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屋酒家,是一家日式装修风格的夜总会,装潢和青木茶室如出一辙,据是同一个老板开的。屋前种着樱花树,屋后种着桃花树,左边有个池塘,池塘边还有个假山。看起来诗情画意,很有画面感。
从大门一进去,除了花香,还能听到微微流水声。这里的一应用品,包括服装,都是日式的。上了玄关,三人拖鞋进门,还未坐定,就有两名穿着和服的女服务员就端着酒菜上来。
日清酒、生鱼片、寿司、天妇罗、大阪烧、烤鳗鱼。
“来尝尝看,这家的生鱼片很美味。”明辉帮二人倒上酒,道:“之前我和彪哥来过一次,真的很美味。”
泓笑道:“你啊,总跟着彪哥混,心他把你带坏了。不过老实啊,他有没有带你去找女人?”
志明拍了几下泓的肩膀,笑的合不拢嘴:“佳瑜是你表妹,明辉就是去找女人,也不会和你呀!”
“哪里,明辉这个痴情种,我去找女人也轮不到他啊!”三人同时大笑,志明也接口道:“是啊,你看看,金秘书是男的,公司里就算有女的,也大多是有主的,没主的,我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每次去应酬也都是我们陪着。”
“哎,也不知道佳瑜现在在哪里,什么时候回来。”泓叹息着喝了一杯酒:“明辉,难道你要一直这样等下去吗?”
“我等了她15年,又何妨再等15年呢。”他也喝了一杯酒,见气氛有些凝重,随即笑道:“今天不这个了,我找你们来,是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和你们。”
还没等二人问是什么事,他便先开口道:“碳酸饮料公司,我准备不挂博盛的名号了。”
“啊?”两人均是面面相觑。
“名字就由你们俩来想吧。”明辉继续道:“这些年你们在我手下做事,存款没个几千万,上百万总该有了吧。我的意思是,由你们俩权经营,我以我妈的名义,占股百分之十就好。设备、人员都准备好了,就差法定代表人了。你们回去商量下,看看要挂谁的名字。不够的钱我会先补上,你们再慢慢还我。销售链以及配什么的完不用担心,这个你们也是知道的。”
“不行不行,我在博盛都做习惯了,我~”
明辉摆手打断泓的话:“好兄弟,你的心意我都明白。”他语重心长的:“你自己也是成家的人了,将来志明也要成家,总不能一辈子帮我打工吧。志明,你也别和我什么无功不受禄之类的话了,一则我们之间实在不必这么见外,二则,这些年一直是你们在身边帮我,这些都是应得的。”
两人久久不出话来,几分钟后,志明开口道:“明杰不在,我们也走了,如果泓将来事业有成,我想泓天也定是要去他那边帮忙的,到时候你身边连个得力的人都没有。”
“我们几个当初一起出来拼,为的是什么?就是希望有一天能出人投地,不再看人家脸色,痛痛快快的把酒言欢。如今,只我一人成功,又有什么意义?”
“你是什么时候决定的,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泓问,“该不是明杰也被蒙在鼓里吧?”
“明杰知道。以你们的性子,如果我提前了,你们不一定会同意,如今刀架在脖子上了,我是真的不管了,你们就是不接受,也会接受。”他沉默一会儿,语声似有些感伤:“高处不胜寒,有时候我真的感觉很孤独。句不中听的,要是咱们都站起来,就没人敢再欺负咱们看轻咱们了。别的不,不出五年,南山市至少半边天是会是我们的!”
见他们都不话,明辉又帮他们满上酒,道:“好了,回去再慢慢想,当下事当下做,来!”
第二天,钟浩男的遗体被家属领回,第五天,钟府发丧。
听,浩哥的妻子伤心的茶饭不思,就剩半条命了。因此,一应事宜由殡仪馆的人和楚玲权主持,大事莲姐点头,事由楚玲做主。据到时候会连续发丧三天,第四天,也就是钟浩男死的第八天,过了头七,才会入土为安。
殡仪馆外,放了许多等待焚烧的祭品,私人飞机、别墅、美女、佣人、打手、金银珠宝、跑车。当然,这些都是纸做的。大堂正中间,用白笔黑布写着一个大大的‘奠字,两边各挂着挽联。上联写道:良操美德千秋在,下联写道:高节亮风万古存。大堂两侧,也是密密麻麻堆的满了花圈和黑色、藏青色挽旗。一边是亲朋好友送的,一边是黑帮以及各公司代表人送的。
他的遗体就放在大堂的正中央,用的是上好的梨木棺材,只是棺材还没上钉,上面只用一块透明的玻璃板隔着,以供来宾瞻仰遗容。供桌和两侧放的都是他生前最爱吃的食物,他的儿子身披麻孝,楚玲一身黑衣,两人均是一脸悲痛的跪在地上烧纸。莲姐程被茶姐搀着,看起来虚弱无比,就连给来宾鞠躬还礼,也要老半天才能直起身子。
第一天去敬香慰问的是至亲好友,第二天是合作的股。因为是南山市响当当的人物,又是前辈,所以明辉等人也有去敬香。第三天是黑社会的兄弟。
头一两天还没算风平浪静,等第三天,黑社会的人来之后,灵堂就炸开了锅。
明辉当时没在现场,事情的经过,也只是听别人起。大概就是,那些人一到灵堂,看着难过到茶饭不思、骨瘦如柴的莲姐,其中一个堂口老大,当场就发了飙。扬言要找出真凶替浩哥报仇,还什么以后一定会照顾他们母子之类云云。
警将出事车辆打捞上来之后,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又到出事地段反复排查,最终鉴定结果是:刹车带和向盘失灵。
“你们,会不会是丧彪干的!”
“有客到!”
其中一个堂口老大话音刚落,曹操就来了,来的还不止一个。
按照老规矩搜身之后,彪哥来到大堂中央。
“哟,这么热闹,在谈什么呢!”
“丧彪,你来做什么!”刚才话的堂口老大质问道。
彪哥龇牙咧嘴的掏掏耳朵,笑道:“这几天耳朵总是痒,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天天念着我。”他毫不理会刚才那人的话,面相莲姐,道:“嫂子,我来给浩哥上柱香。”
“请。”莲姐形同弱柳扶风的。
主人发了话,他可以敬香,那些黑社会再大,也不会不给浩哥遗孀的面子。
“邵成彪,老实,浩哥是不是你害死的!”话的依然是刚才那个堂口老大。
彪哥不紧不慢的走到他面前,面不改色道:“你算什么西?老子犯得着回答你的问题吗?”
“你!”他正要上前,当前一个老大伸手拦住他,淡定道:“灰头,今天是什么日子,不得放肆。”
那个灰头果然退下了,只是双眼还是不满的等着彪哥。
“黑社会的事,就用黑社会的手段解决,我丧彪头脑没那么好,除了砍人,什么都不会。”他看着那人,又道:“我今天跟你们解释不是因为我怕你们,我邵成彪顶天立地,不是孬种。做过的事不会不认,但是没做过的事,别人也休想赖在我头上。”
那人淡定一笑:“这点我自然知道,只是,难保你的手下~”
“来之前我就让他们一个个在关老爷面前磕头了,个个没有。是我的人,我也信得过。既然没有,那凶手就是另有他人。你们那边要查,需要我配合,我随时配合。但是,要想诬赖。没门!”到最后两个字时,他提高音量,那个灰头顿时被吓得一愣。
那老大点点头,不再话。
“我想跟嫂子单独几句话,不知道放不便?”他看向莲姐。
莲姐一身黑衣,头簪白花,捂着胸前微微点头,道:“今天是浩哥发丧的最后一天,我不希望~”她看向那个老大,他随即点头,挥手清场。
大门被关上,诺大的厅子,除了躺在棺材里的钟浩男,只剩他们俩。
“嫂子,你这个样子~”他用舌头舔舔嘴唇,顿了顿,用手比划道:“会让我很难做的。”
莲姐不话,而是直直走到一旁的中式榆木圆倚上坐下,翘着二郎腿,一手拿着杯子轻抿茶水,侧目,笑眯眯的看着他,哪还有刚才弱柳扶风的样子。
“丧彪,你这话,嫂子可就听不大懂了。”她娇媚道:“我对他的怨恨,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他~”他指着钟浩男:“他死了不打紧,可我和他那么多年的恩怨,现在不别人,随便拉个市民都会怀疑是我做的,你又怎么解释?”
“怎么解释?我能怎么解释?”她摊开双手,笑的更媚了:“当初我不是没想过和你合作,可你怎么的?你你金盆洗手了。你不帮我,我难道还不能自己动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