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地下拳击场内。
头发被打理得一丝不苟露出饱满天庭的年轻俊雅的男人正一边看着擂台上已到生死一线的两位拳击选手,一边听着下属汇报的最新的一则消息;
四周满是热烈的喧嚣声。
擂台下。
当男人看到期中一被另一个拳击手一拳打得口吐鲜血,爬都爬不起来之时,唇角微勾,看似心情极为不错。
显然,肯定是压中了。
毕竟,到了他们这个阶层的人,押宝可不单单就只是钱财而已,还有更多的西可以拿到擂台上来当赌注。
然而,当听到下属那个身中数枪的所谓继承人竟然在被他逼入那样的绝境之下还给跑了的时候,男人反手就是一个巴掌。
一张不错的面容在此刻也因为愤怒的缘故而都显得格外的扭曲,面目可憎,男人眸色阴戾,直接夺过一旁保镖身上的手枪对准了那人的脑袋。
“没用的西!”
黑衣下属们纷纷下跪,其中一个黑衣保镖额头更是冷汗直冒,但依旧在第一时间言辞恳切道:“少爷,此事,透着诡异!”
果然,此话一出,傅艺博收回了对准他们的枪口,随身侍候左右的一个黑衣保镖更是当即就将一旁的椅子给拉了过来,傅艺博慢条斯理的坐了下来,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眸色眯了眯,“——”
下属们齐齐松口气。
看来,今天暂且可以留下一命。
虽然他们这些人都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讨生活的人,生死乃常事,但是,能多活一天就是赚了。
“少爷,我们的人赶过去收尸的时候发现下面的人都是直面让人射杀的,有的甚至整个人都是僵硬的,个个姿势颇为古怪,就好像是被人给定住了一般。
这,很是蹊跷——”
毕竟,当时的席子凨已然身中数枪而老家主的一些旧部也就只剩下四五个人而已,他们的人哪怕是包抄都可以将人都给打成筛子,最后却是被这么四五个强弩之末反打成了个马蜂窝,不稀奇就怪了。
因为他们就像是站在那里让人给射杀的。
叫人匪夷所思。
不过,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人能将人给定住的?
但是,不管稀奇与否。
最重要的就是将人给杀了已决少爷的后顾之忧,毕竟,这次少主之所以会九死一生就已然是因为他们提起给设下的局才会落得如此境地的,人却仍旧没死,眼下要是想再设一个局就难了。
毕竟,已然打草惊蛇。
再加上,涵家那边也已经是被少主给提前保护的死死的了,很难再下手且只要少主养蓄锐后来个措手不及,他们这边就难敌了。
毕竟是家主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席子凨倘若放下身段去跟那些资历颇深的各势力开口,他们少爷定然会下台。
心中都很是清楚,眼下的境况他们的少爷怕是家主之位就要不保了,但是,不能,只能想办法干掉少主。
就在一众黑衣保镖都后背发麻之际,傅艺博的左右手附耳轻声道:“少爷,涵姐又来看阿玺打拳了。”
傅艺博唇角微勾,随即就做了一个手势,手下人立马点头退下。
不一会儿。
一个穿着碎花漏肩连衣裙,手提美包包,脚上还穿着一双尖头高跟,仙气儿十足的少女便就被一众保镖请到了二楼VIP包厢。
涵馨怡长发披肩,一张脸长得灵动可爱,见到傅艺博之时丝毫都不讶异,反而还十分亲昵的就走到了男人的身侧,挽着他的胳膊娇憨就道:“艺博哥哥,你不是答应我了会给阿玺放假的吗?
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少女有些不高兴。
男人笑的一脸宠溺,伸手摸摸她的发顶,语气轻柔,“艺博哥哥怎么会出尔反尔,来人,去把阿玺叫过来。”
“是——”
少女一听一扫之前的不开心,立马就笑的眉眼弯弯,摇着男人的胳膊就道:“艺博哥哥,我就知道还是你对我最好!”
傅艺博看着面前的少女,眸中溢满了柔情,待阿玺也就是地下拳击之王被黑衣保镖请过来的时候将男人面上的温柔系数收进眼底。
不动声色道:“傅少!”
傅艺博只是淡淡扫他一眼,身旁的少女却是早就迫不及待的就飞奔到了那个不卑不亢的少年身旁,怯怯拉着他的衣袖道:“阿玺——”
“大姐——”
闫玺恭敬颔首,而且不动声色就将两人的距离拉远了些。
“阿玺,不是了不要叫我大姐了吗,直接喊我的名字啊——”少女显然不满且丝毫都没有察觉到少年的冷淡和一旁男人的不悦。
傅艺博慢条斯理的就从盒子里拿出一根香烟,保镖会意过来点燃。
他沉默的吸了一口。
这才开口道:“阿玺啊,最近拳击场也来了不少的新人,都需要磨练磨练,正好我答应了馨怡,你也算是拳击场里不可多得的人才,仔细想想,好像真的不曾给你休假过,也是时候该出去放松放松了。
这些——”话落,一箱子百元大钞就被黑衣保镖顷刻打开展现在了阿玺和涵馨怡的面前。
他接着就道:“都是你该得的,好好带着馨怡出去玩玩——”
傅艺博的话刚刚完,少女的脸上就洋溢起了甜腻的笑容。
然而,“傅少,阿玺的命都是您给的,能在地下拳击场一展拳脚都是得您的庇佑才能有如今的成就,阿玺是断然是不敢在这个时候掉链子的,而且,来了新人就更加需要阿玺的陪练。”
他的话很是隐晦,但是,傅艺博却是听懂了。
作为他的手下,哪怕只是个打拳的,也该有点眼色。
最近T市的各个街角,尤其是属于席家的地盘上,经常是横尸遍野,搞得很多的人在这段时间都不敢出来活动,显然是有大佬在清楚障碍,万一备受波及跟着遭殃了可就是臭划不来。
毕竟,子弹可没长眼睛。
而闫玺作为是地下拳击场的拳击手,肯定是不可能得上面的支会,可,上面的人不,底下的人却是丝毫风声都得不到就该是个死字了。
席家的人,从来就不需要不会看眼色的走狗。
可是,眼前的这个走狗到底是不是真正的走狗就另了。
毕竟,闫玺在地下拳击场韬光养晦了五年,已然成了拳击场里大佬般的存在,下面的一众弟兄明面上和他一样仍旧是傅艺博的走狗,可,实际上是不是就只有那少年心里自己清楚了。
因为,早就在傅艺博还未察觉之际,底下拳击场一众打拳的人,就都只听眼前的这个少年的了。
他在等,等一个合适的契机。
而眼下,他敢保证。
倘若他真敢在这个时候答应和涵馨怡一起带着傅艺博给的钱出去享受所谓的假期,呵,今天晚上怕是绝对就出不了这个包间。
要真出去,那也肯定是躺着出去的。
“阿玺——”涵馨怡再次靠近了他,闫玺从容不迫,依旧不动声色就隔空了两人的距离。
“艺博哥哥——你看他!”不动闫玺,涵馨怡只能再次求助一旁岿然不动的傅艺博。
傅艺博唇角轻扬,继而就是弹了弹手上的烟头,不徐不缓道:“行了,这些我是你该拿的就是你该拿的。”
闫玺恭敬颔首,“是,谢谢傅爷——”
“行了,下去吧。”
“是!”
涵馨怡慌了,顾不得其他,见到闫玺又要走,当即就是跟着追了出去,傅艺博眸色一沉。
“阿玺,阿玺——”
闫玺低眉敛目,再次避开了涵馨怡的触碰,语气平淡,“大姐,阿玺只是一个打拳的,身份卑微,还请您自重。”
“你!”
最终,涵馨怡还是气得回来VIP包房,十分气愤道:“真是个木头桩子!”
继而就是再次看向了座位上无比绅士的男人,有些不好意思道:“艺博哥哥,你可千万不要生他的气啊,阿玺这个人就是这样——”
“我知道,来,口渴了吧。”
涵馨怡长叹一声,然后下意识就伸手接过男人递来的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戳一口,发现还挺好喝的。
继而就是系数喝下。
傅艺博伸手接过,又给她添了一杯,涵馨怡再次伸手接过,喝下,直到,眼前迷迷糊糊的,有点头晕。
她晃了晃脑袋,“艺博哥哥,我怎么头晕晕的?”
男人眸底含笑,“应该是瞌睡了吧。”
少女点头,“那我在艺博哥哥这里趴会儿,可是,艺博哥哥千万不要告诉我爷爷,我来你这里了哈,不然,他老人家又该生气了。”
“好——”
待少女差点脑袋磕到茶几上时,男人当即起身,倾身将骨节分明的手掌垫在了木桌上,避免少女磕着脑袋。
彼时,一道高跟鞋的声响,由远及近,还不带男人抬眸,一抹阴影就打在了男人的身上伴随着的还有一股淡雅的香气。
门口的一众黑衣保镖们纷纷低垂着头。
“呵。”
女人的轻笑声打破了室内的静谧。
傅艺博不慌不忙将少女抱着去往了里间的卧房,将人放到床上,替她掖好被单,关门,这才抬眸看向了眼前之人。
女子一张魅惑天成的脸极具冲击力,尤其是她的眼睛,只要她想,没什么人会抵挡住她的蛊惑,当然也有例外,席子凨就是那个列外,不仅没有被她所蛊惑还要杀了她,为此,席子凨就被蓝汐情记在了心上。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这话不论男女,都一样。
毕竟席子凨长得也不差,清俊又不苟言笑的面容,是她喜欢的款,不过很可惜,当年的那个少年宁愿选择离开也不成为她的裙下之臣,倒是让眼前的这个妖魅的女子尤为记挂。
蓝汐情不是普通人,她的身体里留着人鱼的血液,更确切的是,留着席家底下产业之一实验室里失败品和人留下的血脉。
所以,她的眼睛,具有蛊惑人心的作用,不似催眠术却更甚催眠术,也是因此,她才能从众多玩物之中脱颖而出。
不在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笼子里被人拍卖,沦为禁脔。
席家家主席天冕怎么都没想到,终日逗鹰最终却是被鹰给啄了眼,原只是当她是个玩物的,誰成想后来却成了她的玩物。
可悲又可笑。
而眼前的这个男人是除了席子凨以外,另一个不会受到她蛊惑之人,自然,蓝汐情还是眷恋一二的,女子的那张烈焰红唇微微勾起,白皙的手指抚过男人那线条优美的下颔,吐气如兰,“你原来好这口?
喜欢豆芽菜?”
男人一把扣住女子那白皙的手腕,挑眉,“吃醋了?”
女子轻笑,“不怕我杀了她?”
“你不会——”
女子低低笑出声来,“为什么?”
“因为——”
男人俯身,将人推进了另一间包房,同时,抬眸,望向了门口的黑衣保镖,保镖会意,当即走了出去。
不多时,席家别墅内。
“什么?”
刚刚包扎好伤口的席子凨在得知属下汇报的一则消息后,眉头微蹙,手指紧握,拾七挑了挑眉,“喂,那姑娘不会有事,别紧张。”
席子凨不是紧张,是担心,若是被外公得知涵馨怡落到了傅艺博的手里怕是会亲自过去一趟的。
他虽然没有,但是拾七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瞅了一眼他身上大大的伤口。
拾七眨眨眼,“不如我帮你一把,好人做到底咯,不过,在此之前,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啊城主夫人,世上没有亏的买卖不是。”
“不用!”他几乎是脱口而出。
席家的势力,他根就没有动用,不然,怎么可能会被那个私生子逼到这种境地,可哪怕如此,他也可以让这个人从那个位置上滚下来。
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拾七脸一黑,“怎么,我男人不在,你们就是这样对待未来夫人的,呵,可别忘了,我现在才是你们的顶头上司!”
“怎么,你是想告诉我,你要准备继承家主之位,坐拥你老爸的‘万里江山,不回特调处了吗?”
席子凨心里就是一咯噔,抿嘴道:“没有——”
那种地,他从来都不屑要。
一旁的邺晾敛去眼底的一丝笑意,“嗯,那我也跟着一起去吧,不然,九爷回来,我们怕是就不好交代了。”
拾七挑眉,你就一弱鸡,去干啥?
就像是故意看不懂拾七的眼神一般,邺晾并没有做回答,反而是对着席子凨道:“远水救不了近火,有誰的事大得过夫人的?”
除却他们家九爷。
席子凨一噎。
倒不是不信任拾七的能力,而是不想污了她的眼。
不过,席子凨最终还是妥协了。
因为,不想外公一把老骨头的人了,还要为这些烟杂事儿烦心。
而傅艺博这次也是单刀直入,并没有什么弯弯绕绕,就是拿涵馨怡将人威胁过来,然后,杀了。
且就只能是他一个人来。
不过,不得不,傅艺博之所以能从众多的私生子之中脱颖那就并不是个草包也并非只是单纯的靠的是运气。
在得知自己派出去的下属被区区几个苟延残喘的人打成了马蜂窝之事,他虽然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听进了心里。
这不,在席子凨冷着一张阎王般的俊颜踏进地下拳击场的那一刻起,门口就备着几大桶的黑狗血在。
嗯,是直接泼在席子凨身后的。
简直是猝不及防。
幸好拾七机智并没有让那几个魁梧大汉跟着,否则,这可不就露馅了吗。
毕竟人一多,来上这么一出,十之**是会备受波及的。
席子凨气得脸色愈发的黑沉。
好在是,身后的两人并没有大碍,松口气,阴沉沉的盯了守门的黑衣保镖一眼,席子凨这才再次往里走了进去。
邺晾默默擦汗,差点就要被黑狗血淋他个满身。
好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