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闭上了眼睛,元钦停下了手里的灵力催动,垂回了身子的两侧,等着那股刺痛袭来。
胸口有一阵剧痛传来,不过却在刺入皮肤一分处停了下来。
睁开眼睛看着眼前一脸震惊的人:“怎么不动手?”
“你怎么不躲!”
“你不也是并不想杀我。”
宇云英扔开了手中的剑,看了看那心口上的伤口不过是破皮而已,便头也不回的转身走开了。
回到桂宫以后,就没什么人的殿中,只剩下物品碎裂声。
站在殿中的宇云英,拼命的砸着可见的所有物品,一个也不留。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都要这般逼我!”又是一个瓷器被砸下,宇云英边哭喊着,边将那些西部挥在地上。
手腕上的伤口还未愈合就又被撑开,鲜血沾湿了捆绑着的衣角,滴落在地上。
殿外有一个拎着箱子的太医心惊胆战的跑进来,看见了殿中一地的碎片更是浑身如抖筛:“微臣见过娘娘。”
宇云英抬袖擦了擦脸,偏过头看过去:“何事?”
“皇上吩咐微臣来替娘娘包扎伤口。”
“滚!”
那太医更是一下跪了下去:“还请娘娘保住凤体啊,先让微臣替您看看伤口。”
“滚!没听见吗!”
“还请娘娘恕罪,娘娘若是有任何差池,微臣家性命不保啊……”
趴在地上不敢抬头的太医过了许久没有听见任何声响,才敢抬起头看了看,见宇云英一脸阴沉的坐在一旁,眼神凶恶得可怕。
“娘娘……”太医为了家的脑袋大着胆子上前:“娘娘还是先让微臣为您看看伤口吧。”
宇云英也不再作为难,安静的将手搭在了案几上面,由着太医撒药包扎。
生怕弄疼了的太医下手极轻,心翼翼的观察着这人的表情,见她像是灵魂出窍一般毫无知觉,这才安下了心。
那日未央宫内发生的事无人知晓,但桂宫内一日之内所有的能被砸碎的部毁了却是传了个遍。
皇帝依旧宠着这个皇后,吩咐人不停送去西,砸多少送去多少。
砸了几日,宇云英也腻了,便时常坐在院子里,看着天上飞着的鸟发呆,也不爱话,连宇护的一再觐见也拒绝了。
桂宫里只留了两个奴婢侍候,但也只能站在宫门处守着,半分也不敢走近。
元钦也是关在未央宫内很多日,听着传来的消息,毫无所动。
刚到了二月,天气开始回暖,终于坐不住的元钦,召见了素日与自己走得很近的执掌禁军的清河公李基、义城公李晖、常山宫于翼进宫。
这几人与元钦是连襟,皆是娶了宇泰的女儿,但平素也与元钦亲近,时时为其出谋划策。
元钦看着下座的几人,坚定了心中的信念,许于他们高管厚禄,要他们用手中的禁军力量诛杀宇家族。
同时也吩咐了人去把这个消息,悄悄的传入桂宫中。
这三人面面相觑之下,最终在元钦的谆谆善诱之下应了下来,皆是许诺立即回去组织禁军力量,即刻前往宇府邸。
元钦与其再三叮嘱后,便假意高兴的拍了拍这三人的肩膀,还赠给了每人一样信物。
这三人心中万分复杂的踏出了未央宫,还未走到宫门处,便看见一个锦衣华服的女子站在了前面。
李基反应最快,立即走上前去行礼:“见过皇后娘娘。”
宇云英点了点头:“几位妹夫可是从皇上那里出来?”
“是。”
“皇上给你们了什么?”
这三人握紧了手中的信物,没有人回答,宇云英也不着急,只是偏过头看了看,见这里守卫众多:“桂宫中为几位妹夫准备好了茶点。”
回到桂宫之后,这三人见这里安静得厉害,竟是一个人也看不到,这才心的开口,将元钦吩咐的事和盘托出。
险些将手中的杯子捏碎,宇云英眼神暗了暗:“他还是不肯放弃啊。”
于冀心的把那个信物放在了案上:“这是皇上交给我们的信物,许我们若是灭了宇家族,便以此物,加官进爵,封侯拜相。”
“你们意下如何?”
这几人又是没了声音,不确定的互相交换着眼神,却还是没人开口。
“无妨,宫虽然是皇后,但也是宇家的女儿。”
李基:“一直听闻皇上独宠皇后娘娘,和娘娘孺慕情深。”
“你看看这殿内的凄清,可是一个宠妃该有的场景?”
于冀插嘴道:“难道这都是皇上做出来的假象,为了迷惑宇家?”
“嗯。”
听到此,三人这才放下心来,有李基首先表明态度:“我们虽然素日与皇上亲近,但也是明白这朝中谁才是主宰,更何况,那可是我们的岳父大人。”
“正是这个理。”宇云英放下了茶杯:“宫也一直谨记着宫出自宇家,所以也希望各位也谨记,能有今日,是靠的谁。”
三人都一起点了点头,于冀将信物推了推:“我们就将这个交给娘娘,由娘娘处置。”
宇云英摆了摆了手:“不必了,将它交给父亲吧,想必你们也已经想清楚该如何同父亲了。”
“是。”
目送三人出宫后,宇云英刚转身,却见到元钦正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可有时间同我去逛逛?”
“皇上之令,莫敢不从。”
两人并肩走在宫中道上,一路上的人早已被清理干净,寂静得只剩下两人的脚步声。
宇云英看着这一条条再是熟悉不过的道路,心中再次感慨丛生,或许要不了多久,这里便不再属于自己了。
而身边这个与自己多年夫妻的人,让自己爱过恨过的人,又该去往哪里,自己这副残躯又能去哪里?
对未来的迷茫爬上心间,从未有过的无力感也袭来,像是这早春的暖阳一般,遥远得不可及。
元钦却抬手宠溺的摸了摸宇云英的后脑,浅笑着开口道:“你看你,总是这样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