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棠微微挑眉:“为什么不呢?这对你来,不是好事一桩吗?”
“我原可以以后出狱,陪着我的家人幸福的生活,为什么要因为你而去得罪程祁临,我没有理由做这么亏的买卖。”
啧啧,秦棠摇了摇头。
“既然你可以早出狱,为什么不干呢?”
陈邵宁还真不这么认为,得罪程祁临,他可能连赢得机会都没有,更别提出狱了。
所以,他绝对不会做这种事,帮助秦棠,与他而言,并没有任何好处。
毕竟,秦棠如今已经没有能够威胁他的西,好在程祁临将他的女儿给送出国了。
秦棠对于他这种行为也不恼怒,而且继续笑了起来。
就好像一朵盛开的红莲,很是妖艳。
“可是你想过没有,在前面几分钟,你才告诉我,是程祁临将我爸爸给推下楼梯去的。没错,这就算无法用做证据,但是并不代表,我不能告诉程祁临。”
“可是秦棠,你会吗?”陈邵宁就像一只狡黠的老狐狸,镇定自若的看着秦棠,问出了这个问题之后,他又摇了摇头。
“你不会,因为你作为秦棠,不会将自己的身份暴露给程祁临,如果他一旦在这个时候知道你是许嘉禾,你所做的一切就功亏一篑了。”
“哈哈。”秦棠笑了起来,黑色的眸子里闪动着异样的神色。
她反问陈邵宁。
“不会吗?”
不会吗?陈邵宁隔着桌子看着秦棠,笃定她不会这么做,因为目前她并无任何证据,所以绝对不会将自己的弱点给暴露出去。
秦棠向后退了两步,最终什么都没有,转过身去。
“你就当我不会好了。”
完,她便踩着高跟鞋走了出去。
陈邵宁也是没想到,居然着了这丫头的道,如果秦棠就是许嘉禾,那他如今的境况,估计也能想到是怎么回事了。
看来当时程祁临的担心还真的不是没有道理的。
*
黛米拿着手中的鉴定报告,心情复杂,想拆开又不敢拆,就怕拆开得到的结果不是她想要的。
当时叶呈锋的确是拿了鉴定报告,证明这个许嘉禾就是嘉铭的亲生妹妹,所以一旦她这个报告的情况不同,那就证明他们两个都在谎。
可是,季时砚也知道的事情,以他们之间的关系,叶呈锋不会作假。
黛米想不通,她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手中的鉴定报告。
果然如此。
黛米扶住一旁的凳子,一脸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呢?
如果她不是许嘉禾,许嘉禾又没死的话,真正的嘉禾在哪里?如今是生,还是发生了意外。
又或者,这个人假装许嘉禾,有什么目的?
一时之间,黛米心目中便没有了主意,不知道该如何跟许嘉铭开口。这么多年,失而复得的妹妹再次出现在眼前,他好不容易才有了丝丝慰籍,如果告诉他这个妹妹是假的,他一定会接受不了的。
可是不告诉他,自己还是个罪人。
黛米手上拿着鉴定报告,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甚至不知道要将这个消息告诉谁。
如今除了许嘉铭,她也不知道相信谁,更不知道该问谁。
黛米拿起电话,将手指停在了叶呈锋的界面,犹豫了片刻,还是拨了过去。
“是叶律师吗?我是黛米。”
……
叶呈锋搅动着杯中的咖啡,虽然是低着头,目光却不实的看向对面的黛米,心中有一丝狐疑。
他对这人的了解只知道是嘉铭的未婚妻,剩下的,一无所知,至于为什么来找他,这就更不知道了。
黛米倒是没有什么好心情,一上来就大口的喝了一杯水,她来看上去就是比较强壮的女生,虽然不胖,但是看上去的确是比一般的女生高大一些,尤其现在整个人都板着一张脸,极具压迫感。
“叶律师最近很忙吗?”
“还好。”叶呈锋笑了笑,没想到是这样的开头。
“我还以为你很忙,毕竟将嘉禾送回来之后,也没有再来看过她。”
许嘉禾啊。
叶呈锋握住勺子的手一顿,随即又带着浅浅的笑容。
“出什么事了吗?”
黛米摇了摇头:“没事,就是最近她生病了,老念叨着叶律师您。”
额。。。
叶呈锋汗颜,不至于吧,他们才没见几面,怎么就念叨着他。
“看来这么多年,你将嘉禾照顾得很好。”
“我并没有怎么照顾她,我们也很久没联系了,若是念叨,大概也是顾念着我将她从火场中救出来的恩德吧。”
“既然如此,您为何就知道她一定是许嘉禾呢?”
叶呈锋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随后身子向后看了看,翘起二郎腿,双手交叉放在腿上,看着黛米。
“我只是很佩服叶律师您罢了。”
叶呈锋觉得,可能是她知道了什么,不然不会问这个问题。
但是,他也不知道对怀疑的是什么,自然也不能轻举妄动。
“嘉禾认得出来就够了,再当初我也拿了鉴定报告,自然是没问题的,想必也不会有人冒充她的身份。”
“啪!”黛米将手里的件给拿了出来,掌心向下,一掌拍在了桌面上,然后便静静的看着叶呈锋。
叶呈锋看到她手中的那份报告,虽然没看内容,但是结合她的话,跟她的所作所为,大概就明白了,黛米肯定是知道了她的身份。
叶呈锋忽然就笑了,放下他的腿,无奈的摊手:“我想你误会了。”
“那么你告诉我,你的那份报告哪里来的?”
“既然你知道了,就应该不需要问我。”
“所以,你知道她不是真正的许嘉禾?”
“这样不好吗?嘉铭一直因为他妹妹的死耿耿于怀,有个跟嘉禾一模一样的人陪着他,不是好事吗?”
“你的意思是,是你让她假扮许嘉禾的?”
叶呈锋再度端起了咖啡,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你在谎。”黛米直接戳穿了他。
“据我所知,许嘉禾是突然从国外回来找你,所以你事先压根就不知道她会回来,那么如何设计这一切?根就是她是个假的,而你在知道以后,却不加以阻拦,反而让她登堂入室。”
得到了确定的答案,黛米怒火就来了,固然这个假的许嘉禾没有做什么错事,但是欺骗就是不对,而且还是联合着这么多人一起欺骗他们,让她跟许嘉铭就好像两个跳梁丑一般,被所有人都蒙在鼓里。
“黛米。”叶呈锋加重了话的语气。
“你得弄清楚,为什么许嘉禾会在这个时候出来。”
黛米不解的看着对。
“因为我跟季旭在谈话,偶然被程祁临给听到了。”
“这又……”黛米刚准备反驳,又像是想到什么,止住了嘴巴。
她是知道情况的,当时的种种迹象就表明了许嘉禾她也没死,也正是因为有她在背后推波助澜,一切问题才能得到很好的解决,所以,当许嘉禾出现你时候,她深信不疑。
可是当她真正又接触到许嘉禾的之后,她发现许嘉禾压根就不是会做那种事的人,当时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不是真正的许嘉禾,确实让她完没有想到。
所以那些事情,还是许嘉禾做的。
当初他们也怀疑过程祁临,但是柳兰茜的事情他撇得干干净净,很难让人怀疑他,这么看上去,倒是许嘉禾,也怀疑上了他。
所以,程祁临应该也意识到了,才会让人假扮许嘉禾,引出真正的那个。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想的这样?”黛米试探性的看着叶呈锋,有一丝犹豫。
叶呈锋叹了一口气,事已至此,他也没办法再瞒着黛米了。
他掏出手机,找到秦棠的电话给拨了过去。
“你跟陈邵宁谈得怎么样了?”
“挺好的,不负我对他的期望,算是将当年的事情和盘托出了。”
黛米一震,这是秦棠的声音。
所以,她起先的预感没有错,秦棠,就是许嘉禾,而她也一直在这里,所有她做的一切,也不过是为了报仇而已。
季时砚,叶呈锋都知道这个事实,却瞒着嘉铭。
“有什么新证据吗?”
电话里传来几秒寂静的声音,最后,秦棠淡淡应道。
“没有,不过我会想办法的,很快,程钰就能看到那份报告,至于其他的,我相信,他会帮我完成。”
“好,我知道了,有什么问题给我打电话。”叶呈锋挂断了电话,随即将手机放在了桌面上,看着黛米。
“现在你明白了吗?”
“所以,秦棠,就是许嘉禾。”
“没有告诉你们,并非只是觉得没有必要,黛米,这些年嘉铭尚可以光明正大的生活,但是嘉禾,她不可以,当年我将她送到孤儿院,来是想让她平平安安过一生,可是没想到,她居然会被收养,并且成为了一名律师,而现在她的目标,是什么,应该不用我跟你多,相信你应该明白。”
叶呈锋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但是也跟她仔细道。
“如果你们知道了她的身份,又或者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了,那就功亏一篑了。”
“但是嘉铭,是她的亲哥哥啊。”黛米心中酸涩,声音有些凄凉。如果他知道自己看不惯的秦棠,就是自己妹妹的话,他一定会受不了的。
“可是你又怎么能确定,别人不会拿着嘉铭来威胁她呢?黛米,这样不好吗?他们兄妹各有各的事情做,为什么一定要聚在一起,聚在一起并不能完成他们的目标,难道你觉得柳兰茜认罪了就能一了百了?错了,这压根就不可能,柳兰茜不过就是一个幌子而已,只要将背后真正的凶手揪出来,这个事情才能够解决,你明白吧。”
黛米一时无言,很多话语就堵在胸口,一句话都不出来。
最终,她长叹了一口气。
“所以,要怎么办呢?”
“忘记今天你来找我的事,忘记你知道的一切,至于嘉禾,她有自己的选择,我希望你能尊重她,同时,也能尊重她的劳动成果,若是可以的话,在你们身边的那个女孩,请你多多帮忙盯着。”
黛米思量再三,就算心里再不愿意,也只能不拆穿那女孩你身份。
或许这样,不仅对她,对嘉禾,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至于嘉铭那边。”叶呈锋欲言又止,但是眼中流露出来的那种意思,黛米大概理解了。
“我知道了。”黛米紧握住了一旁的件夹,一把拉了下来,贝齿紧紧咬住了下唇。
*
“正巧你来了。”林简拿着一个快递袋走了进来,左手还抱着一堆件。
程钰抬起头:“怎么了?”
“这是你的快递,我顺便帮你拿过来了。”
他的快递?程钰接过林简手中的快递,左右端详了一下,不明所以。
“我没买西啊。”
“收发室一起送过来的,一堆快递,正巧我碰到了,就拿过来,可能是什么件吧。”
程钰看了看形状,好像是什么件,又估计可能是谁进来的合同,便没有多想。
“还有,这些是给你签字的。”林简着又将另一只手上的件放在了桌子上。
程钰随即将那个快递袋子放到一边,拿着最上面的一份件,还不忘从一旁拿出刀子递给林简。
“你看一下是什么快递?”
林简拿着刀子,很快就将快递给打开了,将手中的垃圾扔在了垃圾桶之后,她才将那份合同给呈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是哪个客户的?”
林简双手拿住那份合同,脸色有些尴尬,便直接将件递给了程钰。
“你还是自己看吧。”
“什么。”程钰笑了笑,从林简手里接过件,几分钟后,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袋子呢?”
“哦。”林简蹲下身从垃圾桶里找出自己刚刚扔的袋子,不想快递单子已经被撕扯得面目非,压根就看不出来什么。
“这……”
程钰一手撑住办公桌,一手拿着手中的件。
这是,被谁给揭露了?
“这份报告上,明明写着许叔叔是被人给推下楼,而并非是被重物压倒所致。”
林简脸色持续有些尴尬,她摇了摇头。
“不然去问问收发室好了。”
“不用了。”程钰及时制止了她,没有必要费那个功夫,反正他早就知道,他这个父亲是怎么样一个人,如今被人拆穿做出这种事情也不意外。
不过他还真没有想到,在那么多罪名之中,居然又给他加上了一条。
啧啧,这可是谋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