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天路轻笑,“董事长的妻子,一直是圈里的谜,既然她回来了,有机会可否引见一下,我好成为头一个解开谜语的人。”
“有机会会的。”明辉轻笑回应,仍是掩不住眼角的伤感。
“她怎么样了,有好点了吗?”志明问。
“有,挺好的。”语气中颇为无奈。
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着,裘天路大概也猜到几分了,那位太太,一定是害了什么病了。只是,他和明辉这才头一次相见,就问人家家事,终归不好。因此,也只干坐在一旁不话。他们也没再继续那个话题,瞎聊几句后,明辉问道:“也许再两个月,永信帮堂主的职位就会彻底大换血。你有什么打算?”
裘天路看了看志明手臂上的伤,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明辉,叹道:“我前阵子受了重伤,好在志明兄弟对我多加照顾,我这才捡回一条命。之前我是不知道胡莲有多少人马,不过现在,大概知道了。”
“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尽管开口。”
“你为什么要帮我?”裘天路问。
“如果我猜的没错,报社之所以能那么详细的列出那天郑弋在永信帮的话,是胡莲自己在搞鬼,目的就是嫁祸给你表弟吴正卿,就是为了排除异己。当然,她这么做,也是想对付我和丧彪。”
“对付你?”志明表示十分不解,问道:“孝义帮和永信帮是死对头,她对付丧彪还的过去。可你和她素无往来,她干嘛要对付你?”裘天路则没话,心里隐隐有了答案。
明辉答道:“你还记不记得,楚玲做过钟浩男的妾?胡莲那种人,就是尽可能的利用一切能利用的资源,清除一切可能阻碍她的人。我如今在南山市羽翼渐丰,和丧彪又交好,再这样下去,将来如果和她对着干,一定会令她很头疼。我想,她也一定从楚玲那里套了不少我的事。”
裘天路应声道:“是的,的确知道你很多事,也和我了不少。对于你和楚玲之间的恩怨,我也揣摩了不少,知道你是非要楚玲死的。所以这几天我思来想去,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钟浩男根就是胡莲害死的。就算不是她动手,也一定是她指使的,看楚玲这逃走的速度,我猜是她唆使楚玲做的没错了。”裘天路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推理,继续道:
“她先是把钟浩男的事嫁祸给楚玲,让你以为楚玲必死无疑,便放松了警惕。然后故意走漏风声,让楚玲以为胡莲要杀她,就会拼尽力逃走。如果她真要弄死楚玲,办法不是没有。可她却要放楚玲走,这样才能转移大家的注意力,让世界都以为楚玲就是害死钟浩男的直接凶手,虽然实际上也确实是这样没错。这会儿又嫁祸给安伦,接着紧急大告天下,一来通知楚玲:你可以光明正大的生活了,找个强而有力的靠山,去和明辉对这干吧,除了明辉,黑白两道的人不会再找你麻烦了。”
明辉二人静静点头,他站起身来,又道:“二来排除异己,安伦是永信帮出了名的老忠臣,恐龙是唯一一个知道她所做作为的人,这么一来,两个眼中钉俱都拔掉了。三来她是想丧彪死,而你又和丧彪交好,所以她必须先瓦解丧彪的势力。四来,我不在,除了单力信外,吴正卿是最有权接手代帮主的人。单力信表示放弃,服从她,她观察着无异样,也就慢慢放心了。而我表弟向来不爱话,她也怕别人在背后议论她,于是先声夺人,让大家以为我表弟犯了错,将他革职,没收他的实权,又将他一家软禁。到时就算我没死要回帮里,也会碍于我表弟在她手上,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一箭五雕。”
明辉大为赞赏的拍了一下手:“分析的好,不愧是做帮主的人。”
裘天路惭愧的低下头去,坐下猛喝了半罐酒,沉声道:“这些,都是我这几天想破脑袋分析出来的结果,我要是真有那么大能耐,灰头也就不会砍你了,永信帮也不会一团乱了。”
明辉一手搭在他的肩膀,重重拍了两下:“别灰心,现在知道了还不算晚。”
志明也将手搭在他肩膀上,鼓励道:“是啊,我们还是快点商量一下,怎么样让你尽快重回永信帮执掌大权吧。”
裘天路感激的看着二人,心里暖暖的。
明辉想了想,道:“我听,胡莲新开了一家俱乐部,下个礼拜三,也就是七天之后,要开业剪了,就在金木市,到时候现场一定会有很多记者,这也许是个机会。”
裘天路皱眉,撇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外面一定有很多人在守着,也许我还没进去,就先死在乱枪之下了。”
“你在帮里,真的没有一个可信任的人了?”明辉问。
“听江正豪,胡莲处置我表弟的时候,叶惠青和单力信据都有求情。如今,安伦生死不明,我表弟又被软禁起来。所以我认为,当务之急,是先救我表弟出来,这样我们才没有后顾之忧。”
“知道关在哪儿吗?”明辉问。
“他家里,听外面很多弟守着,谁也不能进出。”
“那他家人呢?”
裘天路又是一声叹息:“他就一个妻子和十岁大的女儿,一起被关了。可怜她女儿,上到一半都不能去,还有他家的佣人,也一并被关了起来。”
“吃的用的呢?”明辉再问。
“每天早上会放在门口。”
明辉靠在沙发上,手放在扶手上轻轻弹了弹,“那我看这事,还是少不了丧彪的帮忙。”
“丧彪的为人我是信得过的,只是,人家有什么理由帮我?”裘天路问。
一时后,丧彪孤身前来,和裘天路面对面坐下。屁股还没坐热,就忍不住对明辉抱怨道:“还什么介绍美女给我认识,感情是带我来见冤家的。”他指着裘天路,问道:“他,算是美女吗?”
裘天路不知道明辉用什么法请他来的,此时听他这样,心里忍不住想笑。
“我知道你最热心肠了,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是吧。”
“要我救,可以,不过我是有条件的。”
“你来听听。”裘天路一听有戏,顿时来了神。
“胡莲名下所有财产,部转移到红十字会,以后你不准在南山市卖禁药。”他靠在沙发上,自顾自点了根烟。
“我答应。”裘天路毫不犹豫的:“早前卖禁药就是她的主意,我答应你,我在位一天,绝不碰那玩意儿,也会约束好下面的人。”
丧彪面上淡淡的,又道:“我要胡莲实以狗刑。”
“狗刑?”志明和明辉都没听过这种刑罚,都睁大了眼看着他们。
“就是把她关进一间黑屋里,放十条饿了半个月的狼狗进去。”丧彪冷冷道。
“那不是尸骨无存了?”那个场面,志明光是想想都觉得心悸。
裘天路接口道:“是啊,来我想用黄纸裹面把她闷死的,那就听丧彪的吧。”
晚上九点半时分,也就是吴正卿被关的第五天,农历的五月3,礼拜一。守门的马仔突然打来了一个紧急电话:吴正卿家,失火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失火?”莲姐大怒:“什么?爆炸?消防车已经到了?我不管,你们给我看好,可以让他死在里面,但绝不能叫跑了!否则我就把你们丢进去!”
匆匆挂完电话,她便领着茶姐去了。
“莲姐,怎么会突然失火呢?”茶姐问。
莲姐面有急色,道:“是煤气泄漏爆炸,你,这个吴正卿,该不是想不开吧?”
茶姐思索一会儿,讷讷的摇头:“不像,他就是想死,也不可能拉着老婆孩子一起吧?我看他不是那么狠心肠的人。”
江正豪面无表情的开着车,副驾驶座坐的人叫双献,是茶姐的亲儿子。莲姐,他做事机灵,让他带带双献,教教他,让他见见世面。江正豪明白,她这是要监视他。不过,别一个双献,就是再来三个,他也有办法和裘天路联络。留着双献的命,必要时候还能派上用场。
现场围满了人,别墅里火光冲天,消防员们不断地往里面喷着水,现场一片吵杂。
“你们怎么办事的?怎么会突然爆炸失火!”莲姐抓住一个守门的马仔,亲自质问。
“不知道啊,我们正坐在门口抽烟,里面突然就一声爆炸,紧接着就失火了!”马仔表示很无奈。
听到吴正卿家失火,各堂主也纷纷赶到现场。一直到天亮,大火才被浇灭。消防员带着面罩在里面搜寻了两个时,带出了五具尸体,已经被烧的面目非分不清男女了,只知道是六个大人,一个孩子。
莲姐用手帕掩了掩嘴,强忍着胃里的恶心,摇摇欲坠的站在那里。茶姐搀住她的手,道:“莲姐,您别伤心了,身子要紧,我先扶您回去吧。”
莲姐抹了一把泪,捶胸自责道:“都是我,我不该把他软禁革职的,否则她也不会这么想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