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王爷大臣落座后,便听到门口太监惯有的尖细声音再次响起,“皇上驾到!嫔妃娘娘驾到!”
众人连忙朝皇上屈身跪下,恭声道:“臣等人恭迎皇上,恭迎嫔妃娘娘!”
皇上今日心情甚好,笑道:“今日是家宴,无需拘礼,都平身吧。
皇上入席后,一众妃嫔也跟着坐在身侧,如妃落座后,目光自然迅速落在坐在九王爷身旁的林仙儿身上。
她心下一紧,暗恼这林仙儿怎么如此不知死活,虽朝并不干涉女子丧夫后再嫁,但太子过世不过月余,此时她便如此光明正大的和九王爷出现在宫中,若被人提及此事,必定会惹得龙颜不悦。
目光再一扫,发现柳将军身旁竟坐着前太子妃柳妃,顿时一惊。
她知柳妃心眼素,且从林仙儿入宫起,两人便结了怨,今日柳妃不仅素服出席,且一直盯着林仙儿,不知她心下有何打算?
只是眼前这情势,如妃只得心下干着急,表面上却只能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宫宴正式开始,数十宫女太监们络绎纷纷,穿梭在宫宴,大殿之上,手里托盘上放着各式美味珍馐,琉璃碗盏,翠玉酒樽,一个一个的端至宾客的面前,然后退了下去。
谈笑间,一群身着艳丽绯红色纱裙的舞姬随着丝竹声,踏着青云而来,步履轻快,衣炔飘飘,美人腰肢盈盈一握,皆用粉色纱带束着。
妃嫔,王爷及家眷,还有朝中大臣都举杯相敬,觥筹交错间,好一派热闹祥和之景。
一舞终了,众人皆鼓掌称好。
此时,柳将军突然朗声道,“陛下,臣想让女为在座各位献舞一支,不知可否。”
皇上喜笑颜开,“好,准了。”
柳如懿起身到后庭换了一身曳地水袖百褶凤尾裙,清丽可人。
随着音乐的齐奏,步履轻盈的舞动起来,似一只翩翩起舞的蝶,随着水袖的甩动,柳如懿身肢向前倾去,单脚支地,另一只脚则在空中,似一只展翅欲飞的粉蝶,粉蝶不停的煽动着翅膀。
柳如懿在场中旋转着,水袖飘荡着,看的宾客们眼花缭乱,不觉为她舞技高超而赞叹不已。
舞曲终了,一名大臣举杯夸赞道,“柳姑娘真是舞艺超群,让我等大开眼界!”
皇上也发出一阵豪迈大笑,连连夸赞:“柳氏舞艺出众,顺子赏!”
然而正在此时,跪在地上的柳如懿忽然颤声开口道,“皇上,女斗胆求一赏赐,望皇上同意。”
皇上愣了一下,从未有人主动向他求赏,但此时众人皆在兴头上,也不好拂了对的意,于是随口问道,“你且来,想要什么赏赐?”
如妃此时心下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原柳妃出现在这里便不是什么好事情,更何况此时突然提出奇怪的要求。
按理柳将军原就已经是一品武将,府上根不缺什么金银财宝,且按柳妃的性格,即使再飞扬跋扈,也不像是有这种胆子敢当众向皇上提要求的人。
她敢这么做,难道有人背后指示?
一想到这节,如妃的心下就开始打鼓。必竟自己“假流产”的计划,是金锁一手安排的,而金锁又是林仙儿身旁的贴身婢女。若如妃找林仙儿的麻烦,只怕会惹火烧身到她身上,那可就糟了!
正忐忑的想着,只见一直扑伏于地的柳如懿忽然抬起头,大声道,“望皇上为奴家主持公道,还太子一个清白!”
些话一出,席间大臣顿时面色齐变,众人面面相觑,额上都冒出冷汗。
就边柳将军都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会突然出这种话,想要喝止却已经晚了。
皇上听后,脸色也顿时暗了下来。一旁的如妃更是心惊肉跳,如坐针毡。难不成,她知道什么……
“太子边巡遇袭,你如今却让朕还太子一个清白,此话怎讲?”
皇上威武的喝问道,语气中也多了不快。
手下人都替这大胆的柳氏捏了把汗,她败坏了皇上参加百花宫宴的兴致,此时若稍微错一句话甚至一个字,只怕人头不保,甚至连带着柳府上下所有人都会受牵连。
此时柳将军大气都不敢出,只能坐在一旁等女儿开口解释。
他虽然手握兵权,但必竟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若此时惹得龙颜大怒,府上下只怕不保。他暗悔怎么会听了女儿的话,竟将她带进宫里参加百花宫宴。
柳如懿此时倒反而一脸镇静,脸上配合着挂满悲戚,看起来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她缓缓张口道,“太子当日在如妃寿辰上被指推倒如妃娘娘,所以导致娘娘流产,这才有以后被下放到晋县之事。只是奴家有证据可以证明,当日太子并未故意伤害如妃娘娘,这一切都有人在幕后策划。”
皇上浓眉紧皱,目光变得凝重起来,一旁的如妃吓得血液几乎凝固,坐在座位上一动不敢动。
“你且将证据来,正好让在座所有人听听可有道理。”皇上沉声道。
柳妃微微偏头,朝林仙儿投去一个充满仇恨的目光。
“当日有医女提篮子进入如妃宫中,随即原太医宣布娘娘流产,其实那篮子中便是一个死婴。”
“空口无凭,你若诬陷,朕必将严处以示众!”皇上的语气中已经带着浓浓的警告。
“这一切,都是太子娶进宫的林夫人身旁的贴身婢女出来的,皇上只需传此女上殿,便可知真假。”
林仙儿坐在九王爷身侧,虽然早知道今天是三王爷动手的日子,却没想到会是以这种式。
九王爷也听她讲过,今天三王爷会有所动作,此时他只冷眼看着殿上三哥教唆柳妃演的这出“好戏!”
他从席下握住林仙儿的手,只觉有些凉,于是用温暖的手掌握着,用自己的体温给对温暖。
林仙儿转过头,两人目光相接,看到九王爷目光中的坚定与温暖,也让她不安的心稍稍平静一些。
“不用担心,有我在。”他低声道。
林仙儿点了点头,只要和他在一起,便是刀山火海,她也再所不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