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明淡淡一笑,温声道:“桂姨,您别放在心上,爱丽丝很可爱。”
既然给她个改过自新的机会,那就给吧。不过这个爱丽丝,该她活泼?天真?淫荡?或是愚蠢?作为一个成年人,怎么连男女有别四个字都搞不清楚。究竟是真的还没长大,还是天生个性就是这样?爱丽丝的举动,也让志明才对苗桂芬生起的好感又压灭下去,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志明走后,苗桂芬上楼。才进门,就撞见女儿亲热的挽着蔡万荣的胳膊有有笑的。看得出蔡万荣也是有意与她保持距离的,她倒好,到兴头上,干脆起身,往他脸上亲了一口。蔡万荣赶忙抽回手,尴尬地用手背擦擦自己的脸。
“爱丽丝,你做什么!”
蔡万荣见苗桂芬杀气腾腾的站在门口,立即站起身,与爱丽丝保持距离,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忙道:“烟没了,我下楼买烟。”
苗桂芬也不拦着,站在厨房的窗口上,眼见他走远,怒的转身,狠狠瞪着女儿,指着她的脑门就骂:
“你都几岁的人了,能不能长点心!”
“您不老叫我和新哥哥新爸爸关系处好点吗,我这么做有错吗?”爱丽丝委屈的。
“感情是一天两天能处出来的吗?你没听过欲速则不达吗?没长脑的西,居然要志明和你同睡,你还没嫁人呢,能不能长点心?”她还嫌没骂够,又道:“是你哥哥,父亲,但跟你没一丁点血缘关系,你最好给我保持距离,我可不想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你这样,人家会怎么想我!”
“到底,您就是怕我抢了你的新老公嘛!”
“死妮子!”她一个耳光呼过去:“你什么乱七八糟的?给我去闭门思过!”
蔡万荣买烟回来时,屋里一切如旧,苗桂芬看着还是那么和气,爱丽丝已经熄灯睡下了。
“阿芬,我……”他很想解释刚才那一幕,又不知从何起。
“你不我也知道,是爱丽丝太任性了。”苗桂芬率先打开话题,语气中颇有无奈:“他爸死的早,我又常年在外,她爷爷奶奶就这么一个孙女,也不大管她。村里很多人都笑话她,没爸爸,没兄弟姐妹,所以她才……希望你别介意,我刚刚过她了。”
“都是一家人了,以后她就是我女儿了,什么介意不介意的。”蔡万荣也不是好色之徒,不会想着大通吃这事。这点,苗桂芬自是明白的。
爱丽丝辞去了金岭市的工作,来南山市同母亲继父一起生活。她很想去志明公司,跟他习,多和他相处,却被苗桂芬一口回绝了。
“要找工作外面找去,别老麻烦你哥,他自己也刚进去不久,怎么照顾你?而且你这副德行,别去丢他的脸了!”
于是,她在理发店当了洗头妹,苗桂芬下令,房租水电她出,二老管她吃。这样一来,她身上也没多少闲钱了,任她也扑腾不出什么水花去。
苗桂芬和蔡万荣都有工作,加上现在有个爱丽丝在,三口子吃饭也不成问题。不过,人总是贪心的。
在志明面前,她总是扮出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对女儿严厉,对志明宽容友爱,对蔡万荣贤惠。背地里,她却打着另一套算盘。
一日午后,她和蔡万荣都没去上工,便坐在家里闲侃起来,着着,话题就到了钱上面。
“哎,我那个老朋友啊,起初她三个儿子还挺孝顺她的,不过各自成家之后,一切就不一样了。钱都撰在儿媳妇手上,儿媳妇和她又没血缘关系,自然是不搭理她的。”
“你就别杞人忧天了,志明不会不管咱们的,实在不行,不是还有志超吗。”蔡万荣一脸无所谓的。
“我是不担心,反正你都不担心了,我还担心什么?”
蔡万荣嘴巴一扁:“那你想怎么样嘛!”
“我是提醒你,志明现在是会给我们钱,以后他成家了呢?我们这样有完没完的跟他伸手要钱,他要是烦了,不高兴不给了怎么办?所以啊,你没事也别在家闲着了,还是加把劲工作吧!”她打的算盘是,把家里的财政大权掐在自己手里,等女儿出嫁,也能好好的给她置办嫁妆,让她风光一把。不过,她也不能明目张胆的要管理财政大权,这才结婚多久啊!
只能先从蔡万荣身上下手,让他明白,钱还是在自己手上有安感,一旦蔡万荣拿了财政大权,跟她拿,又有什么两样,反正他都听她的。
“你的我都明白可儿子都这么大了,他也有自己的生活,这些年我在他身上也拿了不少钱,总得剩点给他将来娶媳妇用吧!”
苗桂芬恨铁不成钢的漂了他一眼:“所以我你蠢,还是自己努力赚钱吧。”然后回房间睡觉,不再搭理蔡万荣了。
蔡万荣只觉得莫名其妙,却也不理会,继续听他的戏曲。
志超打电话回来,问志明和继母他们处的怎么样了,志明除了苦笑,还是苦笑。不用志超也明白,因为他打电话回去的时候,爱丽丝总霸着话筒不放,叽叽喳喳个不停。他又没见过她,自然没话题。她倒好,完不会害臊。来想和父亲聊几句的,谁知没两句,听到的就算是爱丽丝的声音。哥哥哥哥的,好不亲热。
志超心想:好在她不知道志明租房的住处,警校也不允许探亲,否则,这后果……
因为懒得应付爱丽丝,志明回家吃饭的次数也在逐渐减少。从三天一次,到一周一次,后面,他干脆推脱加班,不回来了。
蔡万荣对于爱丽丝的为人早已见怪不怪,对于志明回不回来吃饭,他也懒得约束,可苗桂芬却不是这么想的。到底没血缘关系,她总爱胡思乱想,一会儿自己哪里得罪他了,一会儿将来老了他会不会不管自己,总之,没个安生。
整个公司的人都知道淑婉的身份,她来找过志明两次,是要请他吃饭谢他。但面对周围同事异样的眼光,志明拒绝了,加之他身就对淑婉没什么意思,那晚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换做是陌生人他也会救的。他可不想背上走后门的名声,渐渐地,淑婉也不再来找他了,倒是汤雅洁,一得空就会打电话来和他聊天抬杠。
“慢慢进入秋季,这半个月来,伊美世家连续推出了几款秋衣和鞋子,咱们也要加把劲,不能给人家比下去才是啊!”这是下午开会时,康泽鸿的。
其实志明手里有几张设计图,就是不知道好不好。但想想,也比没有好,于是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拿着图稿敲开了康泽鸿的门,打算与他商量。
他正在看其他设计师递上来的图样,看来似乎不是很满意。志明拿着自己的稿子走进去,无意中一瞥,见他拿着的是翟洮的图稿。
“蔡啊,你来了。”他温和地看了志明一眼,示意他坐下。
“你在设计大赛中的表现大家是有目共睹的,怎么样,有没有时间帮我一起看看这些图样?”
志明谦虚一笑,道:“我不过是个新来的,而且又是半路出师。公司里有的是比我有资质的人,且各花入各眼,每个图样都是设计师们的心血,不上哪里不好的。”
他微微点头,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不出对这个答案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只叫志明放下图样先出去。
才站起身,又有一人推门而入,这人正翟洮。
他手里端着冒着热气的杯子,见到志明,先是满面堆笑的朝他打招呼,看起来非常熟络的样子。实际上,他并不像表面上看着那么好。大家都知道,他是个马屁,又善妒,跟个娘们似的。只要康泽鸿和白幻萍在,他对谁都是和蔼可亲,但一转身,他就趾高气昂的看不起人。据他正在追求白幻萍,每天早上一封情书送到她办公室。可她,均是瞧也不瞧一眼,心情好了扔垃圾桶,心情不好,就拿着去他办公室训斥一顿。这阵仗志明是见过了同时又暗自佩服,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厚脸皮的人。
此时的康泽鸿没有抬头,他与志明擦身而过时,撞了志明的肩膀一下,两人同时身子一歪,相互回头看着对。
“啊,对不起啊~”
“哗啦!”
“啊!”
康泽鸿连忙站起来,不断地摔着手上的件,志明这才看清楚,自己刚才拿进来的图稿,被他用水淋湿了。
他面色一沉,这可是他花了一个礼拜的功夫画的,来不及多想,立刻拿起桌面上的抽纸帮忙擦拭。
纸是没烂,只是上面的画都花了。
“哎呀,可惜了!”翟洮从志明手里拿过湿了的图稿,连连道歉:“对不起啊,蔡,我不是有意的。”
嘴上的真诚,可志明却清楚的看见他的嘴角带着一抹笑。他背对着康泽鸿,所以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志明却看得真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