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求最本质的生?”
朱凤清看着放在眼前的这个一校本,重复了这几个字。
随后默默的点了点头。
“倒是有那么一点味道了。”
他说完之后,倒是不着急打开这本书,而是手轻轻的抚摸着这本书。
这两天不长也不短的时间,他算不上彻彻底底的去读完这本书。
这算是他第一次无比认真的去读叶怀瑾的书。
没有任何的意外,他被这个家伙的文字给俘获了。
就像是他问刑学林的那个问题一样。
这个叫做叶怀瑾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想不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才会写出这种……文字。
“这本书,看来刘温延选择用作冲击现象级是正确的。
也不知道他是误打误撞还是怎么回事。”
刑学林在一旁叹了一口气。
他看着朱凤清,试探性的说出了自己的观点:“在我看来。这本书,在某种程度上,甚至要超过他之前的所有书。”
朱凤清听到之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刑学林。
书与书之间,由于当中包含的思想还有流派不一样,有些时候无法进行比较。
更多时候,是通过群众受欢迎程度以及当中对人类文明还有思想起到的推动作用来判断这本书是否能够称得上一本好书。
不过刑学林意思他知道。
从感觉上来讲,这次的这本书,有一种让人振聋发聩的感觉。
对人的冲击力度也是最大的。
换句话来讲,如果说人间失格、十一种孤独这几本书使得人开始去重视自己的日常还有去审视自身品质。
那么这本局外人则是绕过了那些表象,直击本质。
一个人的存在问题。
个体和集体之间的关系是无法躲避的。
这和这个人的生命牢牢的联系在一起。
叶怀瑾的书,给人一种阶梯的感觉。
一步一步的往下走。
一开始的表象,到现在开始去轰击内心。
等到一个人开始去思考自己存在是什么含义的同时,他也是最接近自己存活的意义的时候。
朱凤清的神色有些复杂。
普通人会在日常讨论柴米油盐。
稍许学到点知识的人,会在闲暇的时候,跳过柴米油盐,去讨论原子,死亡,性,外星人,智力,遥远的星系,让人想要跳舞的音乐,有趣的回忆,谎言等等。
再往上一层。
就是哲学。
他们思考着这个世界上最简单的问题,也是最难的事情。
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为什么要活着。
死又是为了什么。
一但把这些东西上升到哲学的程度,都会牵扯到一个存在。
哲学的两大派系,唯心唯物也是与存在息息相关。
这就是存在主义文学。
一个能够直指人内心的文学。
朱凤清拉回了思绪。
他默默的翻开了这本书的第一页。
随后又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你最喜欢的一句话是什么?”
那是问刑学林的。
刑学林稍许沉思一下之后,他做出他的选择:“我最喜欢那句话:人生在世,永远也不该演戏作假。”
听到刑学林的回答,朱凤清笑了一下。
“这本书,其实刚开始看的时候,只看到了第一层。”
朱凤清拿过放在桌子上面的玻璃杯,里面泡着苦荞茶。
抿了一口之后,轻轻的呼出一口气,缓缓的说道:“或许也是最社会性、最直观的一层:一个永远不扯谎、不演戏作假的人,就是社会的局外人。
这样的人让社会、让司法所害怕,因为他们就是随时预备说出真相的“潜在威胁”,而对于提升某一个社会的同一性而言,他们就是该被谴责的那一方。”
刑学林点了点头。
他也是看到了这一点。
只是,按照老师的习惯,必然他看到的不是第一层。
所以,接下来的解析是什么?
又或者说,叶怀瑾想要表达的意图是什么?
在文学界,散文的解读比小说要简单的多。
小说可以说是最难解读的一种文体。
人物的本身就被作者赋予了一定的含义。
而被赋予深度含义的也不只有人物,还有社会背景等等。
每一个细节可能都是作者的伏笔所在。
朱凤清说到这里的时候,他轻轻的靠在了靠背上面,颇有感叹的环顾了一下办公室。
还有窗户外面的那些阳光。
看起来真像是文坛复兴的光彩。
“我想了很久,也许局外人的真正意义可能就是这些极端的虚无主义者反抗的并不仅仅是意识形态、社会的恶与荒诞性,更加是人生的荒诞性。
这种人生哲理,可以用美来形容,也可以用……比较反常的来形容。
因为这并不适用于我们的人生观。
但是对于现实中的“虚无主义者”们来讲,他们即使深刻、真实的认识到了人“生而必死”的荒诞性,仍然坚持做好自己的本分,认真对待周而复始的生活。
所有我和你不一样,我更喜欢叶怀瑾写在扉页上面的那句话。”
“那不是……”
刑学林忽然之间想起了扉页上面似乎真的有叶怀瑾写着的一句话。
连忙转身翻开手头的书。
视线落过去的同时,也正是朱凤清的话音抬起之时。
此时,天空上面的一块云朵被风吹开。
一缕阳光顺着角度,自然而然的落在了这本一校本扉页上面,不偏不倚,把那行字给照亮了。
“这是对人生最伟大的颂歌。”
看到眼前这一句话的刑学林愣在了原地。
倒不是被惊讶的。
而是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原来是这个意思。
不得不说,在读书的过程当中,他一次又一次的想要去深入解读一下。
不过止步于那个程度。
所以……
他抬起头来看向了朱凤清。
此时朱凤清也正好看向了他。
眼神当中尽是安慰。
“所以,如果我猜的不错,那个孩子,一定是一个内心充满温柔的人。
他爱这个世界,也爱这个世界上面的每一个人,比如你还有我。
我经常听闻,他是一个极度消极的人。
也有人说,他喜欢与死亡作伴。
可能,我们都误会他了。”
朱凤清轻轻的把一旁的资料放在了自己的面前,然后喃喃道:“他,对生命一定是无比虔诚的热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