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两人躺在床上,子漫趴在蒋梦择的胸口上,体验着盖棉被纯聊天这个环节。
“你这个求婚真是毫无预兆。”
“惊喜,不是吗?求婚哪有什么预兆的。”
子漫的嗓音变得可爱起来,乐呵着,“好惊喜!”
蒋梦择宠爱地看了她一眼,“周畅还你高冷,其实是个傻子而已。”
“什么时候的?”
“以前。”
“正常,以前我一直都被人高冷、高傲,还有人孤傲,不管是高中还是大时候。”
“对,就是这几个词语。”
蒋梦择当时有偷偷打听过她,因此也有印象。还记得当时自己知道刘希是子漫舍友之后,他兴奋不已,亲戚当线人,真是一件让人激动的事。
他总是装作不经意地试探,尽量不被她看出纰漏。而刘希总是不心就漏嘴这点,蒋梦择还是很满意的。
子漫问他:“话少就是高冷了吗?”
“你给我的感觉就是迟钝、慢热。”还是蒋梦择懂子漫,“可能是因为你很少和别人交流。或者是当众发表自己的意见。老实,你真的不怎话的,连和你同宿舍的人都这么评价你。”
“你什么时候听过我宿舍的人评价我……”子漫反应过来,“对哦,刘希和我一个宿舍的,而你又是刘希的表哥。”
“嗯。”
“的确,我性格就那样,不过现在不会了,出来工作之后都好了,可能是因为遇到了张岐惠那帮好同事吧。而且我这个职业总会接触到明星,自己也稍微放开了些。”
化身为追星狗那刻,也是子漫变成话痨的那刻。
蒋梦择看到旁边一排都是追星的西,忍不住问,“要不要买这么多关于郑尹豪的西?”
“买很多年了,我舍不得丢掉。”只有那些泛了黄的卡片,子漫才终于舍得把它们丢掉,其它的先放着也是可以的。
“放家里就行,还带过来?”
“它们以前都是放在我办公室那桌上的,很少回家,自然把它们带在身边了。”
子漫以前都把它们当宝对待,现在年纪大了,情怀还在,自己也没打算抛弃它们。
“初中我就知道你喜欢他,冬天时候就在窗上哈气写,夏天就在校那沙地上写。”
第一次见到这个名字时候,蒋梦择还以为是年级的哪个男同,周畅打听来打听去,都没听年级里有这么一个人,期间还闹出了不少笑话。
后来还是蒋殷殷告诉的他:“哥,这是一个明星的名字。”
“哈哈哈!”子漫笑道,“我以前真的经常做这些事,你怎么都记得呢?”
蒋梦择瞄了她一眼,“觉得这人怎么傻了吧唧的,结果高中还是那样。”
“我高中没哈气了好吗,我也知道那样很傻。”
“没哈气也是傻。”
“老是我傻,我就不信你没有喜欢过的女明星!”
“有。”
“那不就是了嘛。”每个人的中二史都不一样。
“我也没像你这么痴迷的。”蒋梦择,“你人高,一下子就看到了,想不注意你也难,让人很难忘记。”
蒋梦择开始其他话题,“话高二那次拔河比赛,你还有印象吗?”
“当然有印象。”那拔河比赛,整个高中就只有那次,仅此一次,不是每年都有。
她问他:“怎么了?”
“我记得你们班当时在科班里挺厉害的,我还跑过去看了。”蒋梦择淡淡地着。
“你看了?哪一场?”
“都有看。”
“哇……”
“不是只看你,我也有看其他班的。”
一句话击退子漫的花痴少女心,蒋梦择的求生欲很强,“当然主要是看你,我还给你拍照了,你要看吗?”
“你还拍了照?”子漫,“你怎么什么都拍?不过拔河的话,拍出来的照片应该很丑吧?”
“是挺丑的。”蒋梦择忍不住笑了一声,“你想看的话,我就拿照片过来。”
子漫大惊,“你居然还留着照片?”
“嗯。”蒋梦择静静地看着她。
“天哪!看看?”
子漫以前总觉得自己长得不够致,不知是角度问题还是什么问题,别人拍照都很上镜,而自己总是眯起眼的样子。因此子漫总不太愿意拍照,结果也没留下多少照片下来。
如今过了那个注重偶像包袱的年纪,她已经不惧怕这种黑历史了,反而想找回来回味。
蒋梦择,“我得回房间找找。”
“今晚在你房间睡吧。”
“好。”
子漫出房门时还顺便带上自己的枕头。
那几张照片有些还是特写,子漫好几次惊呼,“天哪!”
都是些什么古董品!
瞄了一眼旁边的人,蒋梦择在憋笑。
“我当时这个样子,你还……”你还喜欢我??子漫把后半句话咽回肚子里去。
“你不能按现在的审美看,当时哪个不是留着很土的发型?只是你这些表情更丑而已。”蒋梦择嘴上着嫌弃,但好像很开心的样子,饶有兴致地翻看着后面几张照片。
“你笑什么?”子漫问他。
“没什么。”他继续,“拍了好几张,那时人还挺多,好不容易挤进去拍的,有些我忘了你们是和哪个班比的了。”
“大哥,你拍了照片还保存到现在已经很厉害了,但是真的好丑……”可以用不堪入目来形容,子漫第一次通过镜头看到自己用力的样子,“好像在……”
“好像在拉shi。”蒋梦择自然地接了下。
“……”要不要这么直接。
“你这些照片,我笑了好几天。”
“……”
“其实还有其他照片,但是被我丢垃圾桶里了,剩下来的就只有这些。”
“丢了?”
“嗯。”
“为什么?”
“你后来……”蒋梦择欲言又止,“不是和15班的那个吗?
“15班?许佑?”
“对啊。”蒋梦择也还记得那个人的名字,“所以你到底有没有和他在一起过?”
“差一点。”子漫,“他放假时候天天都打电话过来,我有点动摇的,拒绝过他,但他还是打。再后来就没了,当时级里传我们传得很厉害……”
“听过。”
“你听过?”
“嗯,都是你的不好,而我都信了。”所以也就有了后来的扔照片。
子漫无奈地苦笑,“哎那些西不提也罢,都是不好的回忆,高中的话成绩好才是重点吧。”
蒋梦择突然问,“7班那个张延有追你吗?”
子漫一脸迷茫,“张炎?谁来的?”
“……那5班那个呢?”
“啊?5班也有?”
他们藏得真深,蒋梦择轻笑一声,感慨道,“高中那会你果然很受欢迎啊……”
“得好像你没人追过似的?”子漫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殷殷你初中是班草耶,那应该有女生……”
“有送情书。”
“女友啊!”
“当时年纪很。”
“你刚才的那两个人,他们怎么了?”
子漫居然想进一步了解自己情敌的事,蒋梦择要剥夺她的知情权,“不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这些你最好别知道,永远都别知道。
“?”子漫搞不明白状况。
蒋梦择的坐姿使得衣领变松,领子下的疤痕若隐若现,子漫直接挑开他衣服,手覆上那个疤痕,温柔地抚摸。
子漫的心思飘到其他地,“我突然想到你是谁了!”
“什么?”蒋梦择不明所以。
“那个疤痕!!当时我去看薛灿铭拔河,走的时候你好像在我旁边经过。”
蒋梦择记得,“的确是这样。”
“拔河那会我对你有印象,你是不是瞪了我来着?”
“我哪有瞪你。”
子漫换了种法,“那就是对视。”
“那倒有。”
“就是你了!我就这个疤痕怎么这么眼熟!”
蒋梦择躺到床上,子漫跟着他爬上床。
“难得你对我有印象,却是因为这个疤痕。”
“你这疤痕怎么来的?”
“来话长。”
“你上次也是这么的。”子漫细看,“这个形状好特别,什么伤来的?”
蒋梦择的手先是覆到她手上,然后抚摸疤痕,“几个伤口组合到一起得来的。”
“都是巧合?”
“都是巧合。”
子漫惊讶,“有这么巧合的?”
“被刀刺过,还有其他的。”蒋梦择,“总共是三次吧。”
第一次是在时候,一个热水壶砸过来,蒋梦择没来得及躲避,造成胸口大面积烧伤。对于这个情况,医生给出的建议是:“有个办法,就是借其他地的皮,补到伤口上。”
蒋妈有些担心,“这,这可以吗?”
“没事的,之前也有做过这个手术的病人。”
“医生你没事就行,那就听你的。”
“那下周手术吧。”
“好的,谢谢医生。”
后来医生便从蒋梦择大腿那里割下点皮,植到被烫到脱皮的地,新植上去的皮和旧皮颜色有些不一样,但还是能够救急的。
第二次是在初中的一个假期里,蒋梦择遇到了百年一遇的中流氓,那些混混专门挑低年级的人下手,刚开始他们也只是吓唬吓唬人家,然后拿了钱就跑,后来反抗的人多了,他们便发展成带到伤人。
那些混混也不必做到伤人那地步,只是蒋梦择表现得过于倔,硬是不给钱,对一下子恼怒起来,挣扎间,不心刺到了他锁骨中间的地,流了很多血。
蒋爸妈被吓得不轻,赶到医院看孩子。万幸的是,刀并没有刺进去太深,离大动脉还有一点距离。
蒋妈谢天谢地,阿弥陀佛:“你这傻孩子啊!有什么就跑啊!”
蒋爸告诉他,让他下次放聪明点,“以后别这么笨,他们要钱你就先给,总比受伤好啊!”
蒋妈急了,“这种事最好就别有以后啦!”
第三次是工作之后在酒店,前台咨询服务那里临时缺人,蒋梦择被叫去顶班,还是要通宵。他以为这种差事是很简单的,时间也会很快过去,意料之外的一幕出现了。
有个客人半夜来办理入住,他穿着一身黑,头上戴一顶黑色鸭舌帽,因为口罩的原因,蒋梦择看不到他的五官,而对似乎也一直在躲避他人的目光。
“这位客人,我需要一下身份证。”
那人从袋里拿出身份证,蒋梦择刚想接着,对突然把手伸回去,“拿错了。”
蒋梦择刚开始没怀疑,“没事,您再认真找找吧。”
这次他拿对了,却不摘口罩,蒋梦择笑,“这位客人,能否摘下口罩呢?我们要照着身份证作登记的。”
男子沉默了一番,朗声:“我眼睛都露出来了,你看不出来?”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必须核实身份才能安排住处。”
蒋梦择只是秉公办事,没想到对竟掏出了家伙威胁自己,他把枪藏在大衣外套下,露出一点枪头:“你不想死吧?不想死就赶紧安排房间!”
蒋梦择鼻腔里喷出一口气,没好气地心想,这人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为了住个酒店这么拼?正巧,蒋梦择根就不怕这些事,烫伤、刀伤有了,他不介意再来个枪伤,不过不知道自己这次还能不能这么走运。
他,“先生你冷静点。”
“我现在很冷静!把柜台里的钱都拿出来!”
这哥们想干什么?想偷了钱再住酒店?一觉睡醒都被人抓去了。
“行。”当时只有蒋梦择一个人值班,硬碰硬是不理智的,自己会处于弱势,只能妥协。
拿了钱之后那哥们又不住宿了,卷铺盖走人,蒋梦择想等他一出门就报警,结果那家伙擦枪走火,弹壳伤人。
吃痛倒地之时,只见眼前人一脸惊恐,蒋梦择嘴角一顿抽搐:哈?新手?!
这次又中了头奖,蒋梦择再次被送进了医院。医生他无大碍,很快能出院,也算是不幸中之大幸。
多年之后,烫伤的疤痕变淡了很多,比较深颜色的、肉眼能一下子看到的就是那刀伤和枪伤。
“绝了,什么伤都有,这样看来,你还真是走运。”子漫笑眯眯的样子,看得蒋梦择心头痒痒的。
“是啊,也是不幸中的幸运,不然你就看不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