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人气最旺的时候,你并没有朝我走来。
——蒋梦择
最近,蒋梦择总觉得自己被跟踪了。
从饭堂到教室有段距离,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身后的步伐也随着他而变快了。他眉头一皱,转身拐进篮球场旁的公共卫生间。
外面传来几个女生的声音,很陌生。光听声音的话,蒋梦择根认不出来那分别是谁。
“他进去了。”
“都叫你快点了。”
“再等等吧。”
……
“他怎么还没出来?”
“掉厕所里了?”
“算了走吧,下次再。”
“好可惜……”
那几个女生离开了,外面终于变得安静下来。
蒋梦择呼了一口气,这日子什么到头?受欢迎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他只想安静地活着。走到洗手台前,他仔细洗了个手便走出去。
路过1班时候,他刚好看到秦子漫正站在走廊上,往窗户上哈气。蒋梦择一下子愣住,他记得她的背影,也记得她之前傻笑着看书的样子,没想到她真的就这么傻。
停在那里不动会很奇怪,加上1班里面有些女生正盯着自己,蒋梦择别开脸,迈步离开。
秦子漫一次哈气也就算了,借着冬天的温度,这家伙还来第二次。估计以往她在自己看不见的地,做过很多次这样的蠢事了。
这次蒋梦择终于逮到机会,看清楚她写的字,窗上的雾气被手出划出一条条清晰的道来。
上面写有三个英字母:YH 。
秦子漫写完便“哈哈”大笑着回到座位,坐她周围几个女生也跟着她一块大笑。
YH?什么来的,谁来的?
这种由三个字母组成的名字很快让蒋梦择警惕起来,一看就知道,这是由某个名字拼音的第一个字母组合而成的。
这该不会是她的男朋友吧?是同级的吗?他有些慌张,她有男朋友了吗?
回到1班,坐在位子上,蒋梦择很想打听有关她的事情却无从下手。没有共同好友,平常也没有来往,更是难上加难。
厚着脸皮向她表白?他自认为暂时还没有这个勇气。一面抱有再不抓紧、对就要被人抢走的思想,另一面是中考大事将近而给自己造成的压力。
郁闷了好一阵子,以为自己没戏了,直到某天他经过一家杂志卖部,偶然看到书摊上最显眼位置摆着的一杂志。
封面上是一个男人,较为青春靓丽的衣着风格,估计是哪个当红明星,蒋梦择扫了一眼,上面写着郑尹豪三个大字。
对明星不感兴趣的他,没有把心思过多停留在那杂志上,而是买了自己当时最喜欢的体育杂志。
付钱时候,他的视线再次扫过那杂志封面,转身那刻他忽然不走了,扭头一看,那照片上有那三个字母,YH。
YH,就是郑尹豪?
原来如此,秦子漫是个追星族。
他拿起那杂志问:“老板,这个多少钱?”
掩饰不住笑意,他破天荒地买了娱乐明星杂志回去,顺带研究下YH这个人。
——
初三放时候,趁家里人还没到校接自己,蒋梦择到附近一家具店买西。
一进门便感觉身后有人在窃窃私语,他已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于是没有过多去理会,径直走向自己想要的具那里。
面对着一整排的具,他要花时间去挑选,停留时间长,他就觉得身边那两个女生不是真的想要买西。
“去啊!”戴眼镜的女生推了推旁边的短发女生。
短发女生双脚像被粘在地上,她喃喃地:“我不敢……”
“都跟着他进来了,还不敢吗?”
“要不你帮我送?”短发女生把手中的信塞给她,偷偷瞄了一眼那个白净少年,对视后又缩回身去,捏了捏眼镜女生的手臂,“哎呀他看过来了!”
“看过来就直接上!”
“你帮帮我……”短发女生脸都红了。
“行行行!”
蒋梦择略微听到她们的对话,他觉得自己要尽快撤离现场。随意挑了几支平常用惯的笔,他便朝收银台走去。
“他要走了,走了!”眼镜女生看起来比要表白的那个更着急,连忙推了一把身边的少女。
短发女生被推到人跟前,差点撞到对怀里,蒋梦择连忙刹住脚步。
“不好意思……”少女下意识就要道歉。
“没事。”蒋梦择掠过她,一心只想着尽快付款。趁着身后的人还在犹豫,他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出去没走几步就被人追了上来,短发女生看起来比才大胆了不少。
“蒋梦择!”
蒋梦择被吓了一跳,停下步伐,只见女生手里拽着一个可爱的浅蓝色信封。这一个月来蒋梦择看到过不少这种玩意了,他开始有些抗拒。
她把手中的西递过去:“给你的。”
蒋梦择接西的意愿不是很强烈,女生咬唇,直接塞到他书包旁边的一个空袋上。
她眼神有些闪躲:“我喜欢你。”
短发女生胸口起伏得厉害,蒋梦择跟着她一块紧张去了,眉头紧蹙,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什么。
见对毫无反应,女生愈发觉得羞愧,后来介绍自己:“我是班的闻婷,新闻的闻,女字旁的婷……”
“我……”
蒋梦择突然看到对面马路一个修长身影,她和同道别后朝公交车站走去,看起来很开心。
他一眼就能发现到她,对对却没有来扭头过来看看自己的意识。
她对自己并不感兴趣,一直都是。
刚开始收到情书时他还会觉得很新奇,甚至看看送情书的人是谁,和对暧昧一阵子,花心过一段时间。一旦确定了自己喜欢的人,他觉得自己变了。如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那封,无论收到多少封情书他都高兴不起来。
蒋梦择苦涩地收回视线,短发女生继续:“我喜欢你很久了,你不需要急着回复,有空可以来找我。”戴眼镜的女生不便打扰他们,只在一旁看着。
他没有多什么,直接把被塞进书包的那封信拿出来,闻婷的表情微变。
“对不起。”着他把信铺展好,还给她。
闻婷没有接过西,心有不甘直接问他:“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拒绝的最好原因就是这个吧。蒋梦择:“对。”
闻婷眼神变得黯淡:“那封信我不想带回去了,你丢掉吧。”完她低着头转身就走。
戴眼镜那女生见状连忙跟上去:“你等等我!”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哭了,蒋梦择无暇再理会。
这个点家人应该已经在校门等自己了,他还不想这么快就回去,疾步跑过马路。这时一辆公交车停下,他心里祈祷着,那不是她要上的那辆车。
汽车离去,发出“气气”的声音,他追上去,看到她还在原地等待,不禁舒了口气。
走过去,坐到离她一米远的地。
秦子漫眼神放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蒋梦择心里盘算着该如何搭讪,失神间,他手里的水瓶突然掉落,滚到秦子漫的脚边。
她把它捡起来,递到原主人面前,笑:“掉了。”
“谢谢。”
没有进一步的对话了。
蒋梦择正想些什么,耳边传来鸣笛声,老妈摇下车窗叫道:“儿子!”
他苦笑:“妈。”
蒋老妈笑容灿烂:“上车啦!”
“好。”
车门被关上,蒋梦择把书包放到一边,蒋老妈转动向盘:“这次怎么在公交站等呢?害我找了你好久,下一次还是在校门口吧!”
“我刚买了些具。”
“这样啊,是不是快测了。”
“嗯,下周一。”
“不要有太大压力,知道吗?”
“知道了。”
“大家初三都很辛苦,你尽力就行。”
“好。”
蒋梦择倚窗看外面,秦子漫还在原座位坐着,一副百无聊赖的傻样。
啊,真是可惜了。
——
初三毕业那个暑假,蒋梦择没有再在书店碰到过秦子漫,她就这样从他的生活里消失了。
下了巨大决心要忘记这个人,更好地去迎接高中生活,结果总出人意料。
高一某个周一下午。
放后,蒋梦择心血来潮地要去打球。球场上抛物线齐飞,蒋梦择和同班同打3对3,围观的人来多。
“哇,今天怎么回事,球场这么多人?”
“开打了,要怎么组?”
蒋梦择无所谓:“你们决定吧。”
“石头剪刀布还是自己挑?”
“石头剪刀布公平一点吧。”
“那就这个吧。”
“石头剪刀布!”
“石头剪刀布!”
结束分队,球赛一触即发,球场上的人又变多了,群众们还自发形成了拉拉队。
“加油加油!”
“1班的加油!”
回宿舍的路上,秦子漫和舍友刚好经过球场。球场上人山人海,舍友好奇心大发,停下观看。
“今天是有什么比赛吗?6号球场特别多人呢!”
“好像还真是。”子漫看了一眼人潮向。
舍友怂恿道:“子漫,看球去啊?陪我嘛。”
子漫不为所动:“我不去看了,有什么好看的。”
既不是自己班的人也不是什么大比赛,子漫就不掺和了,此时此刻,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舍友惊道:“你不喜欢看男生打篮球的吗?”汗水挥洒,肌肉四射啊!
“没兴趣。”子漫摇了摇头。
“……真扫兴。”舍友一脸鄙夷,看穿她的心思,“啊我记得了,你过你今天要去卖部买杂志!”
“对呀对呀!”子漫傻笑着,“你去看吧,我们要去卖部买杂志咯!”
“真的是,去吧去吧!”舍友早就看清了秦子漫的真面目。
“拜拜!”
子漫兴奋地挥手,一路跑着去卖部,惹得舍友连番摇头,发出“啧啧啧”的鄙夷声。
……
蒋梦择一个灵活转身,为三分球起势,右手抓着球瞄准篮框。
顷刻间,他瞄到不远处那个挥着手的高挑身影,他一下子愣住了。
好像是她!
惊喜和激动的心情夹杂在一起,蒋梦择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她高中也考回这间校了吗?!
右手轻推,篮球终于被投出去,它快速地撞击到框子,瞬间弹出。
“啊……”大家发出可惜的叹息声。
蒋梦择回过神来,自己第一次没投中三分球,这大概是过于兴奋的代价吧。
他边走位边留意那个身影,只见秦子漫正急匆匆地往某个向奔去。虽然她选择了一条和篮球场向相反的道路,但起码蒋梦择知道她也在这所校,就已经足够了。
光是这件事,他心情足以变得大好,一时间没忍住笑容。
——
春心荡漾的人啊,总想找点乐子。
蒋梦择特地在周六下午给妹妹买了个雪糕,一回家语气都变得亲昵起来:“殷殷~”
“啥?”
殷殷被蒋梦择打断了数题的解题思路,浑身散发着幽怨的气息。
现在想来,殷殷还真是个品兼优的好生,蒋梦择每次见到她,她几乎都是在做作业。
生就能这么自觉,真让家长省不少心。
“请你吃雪糕。”蒋梦择笑嘻嘻地把雪糕递过去。
“哇!”殷殷两眼发光,幽怨气息一下子散去,“谢谢哥哥!”
蒋梦择轻笑,孩子终究是孩子。
“问你个问题哦!”
蒋梦择还没话,殷殷就已经猜到他想问什么了:“你又想问你帅不帅啊?”
“你怎么知道!”
“你都问了八百遍了,烦不烦嘛!”
“那你。”
殷殷揭开包装纸,很诚实地:“没有初中时候帅。”
“什么意思?”
蒋梦择凌乱了,殷殷以前来就不觉得自己帅,没有初中时候帅的话,那我现在还更丑了?
“没有初中这么白,你暑假晒黑了不少啊。”殷殷着咬了一口雪糕。
“那还是可以的对吧?”重点是底子怎么样,蒋梦择期待着能够听到一个不错的答案。
殷殷点头:“对啊。”
蒋梦择自信起来:那我对秦子漫来,应该多多少少的,还是有点吸引力的吧?而且自己还是在一个成绩比较好的班级呢!
嗯,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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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