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柳妃顿时愣住了。怎么会把一个婢女给扯进来?
一旁的夏朵也惊呆了,这串珠子怎么会在她的房间里?
“娘娘,冤枉啊!“她立刻跪在地上,无助的边磕头边喊起来。
柳妃斜眼瞟了一旁气定神闲的林仙儿,心下疑惑,难道是她发现自己想要栽赃,所以提前将珠子放在婢女那里。
可她为什么又不怕婢女被查出来呢?
柳妃鼻中发出一声冷哼,看样子,今天这个局面也很难直接定林仙儿的罪,可她心下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眼珠一转,她厉声喝道,“来人,把这个偷西,手脚不干净的贱婢送到暗房去严审,看是否有人背后指示。“
夏朵一听,整个人瘫在地上。暗房,那可是宫里最可怕的地。
“林夫人,救我啊,我是冤枉的——“她无助的向林仙儿伸出手,可却被柳妃带来的人无情的拖了下去。
柳妃又看了林仙儿一眼,“你的贴身婢女偷西,看来你这主子也没当好。或许,你们就是串通一气!“
林仙儿瞪了她一眼,不就是想找法子整治自己吗?还这么多废话干吗?
“不知娘娘打算如何发落我!”林仙儿懒的和她纠缠,直接问道。
柳妃眼珠一转,心下升起一个主意。
“来人,把林夫人送到南苑浣房去,让她在那里好好反思几日。“
旁边的宫女一听,都不敢吱声。林仙儿一听送自己去浣房,倒是正中下怀。她知道对是先将自己送到太子无法保护的地,然后再假借他人之手对付自己。
可她也正好需要这个机会,脱离太子的监视,找机会逃出宫。
于是她也不反抗,“乖乖“随着柳妃的手下去了浣房。
南浣房,地属皇宫偏僻角落,由于常年失修,屋舍破败不堪,只那雕龙画凤的屋顶,还可以看出几分当年的华贵景象。
现如今,往昔峥嵘已去,这里,只剩下一片破落,空气中终年飘着一股霉烂的气味。
林仙儿看着眼前与整座皇宫格格不入的破败宫殿,再扫了地上成堆的衣裳一眼,没有任何废话,只是对晓晓道:“你先回去吧。”
晓晓看了一眼周遭的环境,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呜呜,林夫人你怎么可以做这些,这都是下等宫女做的事情,您白皙的素手,是用来抚琴作画的,怎么可以……呜呜……”
“呵呵,没关系了,你赶紧回去吧!”不想让晓晓看到自己干活的样子,怕她心疼的哭死过去,所以在宫门口,她就要打发走她。
“林夫人,好歹让奴婢帮设了床铺,整理好箱奁吧,再打点一下这里的宫女吧!”晓晓想为林仙儿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不用,既然人都来了,我就不再是林夫人,而是一个普通的洗衣女,你要是大张旗鼓的帮我打点,让柳妃知道,肯定会责罚你,以为我是来这里享福了,赶紧走吧,真的,快走!”
林仙儿将晓晓掰过身,然后轻轻的推着她,脸上对着安慰的浅笑。
晓晓三步一回头,终是依依不舍的告别,临了还哭着了句:“夫人,奴婢改日会来看你。”
“嗯,赶紧回!”随意的应一句,看着晓晓终于消失在了眼帘,林仙儿才深呼吸一口,提步朝着漂浮着各种怪味的院子深处走去。
她刚刚看到那个堆放了许多衣服的院子,是专门用来对衣服用的。而往深处走,隐约可以听到水流汩汩之声,还有女人们扯着嗓子谈笑的声音,这里头的院子,才是浣局的中心地带,浣衣院。
“新来的啊?”一个女人抬起头,语气是莫名其妙的兴奋。
林仙儿点点头,回应的,只有一句淡漠。
“进来吧!”另一个声音,慵懒的响起,林仙儿放眼忘去,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身着着蓝色的粗布宫服,停下了洗衣服,一双眼睛,带着嘲弄的看着林仙儿。
直觉她们不怀好意,林仙儿心里多了个注意,却没有预料到,她才刚刚跨步进去一大盆脏水就兜头朝她扑来。
一个年纪相仿的丫头看到她**的一声狼狈,哈哈哈的尖声笑起来,一边的人也都随着她放肆大笑。
林仙儿身侧的拳头紧紧捏拽在一起,许久,才慢慢松开,脸上的表情冷然,淡漠的开口:“如果这是仪式,那我谢谢各位。”
那不卑不亢的语气,显然让大家都呆了一瞬,没有哭哭啼啼的,也没有泼辣叫骂,只是那么波澜不惊。
与任何一个初进浣局的人都不同。
不过没一会,大家就还神了。
“喂,新来的,看着还挺拽的,还愣着干嘛,没看到我们都忙死了吗?”一个三十来岁魁梧的妇女扯着嗓子朝林仙儿吼道,随着她的话,一件**的脏衣服劈头盖脸的朝林仙儿飞来。
林仙儿反应极其灵敏,一个闪身,衣服直直的飞了出去,落到她身后的花几里,沾满了泥沙。
见她居然敢躲开,那魁梧的妇人忽然“噌”的从板凳上跳起脚,双手叉腰怒瞪着林仙儿:“去给老娘捡回来,丫头片子,居然敢躲开,你是不想在浣局混了吗?”
林仙儿没有理会这无理取闹的挑衅,径自走向那个看着如同母夜叉的魁梧妇女,冷声道:“我要洗哪些?”
“给我听到没?”女人嗓子更加的尖锐,双手叉腰,泼妇一样看着林仙儿,目光却在对上她冷然的眼神后,有一瞬的退缩!
“我要洗哪些?”再重复一句,让她卑躬屈膝的讨好别人,绝对不可能。
“好了,大家不要话,赶快把手上的活干了。”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年长女子走过来,她是浣局的管事金嬷嬷,虽然浣局在宫内不起眼,但她手中的权力,却足以决定这里所有人的生死。惹恼了她,轻则接下来在浣局被所有人孤立,每天受人欺负。重则,消失在这里都有可能。
刚还大声嚷嚷的女人立刻安静下来。其他人也连忙不再话,低头老实的洗衣服。
“你,去把那边那盆衣服洗完。”
金嬷嬷倒没难为林仙儿,只用像是被人掐着脖子样令人难受的公鸭嗓子冲林仙儿吩咐道。
两人目光对视,林仙儿的直觉感到对眼中那股隐藏的杀意。
她不敢掉以轻心,必竟柳妃故意将她安排到这里来,应该不止洗衣惩罚她那么简单,要不等太子回宫后,她就不怕自己去太子面前诉苦?或者被太子惩罚?
按柳妃一贯的做事风格,只怕在这里借其他人之手让她无声无息的消失,然后推个一干二净才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