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需要帮我把秦棠约在这个地就可以了。”
程淮禹心中默认着程祁临的地址,深吸了一口气,才抬起手来按了按门铃。
很快门便开了,而给他开门的,恰好是季时砚。
程淮禹看着季时砚,又看了看他身后秦棠的房子,突然有些堵得慌。
还真是那么早就在一起了,可他居然一无所知,他自然知道秦棠并非有意隐瞒,只是这两人都无关注他而已。
“我……来看看你。”
虽然觉得奇怪,可是季时砚也并没有多什么,只是转身向屋内走了过去。
程淮禹顿了顿,他如果一开口问季时砚,一切,可都变得复杂了。
昨天他思想向后了很久,决定答应程祁临的条件,他相信,以自己的能力可以保护好秦棠,再者,父亲应该没有丧心病狂到那种程度,会自己动手处理人。
他只能这样来宽慰自己,不是为了公司,更不是为了得到公司的权利。
不是!
“进来吧,愣着干什么。”季时砚一边套上外套一边开口道。
“这是要出去吗?”
“这个点,应该是公司上班的时间。”
“嗯。”程淮禹走了进去,关上了门。
“有事吗?”
“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季时砚走到一旁,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随后便开始系起了领带,十分好看的侧脸落在了程淮禹的眼中。
高贵而矜贵,大概就是形容季时砚最好的词,上乘的容貌加上不凡的家世,相信所有女孩子都会选择他,而秦棠也不例外。
程淮禹低下头,苦涩的笑了笑,他还真是没有一点比得上秦棠的。
“秦棠她,就住你对面吗?”
“嗯。”季时砚转身坐了下来,好看的眸子打量着程淮禹。
“你”程淮禹一改以往,今天的话起来总是有气无力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你是怎么知道秦棠,就是嘉禾的?”
季时砚笑了笑:“若非要,就是感觉吧。”
感觉?程淮禹皱起眉头,一个死人是如何有感觉的。
“但是,你又是怎么能确定她没死的?”
“因为,是我做的。”季时砚扭过头,优雅的翘起二郎腿:“那条我送她的项链,包括跟嘉禾的DNA数据,都是我安排的,所以,我很早就知道,那具尸体,不是嘉禾。”
程淮禹脸上闪过然错愕的目光,不可置信的看着季时砚,没想到居然会是这种情况。
这怎么可能呢?季时砚当年还那么,却早已设计了这一切。
所以,他这么多年都知道嘉禾没死,而他也一直在等待着许嘉禾,而现在,还终于等到了。
程淮禹尴尬万分,随即拿起一旁的水杯。
“我还真是没想到,我只是单纯觉得,秦棠就是长得跟嘉禾有些像而已。”
季时砚点了点头,又低头玩弄着自己的手指,没再看向他。
“其实我有时候还真挺羡慕你的,现在嘉禾回来了,你也可以安心了。”
季时砚继续低着头。
“她在吗?”
季时砚抬起头:“据是累了,所以想一个人出去玩玩,把我都丢下了。”
不用多问,季时砚也知道他的是秦棠,毕竟程淮禹今天来的目的不就是秦棠吗。
“是吗?”还真没想到是这个结果,程淮禹觉得有些奇怪。
“应该是你们联系不上,就是不想让我们联系不上,想自己安安心心休息,便出此下策。”
“嗯。”
“你找她有事吗?”
“也没有什么大事。”程淮禹觉得有些奇怪,今天的季时砚态度格外好,格外柔和,就好像不是对着。
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些,他还真的是有事。
“不过的确需要见见她。”
“也行,你若是有事就跟她发消息吧,电话应该是接不到,又或者你可以在凌晨1点跟她打电话,我跟她约好了,这个点电话是打的通的,有什么事,直接跟她就行了。”季时砚随即站了起来。
“我知道了。”
“顺便,也可以考虑考虑将她给叫回来,毕竟自己出去这么久了,也该回家了。”季时砚嘴角上扬,看着程淮禹。
程淮禹发觉得他那笑容刺眼,右手紧紧握住,点了点头。
“若是没有事情就一起出去吧,正巧要去上班。”
“走吧。”程淮禹放下水杯,起身走了出去。
*
深夜,程淮禹看了看时间,真等到凌晨1点,找到秦棠的号码给拨了过去。
“程总经理。”很快就从手机那端传来秦棠那略带细微的声音。
程淮禹喉咙有些干涩,像被黏住了一样,不出话来。
“怎么?不出话来。”
“嘉禾。”
“哟呵,还没忘了我。”
程淮禹握紧手机:“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我现在不是很好吗?”
程淮禹看着窗外,冷风又开始吹着,枯黄的叶子不停的在空中打旋,有些衰败之感。
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秦棠的时候,也是这个天气。
冷啊。
更是心里上的寒冷。
他应该认出来的啊,许嘉禾。
“不管怎么样,没有认出你,我很抱歉,没有能帮到你。”
“没事,不过你现在打电话,是找过季时砚了?”
“嗯。”
“有事找我?”
“你有时间吗?咱们当面谈谈?”程淮禹心翼翼的,带着试探性的问道。
“有啊,正巧明天好像要下雨,不知道去哪儿玩,不如就找你吧,我们约在哪儿见面。”
秦棠回答的很爽快,但是程淮禹心里却是很纠结,他沉吟了片刻,咽了一口水,终于是开口了。
“我随后把地址发到你手机上吧,明天晚上7点。”
“嗯。”
程淮禹挂掉电话,用手按了按眉心,心里有些紧张。他也很害怕,如果秦棠真的出了什么事,那他该如何自处,可若是他不这么做,他也会失去一切。
他扭过头,便看见程祁临站在门口,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突然就笑了起来,在深夜那缕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有几分渗人。
“如何?”
程淮禹紧紧握住了手机,心情好像压了一块巨石一般沉重。
“按照你的要求,我都安排好了。”
随后,程祁临迈开步子走了过来。含笑看着自家儿子,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愧是我儿子,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程淮禹,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也不会食言。”完,程祁临再度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走了出去。
程淮禹双手握住手机,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又浮现出曾经那个明媚笑容的女。
嘉禾啊。
*
A市的这场雨来的很急躁,不知从何时开始下起,很快路上便积了一层厚厚的水,大雨噼里啪啦的落在屋檐上,池塘上,整个城市都完笼罩在烟雨朦胧中。
这个时候的A市,十分安静,除了雨声之外,就是路道上的车辆,到了下雨的时候,人民好像更加慵懒,不爱话,不爱走动。
路旁的店铺已经早早亮起了灯,天色也已经黑了下来,路上的车更是堵成了长龙。
程淮禹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见到秦棠的。
她一身黑衣,撑着黑伞,黑色的马丁靴也布满了雨水。
几日不见,她仿佛更瘦了,安静的现在那里,冷清的目光落在程淮禹身上,看着除了他之外空荡荡的餐厅。
好看的脸蛋这时候然一副紧绷的态势,像是已经预料到了什么。
片刻之后,她合上伞,迈开步子走了过来,走得并不快,目光却落在程淮禹身上没有离开过。
只是她的眼神,让程淮禹觉得有些陌生。
那一刻,好像有什么西撞击在了他的心上,让他一阵泛疼。
程淮禹紧紧抓住了面前的餐桌,瞳孔巨震,他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后悔了!
他怎么可以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而将嘉禾给送入虎口呢?
他意识到,之前的所有,都不过是个借口而已,他之所以同意程祁临的观点,只是因为他想要的,是权利,地位而已。
他相信程祁临吗?
答案是否定的。
他肯定知道程祁临是个什么样的人,可是在这之前,他居然鬼迷心窍,同意了他的安排。
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怎么会同意程祁临的话呢?
等他想的空隙,秦棠已经走了过来,将雨伞放在一旁,坐了下来。
“嘀嗒嘀嗒”
整个餐厅十分安静,静的只能听见程淮禹那沉重的呼吸声。可是他对面的秦棠却很平静,甚至是不同于以往的平静。
太过平静了。
“这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跟我谈吗?”秦棠环顾四周,这可不是简单的包场,服务员,老板,部都无影无踪,这么大一个餐厅,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我……”
秦棠看着程淮禹,安静的等着他下去,可是却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
“没什么事,就是想请跟你谈谈而已,等会儿你饿了,我自己去做饭给你吃。”程淮禹苦涩的笑了笑:“其实,我做饭挺好吃的,以前我自己一个人在国外,都是自己做饭。”
秦棠的那颗心,彻底沉到了谷底。
她曾经的淮禹哥哥,终究,只是曾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