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问看向郎坤。这是总督之府,王爷地位虽尊,却也不好俎代庖。
郎坤扫视了眼厅堂,叫嚣最厉害的是华士将军水洪之子水云。水家是军功世家,其祖当年跟随帝国大将军桂晚辅征西讨,曾立下赫赫战功,可列白霜二等家族。
水家近些年来有些没落,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尤其是水洪除却桂家那层关系,更为敬亲王元想所倚重,是敬亲王一系在华士的重要力量,因此郎坤从没有觑他。
水洪曾替儿子向郎家求婚。郎坤知晓水云名字看似婀娜,其实人五大三粗,是粗鄙之辈。
郎坤他人没有意见,但推儿女自有儿女福,要问下郎羞玫的意思。郎羞玫毫不客气地水家是癞哈瘼想吃天鹅肉。
郎坤当然不会照直回复,只女年幼还想在父母身边多伺候两年爹娘。但郎羞玫的话还是转弯抹角地传至水家耳中。水家和郎家分属两大派系,因为这事就更生分了一层。
李剑和郎羞玫的婚事,水家虽有不满,但毕竟不好出头。剑郎两人你情我愿,别人再胡搅蛮缠就是就三者插足,那太不给王爷和总督面子了。
可巧,水云不出头,玄凌寒倒是忍不住跳了出来。
若不是情非得已,玄凌寒怎么会亲自上阵呢?她舍下脸皮大声反对后,就躲在一边默默流泪,心道你们都有父母媒提亲,只有我一个人孤苦伶仃,上无长辈荫庇下无兄弟支撑,就受你们欺负。
她想伤心,哭得肩头都微微颤抖,让郎羞玫都不好意思起来。她一个劲地趴她耳边,她不会独占剑哥哥,会和她不分大的。
玄凌寒才不信她的,这次就不声不响地宣布和剑哥哥定亲,下次谁知道会如何。更可恨的是剑哥哥还喜新厌旧,巴不得马上娶了人家。
玄凌寒愈发后悔当初李剑要亲她时,她怎么没有好好配合,否则没准现在孩子都有了。玄凌寒想到这,脸上一红,悲哀淡了点。
水云对羞玫喜欢地厉害,他见玄凌寒一个姑娘为了心爱的男子都能出头,自己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为了心爱的女人又怎能抱头做乌龟状?
水云见郎坤看向他,大声道“郎叔叔,您千万别让那子给骗了啊。将玫儿嫁给我吧,我是真心实意地喜欢他。”
水洪见儿子出郎家的洋相,心里暗自高兴,表面上却不得不向郎坤赔罪。他站起来虚伪地“总督大人息怒,都是属下管教不严,待事后我一定好好管教管教他。”完他就笑嘻嘻地看着总督,既不训斥儿子,更不阻止儿子。
“就是,就是,别让这个乡野匹夫给骗了”又有几个少年叫嚣着。
元问听了他们的叫声脸色暗了下来。那几个少年也不是寻常之人,他们一见王爷的脸色难看,忙弯腰道歉“王爷恕罪,生一时口误。”
他们可不敢叫王爷叔叔什么的,皇家之亲哪是随便能攀得上的。
“好了。他就算是个骗子,我郎家愿意,不知水云贤侄想做何指教?又或水洪将军想要指教?”郎坤见事态严重,再不当机立断,王爷也要对他有看法了。华士总督威风起来也是霸气十足。
“这个,这个,侄不敢”水云见郎坤动了怒气,呐呐地低下了头,但仍倔强地站着。水洪更是不敢接这个话茬。意爵指教意王?活够了吗?
“还有谁有意见?”郎坤威严地看向场。
“就是,谁他奶奶的还有意见?”华士布政使扯着嗓门吼了一句。
布政使是郎坤心腹,此时不出声支持更待何时?他虽是官却骂出了武势。
水洪恨恨地瞪了眼布政使:指桑骂槐的家伙,不要犯在我心里。
“我”玄凌寒大声地反对,并走到厅堂中间,抬起头对着郎坤“总督大人一家好算计,千百计地把我们骗到华士。你们,你们就这样对付我一个孤苦无依的姑娘吗?呜呜呜!”
郎坤就留意那些对他不服的人了,倒忘了还有玄凌寒这一边。
郎坤虽然没有查到凌寒的底细,但知道她确实是孤身一人,身边没有至亲。当然像凌寒这种角色,郎坤也没有耐心深查。他被玄凌寒这么一怼,老脸尴尬异常。
布政使有些摸不清情况,没敢再力挺总督。
卢雪见丈夫为难的样子,就走下首席,牵住玄凌寒的手,低声道“寒儿,我们是一家人,可不能外家话啊。这事之后,如果你愿意,我就认你为干女儿,若是你对剑儿仍是情有独钟,我就做主将你许配给剑儿,和羞玫三人一起完婚。若是你喜欢上别的少年才俊,我也帮你上门提亲,如何?”
玄凌寒毕竟是姑娘,卢雪**的话语激得她面红如霞。玄凌寒虽是长龟一族,也明白场中气氛好像不是那么简单,也就不再坚持。
卢雪见玄凌寒不再话,知道她同意了,就牵着她的手走回席位,让郎羞玫好好照顾她。
水洪见儿子被总督吓得一句话也不敢,不免心里一阵恼火。你郎坤以大欺算什么能耐?
他憋了一会,到底忍不住,当下他也不怕得罪郎坤了“王爷、总督大人,既然后辈贤侄们对剑兄弟不服气,不如让他们比试一番,也好让这些无知之辈知道剑兄弟的高能大技,以后做人低调些,不要不自量力地人家英雄救美。”
与水洪亲近的那些人马上附和起来,“是啊,是啊,让我们见识一下剑兄弟的惊艳绝技。”
王爷和郎坤听了水洪不伦不类的建议,对视一眼不禁莞尔一笑。水洪啊水洪,你真是不知死活,你就不会提前调查一下再来搅局吗?
李剑再没有意芒,那一身意力修为岂是你那傻大个儿子可比的?你儿子在同龄人中确属佼佼者,但也不过才意师高段,而李剑在一年前就是意教初段了,现在更是意大师高手了。
王爷和郎坤都点头同意,生怕水洪反悔。
郎坤对李剑“剑儿,要注意分寸,万不可伤了水贤侄。”
经水洪一闹,郎坤和李剑的关系反而更近一层,这一声“剑儿”叫得亲切自然。郎羞玫反而不好意思了,浑身热烫地吓人。
“好,多谢王爷和总督成”水洪拱手谢道,好像应了他儿子婚事似的,“水云,你就和剑兄弟比试一下九章算术吧。”
什么?什么?壮的和狗熊似的水云不比意力意技,要去比九章算术?这水洪的脑袋里是不是水多的能漂拖鞋了,水洪水洪果然够水够洪。
其实厅中众人他们哪里知道,水云呆头呆脑地对经史子集不感兴趣,却对时常柳暗花明的九章算术沉沦痴迷。
只是这项爱好和他的形象实在不符,他从不敢声张,更不敢炫耀,就怕被人成是娘娘腔的死变态。在他那个圈子里,这可远比不上青楼勾栏、赌局鸟市风光。
王爷和郎坤赶紧捂着嘴,就怕把大牙笑掉了。
水云还以为他们笑话他,也有些不好意思,一个劲地怪老爹。就算光棍一辈子也不能把这事拿出来炒作啊。
水云自作多情了,王爷和郎坤哪有工夫笑话他,概因为他们提前给李剑来个大起底。
比九章算术,水洪你疯了吗?李剑可是写意阁的高徒,正规走的是士之路,意士对他来不过是玩票。
王爷和总督怜悯地看着水洪,也在一刹那间对李剑好感更多。
除去那几个超级天才,和同龄人比起来,尤其是华士这帮年轻人比起来,李剑似乎也有不少优点,并不是那么平庸无奇啊。
水洪能做到华士将军之位,当然不是酒囊饭袋。他曾私下看过儿子演算的那些九章算术,十中竟然有九他完不懂。
他也曾偷偷拿着稿纸请教过一些五阶士,发现有许多题目连五阶士也不能搞懂。而那些士还一个劲地向他打听这是哪位天才演算研究的题目,一定要将天才介绍给他们,万不可耽误了一位世所罕见的士的前途。
水洪一面欣慰异常,一面假是他的家庭教师所出之题。水洪深知儿子只有九章算术稍,别的章玄语之类的一窍不通。他虽想儿子武双,却也知道出去会丢人现眼。
水洪是意爵身份,倒不是对儿子的意力不自信,而是早就感应到李剑就一普通人。
李剑没有意芒,身是意大师层级,只比他高一阶的意爵感应不出他的实力。水洪认为李剑就一凡人,但看他的穿着也不像贫苦人家出身,那么家族肯定会安排他走上士之路。
水洪若让执意让水云和李剑比试意力意技,那仗势欺人就太过明显,实在有失他华士第二人的身份。
现下水洪打算让儿子和李剑比试九章算术。这种士修习的技能,以己之短攻彼之长,在别人看来,恰恰显出了他的高风亮节。
厅中众人除了王爷、郎坤,郎羞玫和玄凌寒等少数人之外,大多数都认为李剑就是一个弱书生。
李剑没有意力,再不是书生的话,王爷和郎坤的眼光就该医治一下了。
水云的形象猛然间高大,连带着水洪的气场都开始膨胀。
“是,爹爹”水云完后转向李剑“剑兄,我们就听从长辈之言,比试一下九章算术吧!”虽是询问,言语间却是不容拒绝的霸气。
李剑听了水云的话,对他近两米的身高、超三百斤的体重,产生了强烈的怀疑。这是一个强壮武夫所的话?还听从长辈之言。
若是赢了,既可以表示他艺高人胆大,还可以是尊老爱幼孝为先;若是输了,就可以开脱非己所长,乃长辈乱点鸳鸯。
李剑想归想,话却不能耽搁,“承蒙水兄看得起,请出题吧。”李剑终于逮着机会话了。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水云自得于这爱好终于能在广庭大众之下露脸“请听题,刘王两人同时从甲乙两地相对出发,第一次在距离甲地75千米处相遇,相遇后刘王两人继续前进,二者到达乙甲两地后,再立即返回,在距离乙处55千米处相遇,问甲乙两地相距多远?”
郎家宾客没有寻常之辈,不是官将公爵就是能人异士。大家虽各擅其途,很少专士,但基的九章算术还是懂的。他们屏气凝声听完后却都是一头雾水。
玄凌寒和那几个起哄的阔少自也不能例外,侧目冥想似乎然没有头绪。
此题乍一听条件和提问,驴唇不对马嘴,让人感觉就不是个题,或者少了条件或者多了问题,总之就不是人能解的。
他们都不会做,但没有人傻到题有毛病。水洪大将军再犯浑也不至于在总督宴上让儿子出丑,若是对水云没有十拿九稳的把握,他断然不会让儿子强行出头的。
王爷和郎坤夫妇也冥想了一会,不得要领。
乔士感觉题目应该能解,却也是无处下手。他也相信水云若是没有十分把握,肯定不会出来丢人现眼,那就是题目应该没有问题。
乔士四周看了看,除了李剑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似乎大家都不太会做。他想了想,也不管别人怎么看,就招呼下人拿来纸笔。他要现场演算一下。
众人见乔士的举动,倒是放下了大半的心。原来这题连五阶士都不能心算口计直接出来,他们当然就不容易了。
他们再往李剑看去,李剑饶有趣味地盯着水云。众人心里都暗道,真会装,不懂就不懂了,输给大将军之子,又不丢人。再了水云还真能抢了羞玫不成?
众人都知道这不过是水洪顺风放火,想让总督难堪一把而已。他们最后再看向水洪。水洪将军却不似众人那么心宽体胖,他脸色苍白,冷汗直冒。
众人一惊,莫非水云真要出洋相了?否则他亲爹怎么也不自信起来?
那些跟着水洪父子起哄的,心里难免惴惴。心向郎坤的则是幸灾乐祸,壮得和狗熊似的还人玩九章算术。
“剑兄弟,此题可会解?”水云憨态可掬,想摆个礼贤下士的风度却秀出了沐猴而冠的滑稽。
“水兄就出这一题?”李剑不置可否,反问道。他的脸上波平如镜。
王爷和郎坤见水云如此镇定,那颗心就提起来了。李剑虽也是喜怒不形于色,但怎么总感觉是在虚张声势呢?
郎坤和元问对九章算术也并非一窍不通,他们也承认此题要么就是出错,要么就是真地很难。
卢雪的手慢慢抓紧,玄凌寒和郎羞玫紧紧依靠在一起,刚才的箭张弩拔完消失不见了。
郎羞玫还非常自责,刚才水氏父子出言反对时,自己干嘛要装什么淑女,一声不吭啊。早知会出现这种结局,当时就该一顿臭骂,真是咸操萝卜淡操心,管你娘的什么事。郎羞玫一着急,心里都骂起了粗话。
“对,就出这一题。不,暂出这一题。”水云心谨慎的话语和外貌形成极大的反差。
李剑通过这一题,就知道水云确曾在九章算术上下过工夫。他以为这只狗熊能出个鸡兔同笼就了不得了,谁知还能出个这么有水准的题目。乍一看很难,细一瞧无解。
李剑左右看了看,不紧不慢,“好,那我就来下。也请乔士及诸位高人一起来听下,看我讲解得对不对。”
李剑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终于让王爷和郎坤等放下心来。乔士画了半页的草图,听李剑如此一也就停了手。达者为师,身为五阶士他知道,他不应该感到丢人。
“刘王二人一共跑了甲乙两地三个程。相当于每一个程,刘都跑了一个75千米,余下的是王跑的;三个程中,刘相当于总共跑了三个75千米,另外三段都是王跑的,王跑的不可知,我们注意刘。
而实际上,刘是跑完了一个程,到了乙地后掉回头来又跑了一个55千米。即刘跑的部路程,一种表示式是3个75千米,另一种式是55千米加1个程,两种表示式相等。
即3个75等于5千米,而5千米是55千米加1个程,即5-55=17千米,就是甲乙两地的程,也即是两地的距离。17千米就是答案。”
李剑细细慢慢地讲完,众人刚才一头雾水,现在则是一脑子浆糊。
水云的脸色变得有些紫青。众人知道,李剑答的不管对不对,应该就是水云心中的答案。
乔士两眼望天,自言自语“两人共跑了三个程,刘跑了3个75千米,等于一个程加回头那55,就是75乘以3,减去55,等于程17。三个合程,三个75千米,三个王跑的路,程加回头路……”
众人没有打扰乔士。大家虽多修行意士之路,但也想沾点儒雅气质。
这两人,一个爱好九章算术、一个专走士之路。如果他们摆了乌龙,对一个错题你攻我守个半天,岂不好笑至极?
更明他们的水平和我们差不多,也就是我们不仅是意士,也能算半个士了?
武双、风流倜傥谁不想。他们内心里都巴不得水云出了个错题,李剑再来个错解释,连亲近水家的人多少也有点这种意思,尽管他们更希望水云赢。
“是了,是了,果然如此”乔士豁然大悟,不住拍手称快“高明,高明,两位贤侄高明啊。”
乔鸿渐解惑之下,敌我不分,言语也不那么顾忌了,连称两个阔少王子为贤侄。
布政使也算得出来,但他毕竟是官员,不好抛头露面。否则就是再对,也会让人有失公平之感。
水洪当即一口长气吁出,心想他还是对儿子不够信任啊。咦,不对,好像是那个子解出了题目啊。水洪刚放松的神情又焦灼了。
王爷和郎坤则是不动声色的一笑,果然是货真价实的士。玄凌寒若不是郎羞玫在中间挡着,都想冲过去给剑哥哥一个熊抱。
“不知弟回答地对不,还请水兄示下。”李剑一拱手,言语间对水云也尊敬了不少。能出此题的人,决不是玩玩而已,应该是真心实意地喜欢九章算术。
李剑暗道,他要不是在白霜陵呆了一年,深得状之并复制了天宗的记忆,以他在写意阁习得的知识,还真未必就能解出这题。就算能解出,也不会如此迅捷。
“答案正确。”水云有些意兴阑珊。他自以为一击必中的杀手锏,没想到人家连想都不用想。
“那接下来是由我出题,还是由水兄接着出题?”李剑满心不忍,话心了许多。
水云倒也磊落,“自然是由剑兄出题。”言语间少了许多张狂。
“好,请听题”李剑喜欢水云的直性子,打算出个简单的但是又不能让人一眼瞧出答案的。
他略一思索就题上心头“乘坐摩天鹰去边疆,摩天鹰上原有31人,经过一城下去1人上来人,又经过一城上来7人下去16人,又经一城下来18人下去人……”
这么简单的题目?水洪面上有了鄙夷之色。郎羞玫和玄凌寒也轻叹了口气。水云初始还很吃惊,后来渐渐明白李剑的心理,内心对他升起了一些好感。
但是当他看到羞玫对李剑的关切之色,那点好感又荡然无存。
王爷及郎坤稍一思索也明白了李剑的意思,心道这子不仅才了得,胸襟也甚是宽广,若是以后好好调教,定是白霜栋梁之才。
李剑继续道“又上15人下人,上17人下18人,上33人下5人,上4人下37人,上1人下17人……”啰里啰嗦一长串。
李剑得很慢,众人边听边算,有时反而还要等李剑接着往下。李剑认为好不容易完了,连玄凌寒都有了答案。
水云耐着性子等李剑完,很不屑一顾地问“就这点数字?要不要再点下去?”
水云真是纳闷刚才那么难的题目,李剑怎么瞎猫碰死耗子撞对了。难不成有人传音入密?想想又不可能,有王爷和总督两位意王在座,还有老爹及几位意爵监督,谁敢作弊找死啊。如此看来,他的运气真是好到了极点。
“不用了,够了”李剑淡淡地,他看到水云脸上变幻的表情,没想到自己莫名就成了人家的情敌。
“好,那我就答案了,请听好,答案是……”水云清了清嗓子,仰着粗壮的脖子。
“停”李剑打断了他“我还没问题呢。我的问题是,摩天鹰到达目的地前经过了多少个城市?”李剑仍是波澜不惊,眼睛定定地看着水云。
水云愣住了,厅中所有的人都愣住了。他们以为李剑要问最后摩天鹰上还有多少人,谁知道李剑问的却是经过了多少城市。
从水云迫不及待的样子,李剑就看出水云要答错了。但是他不能放水放得太明显,否则丢的可是王爷和总督的脸面啊。
但凡对九章算术有所研究的人都碰到过这种题型,水云之前也做过类似的题目。
这也是做九章算术的基素质,一定要将题目看完或听完。哪怕记不住题目,你还可以再看再问,切不可一目十行,浅尝辄止想当然。
李剑得很慢,一面是便别人记忆,另一面也是便自己记忆。万一水云没有听清题目,他还得再重复一遍。
而对九章算术仅是稍有涉猎的人,则基上不会碰到这种题型。
李剑想放水,让水云神不知鬼不觉地扳回一局。万料不到水云已被中烧的嫉妒之火蒙蔽了双眼,然没有领会到李剑的深意。
众人错愕,半晌有人喊道“这题太误导人了,剑兄弟重一遍。”
李剑盯着水云,看他的意思。水云还没话,乔士又拍起手来,“妙啊,兵者诡道也,瞻之在前,忽焉在后。果然妙极!”
水云没有出答案,但谁都知道他出来的答案肯定是错的。因为李剑根就还没有提问,因为他听到李剑的提问后那灰暗的眼神。
“剑兄果然高明,可输了,输地心服口服”水云不愧为大将之子,这点气度不缺。
王爷和郎坤虽也会错了意,但对水云的人品也有了重新的认识。
“雕虫技,云儿不必挂怀!”水洪面上一时挂不住,出来的话与身份严重不符“若是剑兄弟修练意力就好了,那样也可与云儿一战。可惜了男子不能上阵杀敌保家卫国,终归人生要有一点遗憾。不过,剑兄弟也不必挂怀,帝国很多地也是需要士来做的。”
王爷和郎坤对水洪不识好歹有些不满,见他又讥笑李剑没有意力,他们看他的眼神就满是怜悯了。水洪啊水洪,你还嫌丢人不够,非把祖宗八辈的脸面都丢光了才罢手不成?
水云听了爹爹的话,受了很大的鼓舞,刚才萎靡的神情一扫而光。他挺直身体,就比李剑还高,还要仰起头,非常之居高临下的看着李剑。
李剑也有些恼火。他有意结交,人家却倨傲不受。我是偏远城来的子,可我现在是王爷义子,以后也会是总督女婿。论地位身份、人品才,我哪点比不上你们?
李剑看了眼王爷和郎坤。他估计他的事王爷和郎坤多半清楚。王爷和郎坤一见李剑的眼神,就知他也不是任人拿捏之辈,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水将军,你真够水的。”李剑知道水洪是华士将军,也端起王爷义子的身份摆起了架子,上来就把话得很难听。
水洪的时候,常有伙伴如此打趣他。后来他投身沙场,累及军功,官做得来大,已然好久没有人这么消遣他了。
他的怒火噌地就上来了,但他也不是莽撞之辈。李剑一向客客气气,突然与他针锋相对,他知道李剑有些动气了。而且这子还打蛇棍随上,摆起他王爷义子的身份了。水洪有些幽怨地偷偷瞥了眼王爷。
王爷怎能不知他的想法?大家虽有嫌隙,但面上还都要过得去。他假装沉声道“剑儿不得对长辈无礼。”
李剑应道“是,谨记义父教诲。”
“你可以叫我父王”元问给了水洪面子,但义子也要力挺。我元问的人也是你们可以随便指摘的。
“是,父王”李剑答应地干脆“水老前辈,你恰恰错了,可也修练过几年意力,只是没啥成就而已。”
没啥成就那还不等于没有修炼?水洪碍于元问的面子不好发飙,但言语上绝不能轻意服软,否则他将军的脸往哪搁?
他反而将计就计“剑兄弟修炼过意力?那刚好,就和我家云儿切磋一下如何?也好为宴会助助兴。”水云听了哼了一声,满脸的不屑。
“莫水兄,就是向水前辈请教几招也可”李剑霸气侧露。他强大的神识感应出水洪不过是意爵二级,而自己现在是意大师六段。
对阵时若是偷偷用上变身之法,再辅以七位师父随便的一门高级意技,就算不能打败水洪,和他对杠一会还是大有可能的。
一个连意芒都修不出来的人,和意爵高手哪怕对上一掌,也是虽败有荣。而意爵高手若是不能一招制敌,让对手出了第二招,那就会是他一辈子的笑柄。
水洪显然不愿上这个当,他一个大将军怎么能轻意向后辈出手。赢了输了不管,只要他一应战,他的人可就要丢到晶石大陆了。
“剑兄弟真会笑,若是真有心,我们可以择日再切磋。今日还是要把机会让给你们年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