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砚拿起一旁的水壶,又给秦棠倒了一杯,黑色的眸底融合了些许暖意。
还真是这样,来他早就怀疑秦棠在程祁临身边安插了人,可是又找不到合适的,后来他才慢慢觉得,可能是林简。
至于为什么是林简呢?季时砚看着秦棠,又舒尔笑了。
“所以,你们两个,是姐妹?”
“不然你以为呢?”林简看着程钰,露出了深深的笑意。
“真是让人意想不到。”恐怕这个时候,程钰只能用红酒来抹平自己心目中的震惊了。
敢情他被两个女人玩了?
“那你?”
“非常抱歉将你牵连进来,可是如果不这样做,你们兄弟二人,包括你爸爸,应该就不会斗得你死我活。”
程钰刚想反驳,可是仔细想了想,这个意思不就是,他还是被林简利用的那个吗?区别就在于她是为了程祁临还是为了秦棠,他始终都是被设计的那个啊。
“你们两个。”程钰刚想开口,收到季时砚那如同刀子一般眼神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干得真好。”程钰笑了笑。
“行了,这次咱们两个表现不错,想必他应该不会怀疑,不然也不会聘请我做律师,等过了这村,他再怀疑也没啥用了。”
程钰看着前,大概能想清楚一些事,秦棠为什么能跟他口供对上,估计也是林简,她那个电话,应该是打给秦棠的,而这两个人也一直在秘密的交流。
“可是如果不打赢这场官司,你一样会暴露。”
“这个,重要吗?”
“嗯?”
“你放心,他不会等到那一天了。”秦棠挑眉,含笑看着季时砚,柳叶眉微微弯起,不禁让人心神荡漾。
季时砚“啧”了一声,美色误人啊。
*
“这都是案子。”秦棠合上手中的件,悠闲的靠在沙发上,俨然一副轻松的态势看着程祁临,从面色上一点也看不出紧张之色。
她还真不紧张。
“既然如此,我就希望你能办成功。”
“若是我办成功了,有什么条件呢?”
“你想要什么?”
秦棠想了想:“我不缺钱。”
一旁的程淮禹摇了摇头,这女人还真是。
“不过我缺男人。”
程祁临向后靠了靠,他还真是第一次看到有女孩子脸皮这么厚的,不过他倒不反感,只要对有能力,提再多的要求都不是事。
“我看上季时砚了。”
程祁临脸色终究是冷了下去。而一旁程淮禹的脸色也有些难看,还真是季时砚啊,又是季时砚。
“这跟我好像没有什么关系。”程祁临语气中带了一些不满,提起季时砚来他就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安插进去的人,就这样被送去国外了。
“秦棠,你喜欢谁是你的事,你跟季时砚在一起,需要解决的不是我,而是季旭。”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让你知道也好,你只要不阻碍我们在一起就好了。”
“你喜欢他,他喜欢你吗?”
“这跟你有关系吗?”
秦棠一句话将程淮禹接下来的话给呛了回去。
“行了行了,知道了。”程祁临倒是觉得不奇怪,他早就觉得秦棠跟季时砚之间有某种勾当,知道两个人在一起也不稀奇,反正他也没空管这些。
“成交。”
“程钰,我了你不能进去。”林简冷静而又有些严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怎么?罪恶的人如今还想用什么式洗白自己?”
“程钰,董事长跟总经理在谈事。”
“不是叫了秦律师吗?应该不会也是谈事吧。”
秦棠羽睫微颤,玩弄着手中的杯子,没开口。
“林秘书,让他进来。”
话音刚落,程钰就直接推门而入,一进来就直奔秦棠跟前:“秦律师,还真是你。”
“有事吗?”秦棠抬起头。
“程钰,安分点,别闹事。”
“我闹事?”程钰又切换成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带着痞气,看着程淮禹笑了起来:“你知不知道,如今你每一句话都让我觉得恶心。”
秦棠看了看程淮禹,又看了看程钰,美人叹气,随后便站起身来。
“案子的事我会想办法,我还有工作,先走了。”
“秦棠!”程钰喊住了秦棠,又一度走到她面前挡住了她前进的向。
“程钰,你够了!”程淮禹走过去拉了拉程钰:“你这是干什么?在外面受了气?”
“秦棠,我这次来,不过是想告诉你,你面前这个人,表里不一,表面上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可是背地里还不知道做什么勾当。”
秦棠捋了捋头发:“是吗?”
“我妈妈的事情你也知道,可是有很多事情,你还不知道,这个男人,不仅指使我妈妈做了那些错事,甚至还亲手将自己的好兄弟给推下楼梯,还让人假扮嘉禾姐,找人开车撞嘉铭哥。”
程祁临压根就不想拦他,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况且秦棠知不知道,好像并没有什么用。
秦棠依旧是静静的看着程钰,等他完之后,便轻咳了一声。
“所以呢?”
“所以?”程钰不明所以的看着秦棠,这需要问所以吗?
“跟我并没有什么关系,我所需要做的,只是打官司挣钱而已,至于你的这些,对我并没有什么影响。”
“他不是一个好人,你还愿意帮他辩护?”
“这是我的工作,不管当事人如何,我的工作就是帮他打赢官司,若是没一个当事人都要去深究的话,那我也很累。”
程钰没想到秦棠能出这种话来,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我一直以为秦律师你跟他们不一样。”
秦棠想了想:“程钰,你还是太年轻了,想阳春白雪,想一尘不染,哪有可能,没准我做的事让你更意想不到呢?”
“但是秦棠,你不能担任他的律师,如果他赢了,那些被他伤害过的人怎么办?”
“不是已经死了吗?”
“什么?”
“按照你的,他所伤害过的人不是已经死了吗?”
程钰看着秦棠,一瞬间被怼得哑口无言。
“难道我错了?不过是许振还是旁人,都已经死了啊。”
“程钰。”程淮禹将秦棠拉至身后:“这里不是你可以闹事的地,还有,不管别人做什么,你也没有资格评价,这一点我希望你能明白。”
“你闭嘴!”
“该是你闭嘴才好,程钰,你年纪不了,没有人再为你的任性买单,这一点你应该明白。”
“原来在你心里,我所做的这一切只是因为任性?”
“难道不是吗?”程淮禹完自己的脸色都白了下来,意识到自己错了话。
就算程钰任性,他也没有资格啊,因为程钰现在只是在谈嘉禾的事情,他怎么能……
秦棠突然笑了起来,随即看着程钰:“程钰,你也看到了,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在意过往的。作为许嘉禾的好朋友,跟她关系更加亲密的人都不在意,你这个当年还是个牙都没长齐的孩子,着什么急。”
程淮禹皱起眉头,他怎么感觉这秦棠的语气这么不善呢?
“好了,程钰,你话完了?”程祁临敲了敲桌面,并没有好脸色给程钰。
程钰冷冷一笑:“秦棠,既然你如此冥顽不灵,那我也不知道什么了,既然我这么多,你还决定同流合污的话,那我只能,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
程钰完便走了出去,还砰的一声带上了门。
程祁临笑了笑:“还真是把我的老底都掀了,不过我想,秦律师你应该不会在意的对吧?”
程祁临就像是一只狡黠的老狐狸,一边着一边还注意审视着秦棠的脸色,生怕错过了什么。
“当然,难道您忘记了吗?当时我们可以约定好了,我也是董事长您这边的人啊。”
“哈哈。”
程淮禹不乏握紧了手中的拳头,感觉到了办公室突如其来的轻松氛围,他却一点都不轻松。
刚才程钰的,他并没有否认,甚至连秦棠,都知道,可是他却坚持不相信。
他怎么能不相信呢?嘉禾,是他曾经喜欢的人啊,也是他最好的朋友。
程淮禹喉咙有些酸涩,后来的后来,他想,自己并非是不相信,只是他不敢去相信,也不愿意去相信罢了。
因为在他心目中,权利,是最重要的。
不是吗?
秦棠关上门,随即便看着有些心不在焉的程淮禹,嘴角微微上扬,却没有主动开口,只是走到一旁按下了电梯。
“你知道什么?”程淮禹突然开口问道。
“你呢?”秦棠看着前,轻声问道。
“我只是不知道程钰的,有几分真假罢了。”
“有信服力吗?”
“什么?”程淮禹不解的看着秦棠。
“你觉得你刚刚的理由有信服力吗?或者你自己相信吗?”
程淮禹的脸色再一次变得铁青,尴尬的看着秦棠。
“是不是真的应该都不重要,你如今最希望的,应该是能得到公司的股权,至于其他,对你而言,并不重要。”
“并不是这样的。”
“是的,程淮禹。”
程淮禹怔住了,面色有几分难堪,不知所措的看着秦棠。
秦棠笑了笑:“在你心里,许嘉禾不过就是一个回忆而已,甚至,不是很愉快的回忆,你并非不相信程钰,你只是不想跟你爸闹翻,因为你知道,一旦闹翻,你便再没了接手公司的机会。”
程淮禹张了张嘴,想些什么,话匣子却又被秦棠给接了过去。
“许嘉禾不是对你不重要,只是有更重要的西罢了。不过你也不需要在意,即便是许嘉禾活着,也会同样对待你,因为程淮禹,你在她心里,同样什么也不是。”
程淮禹看着秦棠突然冷下来的面容,一时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他感觉的出来,这个时候的秦棠,已经不是讽刺了,甚至不能用尖酸刻薄来形容。
她用轻飘飘的一句话,彻底隔断了他跟许嘉禾。
秦棠又进电梯,独自一人占据一:“不过没关系,都是成年人,知道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再者,许嘉禾在季时砚台跟你之间,选择了季时砚,你在她跟地位之间,放弃了她,既然都不是重要的人,你又何须耿耿于怀。”
“为什么?”程淮禹突然扭过头来。
“嗯?”
“为什么会选择季时砚。”
他像是在问秦棠,又像是在问许嘉禾,为什么当年,许嘉禾选择了季时砚,而时至今日,秦棠再一次选择了季时砚。
“因为,你比不上他。”
程淮禹身子猛得僵了一下。
秦棠走出了电梯,又转过身来,浅浅一笑,甚是美好。
“程淮禹,你永远都比不上季时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