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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道天师 第268章 红衣堂白霜分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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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不大,格局挺多。正对门口的厅堂,藤椅茶几摆放严实,俨然员外或书香府第,和村庄稍显不合。

    从藤椅边上绕过玄关,后面是一个书房,房四宝陈设锃新,也是人来人往之地。

    在书柜之后左行十数步,进入一间卧室。那名男意大师正站在门口护法,他看起来年岁刚好,三十左右的样子,却留了个粗糙的胡子有些显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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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马车走远,李剑轻施风苇度,数息就到了村口。他纵身跃至一棵老树上藏好,细细感应周边。树上几只鸟雀正闭目养神,没有留意到身边突然多了个大活人。

    马车行至最后一排房屋,男意大师跳下,牵着马进了一间院。女意大师携着宋丽,二人前后脚进入房间,马儿拉着马车自行去了马厩。

    二人进入房间后,李剑发觉感应不出内里信息。他知道墙壁中埋设了或者房间内摆设了些屏除意识窥探的宝石。

    安保如此严密,定是非同寻常之所。李剑谨慎却也胆大,他意念一催,人就进了院。树上那几只鸟雀稍感不适,睁开两只圆圆眼瞅了一下又慢慢闭上了。

    李剑又将神识释放,顺着门缝艰难进入,虽然阻碍重重,好歹也算能窥个大概。

    房间不大,格局挺多。正对门口的厅堂,藤椅茶几摆放严实,俨然员外或书香府第,和村庄稍显不合。

    从藤椅边上绕过玄关,后面是一个书房,房四宝陈设锃新,也是人来人往之地。

    在书柜之后左行十数步,进入一间卧室。那名男意大师正站在门口护法,他看起来年岁刚好,三十左右的样子,却留了个粗糙的胡子有些显老。

    再里间,女意大师也除去头罩,正在给宋丽推宫过血。那女意大师年纪稍轻,相貌还算姣好。宋丽已不再吐血,嘴角的干迹配上瘦削后的脸颊别有一番妩媚。

    李剑刚要神识下周边情况时,那名男意大师突然对着面前猛挥一掌。李剑神识所在,条件反射地对击了一下。

    意王神识虽受宝物抑制,却也不是一名意大师可比。那么男意大师噌噌退后两步,粗糙的胡须更显峥嵘。

    女意大师则迅速吹灭了蜡烛。

    些微黑暗难不住李剑,他的神识仍将他们勾勒个清楚。男意大师贴着门口保持警惕,女意大师抱着宋丽靠在最里面,随时准备出手。

    整个房舍却再无他人。李剑感到奇怪,看陈案摆设,起码是个分堂规模,怎么就两名意大师在内呢。

    一边神贯注,一边累索踌躇,两边就这么静默了一会。男意大师感觉也甚是奇怪,对实力明显高过我们,怎么一击之后就再也没有反应?

    李剑没想到一着不慎竟被对发现,哪敢轻意出声。此时他正躲在棵树后静观事态变化。

    “何前辈高人路过?”男意大师最终忍不住了,他出口询问。

    李剑还以为有别人藏身在附近,他将神识释放极致。除了乡野村民谈话闲聊,或梦呓翻身,余下的就是些猫狗打架、牛马反刍了。

    “不知可何处得罪前辈,还请明示?”男意大师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他的声音不大,但他相信能将神识延伸进护卫森严房屋的意士,一定听得见。

    李剑知道他心过度了,索性将计就计“两位儿辈什么来历?怎将他府伴读虏来?”声音苍老好像随时都要过背。

    两名意大师一愣,对看来是从赵家花园跟踪而来。这一路一个多时辰,他们竟然没有发现后面有人,那对的实力肯怕比自己高上不是一点半点。两人三十不到就跻身意大师,有自负的资,目下却有些害怕。

    “她是我们的师妹,出手相救乃是同门分。”男意大师思考一会,还是实话实。

    “你们是什么门派的?”李剑见他们还算实诚,就追问道。

    两人倒也光杆,“红衣堂。”这虽然是李剑所要的答案,但真地由他们亲口出来,李剑还是相当激动的“真的是红衣堂?”

    “前辈,你的声音?”男意大师惊问。李剑这才发觉一激动就露了原声。

    “啊,我武功已至通玄,男女任意转换”李剑马上又嘶哑起来,却搞混了他只是老少搭配,不是男女搅混。

    男意大师也不细究这些,细想了下,“前辈有何指示,可否现身面谈?”

    “无知辈,难道要我老人家进去见你吗?”李剑可不傻,对可是赫赫有名的红衣堂,随便进去若是中了埋伏那可太不美了。他还等着进祖陵探望父亲,还等着回华士迎娶美眉,还想着没准以后妻妾成群、子孙满堂呢。

    李剑轻轻拍了下脑壳,和钟豪在一起没几天,别的没会,胡思乱想倒擅长了。

    男意大师听到外面一声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李剑如此,就回答“前辈所甚是,晚辈却当出来见过。”着,男意大师绕柜过椅走了出来。女意大师见男意大师出去了,放下宋丽,也跟着出来。

    两人来到院内,发现院内空无一人,左看右看后,拱手问道“晚辈已在,前辈何不现身?”

    李剑踌躇了。人家只是意大师就大摇大摆地出来了,自己这个意爵还躲躲藏藏未免过于气,只是这份年轻面孔委实有些不雅观啊,谁叫自个充老夫呢?李剑想了想仍是走了出去。

    “你?就是那位前辈?”两名意大师见从树后走出一高高瘦瘦的少年,一时有些错愕。

    “老夫受奸人所害,只得借用这少年身体一用”李剑索性也不哑着嗓子,直接以音开始胡扯。

    “那,那个少年魂魄呢?”两名意大师听过幽魂借身之事,只是身体的原主要么会受到极大伤害,要么干脆就会被杀死。

    “什么少年?现在躯壳是我的了。”李剑现场胡编,故事就不够严谨了。两名意大师一听,以为他杀了那少年。

    要杀便杀,人生自古谁无死,可人死了却不能入土为安,每日里肉身走来晃去,让死者的亲朋好友做何感想?歹毒、真是歹毒。

    男意大师只是心里咒骂,女意大师则直接怒斥“好歹毒的幽魂,你以后早晚会魂飞魄散,永世不得翻身。”

    李剑不料随口一句话,竟惹得对大骂。他也针锋相对“你们这些恶魔,在我白霜杀人毁命,肆意妄为,还敢我歹毒。”

    女意大师根不看李剑,她对男意大师“师兄,这种歹毒的幽魂,若是落在他手中,只怕我们以后也要人不人鬼不鬼。我们和他拼了!”

    女意大师和男意大师是师兄妹,二人朝夕相处,心有灵犀。师妹一提议,师兄早就催发了意力。

    李剑还在害怕对有隐藏高手,正想着是不是抓住一个就跑,然后回到王府召集帮手,不料对却先行动起手来。看样子,对也是感应不到我的实力,把我当废物了。

    李剑现在是何等身手,面对两名意大师的意力攻击,不待他们使出意技,就一阵威压怒顶。

    两人还没了解情况,就双双倒撞向后墙,跌入正堂砸破了两张藤椅。两人身子一欠,发现并没受伤,又双双抢攻了出来。

    他们既然是红衣堂,这里又如此隐蔽,想来定是他们的白霜总部或者分舵之一,那一定高手云集,就不知躲在什么地。

    李剑在力压对时,还要防备潜藏高手,是以只是把他们打入正堂,没让他们重伤在身。现下见他们又杀回院,李剑却是掉头就跑。

    两名意大师心道这幽魂身心果然还没合一,所以不能持久,只那雷霆虚张了一下声势。他们见李剑转身就跑,也拔腿跟上。

    三人一前两后,在道山间腾挪跌宕。前看似逃得着急,后面却是真实追得兴起。

    三人跑到一偏僻之处,李剑确定对只有二人后就气定神闲地立住了脚。

    两人见李剑停在前面几十米,心道你终于跑不到了,有违天道的幽魂,我们师兄妹替天行道,要让你死得透心凉。

    “你们为何要杀害我白霜诸多公子少爷?”李剑转过身来问。

    “没想到你不仅是幽魂,还是朝廷的鹰犬”粗燥胡子的师兄哂笑道,尔后双掌一翻,意技施展,凭空凝现前面一张玉帛,在玉帛后如鱼攒动的是森森匕首,不是意技“图穷匕见”又是什么?

    李剑这下绝对确定对果真是红衣堂人员了。师兄出手,师妹自也不会闲着,两招“图穷匕见”意技直冲李剑压来。

    李剑身形未动,意念催发,两股雄厚大力如蒲扇般将空中玉帛匕首扇得无影无踪,还将二人压迫得连翻几个筋斗。

    夜刺是李剑的授业恩师,他自然不好对师父的徒子徒孙,上来就下狠手。

    “我也曾经……”李剑刚想诉下与红衣堂的渊源,不料对又连番意技攻来。李剑只得又催发意力,将二人推了回去。

    “你们怎么如此不分青红皂白?”李剑显然一时忘记了彼此的身份。他是官,对才是贼。

    “和你这幽魂还有什么好聊的?”师妹还好,抽空回了他一句,又是一招“图穷匕见”袭来。

    李剑见他们没完没了,知道不露一手不行了。他不再话,也意力催发,一张巨大玉帛凌空出现,万千匕首紧跟其上。那阵势比师兄妹二人联手还要大上两三倍。

    两人一见对使出相同意技,但此时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于是,双同样的意技在半空中硬桥对铁马,轰地一声巨响,那两师兄妹就直线般横飞后坠。

    两人卧倒在地半撑着身体,哇地各吐出一口鲜血。亏得李剑手下留情,否则他们不死也得成对幽魂。

    而李剑不仅毫发无损,还风苇度闪至他们面前,态度倨傲地“要不要再和我这幽魂比试一下?”

    “原来是你这歹人!”女意大师又咳了一口血,恶恨恨地道。

    “师妹,拼得我等性命,也要替师门灭了这败类!”

    “哎,哎,你们乱七八遭的什么啊?”李剑想略施手段,让他们知难而收,没想到他们却如此不自量力。他忙出言阻止。

    那个师妹双腿一顿重新站立,师兄早就起身,他跃过来双掌顶在师妹身后。二人平常时时操练此法,所以这合力一招端地是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如同一人使来一般。

    李剑蓦然发觉对的意力已达意爵,和自己相差无几,甚至隐隐还有上风之势。

    电光火石间,他不及细想,一招“惊鸿一瞥”使出。戾气但娇的鸿鸟刚凭空闪现,已急射向师兄妹胸前。而那师妹双手一握,也有一只鸿鸟勇敢光现。

    李剑一招之后,早施展风苇度寸闪至墙角,他只感觉背后火光一亮,又听“轰”地一巨声。两只鸿鸟稍加缠斗,尔后就同归于尽,唯留空中点点火光。

    李剑自然毫发无损,而那对兄妹也愈战愈勇。

    “哎,先听我完”李剑又想解释。

    “贼子,快来受死”兄妹合体,威力惊人。他们一见李剑硬扛一下转身就跑,认为机会难得,时不再来,又是一招“惊鸿一瞥”意技袭来。

    李剑听音辨意,感觉其中有些误会,没准有谁伪装自己早就过来搅局了。是有误会,就得要解释清楚,否则对不起夜刺师父。

    李剑“变身”之法施,意力提升二段,也是一招“惊鸿一瞥”对攻。

    两只鸿鸟个头相差无几,但李剑那只更加凶狠暴躁,对对连扇带磕,不过须臾时间,对在轰轰轻鸣声中就烟销云散。

    李剑那只鸿鸟剩勇追寇,直击向师妹胸口。师兄大惊,将师妹肩头猛地一扳,自己就直挡上前,眼见就要血肉横飞,那只鸿鸟却倏尔不见了。

    幸亏变身升级不大,李剑还能控制下意技施发。他有些卖弄地看着师兄妹,心道这次你们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总该领情了吧?

    “师兄,来生相见”

    “师妹,来生相见”二人完,双双就要自爆。

    李剑实力比他们足足高了一阶,在他们同归于尽的死缠烂打式下,他早防备了他们一击不成后的自爆,所以他只是轻升级,然后力施为控制他们。真是冥顽不灵,李剑有些无可奈何了。

    师兄妹一试就发觉已被人意力控制,他们不急,二人相视一笑,就要催发门绝直接自爆,连血脉都不要燃烧。

    李剑一看他们的神色就知他们还有后手,这些名门大派为了防止徒众受辱,都创建了各自的自爆手法,再高的对手也无法提防。

    李剑无奈,意力加重,直接让女意大师晕迷,然后大喊道“想保你师妹的清白不?”

    师兄虽然不怕死,但深爱师妹多年,自己可以一死了之,但师妹若被这歹人侮辱,就是身下九泉也死不瞑目啊。

    当下他咬牙切齿地“歹人,要杀要刮,随你的的便,爷爷皱下眉头就是你养的,别搞这肮脏之事。”

    李剑还以为他要“皱下眉头便不是英雄好汉呢”谁知他出这不伦不类的狠话,听着真是别扭。

    李剑没空理他,狠巴巴地“老子废了你的修为,再阉了你,让你不男不女地活着。”李剑好心好意地话他不理,只得习无赖,希望粗俗言语能恐吓对。

    “爷爷过,皱下眉头就是你养的。你还是别做那下三滥的事为人所耻笑。”那师兄根无视李剑的威胁。

    李剑甚是没趣,也不装腔装势了,直接问他“我也会图穷匕见、惊鸿一瞥,你不觉得奇怪吗?”

    “有什么奇怪?门绝,世人所羡,谁不想偷一二?你仗着意力高深,摆个似是而非的造型,就想假装我红衣堂,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那师兄昂起头轻蔑地,颌下的胡须乱舞,在月光下投出个骚动的影子。

    “什么?我货真价实的意技,竟然被你成是弄虚作假,哎,真是鼠目寸光,狗眼看人低。”李剑把持不住,骂了一句粗话。他没好意思红衣堂有什么了不起,万一他们真要是与夜刺师父关系深厚,就彼此都不好看了。

    “有理不在声高。就你那三脚猫的工夫,若不是意力深厚的话,早被我们师兄妹打得屁滚尿流了。就这,你不是每对完一招,撒腿就跑吗?还货真价实,不是药物催发出来的吧?真是大言不惭。”大师兄为李剑胁迫无法反抗,就在嘴上过起了瘾。

    李剑听明白了,自己好心怕打伤他们,竟然让人以为只会摆个花架子。他们不信,李剑也不好一招打得他们亲娘都认不出来。

    他想了想还是接着“夜刺前辈是我的授业恩师,这几招意技都是跟他的。”

    完李剑就后悔了。夜刺已在世上消失起码五百年,自己这般年纪跟随夜刺习意技,就是傻子也不会相信的。

    李剑颇为尴尬,边等着对的嘲笑,边想着如何地更好解释。

    “哈哈,能不能编得再离谱点?我知道了,你不是想杀死我,你是想笑死我”络腮胡子笑得那叫自以为是的豪爽。

    “师兄,听他讲下去”女意大师不知什么时候醒来了。李剑一惊,幸亏她没有自爆。

    “师妹?”师兄见师妹醒来,心情放松了许多。起码若是再有不利,应该有足够时间自爆以保清白了。但他不太明白师妹怎么会有闲心听这个变态的幽魂胡扯。

    “师兄,你忘记了?夜刺先祖的事没有几人知道,他在我们红衣堂也是一个秘密的存在。若不是师父他老人家是夜刺先祖嫡亲后代,而且这事已过去七百年左右了,他也不会偷偷告诉我们的。”师妹比师兄冷静的多。

    “是啊,大姐”李剑一高兴就得意忘形了“夜刺前辈进入竹界七八百年了。”

    “离我远点”女意大师凶悍的眼神像一汪臭水泼来。

    李剑讨了个无趣,心下也有些不爽。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李剑已好久没有领略了,他抬手啪地给了女意大师一巴掌,“老子是夜刺师父的高徒,起来也是你们的师叔祖。看你们儿辈无知,所以才一忍再忍。没想到告诉你们真相,你们还敢对师祖咋咋呼呼地,想欺师灭祖吗?哪个混蛋教得你们?”

    师兄见师妹被打,刚要出声,李剑呼地又扇了他一大耳光子,“这么想死,那就赶快给我去死。红衣堂没你们两个懦夫。”

    李剑没有用意力,但用足了劲,打得他们牙关都松动了。尤其是那个男意大师,看起来壮壮的样子,李剑更是劲上加劲,还是跳起来甩的他一巴掌。

    他们彻底被打蒙了,茫然地看着李剑。

    李剑依然凶神恶煞似地,“怎么不去死?自断筋络死了好了,给我留下两具尸体,我把你们俩的尸体送回红衣堂,送到神农山,让那些不长进的后辈子孙看看,再不好好奋起,就是你们这样的下场。”

    自几年前意力重新恢复来,李剑骂人还没有骂得这么淋漓过,心道怪不得那么多人愿意做恶人,原来毫无顾忌地骂人真是人生一件美事啊。

    通过这段时间调查与反思,李剑也算明白了帝国追查红衣堂,只不过是想给世人一个交待。

    以红衣堂展现出来的实力,和一个汪洋大盗也相差无几,完引起不了帝国的重视。连六扇门、刑部都懒得插手,只是例行发个公而已,反正死得都不是什么好西,不定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得罪了人被报复。

    既然只是应付差事,那能完成是最好,完成不了大不了受义父一顿责骂,反正我还,不过十六七岁。你们大人不干的事,我干到这样也不错了,起码还拎了两具尸体回来。对了,还有那个宋丽。抓了三个人完可以交差了。

    无欲则刚。李剑不受羁绊,就挥洒自如。

    “师叔祖息怒”女意大师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首先软了下来。李剑还没反应过来是叫他的,还在大骂着“不成器的西,早死早投胎。”

    “师叔祖,我们错了”男意大师和女意大师齐齐道。

    “嗯?”李剑这才恍惚感觉对是叫自己的,“啊,认错了?刚才那股横劲呢?想死不是很容易?你们是不是嘲笑夜刺祖师躲了几百年,连死都不敢?”

    “师叔祖,我们真地错了”男意大师着着,竟然还哭了,这让李剑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看看男意大师,再看看女意大师。女意大师也是泪眼欲潸。

    “好了好了,别哭了,师叔祖原谅你们了”李剑稍显稚嫩的嗓音再佩上他老气横秋的语气,多少有点滑稽。

    李剑看他们确实也不想死,就收回禁锢他们的意力。他们能自由活动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师叔祖在上,请受徒孙一拜!”

    李剑没想到他们来真的,忙“快起来,快起来,着实承受不起。”

    他们两人却没管李剑,咚咚地磕起了头。

    李剑异常矛盾,自己一个屁大孩,被人叫师叔祖,实在是过于离奇。但想想师父夜刺七百年前就已进入竹界,他的子孙后代早不知传了多少代下来。自己是夜刺徒弟,被叫师叔祖主要是因为夜刺师父,若是不应承下来,那倒致师父于何处呢。

    他们师兄妹磕完头后站起,李剑想了想“你们还是叫我阿剑吧,我叫李剑,这样听起来不太别扭。你们叫什么啊?”

    “师叔祖在上,徒孙叫李治,师妹叫夜珏”络腮胡子回答。

    “夜珏?夜刺师父的孙女,或玄孙女?”年代太久远,李剑不知道她是什么辈份。李治一听就是夜氏外收的徒弟。

    “师叔祖在上,夜珏和夜刺师祖不是一脉,他老人家和晚辈的师父倒是一支”夜珏老实回答。

    “啊,我明白了。不过,你们可不可以改个口,别叫我师叔祖,毕竟我勉强才十七岁,被你们叫得太老了。”李剑和他们好声商议。辈份这种事不好乱改,他希望这成为他们之间的私下约定。

    “师叔祖,你的身体是十几岁,但你的灵魂或神识却足以当得起尊敬”夜珏恭敬不改。

    身体是十几岁,灵魂或神识倒真不上多少,李剑想到脑中有着天离恨及后来诸位师父等的记忆。

    不对,李剑反应了过来,他们他是千人咒万人怨的幽魂呢。

    “你们这,两个,兔崽子”李剑思索了一会,充起了大辈,“我不是幽魂,有幽魂像我这么和蔼可亲的吗?连声音都是年轻人的?”

    李剑见过幽魂,但其实不知道幽魂借体后是什么样,刚才顾名思义地胡编了一下,没想到李治和夜珏倒还真地信了,毕竟他们能道听途到已然不易。

    李治夜珏茫然了一会就点头,突然又问“那师叔祖什么时候和夜刺先祖的意技?”他们只不过是点个头而已,心中疑问更大。

    以李治和夜珏不到三十岁的年纪跻身意大师,已然是大陆少有,没想到还有个十六七岁年纪的修为比他们更要为高,起码在意爵之上。

    诸多疑问只能一个一个来解决,重中之重还是先探得夜刺先祖的消息为好。

    夜刺在那个年代,虽然神出鬼没,但江湖却时时有他的传,只因为他是冠绝一时,名动大陆的刺杀之王。

    而这刺杀之王的突然消失,让世人不解,更令夜家及红衣堂措手不及。

    有夜刺在,黑道谁不给红衣堂三分面子?夜刺消失,红衣堂差点被人灭门。这也是后来有几百年间,红衣堂不为外人所知的原因。

    “来此事,已过去一年多了”李剑陷入了深深的回忆,偏移的月光在脸上掩映着阴影,让他的五官更为分明。风吹在他的散发上,瑟瑟地深冬的清澈。

    李治和夜珏万料不到夜刺前辈已然不在人间,他们看着李剑脸上流下的清泪,再也忍不住,双双抱头痛哭。

    夜刺隐世了七百年,他的事迹却由他们的师父时时在他们心目中经典,所以他们才爱之深,悲之切。

    李剑想到那三年与师父朝夕相处的岁月,再看到师父的后代在眼前,他的悲伤不由地更加沉重,开始还只是泪水清流,渐渐地肩头也微微抽搐起来。

    他对着敔山行省的地哭了一会,就慢慢跪下,深深地磕了一个头,然后趴在地上呜呜地哭得更大声。

    李治和夜珏自然知道他跪拜的就是白霜陵竹界之处,也跟着在李剑的身后跪了下来,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他们哭了一会,擦干眼泪,看见师叔祖仍伏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就起身上前,“师叔祖,先祖已去,我们要保重身体,日后好为他报仇。”一句话得李剑更为心痛。

    这两年他奔西跑,是在习历练,其实就是流离失所、寄人篱下,好几次虽不至于危及生命,却也是涉险过关。

    报仇谈何容易?那白霜陵岂是去就去的?那些幽魂以及他们后面未知的祖宗,能是他一个的没有意芒的意士能对付得了的?

    他的心中愧疚万分。

    李治夜珏不知道李剑的心思,看他哭得如此伤心,还道师叔祖真是个孩,想起亲人定是悲痛难解。两人又劝解一会,李剑才止住哭泣。

    “师叔祖,你年纪怎么有如此修为?怕是意爵了吧?”夜珏为了化解他的悲伤,做出一脸崇拜状的提问。其实她内心也是这么想的,十六岁的修为比意大师还高,怎能不让人羡慕?她十六岁时不过刚突破意生而已,已然算是家族的佼佼者了了。

    “是啊,我勉强算是意爵二段”李剑老实地承认。夜珏和李治有些纳闷,意爵二段就是意爵二段,怎么还会有勉强这种法啊。老祖在炫耀?

    李剑看出了他们的疑问,“夜珏、李治,你们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修炼不出意芒。”李剑顿了下出原因,他好不容易忍住没有叫他们为哥哥姐姐。

    李剑又将从到大,意力时来时回的事了一遍,当然他仍然没有出脑中记忆及奇怪的吸收灵气式。

    夜珏和李治这才明白,为什么李剑敢在京都大街巷蹦来跳去的。他们可是费尽各种心思,才试探查明那些高宅大院里,哪些是没有埋设黑曜石的。

    夜珏和李治稍稍替李剑婉惜,不过师师祖年纪还,以后必能找到法修出意芒的,他们如此安慰李剑。

    “那师叔祖为什么跟着我们呢?因为宋丽吗?”夜珏问出早就想问的话题。

    这一下提醒了李剑,这才是他该干的正事,“二位,贤,贤伉俪。”李剑不知怎么称呼这两位晚辈,一时漏了嘴。夜珏面色绯红,李治倒是满脸堆笑。李剑也有些尴尬,“我们还是回去再谈吧!”

    月华如练,山清影默,荒野里聊天别有情趣,却也未免多少有些不雅。

    李治忙道“对,对,回去,师父祖还没有喝上辈的一口热茶呢。”俨然就是个当家人的角色。

    (三十七)

    三人同回村,李剑要时时等候他们。

    李治和夜珏暗暗叹服,师叔祖年纪幼弱,修为却是惊人,光这腾跃速度就不是我辈可比,和堂中意王阁老应该也相去不远,美中不足的是修炼不出意芒,个中原因委实让人难以理解。

    回到院落后,夜珏先去查看宋丽伤势,李治向师叔祖介绍这是红衣堂白霜京都分堂。

    李剑不动声色地问“你们俩是分堂堂主吗?”

    李治羞赧一笑,“师叔祖高看了,徒孙道行低微,怎么能做得了分堂堂主呢。京都分堂堂主名朱讳世杰,意爵三段,一年多前受总堂招唤,带领一众前辈高手先行返回,留下我和师妹带领一些后辈在此维持。”

    李治到朱世杰堂主时,言语间一顿,明显对其颇为推崇。

    这才合理。李剑想来夜刺师父族堂的一个分堂,尤其是白霜京都分堂的堂主,也不可能只是一名意大师。若是设在赵谷城倒是很有可能,只是赵谷城还未必能入得了红衣堂的法眼。

    “师叔祖”夜珏急急走了出来“宋丽好像有些不对。”

    夜珏话还没有完,李剑就已来到宋丽床前。房中情形,他早神识地一清二楚。

    李剑年岁大不大,又兼在外颠沛流离了几年,所以对男女之妨不如世俗那么看重。他未触身体就发觉宋丽似乎受了二次伤害,已然濒临险境。他不假思索地一手托起宋丽,另一手就按在她的胸前想要输送意力给她。

    跟进来的夜珏看见师叔祖如此动作,心中觉得不妥,却也知他在救人,就强行忍住,转身将墙上油灯的灯芯拔长拨亮了些。

    李治仍在门口把守。他们分工明确,一见就知是训练有素。

    宋丽已不是虎背熊腰的女汉子,她曲线玲珑的让李剑都有些面红耳赤。他的右手刚按住她的胸前,无法形容的温软就沁入脑中,让他一时晕眩。

    他刚想换个位置,夜珏跟了进来。若是强行换手,反而做作了,只得硬着头皮开始输送意力。

    意力愈输,柔软愈烈,恍惚中似乎他还轻轻捏了几把。夜珏见师叔祖的手一直放在宋丽胸前,不好再装聋作哑。她轻声问“师叔祖,她怎么样了?”

    一语提醒了李剑。他忙放下宋丽道“她的体内似乎有剧毒,胸口又受了一击,刚才都有魂飞魄散的征兆,我输了些意力给她,可保她不致当场毙命。只是她为什么会中毒,你知道吗?”

    夜珏见李剑舍得为宋丽输送意力,心中对他的亲近又增加几分。

    李剑对夜珏和李治却还不是完信任。他并没有言明治好意生级别的宋丽,对他来不过是菜一碟,易如反掌。

    他有些疑团,迫切需要解开。既然红衣堂事件能解决地更圆满些,他干嘛不锦上添花呢。

    夜珏似乎明白了李剑的意思,而李治听宋丽受了二次伤害,忙各个屋里查探了起来。

    夜珏叹了一口气道“我们红衣堂是一个杀手组织,这一点想必师叔祖早已知道。我们是杀手,但不滥杀,所杀之人是罪大恶极之辈。收人钱财,为民除害。有时也会顺便行侠仗义做些替天行道的事。”

    夜刺师父和红衣堂渊源颇深,李剑用意力也能猜出红衣堂是做什么营生的。

    夜珏接着“我们除暴安良,地衙门也不乏正义之士,所以长期以来我们也形成了一定的默契。而一年多前,皇室元啸王爷的突然暴毙,让情况有了很大的变化。据刺客的行凶手法与红衣堂如出一辙。”

    “停,停,元啸不是你们杀的?”李剑的眉头皱了起来。这真是节外生枝,案中还有一案啊。

    “是的。红衣堂毕竟是个组织,有许多人的安需要保障,也有许多人的家需要喂养,所以我们做事有我们的分寸。拿人钱财、予人消灾,行侠仗义只是顺便的事。可是元啸再罪恶滔天,毕竟身为皇室,有多少人敢买凶刺杀皇室成员?就算有人敢买,又有几人能出得起价呢?我们除暴安良,也会量力而行,怎么会去招惹皇室呢?”

    夜珏话得在理,李剑却有些的不以为然。看他们刚才拼命的模样,一点不像量力而行啊,那就是不计后果、不自量力,亏得他们是遇见了我。李剑想归想,却没有话。

    夜珏见师叔祖没有打断她,继续道“我们通过我们的式,明里暗里向官府通告,红衣堂与此事没有任何干系。谁知这次官府根不听我们的解释,铁心认定我们就是杀害无啸的凶手。一时间红衣堂在京都的许多联络点都受到查封破坏,刚好堂主在之前带着大批高手离开,我们也无法反击,以致于我们差点无法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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