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安理得?”
这是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听到有人和我我可以心安理得的去喜欢梁寻,自从出了家里的事情之后,我对他的喜欢在我心里早已经变成了奢侈,因为不会有结果,所以我尽量去封锁自己的喜欢。
纠结、等待、纠结……无限循环。
乔悦的眼睛在蓝紫色的灯光下显得扑朔迷离的,“对啊,你现在的心理就是觉得你不配喜欢他,也不配和他在一起,可实际上,你们俩之间根不应该是这样的,凭什么你不可以光明正大的去喜欢他?就因为你爸欠他爸?”
“安栾,你现在应该纠正自己的思想,你有愧疚应该去弥补,而不是远离,你的躲避不会有任何实际性的意义。”
乔悦的话仿佛一道剪断我内心乱麻的剪刀,让我心里突然明亮了一下。
“可是我们之间现在已经彻底断了。”
如果乔悦这些话在今天之前的话也许还有挽救的机会,可我刚和梁寻彻底一刀两断。
乔悦拍了拍我的肩膀,他好似非常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好好想想吧。”
吧台的一个调酒师有点事情找乔悦,她过去处理,我自己坐在角落里静静的转动着手里的酒杯。
我以前从来没想过我和梁寻之间还可以有弥补,我和他道歉,然后我就逼迫着自己远离梁寻,远离有他的世界,我认为只有这样才是对我们两个人最好的解决办法。
可……乔悦的一番话让我如死水的心又活了起来,就好像黑暗中找到了一点光亮,我想顺着那束光走下去,可再想想我和梁寻的现状,我又退缩了。
如果是梁寻想和我在一起但是我无法释怀以前的事情,那我可以回去找他,我和他道歉,我也许真的会鼓起勇气、抛开以前的一切回去找他。但现在是梁寻,他亲口我是他过不去的坎,不想继续的是他,那我还有什么可的呢?
弥补都没有机会。
我离开了清吧打车回家,车行驶到半路我突然觉得肚子痛,估计是来姨妈了,今天中午出门的时候我有点感觉,垫了个卫生棉,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我以前没有痛经的习惯,也不知道这个月受什么凉了,又或许是刚刚的烈酒喝的,这次来的特别汹涌,我清楚的感觉到肚子里在涌动,而且疼……特别疼,像针扎一样。
以前看过痛经的笑话,痛经的疼痛就好像用电钻往肚子里扎一样,血腥。
高中的时候陈凡有过痛经史,疼到不行的时候她整个人都在床上打滚,我这次算是体验到了。
我半个身子蜷缩在车后座,疼的我冷汗从额头上往下流,身体又冷又热的。
车子行驶上北湖桥,看着熟悉的场景,我突然觉得特别委屈,虽然我也不知道这股委屈劲从何而来,就是觉得心里难过、压抑、感伤……
我也不知道眼泪什么时候就汹涌而出了,反正我在后座哭的像个傻逼一样,一边捂着肚子一边哭。我发现两种疼痛交织在一起的时候,身体上的疼痛就会减半,因为我把自己哭成傻逼的同时也不觉得肚子有多痛,就是偶尔阵痛一下,我的面部表情会变得比较扭曲而已。
司机师傅是一个长相比较善良的中年大叔,估计没见过这种阵势,一时间手忙脚乱的,又是给我纸巾,又是给我矿泉水,车速变得来慢。
“哎呦姑娘可别哭了,这都是金豆子呢,遇到事咱就解决,哭啥啊,哎呦我不了……你别哭凶……”
我不想话,就是一个劲的哭,眼泪止都止不住,心里的委屈没个由来,但就像是洪水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最后直到连喘气都费劲了我才停下来,期间司机师傅已经安慰了我无数句,从人生不如意十有**讲到世事无常,要乐观面对生活,具体的话我也记不清了,总之这是一位非常暖心的司机。
我哭的嗓子痛,拧开师傅刚刚递过来的矿泉水,喝了两口,“谢谢您啊师傅,我没事了。”
我明显感觉到车速变正常了,司机师傅特憨的笑了笑,“没事,你们这个年纪的姑娘啊心里承受能力太弱,动不动就爱哭,不过没事,哭也是缓解压力的一种式,发泄发泄挺好的,心理上,哭有助于更好的整理心情。”
“您还挺懂。”
我也不在乎形象了,毫无顾忌的擤了个鼻涕,司机师傅也不在乎,递给我一个垃圾桶,我没往里扔,把鼻涕纸揉了揉揣进兜里。
司机师傅继续,“那可不,我以前也是大生,在大就研究过心理。”
“您还研究过心理呢?”
“当然了,不过就是瞎研究,没有什么深层度的了解,基础的还是懂一点的。”
“那您看我现在在想什么?”
“你啊……”司机师傅从前视镜里看了看我,“我看你现在在想怎么能赖我车费。”
“……哈哈哈您真幽默。”我大鼻涕泡差点笑了出来。
经过这一番玩笑,我心情好了不少,身体上的疼也能忍,下车的时候我要给钱,司机师傅不要,免费送我一程,祝我天天开心。
人间自有真情在,好人无处不在啊。
回家之后我泡了杯红糖水,喝完还是不太舒服,从柜子里翻出了一盒药,看了两眼明书,知道是治痛经的就塞嘴里了,之后把自己扔到了床里,大被一捂去会周公。
我做了个梦,梦到我和梁寻一起回到了许愿林,然后他刨开了我们一起埋许愿瓶的地,但是里边的西没了,他特别生气,问我西去哪了?我竟然脑子一抽,指着天上一朵四不像的白云,愿望可能成真了,然后变成魔力飞到了天上,然后梁寻追着我打。
我迷迷糊糊的,感觉身上特别黏腻,被子里特别热,但身体又特别凉,半梦半醒的状态,感觉自己的头脑特别不清楚,觉得有意识但又好像在做梦。
就这样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门铃声吵醒了我,那人坚持不懈,一直按门铃,我怀疑我要不开门他们按到死。
我拖着软到不行的身体,走到玄关打开门,意料之外,竟然是梁寻。
“你怎么来了?”
我好像有点发烧,感觉呼出来的气都是热的。
梁寻打量了我一眼,皱起眉头,“你生病了?”
“没什么事。”门开着有点冷,我转身往卧室走,我听到身后梁寻进门的声音,我没力气管他,直接回到卧室钻回被窝里。
不一会梁寻跟了进来,他按开房间里的灯,突然的光亮让我很不适应,我把被子蒙到头顶。
几秒钟后我觉得身边的床塌陷了一点,紧接着头顶的被子被拿了下来,然后我额头上贴上了一双手。
“……凉”
我意识并不是很清醒,只听梁寻一直在问我,“因为什么发烧了?着凉了吗?身体还有没有其他不舒服?”
我被问的烦了,转了个向睡,把被子裹得更紧,然后耳边的噪音还在继续。
好烦啊……
肚子突然抽了一下,我痛的五官都紧在一起,身子蜷缩着,梁寻的声音变得更急切,“你哪疼?”
“……肚子。”我下意识的嘟囔着,“来姨妈了啊!”
我听到了他低低的松了一口气,然后卧室的灯被关掉,我听到了脚步声和关门声。
我忘了自己又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好像有人喂我吃了药,醒来的时候烧已经退下去了,肚子不是很痛了,身上温温热热的,被窝里有三个暖水袋。
我愣了两秒,脑子也清醒了,……我好像见到了梁寻吧?
我抱着一个暖水袋下床,刚出卧室就听见厨房传来声音,我走过去,梁寻正系着围裙不知道在弄些什么?
我依靠着门框,有些贪婪的看着正在忙碌的背影。
梁寻一回头,我来不及收回视线,于是我俩的目光就这样装在一起。
我不太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那个……你在弄什么?”
妈的,话题转的真生硬。
梁寻擦了擦手,解开围裙,“煲了个汤,治痛经有效果。”
我垂下眸点了点头,我不是医生,还没修炼到可以云淡风轻的和一个异性谈论痛经这个问题。
我到沙发上坐着,梁寻进屋拿了条毛毯给我,“盖上点,别受风。”
“谢谢。”我接过来披在身上,突然想起来,“对了,你怎么会来我家啊?”
“你给我打的电话。”
“我?”我怎么不知道我给他打过电话。
“对啊。”梁寻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你自己给我打的,不过看样子你应该是发烧迷糊了,记不住也正常。”
“……行,行吧。”我也懒得去拿手机查看了,估计就是我烧糊涂了打出去的电话,要不然梁寻应该也不会找得到我的新家。
梁寻一弯腰从沙发旁的茶几下边拿出来一个白透明袋子,里边是药,他把西扔到我面前,“以后吃药能不能注意一下保质期,过期半年的药你都敢吃?嫌命长?”
我低头,果然一堆药里就有我之前吃的痛经药,我记得我吃完扔在餐厅的桌子上了,应该是梁寻帮我收起来的。我拿出来一看,果然已经过期半年多了,怪不得我吃完药一点用没有。
“没注意。”
我把药塞回袋子里,把所有过期药扔进沙发旁的垃圾桶里。
“你把自己吃住院了再没注意行不行?多大的人了一点不会照顾自己。”梁寻话还是那么的毒舌,今天他穿的一身黑,走暗黑系路线,冷着一张脸确实渗人。
“我下次会注意的。”我被他的烦,语气也不怎么好。
梁寻看了看我,估计是看我现在的样子确实太可怜了,也不忍心再骂我了,冷哼了一句,“真是一点都不得。”
梁寻的烫里边放了药材,特别苦,还有点咸,只喝了一口我就喝不下去了。
我把碗推的离我远远的,“我不喝。”
“喝了,喝了肚子就不疼了。”
“你当神仙丹药呢?还喝了就不疼了,我又不傻。”
梁寻耐着性子和我磨,“你喝了,总归会管用的。”
“我不。”
“喝了。”
“不。”
“不喝算了。”
梁寻脸冷了下来,蹭的起身,要把汤倒了,我下意识的脱口而出,“等等。”
他妈的,童安栾你真贱。
我还不等话,梁寻就把碗递到了我的嘴边,就着他的手我把那碗又苦又咸的汤灌下了肚。
喝完一抬头,余光瞥到了梁寻嘴边的偷笑。
靠,我就知道他是故意的。
从高中起,梁寻就爱玩这套,他明知道我最受不了的就是他冷脸,还就吃死这一招对付我,一般的事情他都会将就我,但是有些他认为必须要听他的时候,如果我不听,他就会冷脸,然后我就乖乖的妥协了。
我没忍住怼了出来,“这么多年了,你这招就用不腻吗?”
梁寻当然知道我在什么,他特得意的扯了扯嘴角,重新坐到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招不在新,管用就行。”
他现在和高中时臭屁的梁寻特别像,我有些恍惚。
药也喝了,神也好多了,正视对面的人时我才想起来,我俩今天刚刚大吵了一架,还要断联系呢,转眼间我怎么给他打电话了,梁寻还来我家照顾我?
这是什么发展节奏?
怎么感觉自己话像放屁一样,一套做一套,尽管我给他打电话是无心的。
真讨厌这样的自己。
“谢谢你啊。”我想了想还是出了口,不管今天我们闹了多少不愉快,梁寻能来我家照顾生病到堪比林妹妹的我,我还是很感激的。
“你不用谢我,我只是怕你死在家里警察抓我当嫌疑人而已。”梁寻的语气有点别扭,听起来还是在生气我今天上午的做法。
我不想再提之前的事情,于是也不接茬,顺着他的话,半开玩笑的道,“行,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要不然我也许真的烧死在家里都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