血,即便是气血如柱踏入先天之境,也最多可以与勉强与阳神仙道的第二个境界法师相比较。录道司之中除了正副二使以及十余位普通炼师,其余衙役都是修行武道。
个中好手,遇到一些的鬼魅害人的事情,都可以凭借自身气血直接消融鬼物,不用他们出手。
按照身旁道人推测探查,那吕良身手应当很少了得,以一敌十不在话下,没想到,即便这样还是被这周元斩杀。
“抽调人手,去询问一下周家家仆,探查案情,那些残留阴气也顺便祛除了吧。
毕竟是鬼物所留,不能轻易散去,对于常人也稍微有着影响。
至于使,亲自去会一会这位周元。”
眼中光一闪,陈子扬向着远处负手而立淡然无比的陈鸿宇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