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阿绿陪你?”陆正则的心里万分纠结,但是他跟白如月本就只是定了亲,在成亲之前,是不能同塌而眠的。
若是被他人知晓,于白如月的名节不利,所以哪怕看到白如月陡然失落的神色,他还是硬着头皮解释道:“你我还未成亲,若是共处一室,对你不好。”
“你会对我做什么吗?”白如月疑惑的抬起头,天真的看着陆正则,“我只是一个人睡害怕,所以才想让你陪我。毕竟,你是我名义上的未婚夫,不是吗?”
她面露忧愁,似乎是真的没有办法了,“阿绿的年纪其实比我还小,别看她平时看着机灵,真遇到什么事了,胆子比我还小。”
说着,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慢慢的往外面挪,“算了,既然你嫌弃我,我便回去罢。反正睁着眼到天亮也是个办法,只是辛苦些罢了。”
眼看着她就要拉开房门走出去,陆正则突然在后面开口道:“等等!”
白如月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但是手却慢慢的放在了门上,迟疑的转过头,看着他道:“怎么了?”
她的双眸微红,似乎很是委屈。可又强撑着不让自己流下眼泪,因此一双水灵灵的眼睛,都已经开始发红了。陆正则站在原地,喊住人的时候全凭一时冲动,可待人真的停下来之后,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良久,他才对着白如月,轻声道:“你要留下,便留下罢。”
他从小便恪守君子之道,自然不会对白如月做什么。之前一直拒绝,也是担心别人知道了,会对白如月的名节有影响。但是看着她那般委屈的模样,陆正则哪怕是铁石心肠,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更何况,眼前的女子是他深爱之人,又怎么可能真正视而不见?
罢了,反正明日一早自己悄悄的将她送回房间,这样就不会被人看见了。想通了之后,陆正则便主动整理床铺。这里是他平日里睡觉的地方,同白如月的精致生活不同,陆正则在这些方面,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
所以屏风后面的那张床,除了被子跟枕头,什么多余的东西都没有。不像白如月,光是靠枕都能放上两个不同形状的。被子更是用熏香熏过,躺在里面,就像是置身于百花从中,做梦都是甜蜜的味道。
陆正则的手脚麻利,很快便将床铺整理好了。他站在床边,看着白如月有些犹豫,还是白如月坦然自若,走过去大方道:“你喜欢睡里面还是外面?”
“都好。”他不管睡哪里,都是一样的。只要白如月舒心,便好。
似乎是料到他会如此回答,白如月犹豫了一会,然后指着里面道:“那我睡里面吧!不然我睡相不好,半夜可能会掉下来。”
这床就是普通的床,并没有任何的软塌或是软垫在旁边。白如月睡相不好可不是谦虚,而是真正的确有其事。所以她的房间里面,到处都铺着软垫。
听说小时候白无尘为了照顾她,不让她乱踢被子,常常夜不能寐,趴在她床边都能趴一晚上。可饶是这样,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白如月的被子也是掉到了百米开外,活像是半夜起来打了套拳……
所以虽然白如月是故意来同人拉近关系的,但也不想因为自己的睡相,让陆正则留下什么心理阴影。于是她慢慢的脱下鞋子,挪到了靠墙的那一边,拍了拍旁边的枕头,“时间不早了,快上来啊!”
“好……”
陆正则答得有些艰难,君子之道,有些时候,似乎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可靠。比如现在,当看到白如月坐在床上等着自己的时候,他便忍不住喉头发痒,默默的吞了吞口水,这才稍微止住了那奇妙的冲动。
他握了握拳,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确认情绪平复得差不多的时候,才一板一眼的坐在床上。掀开被子的时候,能够明显感觉到不属于自己的热气,从旁边传来。
陆正则扭过头,极力让自己忽视这异样的感觉。然后便机械的躺了下去,整个人紧紧的贴在床边,同白如月之间至少留出了半个人的距离!
“你离那么远干什么啊?”白如月好笑的看着他,明知陆正则是故意保持距离,但还是装作不明所以的样子,凑过去道:“你过来点啊,不然都要掉到床底下去了!”
白如月一边说,一边把人往里面拽,好心的开口道:“你不用给我留这么宽的地方啦,我很瘦的,不信你看。”
她整个人都悠闲的躺在靠墙的里边,比起陆正则规规矩矩的模样,的确自在多了。偏偏陆正则不领情,被拉进来之后也是双手放在胸前,恭顺的不得了,“无妨,我这样便好。”
“行吧……”
白如月似乎也放弃了,见陆正则不肯靠过来,也慢慢的躺了下来。旁边睡着一个活生生的大男人,这种感觉,的确非常奇妙。
即使两个人只不过是肩膀挨着肩膀,白如月也觉得分外的新奇。她能够感觉到陆正则的僵硬,放在胸前的手,一直到现在都规规矩矩,连动都没有动过。
仿佛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挨到了自己。而他身上的热气也在同一床被子下传过来,蒸得她的耳尖慢慢变红。
虽然主意是她想的,事情也是她干的,但是白如月的心里其实并不像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坦然与镇定。她悄悄的抓紧了被子,想着,其实这样也好。
虽然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但是只要他陪在自己身边,就很好。
当然,想是这样想的,不过现实,却往往不是这么做的……
外面的天还蒙蒙亮,远处的鸟鸣断断续续,带着清晨的朝意,慢慢将人唤醒。陆正则无声的睁着眼睛,平躺在床上。而他的胸前,不知何时搭上了一只如藕节般白皙的手,霸道的压着他整个人,让他无法动弹。
被子下面,他的双腿被另外一双腿紧紧的缠着,就像是八爪鱼一般,怎么掰也掰不开。
是的,在天亮之前,陆正则已经掰开过无数次要朝自己的各个部位缠过来的腿,但是每次刚刚成功一会,下一秒旁边的人又会故态复萌,顽强的缠过来。
白如月说她的睡相不好,还真的不是在谦虚。至少一个短暂的夜晚过去,陆正则就帮她盖了十次被子,并在这个过程中,被打了无数次。直到现在,他的右眼还有些青紫——那是白如月挥手的时候,一拳给他揍过来的……
力道之大,完全让陆正则相信了她晚上会做噩梦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