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七也不跟他客气,毕竟是自家男人的地盘,而且,浪费可耻啊。
一顿晚饭过后,拾七便就走到阳台处去消食了。
嗯,有点吃多了。
而邺晾则是负责在厨房涮洗碗筷,待厨房的碗筷盘子都一一洗完后邺晾还特意榨了一杯新鲜的果汁走到阳台处递到了拾七的面前。
拾七伸手接过,“谢谢。”
“不用客气——”
仰头,一咕噜喝完,还舔了舔染在嘴边的果汁,拾七又看了他一眼,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还不走?”
邺晾颔首,眸底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划过。
最终也只是轻叹一声。
继而道:“我过来这里其实是有事想和你的,虽然对于九爷的记忆仍旧是有些模糊,但是我猜想,有个人应该知道九爷在哪里——”
“誰?”
拾七几乎是瞬间就给来了神。
邺晾伸手接过拾七手中的杯子,不徐不缓道:“席子凨——”
拾七愣了一下,继而就是眸色一亮。
是了,城主夫人向来都是跟在她家男人身旁的。
而且,自打她男人不见了踪影后,这厮也好像就跟着一起销声匿迹了般,不见了踪影,她之前竟然没有想到。
随即咧了咧嘴,“那他现在在哪儿?”
“回家继承家主之位了——”
拾七“”
哎哟卧槽,城主夫人果然是有皇位需要继承的人呐,瞅瞅——还回家继承家主之位,不过,邺晾显然没有谎。
虽然席子凨向来低调,但是,他的家世背景却是叫人倒抽一口凉气。
因为,很诧异。
席子凨,席家第四十九任继承人,席家以火,人体实验,生化药品等各面暗黑产业为主,经过四十多代继承人的发展至今,已然形成了一条完整闭合的产业链,可见,席家在T市那也是十分强悍的存在。
席子凨的爸爸席天冕一生更是狂放不羁,拥有过很多的女人,给席子凨的妈妈头上戴了不止一顶两顶的绿帽子,都快成呼伦贝尔大草原了。
自然,席子凨就有很多的弟弟妹妹。
而且,其中不乏有野心勃勃的私生子想杀了他这个名正言顺的席家下一任继承人成功上位。
期间,自然是无一成功的。
但是,席子凨也早已厌烦了这样的日子。
直到,地下屠宰场的一次拍卖会上,席子凨的爸爸像往常一般又给带回了一个女人且还是直接带回家的。
至此,席家就不太平了。
起初便是向来跟外面的女人只是玩玩而已的席天冕竟是开口让席子凨的妈妈与他和离,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因为,席天冕虽然生性狂放不羁,但是,对于结发妻子涵丹还是非常喜欢的,想当初,要不是因为太过喜欢席子凨的妈妈涵丹,席天冕也不会主动划分地下产业到席子凨的外公家,可见,那时对他妈妈是真爱无疑的。
而且,起初的几年,席天冕虽然也爱玩女人但是从来都不会带回家的,要带也是带去他的私人基地。
蓝汐情是第一个,而且也是最后一个。
这个女人拥有一双蛊惑人心的蔚蓝色眼眸,凡事与之对视的,都会不由自主的听她的话,再加上她的声音甜美,长得魅惑天成。
席天冕自从得到这个女人后就完跟变了一个人般,见到涵丹不愿离婚竟是十分强势的就让蓝汐情搬到了家里来住且还以夫人自称。
整日就在菡丹这个正牌夫人的眼前各种秀恩爱,菡丹自然每日都是以泪洗面,后面都还曾想过自杀。
席子凨真心对他的这个父亲心灰意冷,而且,很讨厌身在席家的自己,留着席家血液的他,他自己都觉得恶心。
席家整个嫡系和旁系的关系简直是混乱不堪。
从到大,他见到最多的就是人性最阴暗的一面,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毫无人性道德的观念,有的只是金钱和权利,内在早已是腐烂不堪。
那是在他还未成年之际就已经发觉的一些存在了,那些刻意接近他的女人十个有八个竟都是他爸和其他女人酒后的产物。
还想来荼毒他。
简直恶心。
也是因为身在这样的家庭,自,席子凨就养成了一副面无表情,对誰都是冷冷淡淡的不屑秉性,久而久之,他就真的成了一个面瘫。
因为,早就忘记了笑。
却也倒是难得,虽是身长在这样腐烂不堪的坏境里,他竟是都还没长歪。
非常有主见且杀伐果断。
自然也是眼高于顶。
而且对于席家的家主之位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
席子凨对于外界那些私生子拼了命的都想要抢到手的家主之位一点兴趣都没有,如果可以,拱手相让,都不是没有可能。
所以,对于那些私生子所搞出来的一些动静,他向来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反正他爸的私生子多,今天你捅我一刀,明天我给你枪的。
实乃常事。
他最多也是淡淡撇上一眼。
然后该干啥干啥。
不过,如果这些人要是敢民目张胆的来惹他,那易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结果,毕竟身长在这样的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族。
他早已见惯了生死。
优柔寡断,心慈手软,他的坟头草怕是都不知道长多高了。
可是,虽然看的透彻,也深知自己也不是个什么好人,但是,还是被他的那个渣爹给震撼到了。
在席子凨1岁生日的时候,不仅没有收到来自爸爸妈妈的祝福还亲眼目睹自己的父亲一枪击毙了他的母亲。
血,溅了他一脸。
那个女人就在一旁笑看着。
愤怒之下,席子凨差点掐死了那个女人,但,终归只是差点,因为,他的父亲竟是为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对他拔枪相向。
胸口,两条腿,都各开了一枪,鲜血淋漓。
他差点就死了。
不是差点死在渣爹的手上而是差点就死在众多得到风声的私生子的围剿之下,最后是九爷如同天神一般降临,救了他。
他永远都记得那一天。
夕阳像血色一样红,他像天神一般不可侵犯,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竟是仅以一人之力就让那些人都顷刻倒下。
他很是震惊。
以为是自己眼花,因为,其实,他也是有特殊的能力的就是还不怎么熟练,再加上受到打击,一时就给生了死志。
否则,应该会是个鱼死破的结局。
毕竟他也是个吃不得亏的主儿。
但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明明什么都没有做,明明,虽然如此,可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就跟着他走了。
至此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如今之所以会回来,是因为,他的那个后妈不仅杀了他的渣爹,还跟其中的一个成功上位的私生子搅合在了一起。
是涵丹带着席天冕的尸体来找他回去的。
席子凨震惊不已。
当初明明是被席天冕给杀了的涵丹竟然没有死?同时,在面对母亲的苦苦哀求和一些其他因素时,席子凨就不得不暂时回去。
因为,外公家也遭到了波及。
外公啊,他的外公,那是他唯一的软肋。
所以,他回来了。
而且倘若他不回去,席家世世代代所积累的家业都将成为那个女人和那个私生子的所有物,虽然他从未稀罕过。
但是,看在自己渣爹当年终是没有对他妈妈真的下死手的份上。
答应了。
当然,最主要的是,不想让外公家备受波及。
毕竟,太肮脏了。
他不想污了他老人家的眼睛。
可是不曾想,这一切竟然会是个局!
席天冕虽然一生风流不羁,但是,到底也是席家之主,手下的旧部个个都誓死效忠,私生子傅艺博名不正言不顺,少主还在世凭什么让这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坐到家主之位上!
手底下的人不服,再加上老旧部都想让席子凨回来当这个家主之位,傅艺博自然就如了他们的意愿。
这才设下一个局,瓮中捉鳖,将席子凨以及他那个好父亲的一众旧部一打尽!如若没有拾七的横插一脚,怕是就如了他的意。
原,邺晾还不清楚为什么拾七前一秒还是笑眯眯的,但是,在提及席子凨之时就突然脸色大变且还在第一时间就让他开车出发去往T市。
可,在看到眼前的局势时。
明白了。
不远处的一个巷子口里,正有两帮人马在火拼。
而且其中的一帮也已然明显是处于弱势的,最主要的是,那被几个黑衣保镖护在中央脸色煞白却仍旧面色不改的人,不是席子凨还能是何许人也?!
拾七眼皮一跳,面瘫席子凨在离开了自家的男人后就过上了这般血雨腥风的生活啊,可不血雨腥风么,因为她和邺晾才连夜赶到T市时,那个向来都是一脸处变不惊的男人竟是浑身是血的被一众保镖慢慢簇拥着靠躺在了一个垃圾桶旁,呼吸孱弱,这,怎么看怎么都跟只待宰的羔羊一般啊!
因为,奄奄一息的席子凨后面还有一大帮手持家伙的黑衣保镖正一边“砰砰砰”地开枪扫射着,一边还在紧追不舍。
显然已经将人给逼到了绝境!
“卧槽!弱鸡你快闪开——”话落,拾七直接就从车上跳下且还在第一时间就给自己的身上画了一道隐身符。
邺晾懵了一秒,随即立马就反应了过来,毕竟,对来势汹汹且为今之计只能智取,他立马调转车头就避开了那帮黑衣保镖。
“砰砰砰——”
敌明显是早有埋伏,席家的一些旧部眼看着自家的少主就要被那狼子野心的傅艺博赶尽杀绝,狠狠咬牙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血流不止的席子凨。
“少主,得罪了!”
然而,还不带那人打算先将自家的少主打晕后就将自己当成人形盾牌护主先离开,眼前的人却是凭空消失了?
看着一地的血迹,旧部们个个都很懵。
席子凨更是在第一时间就将那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了拾七的身体,拾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城主夫人,你几个意思?”
声音很轻,席子凨却是浑身一震。
也是因为看不见拾七的缘故,所以,刚刚拿枪抵住看不见是敌是友的拾七,纯属是下意识的反应。
席子凨一把就拽住了拾七的手腕,“快走!”
总多旧部“”
简直是惊悚!
明明看不到少主却仍旧可以听到少主的声音,这——
拾七直接伸手就堵住了他的嘴,席子凨身体微僵,呼吸都不敢太用力了。
拾七抬眸扫了一眼前像是扫射仪一般对着这边猛开枪的一群黑衣人,抿了抿唇,对于修行之人而言,杀戮是十分忌讳的。
可是眼下,瞅了面色惨白的男人一眼,唉,都是为了她家的男人啊,毕竟要是席子凨死了,那她问誰去呀?
感受到手心传来的热气,拾七斥责道:“别动也别话——”
席子凨抿唇。
话落,拾七这才悄咪咪的一边躲着对面的子弹,一边就将一旁的一个垃圾桶也给挪了过来,嗯,打算先将城主夫人护严实些然后再行动。
然而总有猪队友要来拖后腿。
这不,当席子凨老爹的一众旧部在看到原还是一动不动的垃圾桶竟是猛地就往他们这边袭来之时竟是顾不得正在与对的黑衣保镖火拼反倒是吓得对着拾七猛开枪。
“哎呦我去这群傻X——”
拾七气得下意识就给爆了一句粗口。
然后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毕竟,她也是个人啊。
要是真被那不长眼睛的子弹给穿透了身体不仅是会痛,也是一样会死翘翘的,所以,她当下就是飞快咬破手指,继而就是腾空虚化,“定——”
“噗——”
因为陡然就被拾七定住的缘故,对面的子弹袭来之时眼前的人就犹如是那砧板上的鱼肉就只能是任人宰割了。
且还好死不死的是直击脑门儿的。
当场毙命。
血溅了拾七一脸,滚烫滚烫的,久违的不适感让拾七的身体猛地一僵。
“心——”
“噗——”
一股更加浓郁的血腥气扑鼻而来,拾七真是不知道该席子凨什么好,明明看她不见竟是还能这般准确无误的替她档下一颗子弹。
默了默。
“不是让你不要乱动的吗!”
拾七眸色一厉,从地上站起来,然后飞快的窜到了对面的一众黑衣人身前,咬破手指,手指翻飞,“定——”
“砰砰——”
“噗噗噗——”
对面的一众黑衣保镖因为忽然就被拾七给定住的缘故,瞬间就被其他几个未曾被拾七定住的黑衣保镖给打成了个筛子。
但,那两人还是十分谨慎的。
也是为了不让这两人对自己开枪,拾七再次走到席子凨的身上,抹去了他身上的符咒,同时还有自己身上的。
“少主!”
“你没事吧?”
席子凨并没有搭理那两个旧部,反而是对着拾七关切道。
拾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且先顾好你自己吧!”
“我没事,谢谢——”
拾七睨了他一眼,这人果然是古板的够可以的,明知敌不过也不知道先回去搬救兵?想想特调处的那些个天赋异禀的存在,随便拉一两个出来,他又岂会沦落到这般田地?
蠢得可以。
“少主,为今之计,我们还是先离开这个地吧!”其中的一个老旧部虽然震惊眼前这个少女的能力,但是还是不得不谨慎对待眼下的局势。
毕竟,万一傅艺博的人再来一波,今晚怕是就真的在劫难逃了!
席子凨刚想点头,但是还是先看向了刚刚解开其他几人定身术的拾七就道:“你一个人来的吗?”
“邺晾在街口。”
“好,我们去那边——”
“少主,不可,眼下我们该回地下屠宰场,以防——”席子凨只是淡淡瞥他一眼,那人就当即闭嘴,同时躬身就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