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飞如雷灌顶。
“云飞,浮澄,对不起,妈妈骗了你们这多年……”
“妈,你,你什么?”夏云飞的眼泪鼻涕都流到嘴里了,他嘴里苦咸苦咸的滋味,他:“妈,我才是您捡来的吗?”
“云飞……云……”张莉呼吸开始急促,急促到不上话来了,她急的想抓住夏云飞的手,夏云飞开始抵触,后来是夏浮澄叫了他一声“哥”,夏云飞才再次将张莉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张莉脸上有了笑容,她:“云飞,原谅妈妈,妈妈知道……如果把浮澄让你爸带走,她会在夏家受委屈,你是男孩儿,你爸喜欢男孩儿……咳咳……”
“妈。”夏浮澄叫了一声,拍着母亲的心口帮母亲顺气。
张莉看着夏浮澄笑了笑,“浮澄,夏建忠是你亲生父亲,你别恨他,你们俩个都别恨他……”
“妈妈,我不恨他,我从来没有恨过他。”夏浮澄泪落不停,原来自己一直在亲生母亲的身边。
张莉艰难的点点头,她又看向夏云飞:“云飞,妈不行了,妈把浮澄托付给你了……”
夏云飞眼底,母亲的脸庞早就淹没在他的泪水里了,可他依旧能看得见母亲弥留的目光中那种期待,他也听得出来母亲这几话时那话音里的放心。
“浮澄,要和你哥相亲相爱,不要吵架……浮澄……”张莉最后叫了一声就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妈!妈妈……你不要走……”夏浮澄抱着张莉哭。
夏云飞呆站着,身子一直在发颤。
夏浮澄怎么也走不出失去母亲的痛苦中,完崩塌了一般,张莉所有的后事儿都是夏云飞处理的,送母亲离开那天天空突然下起雨来,夏浮澄站在雨中,来宾都走了,夏浮澄还在,夏云飞也上了车。
车上,武回头看见夏浮澄还在站在雨里,他对夏云飞:“云哥,浮澄怎么回去?”
夏云飞缓缓回头,透过车窗,看见夏浮澄孤单落寞的身影在雨中摇摇欲坠。他转过头,狠心的不看,“开车”两个字就在嘴边可最终,他没有出来,而是打开车门下车,朝夏浮澄走去。
武疲惫的眼底总算露出一丝轻松来,这几天,夏云飞不止命令他做各种事情,而且命令他不许管夏浮澄,刚才看见夏浮澄一个人站在雨里,他很害怕夏云飞就那么走了,把夏浮澄一个人扔在雨里。他刚才甚至在想如果夏云飞不理会夏浮澄就那么要走的话,他准备忤逆夏云飞这个老大过去带走夏浮澄。
还好,夏云飞始终没那么绝情的走掉。
夏云飞走到夏浮澄的身边,淡漠的:“先回家。”
夏云飞完就走,走了一步发现夏浮澄没动,他站下来又语气十分重的喊了一声,“别杵着了,先回家行不行?!”
夏浮澄还是一动不动。夏云飞生气的伸出长臂一拉,“你给谁置气呢!不是你不听话能害死妈妈吗?”
夏云飞这一拉,夏浮澄整个人就朝夏云飞倒过来。
“你还来劲儿!?”夏云飞刚骂出来,发现夏浮澄晕倒了,他连忙将夏浮澄抱住,看着夏浮澄脸色白的如同纸张一样。
车上的武看见夏云飞抱起的夏浮澄软绵绵的应该是昏倒了,他连忙下车跑过去给夏云飞打着伞,看着夏云飞怀里晕倒的夏浮澄:“云哥,浮澄怎么了?”
夏云飞睨了一眼武,眼神冷漠,没有话。
武也不生气,连忙跑着给夏云飞把后座的车门打开。
夏云飞将夏浮澄放进车里,武手了伞赶忙跑到驾驶座,他一边系安带一边回头看了一眼后座,只见夏云飞将昏迷的夏浮澄正靠在夏云飞的肩头,夏云飞狠狠的推了一把夏浮澄的头,夏浮澄就朝另一边倒过去,武心头正疼夏浮澄呢,听见“咚”的一声,他担心的事儿发生了:夏浮澄的头碰在了另一边的车窗上。
武的心正揪着,就听见夏云飞呵斥他:“等什么?!还不开车!”
“……”武转过头,心头又气又恼,一边发动车子,一边低声嘟囔:“阿姨在天上看着呢,她生前多疼浮澄……”
武感觉到后脑勺嗖嗖的凉风,他闭上嘴,可没完的话也没有咽下去,就在他的嗓子里,他吸溜了一下鼻子,将车汇入淅淅沥沥的雨中。
夏云飞转头看了一眼夏浮澄,虽然在昏迷中,可是眉头紧紧的锁着一个结,他看着她,足足有一分钟,最后,他伸出长臂,将夏浮澄捞起来,让夏浮澄靠在自己的怀里。
武在后视镜看见了,但他还是有回头看了一眼,含着泪光的眼底浮现出一抹笑意,他揉揉自己的鼻子,:“浮澄多招人疼,你干嘛总是敌对她。”
“开你的车!”
武转过头,认真的开车,雨中需要更高的警惕。车上坐的是他崇拜的男人,和她心爱的女孩儿。让他们安,他们能都过得幸福,他就很满足。
武常:“傻人欢乐多。”
夏云飞感觉到自己怀里暖暖的,他心口处一股一股的热气吹着,垂眸,便看见夏浮澄乌黑的头顶,还有那蜡黄的额头,俏挺的鼻梁。
他歪了些头,便又看见夏浮澄整张脸,她的鼻孔正对着他的心口的地,她将一口一口的热气喷散在他的心口上。
突然的夏云飞的眼眶就湿了,他想起母亲在去世的那一刻的话,母亲把浮澄托付给他了。
岔路口,武:“云哥,前面是康泰医院,不然我们就带浮澄去康泰吧,这边近点儿。”
夏云飞挑眉,“去什么医院!回家!”
“……”武几乎愣住,他原要把车开到青城最好的医院的,可是,前面路口一过,就是青城最差的医院康泰医院,看着夏浮澄已经昏迷这么久了,武才想着就这家康泰医院看看吧。结果夏云飞尽然连最差的医院都不肯带夏浮澄进去。
武在路口没转弯,他还是觉得应该带夏浮澄到医院里去看看。
“回家,没听见吗?!”
车子已经到了康泰医院门口,武见夏云飞生气,最后他发动车子,一句话也不将车飞驰进雨中。
夏云飞也没嫌他开的快,一来武的车技是一流的,二来这车是急百万的好车,即使很快也很稳。
大约十几分钟,武将车开到了青城最好的医院:第一医院。
夏云飞瞪着眼睛,“谁让你来这儿的!”
武不话,恨恨的解开安带下车,到后座打开车门就从夏云飞的怀里抱过夏浮澄下车。
“武。”夏云飞叫了一声,声线不高,“别想不该想的。”
武一顿,“我什么都没想,我就是觉得浮澄昏迷了这么久,怎么也该看看大夫,”武又:“阿姨在的话,肯定第一时间就会送浮澄去医院。”
“好,你送她去。”夏云飞下车就上驾驶座,他要将车开走。
“你!”武气的直瞪眼,嘴角蠕动了好几下,最后,他还是没有把夏浮澄抱下车,他:“你太无情了,浮澄又什么错!哪个女孩儿这个时候不谈恋爱!她喜欢优秀的顾晋南有什么错?她……”
眼看夏云飞上驾驶座了,武也不敢多费时间了,夏云飞上了车,真的会把车开走的。
武关上车门,跑去驾驶座,“好了好了,听你的,我送你们回去!”
“滚远!”夏云飞一脚将武踢开,“砰”的一声关上车门,将车发动了。
“哎!你……”武被扔在雨中,“真是无情!可怜的浮澄,这次阿姨走了,顾先生不见了,谁疼你啊浮澄?!”
夏云飞将车开到家门口,刹住车,夏浮澄梦见自己被人追杀,跑到悬崖,被一双手推下了山崖,她吓的“啊!”吼了一声。
夏云飞刚停好车,就听见夏浮澄一声尖叫,他回头看了一眼,剜了一眼夏浮澄下车直径走进大楼里了。
夏浮澄刚醒过来,有些懵,透过车窗,望向外面,看见夏云飞在雨中走着,区是她的家,她没忘记自己刚从母亲的葬礼中回来,眼泪扑簌扑簌无声的落,从接到电话,到母亲下葬,她都记得。
“呜呜,妈妈……妈!”夏浮澄在车里放声哭了起来。
不知道哭了多久,夏浮澄下车,朝楼里走去。出了电梯,家门是开着的,这样的事儿从来没有发生过,她每次回来这扇门都关着,可是,妈妈就在这扇门里。
而现在,门开着,妈妈再也不回来了!
脚步很是沉重,夏浮澄提着脚进去,夏云飞不在客厅里,听见母亲卧室里有动静,夏浮澄一步步走过去,看见夏云飞抱着母亲的遗像抽泣。
夏云飞听见夏浮澄的脚步声,抬起头来,泪眼开着夏浮澄,他站起来,怀里抱着母亲的遗像,他:“所有的一切,都还给你,唯有妈的遗像,我带走了。”
夏云飞的脚步擦过夏浮澄的身边,夏浮澄不知道什么,只有落泪。
夏云飞站下来,他:“我又差不多有二十亿,还有那些车,卖了的话大约有五十亿多,我回去卖车,核算一下,所有在夏家拿的钱我不会还给夏家,都给你,妈让我照顾你,我做不到照顾你,我把钱给你,你不要像我那样挥霍,应该可以一生都过的富足了。”
夏浮澄抬起泪眼看着夏云飞。
夏云飞又:“虽然我不是妈的亲生儿子,但我知道,她把我当亲生儿子对待了,所以,即便她走了,我也是她的亲生儿子,所以,我一定会为她报仇的……”
到这里,夏云飞抬眸认真的看着夏浮澄,他泪花闪烁的眼底变得阴鸷无比,他:“所以,我和顾晋南势不两立!我活着,他就不想活!你想和他恋爱结婚,除非……我死了!”
夏云飞走了,夏浮澄还是一句话也不,只有落泪。
突然,身后,夏云飞了一句:“这些年,真是讽刺,霸占了你很多,母爱,夏家亲生孩子的身份,还对你很不好……可我就是那么讨厌你,到现在依旧更加讨厌你了,你让我很耻辱,但我,我,对不起你。”
夏浮澄听见夏云飞抽泣的声音,接着就是夏云飞的脚步声。
夏浮澄以为夏云飞就这样走了,她心里一下子就空了,妈妈离开的时候,她的心空了,现在夏云飞一走,她的人被掏空了。
她双腿发软都站不住了,她蹲在地上,刚抱头哭了一声,就听见门口有人话,“夏云飞!你在这儿!”
夏浮澄猛然抬眸,她听得出这个声音!这是窦敏的声音!
转身,夏浮澄跑出母亲的卧室,就看见了窦敏和夏妍,她们母女还带着好几个彪形大汉,一副讨债模样,气势汹汹的。
“窦敏,切。”夏云飞冷耻一声,那副不把窦敏放在眼底的样子依旧和从前一模一样,“这是把面具摘了?”
“夏云飞!你鸠占鹊巢这多年,还得意什么!?”窦敏扬起头,眼睛轻蔑的飘过夏浮澄和夏云飞两个人,好像无论是鸠还是鹊,都不在她她的眼底,她嘴角的轻视几乎扯到了脸上,“把这些年你把给你的钱都拿出来!还有那些跑车的钥匙的!”
夏云飞一张俊脸上冷漠到了极致,他声线中都是杀意,“你有命拿吗?”
“……”窦敏的嗓子狠狠的滚动了一下,她一直怕夏云飞,夏云飞嬉皮笑脸的时候她都怕,现在夏云飞就像要杀人了她更怕。不由得,窦敏往后退了一步,可她往后看了一眼,看见自己带来的几个彪形大汉,她挺了挺背,又:“你来就是个野种,凭什么拿夏家的钱是!你……啊!”
“啪!”的一声打断了窦敏的话。夏云飞来距离窦敏是有点儿距离的,可是夏云飞长臂一挥,不知道怎么一巴掌就甩在了窦敏的脸上。
不止窦敏被打懵了,她完没想到夏云飞会打她,而且出手这么快。
就连夏浮澄和夏妍都被吓懵了。
“这是什么地你忘了?你敢到这里撒野,你信不信我让你连人带魂都出不去是!”夏云飞的声线就像锋利的刀一般阴森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