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菡在皇宫的御花园内陡然间竟然听到流玉的声音,心下不禁猛地一震。
怎么可能是他?她忍不住告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可她还是忍不住想去看看究竟是不是流玉,却被一旁的云儿拉住。
“主子您想做什么?”看出她神情有异的云儿连忙问道。
“你听这声音像不像流玉的?”她问道。
“主子,这里是皇宫,您现在可是金煜宫里皇上的柳贵人,不再是府上的千金姐,您才来切不可让人留下口实啊…”云儿知她与流玉有一段情,所以连忙劝阻道。
子菡心下一想,云儿道没错,别流玉如何可能在皇宫里,就算真是流玉,他们也只能形同陌路。
子菡眼圈一红,再听也已无人话,不定只是声音相似而已。
她叹了一口气,闷闷的带着云儿回到自己的住处。
“皇上今天晚是否要招幸后宫的妃嫔?”
皇上身边的齐公公尖声尖气的问道。
上官慕川来在批阅奏折,不过突然来了一些兴致。
“今天晚上就让赵嫔侍寝吧。”
“奴才遵旨,奴才这就去宣旨。”齐公公道。
皇上也没有继续批阅奏折,而是对身边的另外一个路公公道,“批阅奏折也累了,我们去御花园看看,最近下面不是进献了一批新的花上来吗,也不知道有没有那些奴才的那么好。”
皇上信步来到了御花园,也好些日子没来逛御花园了,毕竟最近事务繁忙。
在经过一处花园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个正在起舞的女子。看着这个女子,对的身份应该是后宫的才人,毕竟宫女不可能穿这么华丽的衣服,而皇上对她并没有什么印象。
路公公见到皇上的样子就知道皇上感兴趣了,对皇上道:“这位应该是刚刚入宫的李才人。”
皇上点点头,原来是刚刚入宫的,难怪没有什么印象。
李悦确实生了一副好容貌,在选秀的时候就给皇上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不过皇上事务繁多,即便因为李悦的好容貌,当时留下了她,但是转眼也就忘了,现在突然看到李悦又想了起来。
皇上并没有上前去,毕竟今天晚上已经招幸了其他人。
不过像李悦这样的美人,还是不应该辜负的。
路公公是个人,哪里不知道,皇上已经对这个新入宫的才人感兴趣了,作为皇上的心腹,对皇上察颜观色自然是得心应手。
李悦还不知道自己在花园起舞,居然就入了皇上的眼,如果知道的话,她绝对会非常庆幸自己今天的运气如此之好。
李悦的身份并不高,虽然生了一副好相貌,但是因为身份低微,入宫也只是一个才人的份位而已,而且她这样身份,也不知道何时能够获得皇上的宠幸。
不过李悦对自己的容貌也是很有信心的,因此趁着今日天色不错来花园游玩一番,看到这里美丽的景象,就来了兴致,突然起舞,她并不知道此时已经被皇上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上。
?不过这李悦也不是个甘于在后宫坐冷板凳的人,她也是有一个有心机的女子,早想好了,就算皇上没有机会看到她,她也会想办法在皇上面前露脸,然后让皇上宠幸她,获得皇上的宠爱。
?“主子,原来您在这里,奴婢已经打听过了。今天晚上皇上会宠幸赵嫔。”李悦的宫女道。
李悦心里面有些酸涩,想起当初殿选的时候见到的英俊的皇上,虽然自己对自己的容貌很有信心,但是因为身份的原因,肯定自己不可能是第一个受宠的。
不过赵嫔妃受宠又怎么样,她能不能够继续受宠下去,还要看她能不能够抓住皇上的心。如果她不合皇上的心意的话,迟早皇上也会选择别人。
而她就等待着机会,只要皇上宠幸了她,她就有信心皇上忘不了她。
皇上接连招赵嫔妃几日后,接着突然又翻了不起眼的李才人的牌子。
原这在后宫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可没想到第二天李才人便直接升为李贵人。
不少新入宫的嫔妃都愤愤不平,这个李悦算哪根葱?李悦的身份背景比她们还不如,凭什么比她们更先,不就仗着长了一张好脸蛋儿吗。想到这里,她们就酸溜溜的,谁不希望自己有一张好脸蛋,李悦这个优势她们也比不了。
后宫醋雨飘摇,可对于子菡来,却格外风平浪静。
皇上没有要见她,或是让她去侍寝。这道让原就不想见皇上的子菡松了口气。
这天她心血来潮,拿出刺绣的西,准备刺绣一副画。三个月之后就是凉昭仪的生日,到时候自己备上一份自己亲自做的礼物,凉昭仪应该什么都有,自己送上奇珍异宝,恐怕也入不了她的眼,还不如自己做一份刺绣能够表示自己的心意。
子菡的刺绣原就不错,虽然算不上妙绝伦,但是送礼物来就是讲究一个心意,就算她的刺绣并不是顶好的,但是能够让凉昭仪感觉到自己真的对她非常恭敬,这就足够了。
毕竟现在自己在凉昭仪手底下过活,自然是要讨好对的。
?“主子,您要刺绣吗?”云儿问道。
“再有三个月,就是凉昭仪的寿辰了,我也应该尽早的准备了,也不知道三个月的时间,我能不能够把这一幅图给绣完,看来还得加班加点了,不过想必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能够完成。”子菡道。
毕竟身为后宫嫔妃,平时基上除了请安之外就无所事事,因此刺绣一幅图,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
云儿看到子菡这么做也非常的欣慰,看来主子总算把心放在后宫上了。
“主子别累坏了,我去盛碗红枣燕窝汤来!”云儿道。
见云儿走出去,子菡又绣了一会,觉得眼酸背痛,于是站起身子。
反正也无事,便信步走到外面。
已是暮夏初秋之日的后宫御花园依旧繁花似锦,纷繁迷乱,花团锦簇。颜色艳丽的花朵配合着红枫秋林,鲜明的对比之下,别有一番有情离人醉的伤情之境。
初秋萧瑟更触伤怀,诗情满腹悉数寄于落叶满天飘零飞舞。又更何况,子菡现如今嫁进宫中,背井离乡,独自一人形单影只深居这后宫,身影萧然自然更显凄凉。
初秋,草木已经泛出淡淡的黄色,但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的耀眼光芒反倒给人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子菡就在这样的景致里,慢慢的走着。
等她从一处回廊转过去,突然毫无准备的看到那两个身影正坐在花园的亭中。
即使隔得那么远,当她看到其中一个人的背影时候,呼吸似乎变得也不匀。
那果然是流玉,觉得不会有错的。
她难掩心下的冲动,轻手轻脚的走上前。
她倒不是存心偷听,只是觉得便是听听他的声音也好啊。
还未走近,就听见流玉带着焦躁的声音响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六弟,若现在你住在宫里觉得有何不称心,可以尽管提出来,为兄定会满足你。”
“我只想要你给我解药,我不要住在宫里像个废物……!”一向淡然的流玉,此刻却近乎癫狂。
上官慕川的眉头皱了一下,嘴角闪过一丝冷笑。
“六弟,跟你过多少次,你这病和我无关,接你入宫只是为兄怕你流落在外无人照顾。你好歹是皇族一脉,若有三长两短,为兄如何对的起列祖列宗!”
“明明就是你害了我,还把我囚禁在宫里,你还杀了大哥,九弟,你现在又怕我夺你皇位,你迟早要遭天遣…”
“够了,不要太放肆!”上官慕川脸色一寒。
子菡听两人对话,心下来吃惊。
难道,流玉竟是皇族?而这男子便是皇上?
而且,似乎流玉如今的状况,便是皇上害得。
天啊,这种事别是真是假,光是听到只怕便有性命之忧,子菡的心一阵狂跳,紧张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刚想偷偷转身离开,就听见御花园的另一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一名太监匆匆的走了过来。
“皇上!”
子菡顿时不敢乱动,生怕被发现。
上官慕川转头看着他:“何事?”
太监走到面前跪下道:“启禀皇上,冷大人回来了。”
“让他在延福殿等朕。”
“遵旨。”太监得了吩咐,连忙去通知。
“你便在宫里好好呆着养病,若非朕同意,哪里也休想去。”上官慕川沉声丢下这句话便摔袖扬长而去。
流玉颓然的坐在亭子里,望着一池秋水眼中涌起绝望与愤怒。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响动。
他以为是自己的仆人过来了,心下不快。
“不是让你别跟过来吗?!”他不悦的道。
可身后的人却半响没有出声。
听着他的这些话,一阵淡淡的酸楚从子菡心底里涌起,她低下头,刚想转身离开,流玉却正好转过头来。
对上彼此的眼睛,两人在这一刻似乎都有些乱了寸。
流玉的心突然像是被什么西打中了一样,捏着轮椅扶柄的手微微颤抖。
又是一阵很长的沉默,似乎子菡和他的相处就一直是这样,子菡不开口,他也不会开口。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凝重,流玉想了很久,终于沙哑的道:“你,怎么会在宫里?”
子菡脸色闪过一丝苦笑。
“是姐姐求皇上让我进宫的。”
“那你岂不是…”流玉的话了一半,接下来的那句,他们都不想听到,却是事实。
“没错,我现在是金煜宫的贵人。”她自嘲的道。
或许是受了太多刺激,再加上身体的缘故,一向冷静的流玉突然抓狂似的低吼起来,“什么都是他的,天下是他的,我的腿我的命是他的,就连我喜欢的女人也是他的……!”
他着着,突然嘴角流出血来。
子菡一惊,好在之前在佛姻寺见过他发病,于是连忙上去仆人的样子帮他按揉穴位,过了半响,流玉才缓缓醒过来。
“你…还是走吧,免得惹些流言蜚语。”他艰涩的道。
“我不在乎。”子菡担忧的望着他,轻声道。
流玉望着她,她就像是一道光,照在他暗淡无光的世界里,带来一丝希望。
“你…不喜欢皇兄?”他试探性问道。
她不假思索的摇头。然后缓缓从身上掏出当初他送她的玉佩。
流玉的心下一阵激动,忍不住将她的手紧握着。
“你,可愿随我逃出去?”
“愿意。”她毫不犹豫的点头。入宫这些日子,她突然明白,自己的人生不应该成为棋子。
深夜,整个皇城都陷入了一片无边的黑暗当中,唯一的光亮似乎就只剩下御书房内的这一盏烛光,还在微微的颤抖着。
烛光下,上官慕川正伏案批阅奏折,周围很安静,连风声都没有,等他批阅完一份奏折,才感到天气有些凉了,身上微微的发寒。
刘公公站在身后,手臂上已经挂了一件风氅。
见皇上回头,赶紧上前一步,轻恭恭敬敬的道,“陛下,天凉,您穿上吧。”
皇上顺手接过来披上,正要去拿笔,就听见刘公公道,“陛下,今晚您还去李贵人那里吗?”
皇上想了想,便起身往外走去。
果然是夜深了,周围一片漆黑,天空中连一颗星子都没有,走出御书房,一阵风吹来带来阵阵凉意,沉沉夜色中只有高大轮廓的皇城,不知为什么没有高高在上的感觉,反而有一种格外空洞的感觉,让人觉得心里空空荡荡的。
突然,一个身影飘然而至。
“皇上!”冷云单膝跪地拱手道。
“何事?”
“六王爷此刻在金煜宫里。”
一听此话,皇上的眼中立刻闪过怒意。
“是谁这么大胆子敢gu引王爷?”
“是柳贵人。”冷云连忙答道。
“该死,随朕去看看…!”
皇上沉着脸完,便改变行程,朝着金煜宫气冲冲的走去。
虽然他对这个已故皇后的妹妹根不感兴趣,但这女人是他的,怎能让其他人染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