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漫前脚往那个向走去,薛灿铭后脚就过去了,蒋梦择在原地徘徊了好一阵子,最后还是跟了过去。
一路上,心神不宁。
他还是第一次干偷听这种事。
为了不引起旁人的怀疑,他装模作样地,打理着墙边的植物。
转角那头传来薛灿铭的声音,“你辞职、离开公司都是因为我,不是吗?”
“你想多了。”
“你怕我当你的上司。”
“不是!”
“你心虚了!”
“我的确曾经心虚过,但现在不了!”
“那天我们在办公室里的吻,你敢你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乱揣测别人心意就算了,薛灿铭竟然还敢提那码事,子漫气绝,自己早就应该结束这场愚蠢至极的对话。
“神经病!”
她怒不可遏地离开,一转弯看到盯着杂草发呆的蒋梦择,她赶紧驻足,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薛灿铭跟着她停下脚步,疑惑的同时,他也留意到了蒋梦择。
气氛一下子变得异常诡异和尴尬。
子漫有些担忧,他有没有听到对话?如果有,他听到哪里了呢?他会不会误会?
蒋梦择愣了愣,嘴角微扬,手和眼神都不知道该放哪里,“那个,我有没有打扰到你们?”
听他这么一,子漫知道他已经听到了对话,“我们……”
“过来吃西吧,快凉了。”不给她任何解释的机会,蒋梦择平静得让人心生畏惧。
走在路上,前一个默不作声的蒋梦择,后一个紧追不舍的薛灿铭,子漫喉咙发紧,自己简直就是个夹心饼。
坐到餐桌旁,子漫才发现这才是更加难受的事,对于她来,接下来的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那是张长桌子,长到能容纳下所有人。
孝真和岐惠分别坐在子漫的左右手边,对面是殷殷,殷殷左边是蒋梦择,右边是薛灿铭。
换言之,薛灿铭就在自己的斜对面,这也太近了吧……
蒋梦择把烤好的鸡翅和香肠放到她面前,“吃吧。”
“谢谢……”面对着此时的蒋梦择,子漫有种不上来的异样感。
转眼对上薛灿铭炽热的目光,子漫别开视线,却又看到另外一边,蒋梦择右手轻托着下巴,盯着自己,一言不发。
她顿时有种**着身躯、被看光的错觉,于是默默地埋头吃西。
“子漫姐。”
“子漫姐?”
“欸?”
殷殷笑了,“你在想什么呢?”
“没……”
“好吃吗?还行吧?”
“好吃。”
“鸡翅都是老哥亲自腌的!”
“嗯很好吃。”
孝真、岐惠和佳瑶她们也不是傻子,看着这三个人今晚的表现,再加上子漫时不时不自然的神情,多少猜到几分。
她们只是局外人,根没有插手的余地,一切随缘。
——
蒋梦择一整晚只让自己做好一件事:保持镇定。但他这样约束自己,觉得可笑,自己故意促成两人见面却无法接受这个结果,真是太可笑了。
脑海里不断重现才的场景,薛灿铭的声音一直萦绕在他耳旁,挥之不去,魔怔一般。
“你敢你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你心虚了!”
“你辞职都是因为我,不是吗?”
“那天的吻……”
蒋梦择深吸一口气,原来他们还吻了……
成年男女的吻没什么大不了,但这吻关系到秦子漫,蒋梦择只觉得心情抑郁,胸口发闷得厉害。
更何况秦子漫,是因为薛灿铭才辞掉上一份工作,而不是真的想当老师吧……
自己若无其事地坐在这里,心里却嫉妒得发疯,事情发展远远超出他的预料,或者应当换句话,他高估了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
你看他们,多像一对会吵架的、真正的情侣?而自己,连她的过去都不敢打探。如果他们完没什么,这怎么也不过去吧……
高中她喜欢薛灿铭也就算了,毕竟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但到现在还是因为那个薛灿铭。
他想起她醉酒时提起薛灿铭的样子,她的心会不会更多地向着他呢,或者是,只向着他?
我会不会,只是一个,后备的。
鼻尖蓦然一酸,然而面对着这么多人,他硬生生把自己的眼泪憋回去。
子漫问他,“你怎么不吃?”
因为没胃口。
蒋梦择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我吃饱了。”
直到派对结束,蒋梦择也没有问过子漫一句关于薛灿铭的话,把西收拾好后直接回房间。
殷殷问,“欸老哥?”
蒋梦择充耳不闻,殷殷觉得奇怪,今晚老哥搞什么?她自动自觉地进厨房洗碗去了。
张岐惠和佳瑶问,“薛助理是不是喜欢你?”
子漫欲言又止,她俩秒懂,点头道,“我们知道了!”
朋友们陆续离开,孝真临走时丢下一句话,“你看着办吧。”
“……”
子漫想主动和蒋梦择解释,但吃了闭门羹,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明天再吧,我累了。”
她和他,只隔着一扇门,她的心,凉得很。
恍惚着下楼,薛灿铭竟然还没走,她折回房间把那盒子拿出来,走到薛灿铭跟前没好气地,“还你。”
对咬牙,“不要。”
子漫把西丢地上扭头就走,薛灿铭跟上前去,“秦子漫!”
她停下脚步,“我拜托你,别再这样了,我真的不喜欢你!”
薛灿铭的喉结上下浮动,“我们真的不可能了?”
“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承认,我曾经因为你而纠结,而郁闷,但我现在很清楚自己喜欢的,是蒋梦择。”这句话她过不少次了,“非常非常喜欢。”
看她这样坚定的模样,薛灿铭终于会放弃,“好,再见。”
子漫松了口大气,“快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
“再抱一次,可以吗?”
薛灿铭摊开双手,子漫犹豫不决,正想拒绝,对已把她抱入怀中。
一个有别于蒋梦择的拥抱,一个只当作离别的拥抱,一个不能令自己有任何悸动的纯属朋友的拥抱。
楼上的人,倚靠着窗,一直留意着楼下两人的一举一动,直到看到两个人影叠合在一起,他粗暴地拉上窗帘,猛地往嘴里灌了好几口啤酒。
外面微弱的光芒透过窗帘,悄悄潜入房间,正如悄悄的他,轻轻地抹掉脸颊滑过的泪珠。
子漫推开薛灿铭,“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