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拾家的竣工酒席吃了整整一个下午,可谓是相当的阔绰了,从老到少那就没有没吃饱的,嗯,老拾家直接让村民们都给吃到了撑这才纷纷下了酒席且有那些个个别一喝酒就有上头的大爷在此刻就给有些出糗了。
这不,直接就是扯着嗓子在那里唱了起来。
什么,洪湖水啊浪呀嘛打浪啊~
洪湖岸边是呀嘛是家乡啊~
清早船儿去呀去撒——不光唱还给手舞足蹈的跳了起来,不仅跳还要站到桌上去,那场面——顿时就将一众汉子媳妇们都给逗乐了。
那大爷家的老妻顿觉没脸,赶紧就将那大爷给一把拽住就要往家里走,末了还不忘对着黄婆子和拾老头等人道谢。
其他的村民一见也都纷纷道谢,然后就是拉着自家的孩子,媳妇嘻嘻哈哈的就都给各回各家了。
彼时,留下的大多就都是家的人了。
因着今天毕竟是摆了这么多桌子的酒席嘛,她们这些家人自当都是会主动留下来给帮忙的。
收拾桌子,碗筷,刷碗,洗桌子,将各类荤菜,素菜分类什么的,哪些能久放,哪些不能放这些都是需要给一一分配好的。
且也好在是有这些个家的婶子们主动过来帮忙的缘故,拾宝珠,拾宝珍,张氏,周氏几人,还包括那炒菜的几个大师傅。
这才得空可以吃上两口了。
嗯,几人从中午开始忙到现在都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的,毕竟那菜都是一盘一盘在往桌上端,从里屋到外院。
再到楼上楼下的。
得两边来回跑。
见到外面的酒席一见底师傅那也是立马就又给再次开炒了起来,中间都不带停歇的,所以,她们又哪里有那时间空闲着。
张氏塞了一大口的甲鱼到嘴里,继而又是吃了将近半个猪蹄膀,这才喟叹一声道:“汗,总算是给活过来了。”
拾宝珠和拾宝珍对视一眼都纷纷给笑了起来。
一旁的周氏吃了没两口就放下了筷子,然后和几人打了声招呼后便就是又赶紧从桌上起来准备去收拾碗筷了。
拾宝珠和拾宝珍两人一见都忍不住蹙了一下眉头,张氏却是直接就给翻了个白眼,“大姑姐,二姑子你们甭理她,吃吃吃——”
两人叹口气。
沁儿刚刚从楼上下来就看到了这一幕,她赶紧上前拉住了周氏,“妈,您去吃点啊,就算不顾及您自己,也想想财儿和豆儿,去吃。”
周氏刚想,妈不饿。
放心,我没事的。
然,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就给走过来的黄婆子却是直接就是一巴掌将周氏的头发连带着她整个人都给薅了过来,“周珍珠你他娘个矫情货!你这是要作给誰看呐?是我们老拾家虐待了你不成?啊!
整日哭丧着一张死人脸,给老娘滚去吃饭——”末了还不忘往四周的角落里给看了看,显然是在找笤帚,棒槌之类的西了。
一旁正吃着饭的姑嫂三人竟是在同一时间顿感头皮一炸。
连忙垂眸吃着自个碗里的饭菜。
周氏更是在见到黄婆子时直接就给秒怂了。
哪里敢反驳一字半句的。
这不,她赶紧就是低垂着头呐呐道歉后立马就给乖乖缩回到了自个的桌上坐下,拿着碗筷就给赶紧扒饭。
且也是因为吃得太过着急的缘故,呛得她眼泪哗哗直流。
对面的拾宝珠和拾宝珍同时都给她递去了一个深表同情的眼神,然后,低头,继续吃饭。
嗯,显然,她们也怕个妈的。
不敢话啊。
沁儿叹口气。
黄婆子三角眼当即就是往沁儿的这边给扫了过来,沁儿头皮一麻赶紧跳起来就道:“奶——我吃饱了,现在就去帮忙收拾碗筷——”
麻溜的滚了~
“咕隆——”
不知是誰给下意识就给吞咽了一口口水。
黄婆子又是阴测测的扫了桌上正吃得最为欢实的张氏一眼。
张氏身体一僵,扭头,谄媚着一张脸就道:“婆婆,我这才刚刚坐下吃咧,等下就去帮忙——等下吃完就去——”
黄婆子冷嗤了一声,走了。
几人默默松口气。
黄婆子这才又去到了柴房那边。
彼时,黄里发正笑呵呵的拿着一个玩具和两个孩子玩得不亦乐乎,黄婆子板着一张脸,“大哥,你吃了没?”
“吃了,吃了,三妹你忙你的去吧,不用管我——”黄里发一边看着黄天睇,一边就拿玩具逗着乔慧玩道。
显然,没啥空闲和黄婆子拉家常的且并没有啥落寞的情绪流露出来,黄婆子暂时放了心。
嗯,来黄里发是该坐在黄大发他们那一桌上去的,可,他自己不愿意去,一来是想要照看黄天睇和乔慧。
毕竟两个娃娃是需要人照看的,二来就是他腿脚毕竟不怎么便,嗯,来去就是怕自己会给三妹跌份。
所以,他不出去。
尤其是像这种大场面,黄里发那是从来都不会出席的且哪怕是黄婆子再怎么死拉硬拽都拽不动他。
久而久之也就只能依他了。
也好在是,除了这一点上,其他的他不会跟自家的三妹客气,该吃吃该喝喝,不然,黄婆子就真该生气了。
黄婆子点点头,“行吧——”
“三妹啊,你家这猪蹄膀和甲鱼还有那蒸肉粉记得都给我多打包带些回去,我和你姐夫今天晚上就走——”黄睨兰不知何时就给摸到了灶屋里头来,扭头就对着柴房里的黄婆子道。
那架势和以前在娘家做姑娘时对黄婆子颐指气使的气势丝毫不减且也仍旧是显得理所当然。
黄婆子抿了抿嘴,来,这也算是村里的习俗之一了。
嗯,每当有人家有喜事请村里人吃喜酒的时候,那些个吃不完的荤素菜就都会一一分配好给打包送给家人和亲戚们。
所以,哪怕是黄睨兰不用刻意来要,黄婆子也是会提起就让人给准备好的,可偏生黄睨兰要开口要,这意思就有点变味儿了。
黄婆子那也是忍了又忍。
最后才将那股火气给压了下去,没和黄睨兰杠起来,毕竟嘛,一年到头的她们这些亲戚那也是都很少都能过来两趟的。
只不过是些吃的,犯不着闹得难堪。
所以,她当即就又是给回了一趟拾宝珠几人吃饭的那个厢房给几人吩咐了一番,吃完先别忙活着洗碗扫地,先将这些菜都给分配好打包起来。
不出意外,可不止是苏家今天就回去的,家也隔得近,估计今天也是会走,再还有留下来帮忙的一些家人家的也得现在就给备好。
晚上她们回去的时候每人一份。
周氏一一记在心里,张氏虽然不高兴,可,这不能不给,毕竟吃都给人吃了这么多,这剩下的不给出去也会放坏。
所以,她也点点头。
黄婆子分派任务后便就想要去到三楼自家宝贝闺女的厢房给看看,而彼时,已然是黄昏。
堂屋里头和院子里头也很快就昏沉了下来,天黑了。
仍旧是坐在客厅最上首的那一桌男人们这才个个都有些昏头转向的,想要去开灯,黄婆子将灯一开。
拾宝武第一个就给喊来一声,“妈,我今儿个,还有事儿,嗝,还有很重要的事儿要和您讲——”
一边着,一边就有些脚步不稳的朝着黄婆子这边就给走过来,一过来,黄婆子就给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酒气。
她当即就是一巴掌就给呼到了拾宝武的脑儿上,“你这个混账子,喝这么多干啥?”
“三姐,姐夫他们都给喝高了,你看——”黄大发当即就是从椅子上就给站起来道。
彼时,黄婆子这才朝着那桌看去。
当即就是眼皮一跳。
一眼扫过去竟是除了那黄大发和苏老头以外给趴下了。
“三姑姐,真是不好意思,发他也给喝多了,那个,我们的厢房是哪间啊,我先将人给扶过去吧?”正收拾到一半的蓝氏见到酒席这都是给散场了么久了都竟是还没见到黄发便就有些忍不住过来看看。
这一看,就给看到了和黄婆子见着的一般情景,她当即就是跑着过去将自个男人给扶靠了起来对着一旁的黄婆子讪讪一笑道。
后面的朱氏倒是在见到自个男人没喝醉就给多少放了些心,毕竟要是三个都给喝醉了,她哪里忙得过来,所以,她当即也是走到了醉的不省人事的老大黄俊杰和老三黄俊豪的身旁也正等着黄婆子发话呢。
嗯,不给分配厢房的前提下,她们还真是不晓得该把自家的人都给扶到哪个屋里去歇着了。
黄婆子扭头,正好就见着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她当即就是对着刚刚从拾安邦家里走过来的邺晾和席子凨就道:“邺侄子,席侄子呐,你们来得正好,快快快,过来——”
邺晾和席子凨面面相觑。
然后,邺晾走了进来,笑容可掬,“婶子,什么事儿?”
黄婆子笑眯眯,伸手指着正趴在桌上的拾老头就道:“快,将你叔给背上,你们给老婆子来,先都将各自家的人都给背到屋里来,等下我就让儿媳妇她们给端来醒酒汤——”
话落,席子凨便也十分利索的就将那趴在桌上的槐给背了起来,其他人则是都各自扶着自家的男人。
嗯,赵氏和赵氏则是跟在后头。
幸好黄婆子家修砌的房子够大,这不,当即就是这边一指,那边一指,很快,几个喝醉了的人就都有了可以躺着的房间。
黄婆子先是去了拾老头的屋里瞅了瞅拾老头,毕竟是中过风的人,其实不能再像以前那么胡吃海喝的了,年纪也大了嘛,奈何拾老头今天太高兴,黄婆子也就没去扫他的兴,不过,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所以,她给仔细瞅了瞅。
见拾老头真的只是给喝多了且并没有出现其他哪里不对的症状时便就是又给下到楼下又让邺晾和席子凨帮忙将拾宝翰和拾宝海都给一一背回到他们的屋里去。
自个则是将喝得胡言乱语的拾宝武给拖到了他的房里。
一把关上了房门。
这才又给左右给瞅了瞅。
“诶,她那个贵气十足的大侄子咧?咋没见着人?”
再又一想起他今天喝酒的那个场面黄婆子忽然就是一拍大腿,“唉哟,这莫不是给掉厕所了吧?!”
毕竟他今天可是喝得不少啊,没见着人肯定就是去厕所了。
黄婆子正打算去到厕所给找找看。
“伯母——”张霞和李孟英都有些讪讪的从三楼下来,对着黄婆子笑了笑。
黄婆子认得这两个姑娘,当即就是笑眯眯,“诶,你们都吃好了吗?”
两人笑呵呵,“吃好了,吃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
“那个——”
“伯母,宝七她好像喝多了,而且,那个——”
“咋啦?”
黄婆子一听自家的宝贝闺女是给喝高了心里就是一个“咯噔”,嗯,她家宝贝七那可是一杯就酒倒的主儿。
她这个做妈怎么能不晓得,尤其是在看到这两姑娘支支吾吾的样子就是心急得不得了。
这不,还不待两人完便就是急急忙忙的往三楼拾七的厢房给去了。
一推开门。
黄婆子就见到。
自家宝贝七的床上正躺着一个胖妞和一个身材高挑且并不怎么眼熟的姑娘,而她那宝贝七却是就那么窝在了那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大侄子的怀里,脸红扑扑的,嘴儿还嘟着,双手更是无意识的就那么紧紧的搂着漂亮大侄子的胳膊时,黄婆子眼皮那是抑制不住的就给抖了抖。
尤其是在看到——
她那个向来就跟个哑巴似得大外孙正一遍又一遍的想要扑着去抢那漂亮大侄子怀里的自家宝贝闺女时。
差点没给将黄婆子的心脏病给吓出来。
毕竟这一看,那漂亮大侄子就是给喝多了的且他今天这一个下午下来那也确实是给喝得不少,想要吹吹风清醒清醒。
黄婆子是可以理解的。
现在的年轻嘛就是喜欢动不动的就往那高处站,总也不过是觉得上面的空气好,这她也管不着。
可,她不能理解的是,为啥子,他吹风要抱着自家的闺女啊,是一个人吹风不得劲吗?
那下面可是三层啊!
旁边那个更是个混账玩意!
明明晓得那人是给喝多了的还要过去扑腾,瞎扑腾个啥?这要是让自家的七一不心就给连带着掉下去了可怎么得了?!
这可把她气得。
黄婆子那也是二话不就给操起一旁的一把扫帚就往乔霂的身上给招呼了过去,“混账玩意,给老娘滚一边去!”
乔霂一个不慎被黄婆子抽了个正着,他楞了一下。
黄婆子这才又看向了明显就有些不对劲的厉长鹫就道:“那个,大侄子啊,快快快,下来啊——”
闻讯赶来的邺晾和席子凨也是对视一眼。
然后,一个笑眯眯的就将黄婆子给拉到一旁,一个则是声就道:“爷,您可得悠着点吧,这不是您家呀,要是把未来的丈母娘给惹急了,以后不让您进门那可不是不可能的呀?”
这要换作平时席子凨敢这么拾蓝蒂定然是会让他三个月都开不了口的,可是,彼时的他却是没有一点反应。
嗯,他是给喝多了。
毕竟面对轮番上阵的兄弟几个打头阵,再到后面的拾老头拽着他不放,而他也答应了七要给拾老头面子的。
所以,拾老头让他喝酒,拾蓝蒂都是不带丝毫犹豫的。
而拾老头就是拾老头,那是肯定会将人厉长鹫拿出来显摆显摆的,这不,来是自家人的轮番敬酒,后面愣是就给演变成了几乎是沾得上一点儿边的所谓亲戚们就都跑过来搭讪人厉长鹫了。
嗯,有钱银家的贵公子嘛。
难得有机会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呀,哪里能错过呢。
得混个脸熟啊。
所以,最终的结果就是村人都被这个长得清煦浑身气场强大到叫人望而却步且一看就不是那种真的能喝得了他们这乡下这辣嗓子烈酒的清冷男人给喝趴下了。
嗯,挺厉害的。
所以,你别看他现在还好像和平常无异,实则,早喝多了。
不然,怎会抱着拾七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