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了。
枯叶在空中打了好几个旋后伏贴在地,被轮椅碾过,碎了一地。
住院大楼一单间里,静的能听到病床上那人的呼吸声。
叶笑秋很久都没有宿醉过了,毕竟也是手下管着好几号人的霸道总裁,大庭广众下喝醉失态不好。
只是,昨天那事实在是非常值得喝一杯。
嗯?为什么喝一杯来着?
叶笑秋皱起了眉头,她什么都想不起来。头痛欲裂挣扎着张开了眼睛,入目的是晃眼的日光,闻到的是消毒水不好闻的味道。
动了动她才惊觉整只左手都没知觉了,扭头一看,针埋进了血管里,而透明袋里已经没了液体,血液回了不少进一次性输液器。
叶笑秋干脆自己拔了针管,扯过床头的卫生纸摁住了出血的孔。
“这是酒中毒进医院了?”她猛地起身,又倒了回去。脑袋空荡荡一片,脑花就像是被人给扯出来丢进漂白剂里了一样,恢复了出厂设置。
只是,那么多条狗子没有一条痛哭流涕的守在床边也太不正常了。
嘴干的快要裂开,顾不得脑袋的眩晕,她起身倒了杯水一口饮尽。
轻微的开门声响起,有人进来了。
叶笑秋转过身,视线刚好和那人撞在一起,片刻的愣神后,楚珩没有掩饰自己的嫌弃。
这大妹夫是突然情景剧了还是不想娶她妹了。叶笑秋不甘示弱翻了个大白眼。
轮到楚珩呆住了。
“这探望病人好歹得带点什么吧,你这空手来的也真好意思。”还好有果篮,叶笑秋坐下翘了个二郎腿,随手掂了一苹果出来,也没冲洗直接就是一口。
楚珩不懂她这是什么意思了,就像是两年前。
他嗤笑了一声,冷言道:“既然你醒了那就出院吧,我去办手续。”
叶笑秋皱眉,倒吸了一口气,牙齿痛,苹果上留下了一排血迹。
“楚珩,你是脑袋被厕所门给夹了还是出门没看黄历被阿飘给附身了啊?”叶笑秋那个暴脾气,没一个手刀上去还是看在他可能是未来大妹夫的份上,“有毛病吧!”
她什么都想不起来,正在气头上,偏有人让她更不自在。
楚珩没想到叶笑秋会这么对自己话,一口气卡在胸口硬是被憋住了。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这话是真的。
“滚吧。”叶笑秋生龙活虎,觉得自己能吃下一头猪。
楚珩用审视的眼神打量着她,语气不善:“叶笑秋,你又在耍什么花样?”
要不是她认识楚珩,都快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喝假酒死掉然后借尸还魂了。
“两年前低声下气哭着求着嫁给我的是你,现在你这态度,是想离婚了?”楚珩挑眉,以往他一离婚这两字,叶笑秋那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哗哗的往下掉。
楚珩这话无异于五百吨的铁锤砸到她脑门上,天灵盖稀里哗啦碎了。
“我们结婚了?”叶笑秋丑的鼻孔能塞下两热狗肠。
“嗯。”楚珩有些不自在的点头。
她慌了,双下巴都出来了,“叶氤然呢?”
“你觉得被你抢了未婚夫的妹妹能好过到哪里去?”
叶笑秋怕自己一个心肌梗塞脑血栓就来不起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还不如喝假酒死了算了!
叶笑秋还想要什么,叶氤然就跟从天而降一样映入眼帘。
“姐姐,你醒了?”舞台剧的音效让叶笑秋尿急。
鸡皮疙瘩光速遍布身,她抖了一抖,神多了,勉强扯出了一个笑脸:“醒了。”不尴尬是假的,毕竟她从没想过有生之年自己也能当一回妖,还是大妹夫的妖。
“当初爷爷怎么没把我送到神病院去?”叶笑秋忍了忍,没忍住,气得想跳楼。
楚珩脸黑了,叶氤然一脸的不明所以然。
叶笑秋还想什么……
“氤然!”情景剧来的太快,她压根儿没反应过来,楚珩已经一阵风过去把人给搂住了,甚至发出了悲怆的哀鸣,“你怎么了?”
叶笑秋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这两人不去演舞台剧真的可惜了。这渲染力,整个区的狗都能跟着吠起来。
“没什么,可能是有些低血糖吧。”大表妹楚楚动人靠在大妹夫怀里,叶笑秋面无表情,甚至想录个像,在他们的结婚现场循环播放。
楚珩气恼,指着叶笑秋的手都在颤抖,声线不稳:“为了这种人你何苦让自己受罪?”
“哎哎哎?”这话叶笑秋就不爱听了,“好歹我和她也有血缘关系吧,你算哪块饼干?”
叶笑秋一直都不是很喜欢这位大妹夫,一看就是个傻子。也不知道叶氤然怎么想的,个不好听的,就她那皮囊,配这位大妹夫实在是绰绰太有余了。
楚珩脸成了猪肝色,他还真算不上什么饼干,毕竟当初这位发了神经非要和他在一起,但却死活不和他去民政局扯证。
所以现在,他才是那个外人。
“表妹啊,听我一声劝,男人都是骗子。”叶笑秋搂过她家可口大表妹苦口婆心,“我当初脑子是被驴给踢了才会想不开要嫁人。”
叶氤然听她这么,眼泪花一直在杏仁眸里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