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哲那也是天之骄子啊,从到大,什么难得到他?有什么是他不会的?
一次又一次的。
他也是会累的,他也有自己的骄傲,可,眼前的少女却是从未顾及过他的感受,难道,她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他吗?
是了,她过的。
是真的一点都不喜欢。
好,他走。
陆哲将手中高二会用到的复习资料系数都砸在了地上,似是在发泄,似是在挽回自己仅剩下的那么一点最后的尊严。
因为,他对她的爱,真的是卑微到了尘埃里。
何必呢,人家压根就不稀罕。
“好,算我他妈自作多情!是我他妈犯贱!拾笙,从今往后,我陆哲,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话落,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虽然走得干脆,话也得够狠,但是少年离去的那抹身形却是怎么看都透着一丝不出的苦涩与凄凉。
兴许,还有不甘吧。
毕竟,这少年在同辈之中算拔尖儿的。
看着面前的姑娘待那男生走后便就是默默蹲下身子去捡起散落一地的复习资料,那消瘦的背影竟是与刚刚慌乱逃离的少年莫名重影。
邺晾的眼神有些复杂。
眉头不由自主的也跟着一起蹙了起来。
所以,终是忍不住开了口,“拾笙,为什么要做违心的事?”
眼前的少女虽然还只是个高二生,但是在接触下来后,他发现她的心智是异于常人的且早就拥有成人处理事情的思维和果决。
看不懂。
依照两人的家世来看,显然是门当户对的。
嗯,邺晾调查过陆哲。
那还是因为陆哲替拾笙挡了那次硫酸的事情,同时,他也查出了点其他的事情来,从来不曾想,他那个向来端庄典雅又温柔娴静的妈竟是会容不下她。
容不下自己的妹妹和外甥女。
也是因此,邺晾总也感觉他们邺家亏欠了拾笙母女俩,因此对于拾笙的事情便就多上了一份心。
自然也就知道,眼前的这个少女并非真的如她所表现出来的那般是不喜欢那个苦苦追求她多年的少年的。
而且,那少年也委实对她不错。
所以,他看不懂。
拾笙捡起地上最后一手抄笔记,抬眸,面色如常,“嗯,三表哥是来找勍柔的吗?”
看起来跟平时的她,无差。
叹口气,“不是,我是来找你姑,拾宝七的。”
拾笙愣了一下。
前世的记忆里,邺晾好像都不曾和姑熟识的。
而且,当初,她之所以会对邺晾抱有一种极为愧疚又感激的心理是因为,在她最落魄,最无助的时候,是邺晾对她伸出了援手,是他让她有活下去的勇气,也是他,给了她一丝曙光;
那是她从不曾想回望的一段过往却也是她永生难忘的一段依恋,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就无缘无故得罪了一个势力非常强大的人,去试镜处处碰壁不,前世的她可还曾被两个魁梧大汉桎梏住眼睁睁的看着一个陌生的男人拿着针管给她注射了某种叫人生不如死的西,自此,她染上了毒瘾,活得犹如是下水道里的老鼠一般,见不得光;
是他,是眼前这个身如松柏的俊逸男子将她从地狱的深渊给拉了回来,她也曾当他是她最亲最敬之人,甚至,连她心里曾经爱得最深的那个陆哲都比不上他如今在她心里的地位,而她也一直都以为,自己这辈子是会选择拿所有去报答他的,事实上,原也是如此打算的,所以,她还是选择了进入了娱乐圈,而且还是邺晾妈妈旗下的星汇娱乐,可是后来,后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超出掌控,所以,很多的初中就都变了。
以前不知道为什么邺晾会对她如此之好,不离不弃,看她的目光也从来都是温柔之中又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愧疚,愧疚什么?明明他待她是极好的啊,没有他,她早就不知道沦落到何种不堪入目的境地了,那个时候的她,是真的有些看不懂这个温润尔雅的绅士男人。
可不绅士吗?
毕竟,当初为了报答他,她都可以选择永远都不抛头露面,只为了不给他带去不必要的麻烦,但,誰又愿意真的当个菟丝花呢?
而且,她也不是一个合格的菟丝花呀。
因为,邺晾从来都不需要她的报答。
也是因此。
他成了她心目中无可代替的存在,他真的是太好了,好的她都以为自己肯定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才会得到他的庇佑。
哪怕是,后来,她还是选择了从新出道,他也没有阻挠,什么都依她,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捧她,给她资源,但是总有人看不惯。
或许,是她命不好。
哪怕是有他的庇护在还是不温不火的,终被冷藏。
当时的她真的是对他很是愧疚且委实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得罪了哪个大佬,竟是让他也有如此为难的一面。
其实,当时的她是隐约察觉到了些什么的,但是被她刻意忽略了。
如今是想忽略也忽略不了了。
因为,害她妈和害她犹如最低贱的蝼蚁苦苦煎熬在泥潭里的那个人竟是她的姨妈也就是邺晾的母亲,所以,他之前那般的照顾她,包括如今,都是因为对她们母女心存愧疚。
拾笙是真的很佩服自己,在得知了前世把她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差点就堕落到卖身才能存活的人后竟是还可以跟其儿子谈笑风生。
想想,也真的是很可笑的不是吗,总感觉老天爷在耍着她玩呢。
恩人和仇人是母子,可不耍着她玩。
不是没有想过报复的。
可是,一旦想起邺晾曾经对她的好,就没有再去插手了,毕竟,既然是上一辈的仇恨就让上一辈的人自己解决吧。
也公平。
不过,万一他的那个妈再使阴招,呵,到时候,哪怕是她再顾及邺晾前世对她的照顾也一样会以牙还牙的。
到时候就真的是对不住了。
所以,邺晾啊邺晾,祈祷你的那个妈妈不要再重蹈覆辙的好,因为,她怕她会控制不住自己。
毕竟,她内里其实是黑的。
至于陆哲。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哪怕是,她知道,自己是被有心人给设计了,才让陆哲误会的,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感情这么经不起推敲何必弄得像是情深似海。
做给誰看?
自我感动吗?
抱歉,她真的不想再经历一次被背叛。
哪怕,这一世的陆哲是真的对她很好很好,拾笙的心也在得知心心念念想搞死她和王清荷的人是勍天雪之后就已然腐化了。
无法回到从前。
毕竟,那些伤害,不是假的,没有亲身经历的人,不会懂。
垂眸,“那我先回宿舍了。”
步伐很稳,身形也很是坚定,仿若刚刚邺晾所看到的萦绕在眼前少女周身的那一抹寂寥就是一种错觉。
邺晾蹙眉。
垂眸,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不知道那丫头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于是,他提前去了枫源居。
而彼时的拾七。
在医院。
原她从云雾山下来后也是打算去枫源居的,但是在途中却是就看到了一抹极为熟悉的身影且那少年正佝偻着身体,面色惨白,一看就有些不对劲,所以,她就从车上下来了。
那人是乔霂。
看着面前面色发白的乔霂,拾七眉头紧蹙,“你怎么了?”
乔霂神色异常,但却是在听到拾七的声音时,还是极为虚弱的睁开了眼睛,扯起了一抹浅淡的笑容来,“姨——”
见他额头上冷汗都冒出来了且声音虚弱无力,拾七也没废话直接就将人背到了背上,乔霂身体一僵。
“放,放我下来——”
“安呐,姨是不会摔到你的好外甥。”话落,拾七就背着青葱少年迅速拦下一辆计程车去了医院。
没什么大毛病,是乔霂的胃病犯了。
不过,他整个人却是手足无措到不行,尤其是那张白皙的耳垂上早已是爬上的一抹绯红不经意就被拾七给看到了。
她饶有兴致的咧了咧嘴,“放心放心,今儿姨背着你来医院的事情,我保证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就别害羞了哈~”
她不这话还好,一,乔霂就愈发的不敢看她了。
拾七就乐了。
哎哟喂,瞅瞅她这外甥,好生羞涩的样子,真真是乖得不行啊。
“咔嚓”一声拾七就又给咬了一口刚刚削好皮的苹果笑眯眯的弯腰抬眸瞅他一眼,乔霂的眼神有些闪躲,“你怎么会还在这里,不是该去府报道的吗?”
乔霂睫毛轻颤了一下。
“嗯?”
拾七直接就坐在了他的身旁,这下子乔霂就更加的紧张了。
不过,拾七似乎也没有非要得到一个答案。
这不,她抬眸看了一眼乔霂正挂着的点滴,那液体正顺着针管一滴一滴缓慢的流进少年那白的几乎透明的手背上的血管里头。
很慢。
看来不待上个一时怕是不成了。
毕竟要不是因为知道眼前的这个外甥的毛病拾七怕是老早就给走了,哪会在这里等。
“姨,乔慧她——”少年并没有回答拾七的话,反而是欲言又止道:“不是她对不对?”
抬眸,那双黑眸却是无比的坚定。
拾七愣了一下,继而就是直接给了他一栗子,“瞎想什么了,她不是你妹妹还能是誰?”
实则,有点心虚。
乔霂抿了抿唇,“不是她,所以,姨不要再给她血了,可以吗?”
拾七“”
卧槽,她的这些个外甥侄女们莫不是都成了。
个个叫她头皮一麻。
实则,要是拾七真的不给血到夙笉叶,乔慧怕是真的就苏醒不过来了,虽然眼下还沉睡着在,但是最起码命是给保住了的。
而且,有些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就得清楚的,终归,她还是欠了她的。
可是这些事情,拾七怎么可能会跟乔霂,掩唇轻咳一声,“姨看你真的是饿昏了,好了,我去给你买点吃的,省得你胡思乱想。”
衣角却是被人牢牢抓住,“姨,是我们家对不起你——”
声音很轻。
拾七:“呵呵”
“知道就好,所以,少整日悲春伤秋的,既然都被首都最高府录取了就好好念书,姨不久可是会跟着一起过去的。”
乔霂眸色一亮,“真的?”
拾七挑眉,“你不信?”
“信!”
少年眸色晶亮晶亮的,彷若是承载着整个星辰,漂亮的紧,拾七再次轻咳一声,“那姨就先出去买吃的了,很快回来。”
“好——”
看着少女离去的背影,少年的眸中闪过一抹暖意。
乔霂之所以会回一趟省城一中,完是下意识的举动,不曾想,真的会碰到拾七,而且还和拾七一起单独呆了很久。
直到,点滴打完。
最后拾七是看着他离开的,而她也并没有回校而是去了枫源居,与邺晾几乎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所以,当拾七正打算开门之际,里面的门就被人从里面给打开了,她的第一反应是,拾蓝蒂?也是因为太过欣喜的缘故。
拾七习惯性的就扑到那人的怀里,将人一把抱住,声音闷闷的却又难以掩其喜悦之情,“拾蓝蒂——”
黑夜之中,男人身形一僵。
然,还不待他有所动作,怀里陡然一空且一把冰冷的匕首也抵在了他的腰间,与之刚刚的欣喜若狂不同,取而代之的是少女那冰冷刺骨的声嗓,“什么人!”
邺晾眸中闪过一抹苦涩。
而拾七之所以会把邺晾误以为是拾蓝蒂,一来是因为太过思念,二来,邺晾的身高和拾蓝蒂相差无疑且每回她过来的时候,他也都是喜欢围着一个跟他极为不搭的围裙在厨房里为她忙前忙后的,身上自然就有饭菜的香味儿,所以,第一时间就让拾七给误会了。
但是,每个人身上的味道到底都是不一样的,所以也只是一瞬,拾七就发现了不对,眼前的人不是拾蓝蒂。
邺晾轻叹一声。
伸手摸了一下少女的发顶浑然不理腰间的刺痛,“是我,不开灯就真的认不出了么,唉——”
语气之中满是无奈。
拾七蹙眉,同时收起了手里的匕首。
“你怎么在这里?”话音刚落,拾七直接就开了客厅的灯。
彼时,满脸都是写满了嫌弃。
嗯,她有点烦躁,眼前的这个人竟是和厉时琛一般很是没有眼色的啊,到底是怎么成了她男人的左膀右臂的?
明知道这里是她和她男人的地盘还跑过来。
无语。
邺晾失笑。
“饿了吗?我准备了饭菜……”
拾七摆摆手,然后习惯性的就躺到了客厅的沙发上,闭眼,“不吃了,没胃口……”
邺晾摇头,然后去了厨房。
原是打算憩一会儿的拾七却是在还不到半时后就被满屋子的飘香四溢给勾的毫无睡意了。
睁眼,看着这一大桌子的菜好像都还蛮符合她的胃口的,嗯,红烧鲫鱼,麻辣龙虾,红烧狮子头,诶,虾子还是剥好壳的那种。
“真的不吃吗?”
男人围着一条围裙将系数炒好的菜都一一端到了桌上,正满含笑意的看着她,拾七撇了他身上的那件围裙。
然后,一把扯下。
“我男人有洁癖,你不知道?”
邺晾点头,然后顺势就脱下了那件围裙,笑容不变,“对不起,是我跃矩了——那么,这些菜,你真的不吃点吗?”
拾七“”
暗戳戳的扫了一眼。
E……色香味俱,看起来和他男人做的饭菜好像没差?想来味道也应该是不差的,好吧,吃点。
伸手接过男人递来的筷子,夹了一筷子菠萝咕噜肉放到嘴里。
拾七眨眨眼,点头,“弱鸡,你可以嫁人了。”
邺晾再次哑然失笑,“那多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