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温延总觉得他做的是机械式的重复劳动。
每天签签文件什么的不算,就是在叶怀瑾的这一块上面,他完完全全的就变成了一个工具人。
收到文章然后压几天。
等到下一篇到了,然后把之前的那篇文章拿出来,发出去。
接下来再等待下一篇。
当然这个先放一边。
他的本意不是等待桥景。
那只是附带的东西。
主要是之前答应好的局外人。
距离叶怀瑾给出承诺之后,到现在多长时间了?
他也没有细算。
就感觉过去了半个世纪的样子。
也想过给叶怀瑾打电话问问。
不过刘温延觉得这绝对是一件很不明智的决定。
真的打电话打过去了,那么没准又会得到叶怀瑾的那句话。
“下个礼拜就好。”
没有任何的意义存在。
就算是局外人没有写好,那么那一本集子总归有了吧?
当时江宴的时候,就有过好几首诗。
老刘觉得叶怀瑾变了。
之前飞鸟集出的很快。
新月集也不算慢。
现在越往后速度就越来越慢,慢到老奶奶吃蚕豆——磨到地老天荒。
在办公室当中焦躁的坐了一会之后,老刘把那篇姚冠池送了出去。
照着这个速度,差不多在叶怀瑾他们到达亚青的时候,正好可以推送出去。
不过叶怀瑾他们在路上出了一点点小小的意外。
不是坏事。
而是陈熙莫名的爱上了路过的一个小小的县城。
在那个县城当中停留了足足有五六天的样子才启程往亚青走。
所以,这一期桥景出来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到达目的地。
而是在半路。
关注桥景的人有很多,即使当中鱼龙混杂。
但是不管怎么样,订阅的数量是相当的客观。
这一期的桥景让很多有心的人嗅出了一丝丝不一样的味道。
总感觉这两个景点之间有着某些不可忽视的联系。
随后有人在地图上面点出了姚冠池,接着又标上了天都市的位置。
远歌的总部是在天都。
然而按照刘温延的说法,叶怀瑾也应该住在天都市。
姚冠池在津瑶……
然后两者之间练出一条线路,只要找到一块有油菜花的地……
于是有人特地去地图上面查找了。
果真在一条小路上面找到了一片油菜花地。
不过这个并不能说明什么。
如果非要用来说明一切东西的话,那么只能证明一件事情。
这些文章很可能是叶怀瑾在旅游的过程当中写的,然后写完之后就发出来了。
照着这个路线,暂时还推测不出来下一站会是哪里。
不过随后想到如果能够在路上遇到这位从来都不露面的作家的话,每个叶怀瑾的粉丝都显得十分的激动。
于是很多人开始盯上了下一期的桥景。
如果下一期的桥景也是这种游记散文,而且还是一个景点的话,那么就证明他们想的没有错。
一但没有错,那么接下来就可以尝试着去推测出他的路线了。
当然他们也没有闲着。
有条件的就直接去姚冠池那里许愿了,没有条件的默默的翻开自己的小本子,把这个地方添加上未来的行程计划表上面,转身打开那些旅游博主的视频解解眼馋。
姚冠池这个名字在一般的时候不怎么出现。
倒不是因为他名气不大。
而是那个地方对于某些人来讲,就类似于寺庙一样。
平常不去。
但凡是遇到了些什么事情,或者是逢年过节的时候图个吉利就会特意的去跑一趟。
华国人在这方面上很有意思。
叶怀瑾的文章当中写的是晚上。
所以那些到了津瑶的人都会选择白天在这座城市当中逛逛。
刻意的等到天黑,然后跑到姚冠池当中去。
在叶怀瑾的文章当中有一股很特殊的味道。
总感觉这个人得到了某种救赎一样。
刘温延没有把叶怀瑾放在信封当中的那句话一起发出来。
不过老读者都能够感觉到。
说的文艺一点,就是这个作家的字里行间有了一丝丝对生的渴望。
而这种对生的渴望,是在他之前的文字当中没有读过的。
那些角度都是在描绘出一个梦幻温馨的空间,或者是充当一个冷冰冰的旁观者。
从来都没有体验过这种叶怀瑾用自己视角去写的文。
那天夜里,姚冠池上面飘起了很多莲花灯。
他们双手合十放在自己的胸前。
有的在祈祷未来,有些在祈祷现在。
当时,他一定就是在这里放下属于他的莲花灯的。
那些旅客这样想到。
每一次去跟着叶怀瑾的脚步旅游,总感觉自己内心被净化一样。
有些遗憾的是,他们并没有见到那一对兄弟。
也没有见到大石门旁边那户人家的门打开过。
在网上,有人特地列出了一个榜单。
第一个是十八潮。
这个公认的。
第二个就是刚刚上榜的姚冠池。
而下一个是哪里?
谁也不知道。
估计只有叶怀瑾和刘温延他们知道这个问题。
在一栋小型别墅当中,一个老人手里拿着几张白纸,白纸上面打印出了所有叶怀瑾桥景写的文章。
然后半晌之后,吐出一句话:
“他变了。”
“什么?”
刑学林还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变了?
“他。”
朱凤清指了指白纸上面叶怀瑾那三个字。
朱老比赵正诚的年纪都要大上不少。
脸上总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昏沉,眼珠子带着一点的浑浊。
身子也是有些嶙峋的骨瘦。
“小林啊。”
朱凤清轻轻的喊了一声。
“在的老师。”
“以后,只要是他有什么文章或者是作品拿出来了,记得带给我。
这个年轻人有点意思。”
刑学林都没有想到过居然自己的老师会这么的看好叶怀瑾。
还记得他说过近代文坛没有什么能够激荡风雷的人物,他很失望。
也不想再去对那些人评论什么的,一心搞研究。
不过现在看起来,似乎叶怀瑾并没有算在那帮人当中。
刑学林还记得当时自家老师之前给出的一句评价。
他是一道光……
“人有千面,但是文字往往会折射出那个人最本质的一面。
人没有必要对着纸张撒谎,也没有必要对着日记撒谎。
或许,我们能够在文字当中解读最本质的叶怀瑾。”
朱老缓慢的抬起头看向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