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我不会骗你。”鲍叶解释道,助他将药丸吃下,又以一股书道之灵助他消化体内。
果然,当那药效在苏淯体内化开,他顿时觉得身体被一股灵力充盈。
很暖的灵力,如同瞬间增加了无数的内修。
苏淯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他不知道该些什么,平生素未谋面过的女子,突然她是他的堂姑,又突然赠神药给他,这是能增进百年内修的神药啊!四天内外求而不得的西……
鲍叶知他在想什么,只是淡声再解释道:“我真的……是你堂……”
她重复的话还没有完,只听到一声短促低沉的声喉传来。
“鲍叶!”
女子惊惶转身就看到那银衣人步间生风的进来。
他的脸上还戴着一抹不见声色的低沉感,似乎是生着气,他双目也不瞧她,低吼道:“出去候着。”
想来他是有话要对苏淯。
鲍叶原端庄优雅的脸上有一瞬惨白,她应该觉得庆幸才对,至少这个人现在顾及她的颜面,没有吼她一句:滚出去。
若是放在以往,他甚至还会让侍卫将她拖出去。
云霜辰确实是有话要对苏淯才过来的,可是一过来就听到这女人在自爆身份?嗯?想当着他的面认亲?当他死了吗?
这才过了二十年,他们两人之间的约定,她就给忘记了吗?
云霜辰怒不可遏,但也没有立即发作,似乎内心深处还是顾及这个女人的颜面,没有立刻吼出来,耐着性子了一句,也没看鲍叶一眼。
云霜辰走向苏淯的床榻,只看了一眼昭谢衣,对他道:“出去候着。”
昭谢衣一头雾水,鲍姑姑出去候着了,为什么他也要?
“听不懂话?”云霜辰似乎是烦了,那两条好看的眉皱了起来。
昭谢衣知道师父皱眉的时候,是真的生气了,是发火的前兆。他斟酌了一下,带着几个侍卫和医童出去了。
屋子里顿时安静了,只留下高大的银衣人,和床榻上身姿颀长的绝美少年。
苏淯顿了一下,正要开口,只见云霜辰一个箭步上前,忽地握住苏淯的手腕。
这动作之快,连夜九都吓了一跳,莫名的红了脸,一个高大男人突然握住一个少年的手腕,这样的画风,想让她不红脸都难吧……
而且还是没有旁人的情况下。
苏淯也觉得气氛不对,若不是知晓这人还算是个正人君子,他一定会有所行动的,比如一个闪身飞出数米外。
云霜辰的手指扣着苏淯的脉关,他眉头一动,清冷的目望向苏淯道:“她还真舍得!”
云霜辰话间,依然甩开了苏淯的手腕。
而云霜辰话的那一刻,苏淯觉得这个男人似乎是真生气了,仿佛是在气那个鲍姑姑,又仿佛是在生气他呢……苏淯眉头一皱,心道:这庄主,气我干嘛?苏淯虽这么想,但愈发觉得这位脾气有些古怪的庄主就是在气自己。
云霜辰心里着实有些难受,那女人竟然将师父留下的神药上善,二话不给了这少年一粒。
要知道,这世间仅剩三粒上善了,师父留给她是给她救急用的。
若是日后她有什么事,没了上善……
呸。
云霜辰揉了揉眉心,嘀咕道:“老子才不想管她死活。”
苏淯没听个真切,夜九却听清楚了,恍然明白,这个庄主是在吃醋吧。他是在生气鲍姑姑将药给苏淯吃了……
想到这个可能,夜九低声笑了。
阳烛却是疑惑了,这女人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气氛有些尴尬,苏淯想了想道:“不知庄主,来找我……”
“不是什么庄主,我是这云涧之主,你可以称我‘云涧主。”男人低声解释道。
苏淯微怔,也没有特别惊讶,毕竟他入云涧的时候就猜测过,这里是有主宰的,这个男人若是云涧之主,他信。
因为整个云涧,他所遇到的人里面,这个男人确实是最强的。
“那云涧主,找我是有要事?”苏淯只是礼貌性地问,肯定是有要事无疑。
“是,有一件要事要与你商量。”
男人俊美的眉目望向少年,再度正视少年绝美的容颜,云霜辰脸上也藏不住惊艳之色,心道:鲍叶那女人不会是被这子的容貌所惑,借故送起药来了?
云霜辰这么一想,心下更为烦闷了。
苏淯自然不知他在想什么,只等这云涧之主,他的要事。
自然也不尺什么要事,只是这结界山庄内无大事,只要是云涧之主放在心上的都是要事。
“你要在我的山庄内住半年。”
男人的语气不带商量的余地,似乎是命令,细听又不是。
夜九撑着下巴,总之是个强势的男人。
再听云霜辰道:“你意下如何?”
男人虽这么问,只是俊美的眉目里冒着光,神情有几分高傲,可见是问是问了,商量是没得商量的……
苏淯汗颜,你这神情还用问我意下如何吗?
他当然心知不好拒绝这云涧之主,但也得想个法子迂回,他细想了一下,这人既然是云涧的主人,那云涧有无出口,是不是也清楚?
想到这里,苏淯眉目一动。
少年沉了一口气,抬首一笑。
他这一笑,让见惯了风月的云涧之主都红了脸。
“你。”男人深吸一口气,别过脸,沉声道。
“云涧有无出口,苏淯想云涧主一定知晓。”少年淡道。
“你想出去?”云涧主一皱眉道,脸上唯有惊愕,他想过这少年要金银,要美人,要灵力,想过许多的理由,却没有想到少年直接到这个。
“是。”苏淯不想再绕弯子了,直接道,“我答应你留住半年,但我想出云涧之地。”
男人停顿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望向苏淯道:“你还没问我,我留你半年到底是为何。”
苏淯愣了一下,心下升起不好的预感,凝眉问道:“为何?”
“我直接,谢衣不可能跟你出去的,我留你半年就是让你缓和谢衣的情绪,有你在,他会听话,半年之后你走,他习惯了我,也不会随你去了。”
男人撑着下巴,笑道。他笑起来的时候,苏淯能看到他眉目里的一丝属于少年时期的……顽劣。
苏淯想,这个男人年轻的时候,一定很顽皮。
苏淯用一盏茶的时间消化了云涧主的话,从云涧主的回答里,能得知云涧确实是有出路的,这让苏淯长吁一口气,多日来的石头也压下了。至于昭谢衣之事……少年又皱起了眉头。
许久,苏淯才道:“这个要问谢衣的意思,若是半年后谢衣要离开,我还是会带他离开的。”
少年的声音,坚毅,果敢。
云霜辰眯着眼,心道,果然是溯皇族,骨子里的倔强啊……
这骨子里的倔强,与那个蠢女人如出一辙。
不亏是一窝出来的。
“呵呵……”这个男人惯常冷笑,在初见时候苏淯就习惯了。
只听男人冷笑一声后,再道:“那半年后再。”
着,男人站起身来,银色的衣摆落在地上。
堪堪遮住男人致的银色鞋子。
云家尚银色,是南山谷落早期贵族的风格,只是后来南山谷落的云家没落了,因为子息稀薄的缘故,后来的云家人都是单传,到云霜辰这一代,他已经连堂伯爷都没有了,更何况堂兄弟。
云霜辰常自己有可能是南山谷落的云家,最后一代人了。
他是给他喜欢的女人听的,因为他觉得他喜欢的女人不爱他,更不会给他生孩子……
所以,他从来不敢在她面前一句喜欢,更不敢承认他喜欢她。
云霜辰完,踏着步子走出房间。
他要去找他喜欢的女人算账了,那个蠢女人。
*
鲍叶似乎是很习惯这样的冷漠,生硬。
她滚出后,静静地站在屋外。
直到那个男人出现,对昭谢衣吩咐:“去练功房清修。”
昭谢衣很听话,带着侍卫离开了。
接着,云霜辰走到鲍叶面前,低声道:“去清了居等我。”
清了居,结界山庄的第一进院落之一,鲍叶是那里的常客了。
旁的人以为她是去被临幸的,其实她是去受罚的。
每每这男人让她去清了居候着的时候,就是去那处跪着。然后做始终做不完的活计。
诸如,刺绣,书画,或者帮他做衣服。
总之去那里,她就得跪着。
谁叫他是魔书道的唯一传承人,而她是道中弟子,必须为掌门命令是从。
他让她跪着,她就得跪着。
他让她去死,她也得去。
鲍叶似乎是怕了清了居,因为从那里出来,她的腿是走不动路的……
甚至给人一种她被他临幸过的错觉。
虽然瞧见的人也不敢多什么,但是那些言语,总是有的。
云霜辰踏进清了居的时候,鲍叶跪在那处,她正在给他缝制衣物。
那双手极美,美入骨髓。
是成熟女子的独特韵味。
一手,柔情。
他没有出声,没有走上前,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那样专注地凝着这个女子,凝视着她的身姿、容颜,还有手。
他似乎很久很久都没有好好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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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定防盗章,下午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