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
将车停在了地下停车场,顾泽绵扭头朝安锦卿道:“恐怕要麻烦你送蓁蓁回房间了,我一个人可扛不动他们两个。”
安锦卿应了一声,下车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将叶蓁蓁拖了出来。
另一边,顾泽绵也将沈浩拖了出来。
好在顾泽绵力气大,叶蓁蓁瘦而轻,两人都没怎么费力地,就将他们各自送回了房间。
大年初一这天,安锦卿没有跟顾泽绵去录节目,而是自己在景区玩了一天,一直到顾泽绵深夜收工,才跟他一起回了酒店。
一整天,都避开了和齐筱他们见面。
次日,安锦卿是被手机铃声叫醒的。
顾泽绵节目录完了,他准备请范初阳吃饭,让她赶紧洗漱了过去。
看了看时间,上午:7。
简单地洗漱了一番,安锦卿赶到了餐厅,就见沈浩已经在包厢等着了。
毫不意外的,叶蓁蓁也在。
“安姐姐好。”叶蓁蓁见到她,就朝她挥手打招呼。
安锦卿点头回礼,问:“顾泽绵呢?”
沈浩道:“娜姐打电话来了,他出去接电话了。”
闻言,安锦卿转身就走。
从餐厅出来,安锦卿找了一圈,才在一棵掉光了叶子的栾树下找到了顾泽绵。
他靠在树干上,正抽着烟,眺望远。
安锦卿站的位置,看不到他的正脸,但从他难得一见的松垮站姿,却感觉到了一种颓废的美。
或许,这才是真实的顾泽绵吧!
他的目光澄澈,是因为他心底坦荡。
但他的羞涩,不过是他冷漠的伪装——因为不想应付他人,就当做不会应付。
安锦卿看了一会,抬脚走了过去。
听到脚步声,顾泽绵转头看过来,见到是安锦卿,手忙脚乱地就把烟给掐了:“你怎么知道我在哪里?”
“运气好,找来的。”安锦卿看了看旁边垃圾桶上的几个烟头,皱眉道,“娜姐跟你什么了?”
他怎么看起来,比那天在阳光房里时还要丧。
半晌没听到他回答,安锦卿问:“是我不能知道的事?”
顾泽绵摇头:“娜姐已经查到搞我的人是谁了。”
安锦卿挑眉:“不是高总吗?”
顾泽绵点头:“是她。不过,还有其人推波助澜。”
安锦卿眼睛一眯,脸色也沉了下来:“是你认识的人?”
顾泽绵点点头:“一个你想不到的人。如果不是证据确凿,我也不相信他会这么做。看着真不像是两面三刀的人。”
“是范初阳吗?”安锦卿试探地问。
顾泽绵震惊地看向她。
看来,是猜到了。
安锦卿笑:“你既然我猜不到,那肯定是我认识的人。我认识的,跟你有交集的人,也没几个吧!排除一下,也就剩那么一两个了。”
还有个原因,安锦卿没。
昨天俊让齐筱一再逼着她答应,哪怕事关自己的利益,都不能将他们的恋情抖出去,她就有所怀疑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俊居然会黑顾泽绵。
顾泽绵和范初阳之间,怎么看都没有利益冲突吧?
不对,也不算完没有。
范初阳接下《慢慢归途》的男二时,男一也是个出道没两年的新人,虽然是科班出身,但演技也算不得有多好。
尤其是长相,前男一的长相,实在是算不上俊美,搁范初阳面前一比,外形面就会被碾压。
如果男一的演技,还不能弥补外形上的劣势的话,毫无疑问的,之前的阵容中,范初阳足以艳压男二。
一个人设还不错,造型又好看,可以艳压男一,还不用扛收视率的男二,对范初阳来,真是个完美的选择。
可问题是,男一换人了啊!
新换的男一顾泽绵,不但演技碾压范初阳,长相上面同样碾压。
范初阳在顾泽绵的面前,唯一有优势的,就是他的身高和人气。
可对演员来,太高了也不一定是好事。
比如女演员太高了,就很难找到男演员搭戏。
而男演员太高了,跟谁话都要低着头,甚至弓着腰,仪态上面就差了,更不用,他若是高得出画了,很多镜头里,脸都露不了。
至于人气,若是顾泽绵的男一太出了,范初阳的人气,只会是为顾泽绵做了嫁衣裳。
所以,顾泽绵接下《慢慢归途》的男一,对于剧组其他主创,都是一副捡到宝的心态,唯有范初阳和俊,是被打掉了牙齿还得和血吞,表面上还要装出一副虚心请教的模样。
想通了这些,安锦卿也明白了,今天的顾泽绵,为什么会比上次还要丧了。
那次被高总封杀,是早有心理准备的。
但这次不一样,安锦卿感觉得到,不顾泽绵将范初阳当朋友了,但毕竟在一起拍过戏,在片场也曾如胶似漆,好到都差点让人怀疑他们的那个取向……
结果顾泽绵刚请范初阳吃饭,这人都还没有到呢,就知道了对暗地里捅刀子的事……
这种事,放在谁身上,都受不住吧!
安锦卿问:“那今天这饭,还吃吗?”
“吃!为什么不吃了?”顾泽绵笑,只是笑容中,莫名带着几分冷意,“一顿饭钱而已,我也不是请不起。再,这个通告,的确是通过他,我才拿到的,理应当面道谢。”
安锦卿也是一声冷笑:“这个俊还真是好手段。一边背地里捅刀子,一边给你拉资源,不但让你心怀感激,不好跟他们撕破脸皮,还给别人留下了你跟范初阳关系好的印象。就算日后真有风言风语,单凭这个综艺资源,他们也占据了道德制高点。”
顾泽绵自嘲地笑笑,问:“你,当时我是不是该听你的劝,在家里陪父母啊?”
“世上哪有早知道?”安锦卿故作轻松道,“其实也没什么,早点认清他这个人,总好过日后吃更大的亏。艺人嘛,被骂没什么的,骂也是热度。等大家了解了你是什么样的人,知道了真相,到时候反而会给你拉一波同情呢!我还听人,有人骂了,就是要红了。怕就怕连骂都懒得骂。”
“那就借你吉言了。”顾泽绵拍了拍衣襟上的烟灰,站直了身体,“进去吧!我们做的,总不能让客人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