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野手里正拿着刀,差点没抓稳,手起刀落切到自己的手指。
他慢慢闭上眼睛,回想着那些黑暗料理,里面还有项怡的杰作,他就浑身哆嗦。
原来做饭也可以很恐怖,不过吃饭的人可能会更可怜。
第一次见项怡的手艺,星野被无情地劝退了。
谁再女生天生又做饭的天赋,他就跟谁拼命!
蒋星泽见惯了这样的场景,已经多见不怪了,比起一边的星野要淡定地多。
他表情平淡,游刃有余地伸出自己的左手,“切好了没?”
星野连连点头,一股脑放到了碗里,递给了蒋星泽。
这边锅里煮着西。
蒋星泽嘱咐道,“到时间就关了。”
那边又开始忙活正餐。
星野看着蒋星泽熟练的操作有点羡慕,同时又生出几分心疼。
能做到这么连贯的厨艺,蒋星泽一定吃了不少苦。
想到曾经蒋星泽吃过穆嘉言做的饭就无比同情。
星野从家里还有宿舍带了许多零食来这里。
项怡从他房间搜罗了几大袋吃的拿到了客厅,和穆嘉言分享着。
“你有前科是什么意思?”
穆嘉言有点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总不能直率的告诉项怡,他暑假在自己家里住了好久吧。
项怡知道了一定会原地蹦起三丈高。
穆嘉言打着哈哈,“蒋星泽见过我做饭的样子……”
“啊?”
穆嘉言点点头,“就跟今天差不多。”
项怡偷偷看了看她,心中有点好奇,但是又觉得太唐突了。
两个人一个坐在沙发最左边,一个坐在沙发最右边,看着电视机里的画面。
过了一会儿,星野在厨房大喊,“开饭了!”
项怡起身拍拍手,“走,去吃饭。”
不知道什么时候蒋星泽系上了围巾。
围巾粉粉嫩嫩,但是一点都不违和。
穆嘉言看到那个围巾是自己之前在超市选购的。
但是蒋星泽告诉她别买,反正也不一定做饭,最后拗不过她,还是选择了可爱图案的围巾。
蒋星泽看到穆嘉言的眼神在自己身上流连,低头看了看,笑着把围巾解了下来。
吃过饭后,项怡开车回了家。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星野来休息了一会儿,要继续收拾卧室的,被蒋星泽叫去了他的房间,什么要进行术探讨。
这顿饭大家吃得一干二净,可见蒋星泽的厨艺还是很不错的。
不过吃饭期间,项怡品尝着美味佳肴,嘴里念叨着最近认识一个厨师,手艺还可以。
众人也没多在意,听完就笑过去了,对她最低要求就是会吃就行。
穆嘉言看着楼上,起身去了厨房洗碗。
她路过餐桌的时候,看到椅子上搭着围巾没有放,轻轻捏起围巾的一角挂着了厨房的衣钩上。
新期总是来得如此之快,转眼开了。
蒋星泽和星野的习生活步入了正轨。
第一天上课,他们早起就去了校。
隔壁房间的穆嘉言还在呼呼大睡。
蒋星泽没有吸取上次的教训,依旧悄悄走进了穆嘉言卧室。
清晨的日光温柔沉醉,房间里只拉了一层薄纱,日光照射进来,一切显得美好静谧。
蒋星泽蹑手蹑脚地推门走进。
看着穆嘉言的安静睡颜,实在不忍心下手。
他咬咬牙,想到楼下星野还在等着,狠心但没有太过用力,拍了拍她的后背。
蒋星泽嘱咐道,“嘉言,我们去上课了,中午可能不会来,你饿了的话就让项怡帮忙点餐。”
其实这些话昨晚已经提前交代过了,但是总也不放心,想着万一她忘记了。
穆嘉言一大早好像听到耳边有人在话,皱了皱眉,拿毛毯盖住了脑袋。
蒋星泽弯下身子,把书包轻轻放在地上,惩罚性地捏了捏她的脸颊,“嘉言,听见了没?”
穆嘉言眼睛睁开一条缝,伸手拂去他的手,嘟囔道,“知道了……”
蒋星泽成功将她唤醒,心情愉悦地离开了房间。
穆嘉言在床上闭眼躺了一会儿,被他叨扰的清梦荡然无存,气愤地坐起身,胡乱拨弄了几下自己的头发。
都怪蒋星泽让自己睡不着了。
她起来洗漱,然后又把家里收拾了一下。
坐在餐桌上吃着面包,喝着热牛奶。
可能是因为时差的关系,穆嘉言来到这边这几天格外清醒,很少有困意。
项怡也忙着在剧团里练习。
仿佛大家都开始忙着自己的生活了。
只有穆嘉言一个人无所事事。
坐在沙发上发呆了半天,收到了蒋星泽的慰问信息。
“起床了吗?”
“嗯,吃过早饭了。”
蒋星泽正在听选修课,顺便给穆嘉言发信息。
他想了想道,“你要是能找到回家的路,就锁上门去周围看看,对了,好像去超市那条路上,有一个书店,我没记错的话,里面有中书。”
穆嘉言瞪大了眼睛,能在异国他乡找到一点印记都觉得开心,她“腾得”坐起身,“嗯,知道了,你习吧。”
时钟指向了十点钟。
蒋星泽这会儿应该在上课吧,还特地抽出空闲给她发信息。
她急匆匆换好衣服,拿着钥匙出了门。
在门口想了想超市的向,左右旋转着。
大致应该在右手向,穆嘉言认真思考着。
她心下一横,朝着目的地出发。
索性,她的记忆没有出错,终于千辛万苦找了书店。
书店在拐角处,不是很明显。
穆嘉言在这条路上来回逛了几圈都没有发现,已经打算放弃了。
最后还是在一个路口处,蹲下来系鞋带的时候发现了绘的路标。
她扶着墙壁坐了会儿,才走了进去。
垂头丧气的样子已经不存在了,如今是疲力尽的状态。
要是出来没有什么成果,回去被蒋星泽知道后多没面子。
门上挂着风铃,开门的时候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书店的店主是一个老爷爷,看不出年岁,气质迷人,带着岁月的沉淀,隐约可以看得出曾经的风采夺目。
穆嘉言一边点头一边弯着身子往里面走去,和老爷爷打着招呼,“您好。”
老爷爷看到是往常不曾见过的陌生面孔,微笑的时候嘴角的皱纹都在表现着开心与兴奋。
老爷爷神矍铄,看到有人进了门,撩开帘子从后面走出来,腿脚十分利索,走到穆嘉言面前,“iss,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近距离一看,老爷爷瞳孔是蓝色的,大海那种深蓝色,深邃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穆嘉言眨了眨眼睛,犹豫地道,“这边有中书吗……”
她担心老爷爷以为她是来砸场子的,所以话特别没有底气,声音的。
老爷爷侧着耳朵才勉强听到,“哦,你的是中书吧,这里有的。”
穆嘉言眼睛里透露出动人的光芒,惊讶地问道,“真的吗?”
老爷爷挥了挥手,“走吧,跟我来这里。”
穆嘉言抿了抿嘴,抬脚跟在老爷爷身后。
老爷爷大概是看穆嘉言合眼缘,和她唠叨了很多话。
穆嘉言跟在身后听了一连串的英,感觉像是又回到了英语听力考试的阶段。
她在后面有点抱歉,吞吞吐吐地道,“爷爷,我听不太懂……”
正好来到穆嘉言熟悉的区域,琳琅满目的书架上摆放着中书,看起来格外亲切。
爷爷笑着摇头,“没关系,能听懂多好是多少。”
穆嘉言在书架周围来回溜达,老爷爷站在前面看着她。
“iss,你怎么知道我这里有中书籍的?”老爷爷有点好奇。
除了常来做客的,或者是偶然走进来的游客,很少见到一进来就询问的人。
穆嘉言想了想道,“一个朋友,留生,他告诉我的。”
老爷爷摸着下巴苦思冥想,自己一个人嘟囔着,银白色头发在晃动之中闪过一道亮光。
老爷爷走到柜台,翻出了他的记事,拿出眼镜仔细地戴着。
眉头紧锁,颇为认真。
突然找到符合条件的人,他戳了戳记事,重复道,“Je,是个男生,对不对?”
穆嘉言正拿过一书籍翻看着,听到老爷爷欣喜的声音,惊讶地抬起头。
他怎么会知道蒋星泽的名字?
穆嘉言点头,“嗯,是的。”
原来,蒋星泽很早之前就来过这里。
当初的他也是无意间发现这个神秘的角落,好奇心驱使他推门走进。
那是他刚来A国的时候,对环境的不适应让他只要有时间就会来这里寻找归属感。
久而久之,他和老爷爷便熟识了。
好像记事上有什么西,穆嘉言想拿过来看。
老爷爷拒绝了,理由是上面还有其他客人的西,不便查阅。
穆嘉言也没好意思从他手中抢夺,把好奇压在了心底。
一上午的时间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老爷爷看她站着很累,贴心地为她拿来了凳子。
蒋星泽下午结束课程回到家,看到穆嘉言坐在沙发上看书。
他放下书包,走了过去,双手撑在沙发上,近距离看着穆嘉言手中的书。
他翻了翻封面,“?”
穆嘉言转过头,“嗯,那个书店拿回来的。”
蒋星泽吃惊,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你拿回来的?”
穆嘉言还颇为苦恼,“嗯,我要买,那个爷爷看完了再拿过去就可以了。”
蒋星泽拿起看了看,研究了半天,“那可真是新奇了,我以前去的时候爷爷都让我看完了再走,没看完的话等下次去的时候继续看完,没有让我带着回去过。”
蒋星泽腮帮子都鼓鼓的,仿佛在吃醋。
穆嘉言笑了,“可能觉得我是女生,会好好保管书吧。”
他轻笑了一声。
“中午在哪里吃了饭?自己没做吧。”
蒋星泽特意跑到厨房查看情况,生怕又是一片混战过的战场。
“项怡来找我的,带我去吃了饭。”
蒋星泽放心了。
“星野今天不回来了,他的课题还没完成,老师留堂了,今天在校住。”
“哦。”
穆嘉言还好奇呢。
往常都能听到星野热闹的声音。
她问道,“那你呢,做完了吗?”
抬头望天。
乌云遮蔽了天空,月亮悄悄隐藏在云朵之后,隐约发出微弱的亮光。
突然一阵凉风吹来,钟楼旁延伸出来的树叶在沙沙作响,三两片树叶被吹落在地上。
蒋星泽身上浮起一层鸡皮疙瘩。
他看了看时间,转头对穆嘉言道,“起风了,我们回去吧。”
穆嘉言点了点头。
没想到,夏日的天气变就变。
突如其来的狂风呼啸。
天空在闪雷,雷声轰鸣,由远及近传来。
他把手伸向穆嘉言,坚定地道,“手给我。”
穆嘉言被他的声音所蛊惑,不由自主地把手交给了他。
“还能跑动吗?”
蒋星泽担心地问道。
她眼神认真,镇定地握住了蒋星泽的手。
风吹来,蒋星泽转向她这边,微笑着道,“要奔跑了,抓紧我。”
两个人在风中奔跑着。
刚开始绵绵细雨,最后下大,豆大的雨滴猛烈地砸在脸上,有点生疼。
谁也没有想避雨的意思。
他们硬是坚持着跑出了校,跑向了校门口。
看门大爷都惊呆了。
好些年没有看到这么神活泼的生了。
两个人终于跑到了车子旁边。
穆嘉言背靠着车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蒋星泽双手叉腰,缓解自己紧张的心跳。
他休息了一会儿,从车里拿出了毛巾。
跑着帮穆嘉言来开了车门,“快擦擦。”
穆嘉言被粗鲁地塞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蒋星泽双手撑在头顶,跑回了驾驶位上。
他甩了三两下头发,解释道,“我妈妈平常都会往车子里放一些奇奇怪怪的西,毛巾是常有的事。”
穆嘉言披散着头发,轻柔地擦了几下。
转眼递给了蒋星泽。
他摇了摇头,又从后座上翻出了另一块毛巾,“你不用给我,这里还有,我用这块。”
“哦……”
蒋星泽感受到穆嘉言呼吸之间有细微的变化,擦了几下,扭头笑着道,“嘉言,你帮我擦一下头发吧,我手抖。”
穆嘉言叹了口气,抬眼瞅了瞅他,也没有拒绝他的请求。
她出门之前穿了一件长袖,,所以不怎么冷。
反观蒋星泽,倔强地只穿了一件T恤,嘴唇似乎都失去了血色。
蒋星泽自觉地把头伸向她这边,往她这边拱了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