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案字,密集却不觉拥挤,字偏却不觉晦涩;细看风骨,铁划银钩;遥视神韵,飘逸清新;仿若山中竹林,风拂叶动,飒飒的自然,又如潭内顽石,水掠光动,凉凉的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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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大人,不必如此。剑儿已是我皇家成员,我会给你一个交待的”王爷对总督。
李剑听了王爷的话,知道几名侍卫份属总督府。他来因为意力无,被几名侍卫拦截,心中颇为不爽。现在见王爷替自己话,心中又有一丝感动。
不管如何,王爷还是待我如义子看待啊他心里有些内疚,刚才自称爷,把王爷都给骂了进去。
李剑一时口快,却不知辱骂皇族,是诛九族的罪,幸亏王爷没有追究。
“多谢王爷成”总督拱手后,又看向厅中“多谢诸位前来聚,大家来日长。来人啊,扶姐进后院。”
“不”郎羞玫站起来突然大叫一声。厅中已有人向外走去,听到羞玫的叫声又停了下来。
“羞儿,有什么事,我们回头再议”卢雪上来搀扶女儿。
郎羞玫看着李剑。李剑不屑一顾。她知道李剑已然生气,若是此时不为补救,以后恐怕就难了。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个玄凌寒,更有个没见过面的左轩。
她一把抓住李剑的胳膊,眼泪汪汪地道“阿剑,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对你的心永不变。我一定会服父母的。”
李剑刚要话,郎坤恼羞成怒,“还不把姐拉回去。”几名侍女急忙上前。
“看,你的总督父亲大人,很看不起我这乡下来的子啊,连问一下原因都懒得问啊。郎羞玫,他很爱你,却不爱我。生高攀不起。凌寒,我们和王爷走!”着,李剑抽出被羞玫抓着的胳膊,也收回了伏地蟒。李剑意力虽然没了,但他的神识还在。
再有王爷在身边,李剑不怕有人对己不利。
“阿剑,等一下”郎羞玫郑重其事地道,不由得他不回头。
郎羞玫一把抓住李剑的胳膊,猛地一咬。李剑现在除了身体结实点,无意力,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差别。他的神识关键时刻也能自保,但总不至于对付个姑娘。
李剑被咬得大叫连连,又不好一巴常扇过去,只好一边叫一边推,妄图分开她。
玄凌寒也拼命拉扯郎羞玫,“你属狗的,你怎么咬人?快松开,我打了。”
郎羞玫被玄凌寒拍了好几下,终于放开了手。
郎羞玫抬起头来,满嘴鲜血,像刚生吃了什么动物,还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笑呵呵起来,让人看了毛骨耸然。
李剑痛得直甩手,要是不怕丢面子能哭的话,他当场就能哭出来,“你,你,我上辈子欠你的啊?”李剑不知道怎么她。被一个女孩子咬了,他都不好打她,尤其是喜欢自己的女孩。
卢雪紧张地看着羞玫“女儿,你可别干傻事啊。”郎坤也急了“乖女儿,你可别吓唬爹啊!”
李剑看看卢雪,看看郎坤,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难道被人白咬了?
他又看向郎羞玫,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她给我下了什么毒药,生不能同床,死却要同穴?这个害人。
李剑想到这,气急败坏,都想伸手揍她。死都要死了,还要什么面子。我虽不怕死,可也不能随便就死了。
他怒视着郎羞玫,郎羞玫仍是笑意盈盈。
李剑又心道,疯了,疯了,这一家都是疯子。
他正胡思乱想间,却感应到原无意力的郎羞玫,她的血脉竟然在燃烧,虽燃烧程度很,远不到自爆,但那也是燃烧,也会痛苦的啊。李剑意力没有,神识意识可都在的啊。
“剑哥哥”郎羞玫又撒起娇来“你一定要记住,我是喜欢你的,自从皮弄一见我就喜欢上了你。现在,我启动了兰之法,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我就会自爆身亡,这没有办法阻拦。
刚才我咬了你,我是用你的血液引燃我的身体,只有你能救我。剑哥哥,去查明神农帮和红衣堂,给我父亲和王爷一个交待。爹、娘,我喜欢他,不可遏制地喜欢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呜呜!”
“女儿,我苦命的女儿啊,呜呜”卢雪抱住女儿哭泣,女儿浑身滚烫。
郎坤彻底傻了眼,没想到女儿对李剑用情如此之深,竟然不惜引爆自己,虽不会当时就死,但这四十九天却要如炼狱般受苦,而且到后来会痛苦。
哎,罢了,罢了,若是李剑这子与神农帮确实瓜葛不大,就让羞儿受个二十来天的苦,以堵天下人之口,然后就让他们结合吧。现在就希望王爷那面能够转圜一下了。
王爷心下虽对郎羞玫的举动钦佩,却没有过多表现出什么。
郎家先祖受辱毕竟是三百多年前的事了,而且远隔万里。元家可是刚刚有一成员折在红衣堂手中,若是李剑没有个完美的解释,就算身为王爷义子,而且是唯一的子嗣,他也没有办法庇护。
郎羞玫通过这种式表达了对李剑忠贞的爱情,让总督重新接纳了李剑为女婿的想法,也让李剑有了强大的助力。
就算皇室想对李剑不利,也要掂量一下,有否必要冷了一名封疆大吏的心。李剑脑袋一转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李剑也知道兰之法不仅有保护自己的功能,也有情人自救的式。刚才他被咬疼了,不及思考,而今,他的思路终于清晰了。
他低着头看了下血迹斑斑的胳膊,再看向厅中众人对羞玫钦佩的目光,心中那点爱意如雨如池,圈圈扩大。
玄凌寒看李剑脸上神情变换,轻轻叫道“哥哥!”李剑捏了几下玄凌寒的手,就向郎羞玫走去。
他拉起郎羞玫的手“羞玫,这份莫大之情,上苍做证,我李剑,宁负天下不负卿,纵使身消意尽散,也愿与卿同白头。你放心好了,我先随王爷前去,能化解诸事自是最好,若是不能,你先往,我随后。凡间太多烦恼,天上满是逍遥。”李剑讲得情真意切,两行泪水适时流了下来。
郎羞玫听了爱意绵绵,只觉燃烧的不是血脉,而是燃起了生活的激情。
卢雪哭声更大,她很欣慰女儿有个好归宿,而郎坤唯有心底叹息了。
客人都已散尽。王爷没有着急离开,他带着李剑和郎坤一家进入密室。李剑把在竹界之事和盘向王爷和郎坤托出。不过他隐藏了玄凌寒也同在竹界的事。
郎坤听了不置可否。郎羞玫在宴会上已替他挣足了脸面,不是郎坤不肖,不报世仇,而是女儿以死明志。既证明了李剑的清白,也表明了郎家的刚强血性。
他郎坤不是偏听偏信之辈,但又有几人自愿燃烧血脉,更何况是一个普通女孩?
郎羞玫很是满意李剑最后的那番话语,她觉得就是为了刚才他那句话,不管多大牺牲都值了。
李剑见郎羞玫看着他的目光炙热异常,脸上也不禁阵阵发烧。刚才那番肉麻的话,他怎么能得如此自然呢。
王爷听了沉思一会,道“此事事关重大,剑儿必得与我去京都一趟。我处理下事情,三日后出发。”
去京都?能见到父母?李剑往郎羞玫看了一眼,郎羞玫点了一下头。
王爷临出府时,偷偷地对郎坤“剑儿应该和神农派红衣堂的事没有多大关系,这次带他回京都,一来是让他见一下父母,另外就是向皇兄交待一下任务。你女儿就别让她受苦了。”
郎坤见王爷如此与自己交心,心里莫名感激,待听到女儿之事,老脸一红,那点疼爱女儿的心思被人一眼望穿了。
但他仍是故作恨恨地,先让她受受苦,长长记性。其实,他明白王爷仍让李剑留住总督府的意思,心里也是巴不得李剑脸皮厚点,当晚就把女儿洞房了。
郎坤身为父亲,自是不愿女儿被人放肆,但一想到她所受之苦,又知道不能不如此。
王爷笑了笑,仍是善解人意地劝了一番郎坤,心里却道这个老狐狸真是面子里子都不丢啊。
李剑在王府三日,每日向郎坤夫妇请安后,就去看望郎羞玫,一陪就是一整天。
郎坤希望李剑这头傻猪快点拱了女儿这棵白菜,让她早日解除血脉燃烧之苦。
第一日,他哪也没去,好不容易等李剑出了羞玫的闺房,他一头就扎了进去。郎羞玫侧卧在床,经脉觉稳、体温如常。郎坤还没进门就感应到女儿的血脉不再燃烧。
郎坤点点头,心道这李剑看起来呆头呆脑的,实际上也不是那么笨啊。孤男寡女在一起那么久什么也没有发生,宴席刚过一天就把该办的事给办了。
他看着羞玫红润的脸庞满是幸福的女儿之态,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放了下来。他把手别在身后,迈着八字步刚出羞玫的闺房,突然间意识到养了那么多年的姑娘,就这么被一个混子给拐跑了,一股不知从哪来的闷气猛然间占据了整个心扉。
心随意动,身随心至,李剑还没有回房就被郎坤给截住了。
“郎叔叔,你这是?”李剑看着气势汹汹的郎坤,一时不知怎么又得罪了他。
“王八蛋”郎坤举起偌大个巴掌猛地往李剑挥去,“你敢欺负我女儿。”
李剑吓了一大跳,意王发怒血流成河。他不及细想,一个风苇度就飘了出去。
郎坤没想到,李剑意力无竟然还能逃脱自己的一击。
风苇度是李剑的逃命绝技,事出紧急,他未及细想就施展了出来。这才发现,就是没有意力,风苇度一样所向披靡。李剑心头一喜,憋闷了两天总算有点开心的事了。
郎坤一击未中心中更气,你个王八蛋欺负了我女儿,吃干抹净也不来和我打声招呼,就想假装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天下哪有这种好事?
这对未来的翁婿就在总督大院内追了起来。由于他们的速度着实太快,除了极个别意力层级较高的护卫之外,没有人看清他们。
大家只觉一阵风,一晃眼就闪过去了。开始,侍女和佣人们也没有在意,待到郎坤追着李剑在院内跑了四五圈后,她们才猛然觉得不正常,举着双手也猛跑起来,嘴里还大叫着“鬼啊,鬼啊。”
卢雪和郎羞玫听到大家的惊叫声,跑出来一看,满院的佣仆四散而逃。在他们之间阵阵刮过颜色的风。
母女俩瞅了一圈,什么也没有发现正要斥责下人时,猛然间也跟着醒悟,刚想随波逐流地大喊“有鬼”时,却突然发现郎坤掐着李剑的脖子,凭空就出现在眼前。
郎坤个高,李剑个也不矮,但被郎坤用一只手像掐只鸡一样举在半空。
李剑双手拼命抓着郎坤的胳膊,就怕他一不留神把自己给掐死了,“叔叔息怒,叔叔息怒。”
卢雪愣了一下反应了过来,“你干什么,糊涂了,想玫儿守寡吗?”卢雪情急,连女儿尚未出嫁,守寡这种有伤名节的话也冒了出来。
“爹爹,快放手啊,他要被你掐死了”羞玫也平复了心情,她拼命拉着父亲。
郎坤看着李剑,他的白眼珠都翻了出来。郎坤心头之恨稍解,将手一撤,李剑扑通一声软趴在地。
李剑边呼呼地喘着气,边告诉自己,一定要尽快会些没有意力也能防身的拳法,否则碰到个修为高级点的意士就无防守之力,这太被动了。
李剑其实早就在留神不用催发意力的拳法,只是那些拳法入门简单,练习成功则太难。
李剑丢失意力或意力不再前进的状态,一般持续时间都不太长,这也让他懒惰了这面的修炼。如今,他再一次面临窘态,无意拳法自然又涌上心头。
风苇度自是天下一绝,意王实力也不容觑。郎坤见李剑竟能逃脱,初始有些生气,后来紧追之下难免兴起,他不急不躁地跟着李剑,倒要看看他到底能跑多快。
身为意王,这是近似顶尖般的存在,郎坤没有多少机会施展身手,更难罕有匹敌的人互相切磋。
他们在总督院内前后追了几十圈后,听到佣人和侍女连连惊叫,才知道吓着他们了。李剑初来总督府,郎坤没有机会展露身手。仆人们自是不识厉害,他们心里害怕也在所难免。
郎坤以为擒拿李剑,不过菜一碟,牛刀杀鸡而已。他催加意力,增快步伐,不料却总是差李剑一步。有好几次明明都抓到了他的衣裳了,却被他三拐两绕地跑掉了。
又追了两圈,郎坤见卢雪和羞玫也出来了,他怕吓着她们,心里更是着急。堂堂一个意王竟追不上一个普通人,若是出去,脸皮再厚的人也会羞愧。
郎坤着急追不上李剑时,突然想到李剑虽然跑得快,但是却没有一点意力。而郎坤的意力只是催动奔跑,却没有想到要控制李剑,白白浪费了抓人的机会。
郎坤想通此节,自是不会放过李剑。他意念一动,就把奔跑中的李剑像抓青蛙一样给攥住了,尔后一伸手,又抓住了他的脖子掐地他离了地。
李剑意力虽无,神识却在。意力能够攻击自是铁板钉钉,神识强大也能助力更不需要假设,所以李剑的风苇度远非在敔山庆典时可比。就连意王级别的郎坤也不那么轻而易举地抓住他。
若郎坤层级只是意大师或意爵,李剑光凭神识攻击也够郎坤喝一壶的了。无奈郎坤是如假包换的意王高手,只要他愿意,李剑这个强壮的普通人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叔,叔,这,又是怎么了啊,呼呼”李剑跑得魂飞魄散、气喘如牛。这要是被未来岳父给打死了,都没地理。
“还嘴硬,,对我女儿干了什么坏事?”郎坤见李剑得了便宜还不卖乖的样子,气着实不打一处来。
“什么坏事?”李剑在郎羞玫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傻兮兮地望着郎坤。
“哎,你怎么做父母的啊?也不嫌臊。”卢雪抓着女儿的手臂,她的体温如常。卢雪正感到奇怪,见丈夫这么,也明白了怎么回事,她仍然俏丽的脸上绯红一片。
“爹,妈,他干了什么坏事啊?”郎羞玫也一副呆头大鹅的样子。
“玫儿,女孩家别插话”卢雪见女儿一副不名世事的样子,着急又心疼。
“啊,没啥”郎坤突然态度大变“我和剑儿比试一下脚程,他虽然意力没了,但是意技还在。不错,不错!雪儿,我们回屋。年轻人的事,别掺合!”
“什么?”卢雪彻底不懂了。她通过女儿的体温知道他们年纪已行了夫妻之事,女儿的血脉已不再燃烧。
初始,她也有点高兴。后来和郎坤一样,李剑这头傻猪拱了自家的白菜,她心里多少有些不爽。现在丈夫的举动又让她一下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哪那么多话”郎坤着拉起夫人走了,边走边喝斥下人“各忙各的,都忤在这干什么?”
李剑和郎羞玫互相看了看,都没明白怎么回事。
“你爹时常这样抽疯?”李剑心有余悸地问道。
“你才抽疯,不许这么我爹。不过,我也有点不明白啊”郎羞玫看着她们的背影深思道。
这时玄凌寒从乔士处回来了,郎羞玫忙拉着她绘声绘色讲起刚才的院内追逐了。玄凌寒不以为然,却还不得不配合着她,好棒好厉害。
郎坤夫妇进屋后,卢雪忍不住问丈夫刚才怎么回事。郎坤,刚开始在闺房时,他感应羞玫血脉不再燃烧,以为李剑那子对女儿干了坏事。
待后来,羞玫和卢雪站在他身边时,他才惊觉羞玫的血脉其实一直在燃烧,只是微乎其微,好像被药物或者意力抑制住了似的。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也不好细问,就拉着卢雪回来商量。
卢雨虽出身意士名门,却不喜意力,所以只能从体温上感受女儿是否在血脉燃烧。她听丈夫这么一,也感到奇怪了。
郎坤让卢雪悄悄去问问女儿,李剑这一天和她都干了什么。卢雪心急女儿,忙忙地去了,待头日头完西落了才回来,满面春风的。
卢雪指着郎坤的额头道“亏你还是个父亲,尽想那龌龊之事。剑儿是个好孩子,给玫儿煎了药,让她的血脉冷却许多。不过剑儿也对玫儿了,他这药只能管一时,以后只能用意力输送冷却血脉,从而让她舒服些。”
郎坤想起李剑在竹界两年跟随妙手前辈习过医,也明白李剑是通过女儿之口告诉他,以后可以用意力输送的办法让女儿不那么痛楚。
郎坤心里不禁有些惭愧自己的肚鸡肠,又不禁骂道,这子若是把女儿给洞房了,不啥事也没有了,还用得着药和意力吗?怎么和猪一样,真是傻到了家,我郎坤倒了八辈子霉了,找了这么个笨女婿。
屋外突然有人来报“水家夫人前来探望姐。”
探望人都是上午白天,怎么天黑晚饭时来探望?不合规矩啊。郎坤有些纳闷,卢雪倒是隐隐猜出了什么。
夫妇二人对望一眼,卢雪出门待客,郎坤径向后院走去。
两位夫人行礼问好后,携手往羞玫绣房前去。水夫人中层家族出身,倒也一身意大师修为。
她刚进闺房,一股鄙夷之色就摆上了脸面,笑里藏刀地道“郎夫人好福气,觅得好贤婿,这十月半载的就该抱外孙了。来,玫儿,让阿姨好好看看,我家云儿就是配不上你啊。”
郎羞玫不好接口,看向卢雪。
卢雪莞尔一笑,“水夫人哪里的话啊,我们大家族有大家族的规矩。玫儿为消其父之气,启动了兰之法。这血脉燃烧之痛,就是普通的意士,若不是事出危急,也不会以身犯险吧?那种痛楚不是常人所能容忍的。至于婚事,肯定要等剑儿那子给我们家郎总督一个交待才行。别的,就只能更为延后啦。”
卢雪一口一个大家族,一句一个郎总督,气得水夫人柳眉倒竖。
女人,最可怕的就是嫉妒。上层人家的姐公子从就认识,就算不熟也多半相知。
水夫人也是冰雪美颜,无奈家族中等,自身再拼命努力仍是比不上随遇而安的卢雪。长大后,水夫人嫁了个军中正冉冉升起的水洪,以为这下能稳压卢雪一头。谁知人中翘楚的郎坤又对卢雪穷追不舍。
水洪纵然厉害,郎坤更是拔尖,他的武功修为、官场机遇远非水洪可比。郎坤做到总督之位时,水洪还在边塞与蛮族鏖战。
家族权势一时改变不了,水夫人除了心中较劲之外,一时也无可奈何。她今天来探望郎羞玫是带着丈夫所给的任务。
她要确定郎羞玫这蹄子,昨天众目睽睽之下表现地那么刚烈,背后是不是表里如一。若是这个浪蹄子一时忍耐不住,和李剑那子勾搭成奸,她就要宣扬得人尽皆知。
女儿水性杨花,老娘也不会忠贞节烈,她倒要看看到时卢家的脸往哪搁。让你豪门巨族,让你名门之后。哼!
水夫人昨天听了丈夫要她来打探消息的话,若不是水洪强拉硬拽,当时她就要过来瞅瞅。
水夫人见卢雪明里暗里郎羞玫和李剑没有做什么礼之事,鼻子里嗤了一声,刚想搭话,卢雪手一伸手拦住了她的话头。
卢雪接着道“还好剑儿家渊源,竟懂得杏林之法。他为玫儿配了药,压制了血脉燃烧。玫儿过来,让你水阿姨把把脉,看那药还有疗效否。”
水夫人愣了一下,看着卢雪笑意盈盈的面孔,心道还和我摆空城计,当老娘不好意思查验?我今天就是要让你当场出个洋相。
水夫人嫣然一笑,老脸厚重,她上前抓住羞玫的胳膊,“玫儿,让阿姨看看!”
郎羞玫很是抗拒,她明知道水夫人是过来查验她是否与李剑有苟且之事,碍于面子,她还不好拂袖而去。
她可知道这个水阿姨哪懂什么医常理,丢医书给她都不一定看得懂。
水夫人抓住羞玫的胳膊,还不忘冲着卢雪笑了笑。就这种雕虫技,还好意思拿出来丢人现眼。她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手轻轻搭上羞玫的脉搏,脸色却倏尔一变。
卢雪倒是大家风范尽显,微笑俨然,“水夫人,我家玫儿身体还好吧?血脉燃烧还压得住否?”
水夫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她是意大师修为,手都触到了人身,再感应不出羞玫的血液在燃烧,她的祖师爷都要跳出来向她兴师问罪。水夫人脸上阴晴不定,一时陷入沉思。
羞玫轻轻扯了下胳膊,“阿姨可以放手了吗?我看您好像有些不高兴啊。”
水夫人闻言娇俏的脸上一片酡红。水夫人也不是等闲之辈,她马上调整好情绪,皮笑肉不笑地恭维道“郎家果然得到好贤婿,是我那蠢笨云儿所不能比配的。妹妹也有个好女儿,卢氏家风果然令人景仰!”
水夫人刚听李剑和水洪能拼个两败俱伤时,她还不信。就算水洪伤势较轻,李剑则连意力都被打没了。但一个是四十多岁的意爵大将军,一个是十六岁的士少年。水洪别晕迷倒地,就是动一下脚步,也会被同层次或者更高层次的意士笑掉大牙的。
现下水夫人则不得不信服。这李剑不管是真有能力,还是投机取巧,就算是投机取巧,那也是能力的一种。
别的不,就是他能配制药物压制血脉燃烧,这就非常人所及。整个华士从没有听过,就是放诸白霜帝国,恐怕有此能力的人也是凤毛麟角,少得可怜。
水夫人刚来之时趾高气扬目空一切,现下就有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
燃烧血脉那就表明要鱼死破了,有几个会像郎羞玫一样是为了给情人求情?有能力压制血脉燃烧的自是意士高手,不需要假手他人。没有能力压制的,一般也不会想到去燃烧血脉,因为燃烧血脉纯靠自愿,不会出现一不留神血脉误燃的情况。
若是那些比意皇还高级的意士想燃烧你的血脉,他们也有办法控制你的血脉燃烧。所以根没几人想去研究如何用药物压制血脉燃烧。
这纯粹是李剑的师父妙手在竹界呆了几百年无聊研制出来打发时间的,倒让李剑捡了个巧。
巍峨宏伟的皇宫面前,李剑心潮澎湃,竟也生出一股“彼当取而代之”的豪迈。
李剑脑中藏有天离恨的记忆,不知不觉少了些许少年的张狂和锐气,多了几分成人的内敛与稳重。
但这不代表他不是少年,特定条件下,他也会有指点江山激昂人生的激烈壮怀。少年当有拿云志,若不轻狂待何时。
一名黄衣太监引领王爷和李剑往内殿走去。
昨晚李剑向乔士、玄凌寒交待完事情,给郎羞玫也留下足够的药物,就按约定时间前去王府与王爷会合,共同前往白霜京都。
李剑到王府时,王爷正在练习书法。李剑执礼后就坐在旁边等待,这一等就是大晚,李剑几次想询问王爷何时出发。
京都虽与华士接壤,但皇城与寿山相距甚远,乘坐普通马车需要二十个日程。若是只有李剑一人,他将风苇度施展到极致,不过就是一个多时辰。若是王爷能不忌身份,催动意力同行,最多也就两个时辰。
以王爷身份之尊和羞玫血脉燃烧之限,他们不能孤身御意前行,至少应该乘坐气派的摩天鹰,或速快的极光鹤等飞行兽,但那也需要十几个时辰,一天多的时间。
时至半夜,王爷终于写完。他看着满桌的蝇头楷甚是满意,招呼李剑过去观看。
李剑耐着性子往前一瞧。
满案字,密集却不觉拥挤,字偏却不觉晦涩;细看风骨,铁划银钩;遥视神韵,飘逸清新;仿若山中竹林,风拂叶动,飒飒的自然,又如潭内顽石,水掠光动,凉凉的舒意。
李剑万料不到尊贵如斯的王爷,于书法上的造诣是如此深厚,不让书圣,羞赧书神。
他一时看呆了,尤其是从字中画里迎面而沐的自然舒意,让他更是一时难以割舍。他左看右望,默诵成声,正流连忘返间,突觉意海一动,消失不见的意力似乎又在慢慢涌现,先是泉眼无声,而后溪水细流。
李剑骇然,难不成观看书法艺术也能让我修炼意力?他心中刚要窃喜,意力突然消退,意海空空如也。
他愣了一下,垂头丧气起来,旋又安慰自己,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意力数次丢失又数次重回的。
“剑儿,剑儿”王爷见李剑出神,轻轻叫道。李剑听见王爷叫唤自己,忙答应“父王!”
“剑儿,你怎么了?叫了你好几声没有反应,吓坏我了。”王爷脸上满是关爱之色。
叫了几声?难道我的意力重现是被王爷打断了?李剑心里一动,回答王爷道“父王书法,怎能写得如此之好,可否赏赐孩儿几份,不求能得一分神似,只想闲暇时光可以欣赏陶冶。”
李剑语气真诚,态度诚恳。
王爷身边自是不缺拍马之人,但多是趋炎附势之辈,今日能得到一个半大孩的吹捧,王爷喜不自禁。
更何况李剑还是他的义子,他的西名义上也是李剑的西,而李剑却没有心安理得的享受,却是恭敬地请求。
溜须拍马之人用词极尽华丽,新收义子却一句反问怎能如此之好。二相对比,朴素中显真情,王爷高兴地恨不能连整个书室都赏给李剑。
李剑也不贪多,取过王爷案上刚书写完毕的楷,又找了几副草书山作,就心满意足地打包收好。
王爷让他再挑选几副,李剑满足地,我先欣赏完这几副,待我能力提高再向王爷索取,否则暴殄天物啊。一席话得王爷又心花怒放。
李剑还是没有忍耐住,他询问道,“父王,我们何时前往京都?”王爷笑笑,“你是着急见你父母,还是心忧情人啊?”
“都有。”李剑条件反射地回答。完,他就觉不妥。情人,丢死人啊。
王爷看着李剑面色绯红,心道果然还是孩子,也不再为难他,就“别急,别急。走早了,皇宫还没有开门。”
还没有开门?王爷不乘坐飞行兽,要与我用脚力吗?好有个性的大人物啊。李剑心里感叹。
王爷拉着李剑又拉西扯一会。待到月悬真武、漏静更深时,王爷站起身对李剑,“我们走吧!”
李剑紧随王爷身侧。王爷前面有两名侍卫引路,身后有两名侍女,最后又跟了四名侍卫。
李剑暗暗吃惊。意王竟如此强悍,除却自己,还能携带六名随从狂奔?可看着又不像,前头两名侍卫并不是向外走去,而是蜿蜒曲折,最后走到后花园的一个厢房。
厢房门口另有十数位侍卫把守,一见就不是寻常之地。
李剑左看右瞅,启动神识四处感应,完没有发现有什么飞行兽停泊在此处。
两名引领侍卫拿出腰牌,守卫之人仔细端详了下王爷,就打开厢门。李剑心里忽儿一疼,如此守卫森严之地,难道是我父母被关押之所?他们根就没有在京城?李剑偷偷看了眼王爷,心里五味杂陈。
厢房内并无什么陈设,光光的像一个搬空了的杂货间。王爷并李剑共八人部进入厢房后,厢门重又关上。
这是要干什么?李剑脑海中迷茫混沌一片。
众人站好后,引领侍卫在左首窗格一按,李剑就觉脚下一顿,整个地面忽忽下沉,好像身在吊篮之内持续下潜一样。上天没有,下地却是。
下潜了大概数百米,又是一顿,厢门打开,李剑眼前豁然开郎。亭台栏檞、萝竹蕉菊,仿佛又进入一个大花园。
李剑仔细瞅了瞅,这是一个很大的地下空洞,洞顶数颗头大的夜明珠悬挂,照得四周如白昼一般。
李剑一声不言,紧跟王爷身后。众人又在林中静走,转过一片密林后,眼前突然出现一只巨大木舟。木舟长约数十米,大如两只摩天鹰。那木舟停放在草地上,船上人员齐,灯火通明。
李剑仍是不知如何前往京都,心想反正到时候就知道了。舟前侍卫见王爷来到,低头叫声王爷后,仍挺拔如松。王爷也不答话,径向舟上走去。
一行人等进入内舱,王爷指着左手边的客房“剑儿,你就住这间。我住你对面,有事可到对门找我。”王爷完后,又指派了名侍卫随时听候李剑差遣,就走入对面客房。
王爷座船自非常人可比,装修奢华、内外成套,先到会客室,再穿圆门进入书房兼卧室。会客室内古董把玩满墙皆是,书房兼卧室紫薇、楠木须、云碟花成盆接串。
李剑躺在床上,双手叠于脑后做枕,想随便睡会等待天明,又辗转反侧无睡意。他想了想就起身打开门。
门口站着那名随候的侍卫,王爷门口也有一人。侍卫见李剑出来就问“王爷有何吩咐?”
“没什么,睡不着出来转转,很少见到这么大的木船”李剑不知道怎么去京都,王爷也没有和他细。他心下好奇,自己出来瞅瞅。
“那人领王爷四处走走吧?”侍卫上前恭声问询。
“不用,不用。我自己走走,有个人跟在身边不舒服”李剑摆摆手。
李剑虽也是名少爷,但意士家族出身,向来自立地早,身边基无人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