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叶铺地、松柏相扶,或苍劲或翠绿,在和煦阳光照射中,在晶莹露珠含润下,好像有天籁之音吟唱,宛若有琼阁仙女起舞,绵远而至,蛊惑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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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夜珏看了一眼李剑,又接着“红衣堂虽是杀手组织,却不属于任何帝国,若不是堂主有事离开,我们断不会如此忍气吞声。”夜珏觉得刚才的语气似乎有些示弱,连忙重新明,以表清态度。
“这个,徒孙儿,你们这也算忍气吞声啊。你们不是后来又陆续杀了许多公子少爷嘛,别的不,今晚不又差点击杀了张家张爽吗”李剑身为王爷义子,又是夜刺徒弟,他希望能尽量从中疏通,让双的敌对情绪不要那么大。
未置身此事前,李剑对红衣堂默不关心,就算师父是红衣堂人员又如何?我还是意念大陆的呢,我想管,人家给你管吗?人家当你是自个人嘛?七八百年都过去了。
而一旦介入,他才发觉身不由己,已不由自主地思索着怎么能够完美处理皇室与红衣堂的恩怨。听到目前,总算有这一个好消息,元啸不是红衣堂所杀。
“师叔祖有所不知,以前堂主没有返回总坛时,我们兵强马壮实力雄厚,接到任务无不完成地干净利落。就算身有不便,出资另招游手,那也近似于完美无缺。红衣堂几千年的声望不是凭空鼓吹出来的,那真是一刀一枪生生死死拼挣出来的。
而今,我们自身实力不够,又被官府破坏不少,人力不足眼线也不足,就连出资雇佣游走杀手,也没几个人敢接单。但是红衣堂的名声不能坠落,白霜分堂更不能在我们的手里结束,所以我们底层人员都是以命相搏。
我们实力不济,尽管不怕牺牲,却知道不能强来,只能智取。譬如宋丽,你也看到了。她吃了我们独门毒药,身材大为走样,隐藏了真实实力,潜伏在目标客户周边,伺机刺杀歹人。”
李剑刚才就怀疑宋丽体内毒药是她自己吃的,现在听夜珏再次确认一下,知道宋丽再无性命之忧。
李治奔了回来,“师叔祖,师妹,分堂没查出有人来过的痕迹。”
李剑点点头,没有话。当他感应出宋丽受了二次伤害时,早就意识了整个红衣堂内部。
红衣堂屏除神识防止从外入内,他身在院落内部不受阻碍。之所以李治出去搜寻时,他没有吭声,就是打算再确定一下。
黑曜石等宝物所在之处,神识再强,也难免会有所疏忽。
“珏儿,那为什么叫我歹人啊?”李剑被几句师叔祖一叫,不觉卖起老来。
夜珏和李治听了李剑的称呼都不觉有忤,心道这师叔祖真是孩子气。
夜珏道“此前我和师兄亲自执行任务,要刺杀一大恶人时,发觉那大恶人刚被人所杀,尸体散落在客厅,而他的家中老少也无一幸免。杀人手法是我们红衣堂特有,但不尊重死者却为我们所不容。
我们到达现场时,那名刺客还没离去,正在损坏那大恶人女儿的名节。我们红衣堂做事是有底线的,不侮辱死者,更不祸及家人。”
那名刺客也是意爵实力,对夜珏和李治的到来根不以为意,他不顾女子的哀号还在肆意地发泄。
夜珏身为女子,最是见不得这种事。她二话不,上去一技“惊鸿一瞥”力施为。那刺客头也不回,光着两条腿,随手就往后甩出一掌。
夜珏怎会是对手?她从房内穿出墙壁,又飞了十数米,倒在地上哇地吐了半口血。
幸亏那刺客正忙着偷欢,反击并没有尽力,夜珏这才不至于受到重伤。
夜珏和李治知道凭他们的实力,单个人是无法与之抗衡的。二人就一前一后,合力向那名刺客击去。
刺客万不料到夜珏师兄妹还有这种联手招术,而且还能将二人实力数倍数倍的翻大。他慌忙与夜珏师兄妹对了一掌,转身时最丑陋的地一览无余。
夜珏何曾见过这种状况,骂了一句淫贼心中愤懑更大,又是一招推出。
刺客和李剑一样是意爵二段,只是不像李剑藏有变身之法,能够得心应手地强行将意力提升。所以数招之后他就渐渐落了下风。
刺客料不到,二人合体的威力如此之大,持续更是如此之久,再兼此时京城兵马司、御林卫正在赶抄过来,他就想速战速决。
刺客以燃烧了点血脉损害部分身体为代价,强行格开夜珏师兄妹,狼狈地逃窜。刺客下身虽然**,上身却是穿着衣服,头上更是包裹地严实。
夜珏和李治没有见到刺客的样貌,而他的身高和李剑倒是相差不大。现在仔细想来,他身体的结实程度比叔祖也要强壮不少。
当李剑展现出意爵实力时,夜珏和李治不假思索,马上认定他就是那名刺客。心道你还明察暗访找到我们红衣堂的老巢,想将他们一打尽,做梦!
李剑知道了前因后果,笑了笑问“你们这里宝石众多,警卫重重,除了我这个没有意芒的人,区区一个意爵怎能来就来,走就走呢?”
夜珏和李治不好意思,也笑了笑“委实对实力太高,徒孙未及细想。”在实力面前,夜珏和李治这个徒孙确实无话可。
李剑再次笑笑没有话,李治也陪着干笑几句,突然他脸色一冷传音入密道“师叔祖,宋丽被人二次伤害,我们这里肯定有外人进入,没有外人至少有外力。徒孙领低微,但是您老人家技艺高招。我们分堂有一法器,开启后可抵消宝石对神识的影响。我去开启法器,让您的神识充分施展查探,您看如何?”
李治一番话让李剑刮目相看,明明一个睿智多谋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干嘛要胡子拉扎的扮草莽?李剑又看了眼夜珏,难道她喜欢?真是男为悦己者容啊。
李剑又转向李治,李治定定地瞧着他,等着他示下。李剑脸一红,心中一阵愧疚,最近这是怎么了,动辄想到情啊爱的,真耽误事啊。“也好,你启动下,我们一起查看查看。”他传密回去。
李治领命,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进隔壁房间。不一会,李剑突然觉得脑袋清明了许多,他将神识尽情释放。既然做了师叔祖,总要有个师叔祖的样子,送给晚生后辈一份礼吧。
这一释放让李剑对红衣堂更是钦佩有加。
京都分堂不仅地表有几进院落,地下更是庞大不已。密室甬道、错踪复杂,机关满布、陷阱重重,一看就知是经营多年,运筹良久,非一般财力所能,更非一般势力所敢。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人员太少,显得有些冷清。
夜珏不知李治和师叔祖交流了什么,见他们态度郑重就安心在边上等候。
李剑细心感应,由上及下、由里及外,突然大喝一声“谁?”音未落人已远。夜珏和李治忙跟着跑了出来。
院内树上如羽仙漫,慢慢落下一名白衣男子。
男子看起来三十多岁,在皎皎月华映照下,经风历雨的脸上成熟的魅力让人自生向往,“想不到你年纪,神识如此之强,佩服佩服!”
对彬彬有礼,李剑也以礼相待“先生谬赞。您年纪也不大,已至意王实力,更是我辈楷模。”
李治、夜珏面面相觑,人家只比我们大上几岁,就已至意王实力,可笑我们还常常沾沾自喜。
他们认了李剑做师叔祖,已不把他当做一般人看了,根不和他比,而对外人却是多有不服。
“哈哈,李剑友,你如此客气,倒令我于心不忍。也罢,你自行了断吧。”中年男子话语一出,李剑三人倒抽一口凉气。
“不胜荣幸,前辈竟然也知道可名号。敢问阁下是谁?屋内女孩也是你伤的了?”是敌非友,李剑不用客气。
“明人不做暗事,是我做的手脚。只是你这里机关重重、防卫甚严,我只能隔着层层房屋神识攻击,否则早取了她的性命。”中年男子光明磊落地很。
李治夜珏霍地往前踏了一步,李剑一抬手阻止了。这师兄妹俩年纪不,脾气还是如此火爆。对可是一名如假包换的三星意王啊,就是变身后的李剑都不一定是对手。
“先生还没有报上名号”李剑拖延起时间,思索着怎么逃脱。若是他一人那随时可走,多了两个意大师累赘,他得想个万之策。
“都要死了,还问那么多干嘛?”中年男子意思阴冷,语气倒是和睦。
李剑有些疑惑,一时摸不清对到底是什么来路。假扮红衣堂的歹人?敬王爷的人?敬王爷对我仇恨没那么大啊。那到底是得罪了谁呢?
李剑猜不出,只能死皮赖脸地接着问“就算要死,也得死个明白不是?再了,也不一定谁会死啊,不能让我杀个无名之辈吧?”
那名男子对李剑的激将反应不太强烈,但想来既然明人不做暗事,那就爽性再光明点“时间太久了,我的名字估计没多少人知道了,尤其还是在白霜帝国。”男子语气缓慢,似乎在追忆往事,“现在兄弟们都称呼我为三领主。”
三领主?李剑一愣,这和二公子,七姐有什么不同,了还不如不呢。
李治忍不住问了一句“您多大了?”今晚他连番遭遇打击,那仅有的一点信心都快崩溃。
中年男子看了李治一眼“起来,也近二百岁了。”
男子得冷淡,李治却是激动万分。皇天不负有心人,怎么可能有三十多岁的意王呢。李治都差点流下了眼泪。夜珏也是一样心思,只是没有李治表现地那么明显。
二百岁,你要是七八百岁,我还能提提师父,不定能攀个什么交情。二百岁,不尴不尬的年纪。
“好了”男子接着道“你们二位可当作什么也没有看见。李剑友,我们的事应该了断一下了。”男子紧盯李剑。
李剑一头雾水,我们有什么事?我一向奉公守法,还收养了四只乌龟,怎么会招惹麻烦?
“老古董,你话清楚点,就算我上辈子欠你的,你最好去上辈子找我,这辈子恕不奉陪。”李剑知道白衣男子不会伤害李治和夜珏,就准备拔腿开溜了。
“友现在是王爷义子,贵人多忘事了啊”那名男子依然淡定,完不在意李剑随时准备跑路。
李治和夜珏一惊,师叔祖是王爷义子,那就是官府的人了?没来由地他们一阵紧张。
而李剑却好奇心渐起,这人对我如此知根知底,到底是何居心?他放松意力,打消逃跑的念头“三领主,你能不能得具体点?这领主堂主可是多得啊。”
男子盯着李剑,眼神顿了顿,“时了了,大时未必”一副悲天悯人状“写意阁,七领主,你还记得吗?”
果然明人不做暗事,男子已得如此透彻,李剑却丝毫未往上想。他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岂料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想起来了?友果然是人中之龙,待我们查清是你所为后,竟然失去了你的踪影。好不容易知道你在华士行省,待我们赶到,谁知你又跑到了京都,还做起了伴读。”为了给七领主报仇,他们无所不用。
李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来得会这么快。生死不共戴天,李剑想跑看来是没那么容易了。他索性“此地太,拉不开架子,前辈能否换个地指导在下?”
“不见棺材不落泪!”三领主完,示意李剑带路。
其实三领主也并非有万把握,他到处查访询问,无意中发现红衣堂分舵。分舵机关密布,他心翼翼神识。恰逢宋丽苏醒过来,为了隐藏行踪,他毫不犹豫地神识攻击了宋丽一掌。
在这里能够遇到李剑,绝对是意外收获。李剑是意爵实力,但是没有意芒,而且只和他差了一阶,否则以他意王实力怎么能感应不出他的层级呢。
而李剑刚才表现出的强悍意王神识又令他心中一凛。他想就此遁走,可好不容易找他又不忍放弃。
还有他不信天下有如此好事,十六七岁的少年,几个月前刚不知怎么达到的意教级别,再见时又飞达意王意爵身价。老实,就是升级为意大师,他都觉得不太可能。
心中侥幸,又藏重视,三领主就想在言语上占得先机,从而在气势上压李剑一头。
李剑可不知道三领主的想法,他觉得很难跑掉,索性就打算以命相搏一把。就算输了,丢了性命,还有两个徒孙知道他的下落,不至于不明不白地消失。
当然,他还是能不死就不死的。离李治夜珏远点,他才能跑得从容。
“你们保重,他日有缘再见!”李剑对李治和夜珏道个别,也不待他们回答,转身就飞奔出去。
李剑没有施展风苇度,只以意爵实力边往前跑,边留意三领主的动作。三领主意王层级,可踏空而行,却仍是贴地跟随。
李剑刻意保留实力,以图对战之时出其不意。三领主也不想太过高调,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深山老林,没准何处就隐居着一位耆宿名家。而隐居者,既多淡泊名利,也众喜静享幽,三领主不想节外生枝。
过树踏草、掠石抑土,不一会李剑又回到刚才与李治兄妹对决之处。三领主相距不远,如影随行。
“友,还是请出那位高人,一起切磋吧”二人各选位置站好,三领主传音入密。
李剑一时口结。对处心积虑将其调查地一清二楚,连他背后另有高人之事也无法隐瞒。会门帮派,果然互相扶持,别有好处。
“我们动用诸多人力物力,才找到七领主和四位属下的尸体。从尸体死因的推测,以及我们事后对你的了解,你一个人是不具备杀死七领主的能力的。”三领主和盘突出,打消李剑以为他欺诈的念头。
李剑倒想让墨老再次出来帮忙,一起料理了眼前这个不知哪门哪派的瘟神。不料墨老一睡不醒,直至今日仍是毫无动静。
“前辈高估自己了,我一个人对付你也不在话下”事已至此,虚张声势还是很有必要的,李剑着微微抬起了头,不经意间泄露了嚣张。
“好,果然有胆有识”三领主对李剑的虚实琢磨不透,不敢掉以轻心。他一拱手让李剑先出招。
李剑自忳对是意王三段,以他意爵二段的实力,通过“变身”强行提升,能达意王二段就实属万幸。还未对阵,胜负似乎已分。
“友,怎么不出手?”三领主气定神闲。
“稍等,我正和帮手同气连枝,否则区区自下怎么能挨得了您老一掌”李剑将意王神识漫射极致,查看周边环境。
别看他吹牛唬人,其实他也害怕对不是单身前来。上次那个白袍七领主还带了四个黑袍帮手,这次来的级别更高,牵马坠蹬的人应该更多。
三领主没听过同气连枝的法,猜测八成是这子胡编乱造出来拖延时间的。他也不着恼,站在那耐心等待,一身白衣微风中招摇,甚是倜傥。
“我能问一句,你们和左氏到底有什么恩怨?”李剑打定主意后,多问了一句以化解一下紧张。
三领主愣了一下回答“没什么恩怨,拿人钱财,予人消灾。”三领主常年在外,偶尔回来接了这个硬茬,还以为对什么都知道了呢。
“那多谢解惑,还请指教”李剑完,两袖上下翻飞,像歌姬霓裳练曲,倒是难掩妩媚。
好好少年怎做这出扭捏之态?三领主冷眼旁观,催发意力,暗暗戒备。李剑也不想做出这种断袖龙阳的举动,实在他唯一仰仗的护身绝技就是“变身”。为了不被人看破,只能故意七扭八转。
李剑舞了一会,觉得足够迷惑对,就双掌往前一推,同时大叫“出!”
三领主虽未感觉对有雄浑意力涌来,但心之态一直未改。果然,吼音刚落,对偌大黑影夹着一股腥风袭来。
三领主意力一催,身形都没变化,那偌大黑物就倒飞出去,撞到山坡滚落岩石。李剑放出了伏地蟒。
紧接着,李剑施展“变身”,一只鸿鸟凝现,直击向三领主。三领主轻蔑一笑,和我玩这声击西一招,也太嫩了点。他身子原地腾空,一掌挥出,却发现李剑已跑出几百米远。
“子,耍我”三领主不再低调,驭意而飞“想逃,没那么容易”。白影袂袂,如仙似圣,在空中呼呼而追。
三领主未卜先知,先行抢位堵住他逃往京城向。李剑施展风苇度,兜兜转转总也摆脱不了三领主。
京城高手众多,光一个庆王爷就不是三领主那么容易对付的。李剑的如意算盘被人识破,只得又绕了回来。
伏地蟒缩身形正躲在石后。伏地蟒灵智来高,它知晓李剑前往京城寻找帮手,就躲在岩后待他回来。谁知数息刚过,它还没有藏好,李剑就又匆匆而归。
伏地蟒抬起脑袋,硕大眼睛盯着李剑,不明白主人想干什么。
“和他拼了”李剑冲伏地蟒大叫一声,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就原地摆起了架式。
三领主站在石尖,仍把守着逃往京城之路。
“友果然狡猾,若不是我料敌在先,岂不是让你身而逃?”三领主暗叫一声侥幸,这子身法如此之快,若不是山间多曲,早就让他跑了。
好在李剑蜿蜒而奔,他则空中直直追去,占得先机堵住了李剑的去路。否则纵使他是意王高手,也不能轻意将李剑拦截,更别拾擒获了。
李剑和郎坤追逐过,自是知道其中道理,而且他还奋力保持一定距离,防止被他意力控制。
实力,实力,我缺的还是实力,但我一定会拥有实力。被能腾空而行的意王堵在山里,李剑没有气馁,反而昂扬起了斗志。若是这次能够离开,就是吃药过血也要快速提升意力,再不能被人追得鸡飞狗跳了。
“算你厉害,意王果然与众不同”李剑心平气和。事已至此,他坦然面对。
月已中天,天气转凉,冷冷的石块映照着静静的深夜。
“惊鸿一瞥!”李剑也不待三领主回话,低吼一声施展意技。一只鸿鸟急扇双翅,迎头而上。
三领主微微一笑,“松萝共倚”。挺直松树、缠绵藤蔓,仿若晨间光曦也指绕馨温。
意王施展,果不是七领主的意大师级别可比。闻名大陆西部的必杀意技,在三领主的手下,竟毫无凶险残暴之气,满满的都是写意香提、润潮灵幽。
飞鸟入林、歌传树静,却不是三领主所想的宁和祥远。李剑该随着鸿鸟消失、意力散迭而倒离出去,不是重伤起码挫。万不料他却迎着滔天意力,反而不避不闪,直冲而来。
三领主还在疑惑之中,却发觉那只鸿鸟并未林中安乐,而是冲破枝蔓,血红着双眼直击而出。
由远及近、入林出叶,那鸿鸟非但个头未减、意力未衰,反而身形骤然膨大数倍,简直若杜鹃类兀鹫,所含意力也是直线上升,堪堪意王实力。
三领主一惊,忙意力凝、力猛施。
“轰”地一个火球升起,紧接着就是一声巨响。三领主身形后侧,急退而走,数十米后单脚一顿定住身形。
李剑双手乱挥,连续倒翻数十个筋斗,踉踉跄跄地终于止住了步伐。
三领主没有受伤,却是惊魂未定,这子意力怎么忽高忽低。他来以为他用了什么法器,想想不对,哪有这种控制自如、变换随意的法骂?若不是他临阵经验丰富,恐怕当场就会吃下这个暗亏。
李剑则呼呼喘着气,轻轻抹去嘴角一袭鲜血。他先以正常之力凝出鸿鸟,及至中途又变身加力,望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不料三领主对阵经验丰富,有惊无险地躲过了这一招。
李剑一击虽未得偿,却多少打了三领主一个措手不及。他心道,这时若是墨老突然出现,背后给他一掌,那该是多么适意开心的事啊。
李剑异想天开一下后,又是双袖翻飞,偷偷变身强行提升了意力。三领主虽觉得他有些滑稽,却仍是投来赞许目光。这等天才之质,就算有法器加持,又能有几人可以?
“剑劈天下!”李剑意力高,反而喜欢使用低级意技。倒不是他爱拙喜朴,着实是因为他意力提升太快,没有更多时间打磨意技,反而时常练的简单意技更加得心应手。
一柄巨剑,冰盈闪现,月光下莹亮通透。
“松萝共倚!”三领主以不变应不变,又是树直蔓弯,压压而来。
巨剑意力虽足,却仍不是三领主的对手。眼看胜券在握,三领主的嘴角微微绽放笑容。他刚准备一举将李剑击倒,突然一团大火向他喷涌而来。
为了制服李剑,三领主已将部意力施入。此时陡生变故,他来不及细想,忙撤回意力翻身而躲。
巨剑威力虽已被抵消大半,但仍有盈余,直直向他切去。而那团大火更是紧跟不舍,上下翻飞间将他笼罩。
三领主在腾躲间,双掌齐推,无尽意力正对火球。火球受力不住,撞向边上碎石,哗哧一声,在地上留下一个乌黑大坑。
坑中正底的石快已被融化,粉粉的扬扬洒洒。与此同时,巨剑斜斜地切中他的衣角,一块白布慢慢落下,飘飘洋洋飞向灰坑,又激起朵朵尘埃。
一块凸起大石上,三领主惊魂未定,月光下仍看得出灰头土脸。几十米外,伏地蟒也是恐惧连连,从未见过有人能够强硬改变它的火球攻击,还是在主人意力助攻的情况下。
李剑心道要遭,这意王实力怎么如此逆天。他和伏地蟒配合地简直天衣无缝,一人佯攻,一蟒暗袭,以为十拿九稳,却不料被他几个挪闪就躲了过去。
“果然深藏不露,还隐着条会吐火的蛇”三领主警惕地看了伏地蟒一眼。
他不认识伏地蟒,虽然知道它的存在,却也没当一回事。他还以为是李剑养的宠物,没事时骑着玩的,万料不到它也是个厉害角色,一不留神差点就着了它的道。
三领主话未完,又是一招“松萝共倚”使了出来。他知道李剑已疲于应付,他要趁热打铁,一举将李剑和那条会吐火的蛇拿下。
三星意王只要稍加心,对付一名速成的二星意王和一只会吐火的蛇,还是不在话下的。
李剑不及思索,忙举手应战,“剑劈天下”凛凛施出,又是轰地一响。
巨剑先是支零破碎,尔后消失不见。直松弯蔓则如男似女,空中骄傲地环视一下才才悄悄隐去。
三领主绕有兴趣地看了眼伏地蟒。伏地蟒没敢和他对视,慢慢缩回了头。
畜生就是畜生,三领主内心讥笑,不再管它。他凝聚意力,盯紧李剑。李剑再次倒飞几十米后,正坐在地上呼呼地喘着气。
慈不掌兵、义不养财。两军搏杀,万不可有妇人之仁。三领主微吟“松萝共倚”,雄厚意力携带着自然美景,绿意盎然地往李剑推去。
那子仿佛已然认命,坐在地上两眼默视着三领主。友,对不起了。三领主部意力催上,眼见李剑就要血肉横飞,莫大火球又滚射而来。
三领主眼观六路、耳听八,他意力微分,轻轻松松就将火球打飞。畜生,大爷早防着你了。
然而,他轻蔑地表情还没展现完毕,一个席天黑影猛然威压下来,烈烈的罡风让他眉发皆舞。
此时避无可避,他条件发射地抽掌向上,无数藤蔓迎天而去。席天黑影不过是伏地蟒的形,数百米长的身躯看似恐怖地蜿蜒了半个山谷,但在三星意王的攻击下,半个大尾还是猛地往天上一弹。
那边厢,刚还坐地喘气的李剑,不知何时又催施漫天无穷匕首,领着一张巨大玉帛生生而来。
三领主若是强行闪避,必然会身受重伤。无奈之下,只得上面伏地蟒还未打退,左首边又紧急甩出一掌纯粹意力,在手忙脚乱中整个身体迅猛后射。
李剑和三领主各自空翻数十米远,而伏地蟒的粗尾没了抵挡,如同一把巨锤猛地敲打在地面。尘烟无数飞起,不远处的树叶灌草沙沙做响,圆数里更是同时三震。
三领主狼狈不堪,嘴角也是沁出了殷殷血迹,心中多少有了些悔意。临来时大领主叮嘱多带些人手,白霜已今非昔比,高手如云,万不可再逞英雄之气。
大领主关心之情真真,三领主心里直觉题大作。对于意王而言,两百岁正当壮年,天下高手岂能随处皆是?
他独来独往习惯了,觉得跟前跟后的人过于碍眼,除了必备的情报打探外,他在白霜都是独自行动。
若是这次他也带几个意大师帮手,或是意教帮手,对付个傻大粗的灰蛇应该是绰绰有余。
李剑五脏翻涌,心中对三领主更是忌惮。
一寸长一寸强,他不过是三星意王,只比变身后的李剑高上一级甚至半级,就能打得他只能招架,无法还手。若不是还有伏地蟒在此掠阵的话,他八成早就去见天宗等几位师父了。
是了,天宗师父的诸多法器还没拿出来炫耀一下。
之前李剑没有遇到过如此高手,再加意力层级太低,诸位前辈的记忆不够清晰,使用法模糊,所以他一直将天宗遗留的宝物丢在纳戒中睡觉。
李剑心中一喜,刚要神识出法器时,三领主却是不管不顾,轻叫一声“苍松翠柏”。
二人眼前突现一片原始森林。厚叶铺地、松柏相扶,或苍劲或翠绿,在和煦阳光照射中,在晶莹露珠含润下,好像有天籁之音吟唱,宛若有琼阁仙女起舞,绵远而至,蛊惑而来。
李剑岁不大,却在天离恨战神记忆警醒下,也提前感受到了成年的诱惑。他心中一凛,下意识地就意力催,又是一技“惊鸿一瞥”对抗。
三领主眼神睥昵,一副唯我独尊的表情。意技尚未接触,意力威压已至。李剑心道,苦啊,我命休矣。伏地蟒也见微知著,如同一排房子般大的巨尾又是迎头压来。
三领主根无视伏地蟒的偷袭,他将“苍松翠柏”施至极致,意力仿佛又长上几分。而伏地蟒惊觉他的巨尾好像被人攥在了半空,再也挥砸不下去。
鸿鸟在林中穿行,却是无边无际,不知何处是尽头。松柏参天,排排棵棵狂推而至,一波刚完一波又至。
李剑就觉满海意力被块块吞噬,直至渐渐耗光,他的肋骨就顺理成章地喀喀断了两根。
明知不敌,却不能束以待毙,李剑苦涩地看了三领主一眼。
三领主面色阴沉,初始或是惜才,或是碍于道义不好对十六七岁的少年出手,现下他恨不能将李剑生吞活剥。
远远站在对面的李剑,心头瞬间闪过无数亲朋好友,“娘亲、爹爹,孩儿来世再为你们尽孝,羞玫对不起了”。
与此同时,他将仅存的一点抵挡意力卸掉,突然身体下弓,右手成刀向前猛挥,黛玛七式的第一式“单刀破意”使出。
三领主部身力俱在“苍松翠柏”意技之上,一面力抵伏地蟒的罡风,一面强压李剑的意技,眼见那子就要命丧当场,谁知他莫名挥出一掌,掌风竟能破意走位,直砍中他的肩头。
李剑早已受伤,使出第一式后,再也无力使出第二式,闷哼一声往后直飞,虽没有当场昏迷,却是巨痛难忍。
对过于强大,李剑用黛玛七式对付同级高手尚且勉强,更不用高出许多的意王大敌。
三领主将李剑打伤,前压力骤减,很轻松地又格飞伏地蟒。而他的肩胛骨也被黛玛七式打断,只得分存意力护体。此时就算他能再使出意力,威力也要大打折扣。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三领主阴狠地看着李剑,再次凝出“松萝共倚”,已比前番使用上一半。
意技“苍松翠柏”实则更为高明,但此刻三领主身体受伤若是强行使用恐有反噬。
伏地蟒如牛长吼一声,巨尾又是猛地甩了过来。三领主的意技是冲着李剑使去,莫若是为了防止伏地蟒的攻击。
李剑现在无反手之力,不过是只待宰的羔羊。伏地蟒可是生龙活虎,威猛异常。可惜它面对是意王高手,哪怕是受伤的意王。
两相碰撞,伏地蟒非但巨尾被顶起,整个身躯都被格飞,狠狠地撞向山头,又辗转滚落,带来轰轰石雨。
这一下,伏地蟒若想攻击,多少也要缓上一段时间。
三领主意力损耗大半,但要杀死李剑还是绰绰有余的。他忍着左肩巨痛,慢慢向前走去,以减少两人间的距离,只为一击就中。
这少年太过妖孽,若是不除,他日定是我派煞星。他离李剑还有不到五米的地停了下来,“李剑,来我们可以成为很好的忘年交,可惜各为其主,希望来生我们能够对弈吟唱!”
李剑闭上眼睛,将残存意力凝结,强行点燃血脉,只待最后一搏。就是死,也要死得轰烈,再万一要是不死呢?李剑身受重伤,就是反击,力度也是相当有限。
三领主虽也艰难,却是大大咧咧,他一副志在必得的表情,“友”他最后一次看向李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