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台上传来了巨大的爆破之声,被明日辉反震的力量将结界彻底打破,瞬间溢出的力量掀起巨浪将场上生向后推去,一个个动弹不得。
翻窗而下的黑衣少女周身被黑焰所环绕,毫不受阻碍般闯入其中,黑焰瞬间缠上柯容手臂,随之而来是骨刃将其手指削下。
乔缃捂住心口摔倒一旁,而柯容似乎并没有感受到疼痛,寻找什么一般将失去光泽的眼睛对准了桑衍,唇上还沾染着血肉,红色染入干裂的缝隙。
虞清鸿立刻抬手,周围四散的力量被凝聚在空间之中,整个悬台被模模糊糊的透明色笼罩起来,裁决则站起身试图踏入其中。
“等等。”桑衍将正走过来的三年院长唤住,眸子一动虽然紧盯着柯容不放,声音却仍是平静。“去叫院长。”
顷刻间柯容又向她扑来,被她牵制在悬台的范围之内。
不必她,亭与容青早已经出现在这附近,容青抱住脸色苍白按着心口的少年,袖中取出药剂单手扭开喂少年服下,示意对不必言语。
亭则站在边缘的位置,见桑衍并不是逞强,便并未插手,周身狂暴的力量被他一点点引导着疏散开来,可奇怪的是,这力量似乎源源不断。
从根不能容纳这些的命魂中溢出。
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柯容更是发疯的一声嚎叫,充盈的力量将他血脉撑起,叫整个人都胀大了一圈,几乎到了爆炸的边缘。
命魂已经失控,甚至连亭的力量也不能安抚,见必须以暴力手段打断,原还想叫柯容保留意识好做询问的亭,果断出手将其缚住。
无法安抚的力量被直接冻结,桑衍以手肘撞在他颈侧,柯容胡乱抓挠的手臂瞬间垂落下去,整个人软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殿下……”陆斩香站在台前,声音打着颤。
她看着这一幕,看着柯容仍在滴血的手指,脑中一片空白,忽然想起了皇储,拿出联络的手颤抖着,片刻后,属于水和烟的联络,暗淡了下去。
并没有人回应。
有人拍了拍她肩膀,陆斩香浑身一抖急忙回身,看见神色惊疑不定的西疆生正犹豫的望着她,显然是被她突然回身的动作吓了一跳。
“别担心,叫下面的生继续就好。”陆斩香深吸一口气,想起作为副队的自己这时候不能只是慌乱,安抚道。“许是走火入魔了,有容青院长在呢。”
“……好。”虽然心柯容他刚刚险些废了一个北衡弟子,容青许是不会管他,但这个生识趣的什么都没有,回到了队伍中。
陆斩香攥着手,片刻后突然两手在脸上一拍,立时清醒过来,捏着联络用了些力气,现在也没什么办法,只能等几个院长得出答案再了。
水和烟为什么不回答她的联络?
皇储……会理会柯容吗?
容青把已经神志模糊的少年抱至北衡队前交给郑秋,柳玲珑从一开始就憋着一股火,咬牙问道。“怎么回事,西疆那边是疯了不成?”
“少话,去照顾他去。”容青神色也有些凝重,他叹了口气,见柳玲珑非要得到答案,只好开口道。“性命保住了,可是天赋……难。”
命魂离体,就算只是瞬间,所造成的伤害也足以叫一个天才沦为废人,最差的结果可能是终身无法再动用诸神,就算幸运,也会一落千丈。
他终究只是个药师,不要身研究向并非是命魂,就算是找个命魂相关的药师来,这种情况也只能节哀。
“他来……”柳玲珑不下去,见同伴都期待的望过来,只觉得这一整天是糟透了,恶狠狠瞪了容青一眼,整理好自己的表情,向同伴道。
“院长性命没有大碍,让他好好休息吧。”
听柳玲珑这么北衡一行都放下了悬着的心,不过却多少有几个人有所怀疑的望向乔缃,最终在柳玲珑沉默的暗示之下,无言的接受。
容青摇着头,只觉得这天下恐怕又要陷入阴谋中去。“接下来,这盛典算是不可能再继续了。”
确实如此,虞清鸿在第一时间站在最中央的比武台上,高声道。“个人赛暂停,恢复时间会另行通知。”
台下生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什么只因为一个受伤事件,便要停止个人赛,毕竟服用某种能在短时间内提升能力的药剂,也是赛场之上的常事了。
虞清鸿并没有做出详细的解释,走到悬台处犹豫着问道。“院长,这孩子我们是先关起来?”
他知道如果对还能清醒,亭绝不至于选择将其打晕,可毕竟这是皇室的皇子,若是到皇储来问,得到的只是一具尸体,也不好回答。
“先关起来。”亭尚且是平和的声音,他见桑衍站在原地不动,抬手轻拍对的肩膀,并没有询问而是和虞清鸿道。“去通知世家。”
“是。”
虞清鸿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就上升到了需要通知世家的地步,但还是应声退下,将柯容抱起向后阁向走去。
“徵堂。”亭忽然开口。
一直跟在附近的三年院长林徵堂见此,急忙走到他身侧,恭敬喊了一句院长,而亭转过身望着他,似乎是有些犹豫,最终开口道。
“同我一起,去见见各个世家。”
“院长?”林徵堂虽然被内定为下一任接班之人,但一直以来亭并没有将太多的事务分给他,更多的则是叫他去了解生熟悉课程。
如今,怎么突然要他同自己一起……?
“我终有退位的一日,到时候这正邪的衡量便要落在你身上。”
亭认真的看他一眼,见那人仍恭敬的弯着腰,如求时候一般不敢抬眸,低笑一声。“我早该将这些阴谋交于你,如今也算是物归原主吧。”
“生知道。”林徵堂对此也隐约有些猜测,他沉默片刻,低声问道。“此事,是否与十年前那一场……?”
“禁声。”亭平静的命令叫他立时收口,随即是亭向着台下的向示意。“去想个办法,叫生忘了这事,不必将缘由告知他们。”
“是。”林徵堂自知这便是答案,随即领命去处理此事。
桑衍这才抬起头。
黑焰顺着衣袖向下,将匕首打理的干干净净,她抬眸望向亭,平静问道。“亭,若那人还活着,你该如何是好?”
亭怔住。
他始终觉得桑衍对以前的事情记不太清,虽然是出生在那处,但年幼又被剥夺了思考的能力,许是不会记住不常出现在地下的实验室主人。
或者,桑衍与那人之间……
桑衍显然是有些焦急,她不希望这个时候,亭和她还用沉默的式表达不满,虽然对只是思考了片刻,她还是出言提醒道。“亭。”
“若那人还活着……我必然要他纠正这一切的错误。”亭回答的并不坚定,他突然低声问道。“可若这错误无法被覆写,我又能如何?”
亭不知。
不知一个大限已到,已经在这世间坚持了一百一十年的老者,面对这混沌之中的暗流涌动,和超出自己能力范围之外的问题,应该如何作答。
人总是会犯错,然后发现有比‘正义更加重要的西。
他在十年前曾经反问过自己什么?
若有一日,能看见桑衍的笑颜,那之后呢?
就是他部的坚持。
“桑衍。”亭突然抬手,温暖的掌际在桑衍白皙的脸颊上擦过。“若你觉得这值得,或觉得这便是你该做的事,我也断不会干涉。”
桑衍张了张口,她似乎是觉得自己有话要,话到嘴边,化作不知名的情绪顺着喉咙滑入肚腹,于是整个人都暖了起来。
……
少年站在离悬台极近的一角。
刚刚结界破开后的力量掀起风浪,将他总是梳整整齐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他却无暇顾及,手里握着白玉灰纹的圆瓶,不住的颤抖。
那是什么啊……
不是和他服下药剂之后,跟班们的描述一模一样吗?
他觉得自己抖得太厉害,得两只手一齐才能把药瓶拿住,那双惊慌的眼睛盯着玉瓶上原看着奇异,现在却感觉分明是魔鬼留印的纹路。
那个男人,对啊,那个人看着不就是奇怪的很吗?穿兜帽,莫名其妙出现在宿舍,而他呢,像被蛊惑了似的,竟然连那男人的声音都想不起。
完了,他要死了。
背后故意露出的些微脚步声,叫少年惊恐的转过身,看见白发白衣的年轻男子正用探究的神色望着自己。“你手中的瓶子,装着什么呢?”
“没、没有!”少年惊慌失措的背过手,虚张声势般大声喝道。“你是什么人啊,你问了少爷就要答?你——”
白发白衣,深金眸子。
一瞬间,某个名字从少年脑海中划过。
少年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两手把玉瓶捧在心口处,唇哆嗦着一句完整的话都不出,白狼二指捏起那看上去平凡无奇的玉瓶,开口问道。“你慌张什么?”
“慌、慌……”少只觉得喉咙被人扼住般一个字也不出,恐惧堵在心口叫他能的收拢呼吸,连脸颊都逐渐涨红,仍答不出完整字句。
白狼斜他一眼向前走去,少年立刻被白焰扯住了脖子拉扯着跟在后面,跌跌撞撞站到悬台之前,白焰骤然消失,叫他脚步一歪滚倒在旁。
“帝君……?”亭见白狼的样子不像是无凭针对某个生,他转回身望向少年人,少年则突然扑在他面前大声嚎哭起来。
“瞧瞧这是什么?”
白狼献宝般将玉瓶递给桑衍,桑衍疑惑的望他一眼,又把注意落在玉瓶之上,轻轻将瓶盖打开,里面的粘稠液体就如被什么抑制了一般,缩成一团。
这是……
瓶中对于她来有种不出的熟悉感,那些被融入药剂中的必然是被分割的‘诸神,因为察觉到面前属于黑龙的气息,能的畏缩起来。
这药剂来处,还用明吗?
“求院长救救我,救救我吧!”少年将额头用力磕在地上,不多时便红了一片,可他无注意,只顾着继续哭道。“院长我不想死,不想死……”
“你这?”亭是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了,若是惹着了白狼求他也没有用处啊,正看见容青处理完北衡事情走过来,少年则动作一顿,疯了似的爬过去。
“您救我,容青院长您救我!是我有眼无珠冲撞了您,您可千万别在意,求您救救我吧!”
少年在台上看见容青也已经隐约猜到了对的身份,可是这时候已经不是追究自己之前干了什么蠢事的时候了,现在只有这位才能救他。
容青走着走着就有个肉球挡在了面前,他受惊般退了一步,瞧见这少年似乎还见过一面,仔细一看,哟,这不是要揍他的那个少爷吗?
这嚎着什么呢……
他听了听便将少年打量一番,心这孩子看上去健朗的很,怎么平白无故非要他救命呢?瞥见亭也是并不清楚,但却示意他就给这人看看吧。
“我这出诊费可贵的很。”容青叹了口气,无奈的示意道。“你先起来,还要我蹲着给你看病不成?”
“是是是!”少年急忙爬起身,急匆匆将自己手腕递到容青面前,哽咽着道。“我不想变成怪物啊容青院长,您一定、一定得救我……”
“怪物?!”亭与容青一惊,容青迅速扯住少年手腕,手指沿着脉络向上攀爬,片刻后皱着眉放下了手。“确实有力量在向命魂处延伸。”
有种很诡异的西,不好是不是属于‘生物,正沿着血脉逐渐向命魂向聚拢,沿路释放的力量正将血脉充盈,但同时血脉身也被吞吃一空。
“先不急,你这孩子到底遇见什么事情了?”
“那天,我不自量力挑战了黑龙……”少年也顾不得是否是在贬低自己了,颤抖着回忆道。“有个穿兜帽的青年,把药剂给了我,是能变强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