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叶烬欢不解道。
夜予安将象征身份的玉佩给她作甚?还能做什么信物不成?
夜予安淡淡扫了一眼,道:“百松国土面积不大,资源也算不上丰富,可那君主的野心却不,为人阴险毒辣,老谋深算,这会折了个公主在这,而那公主就是想献给慕容君泽为妃为嫔的,此事又因你而起,难保百松那边不会拿你开刷。”
叶烬欢又何尝不知,可那百松公主之死明明就是她自找的,若不是她想要陷害自己,又怎会被人钻了空子,最后被迷晕带进偏殿,惨死于偏殿榻上。
这样来,她叶烬欢也是受害者好吗!
叶烬欢有些难为情,看着玉佩道:“可这与宸王又有何干系?再百松不过一番邦国,这何以为惧,宸王还怕我堂堂慕月,泱泱大国,收拾不了百松?”
瞧着叶烬欢一脸自信,胸有成竹的模样,夜予安先是眼神一亮,后又像是泄了气的羊皮筏子。
夜予安道:“果然还是太,这慕容君泽也真是够狠,竟舍得将后位交给一个不过十几岁的娇姐。”
叶烬欢听觉得不对,拧着眉看向夜予安,问道:“宸王殿下这是何意?”
夜予安瞥了眼四周,确定无人后道:“这百年一次的朝会你还真以为是各国使臣和皇室成员一起聚过来,办办宴席、看看歌舞这么简单么?”
闻言,叶烬欢的心忽然咯噔了一声,脸色骤变。
见叶烬欢不语,夜予安接着道:“朝会起初置办确实是为了促进各国友好往来不假,可如今朝代变迁,政权演变,朝会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朝会,朝会已经变成了国与国之间的谈判席,不是为了与他国联手,就是为了摸底勘测他国实力。”
叶烬欢白着脸,就连呼吸的节奏都乱了,她颤声道:“所以,每一次朝会过后,都有一场大战,胜者开拓疆土,财权双收,败者轻则割地赔款,重则亡国破国。”
夜予安颔首,不可置否。
叶烬欢又接着道:“慕月兵强马壮,前段时间和烟羽一战打了胜仗,如今正处风口浪尖,而朝会定点恰巧又在慕月,刚好给了那些野心勃勃的邻边国一个打探慕月军事和地形的一个机会,或许他们早就商谋已久,又或者是来到慕月之后才做的准备,此次朝会的目标,就是慕月,宸王殿下,我的可对?”
夜予安眉头皱得深了些,轻轻嗯了一声。
叶烬欢深吸了口气,“而我恰好就是那根被点燃得导火线,可对?”
聪明如慕容君泽,这些连叶烬欢都能想到的西,慕容君泽没有理由会不知道,可就是因为慕容君泽知道一切,却没有跟叶烬欢提起过半分,才会令叶烬欢更加痛心。
叶烬欢看见夜予安点头,只觉得身形一晃,险些后仰,多亏了夜予安眼疾手快扶住了,如若不然可要摔得不轻。
稳了稳身形,叶烬欢问道:“若是开战,宸王殿下可是也与他们一道?”
夜予安被问住了,明明那个是字已经到了喉间,可却怎么都不出来,夜予安只好答道:“亡国之仇,弑父杀母之恨,就不共戴天,王别无选择。”
叶烬欢向后踉跄了几步,只想着离他远好,见到他就像见到了什么洪水猛兽般,眼神中尽是恐惧。
夜予安握紧了拳,眼看着自己的亲妹妹认贼作父就罢,还将于自己有着血海深仇的仇人视作夫君,为了敌国而疏远自己,不痛心是假,可更多的还是对叶烬欢的愧疚。
雪夜灭亡后,他的日子又能好过到哪里去?耀凰国的皇室对他的母亲,也就是耀凰的掌权长公主敬重不已,乃至长公主远嫁他国,诞下皇子公主,也不远万里,跋山涉水来探望。
雪夜王朝一夜覆灭,皇宫被烧,皇室被数屠杀,夜予安那时恰好不在都城,这才侥幸逃过一劫。
耀凰的老皇帝念旧,将亲外孙夜予安接回耀凰抚养,可惜好景不长,耀凰的皇室如诸多国家的皇室一般,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汹涌,老皇帝早已无心权谋,可难逃子女夺嫡算计,最终死于非命。
耀凰老皇帝一走,夜予安这个外姓王爷的存在便遭到了大臣的极力反对,接连数日给新皇上书。新皇初登基,一面不想得罪朝臣,一面又不想落个无情无义的名声,一时间犹豫不决。
夜予安连夜上书,恳请新皇派他去镇守边关,新皇思来想去觉得甚妙,便允了夜予安,朝中的声音终于消失。
哪知五年后,夜予安不仅将边关那些屡屡来犯的邻国士兵收拾的服服帖帖,还顺带收回了耀凰的几座城池,回朝时更是拥有了一支属于自己的军队,新皇龙颜大悦,不仅赐下大批金银财宝,还亲赐了“宸”为封号,一时间风光无限。
群臣不满,便私底下派暗卫和刺客行刺,妄想着了结夜予安,可派出去的暗卫和刺客都无一往返,群臣惶惶不安,久而久之便打消了念头,不再想着刺杀夜予安,而是在公事上时不时给他使绊子,虽然夜予安每次都迎刃而解,可到底还是觉得这些喽啰烦得很,而群臣就是想给他添堵。
夜予安长达十几年的耀凰生活便就是在征战和谋权中度过的,枯燥乏味,孤身一人。不知过了多久,有一个自称是夜尽欢奶妈的老妇人找上了宸王府,打听之下才得知,夜尽欢并没有死在那场屠杀,而是逃了出去。
得知消息,夜予安欣喜若狂,连忙派人四处打听寻找,功夫不负有心人,夜予安苦苦寻的妹妹,此时正在敌国当着高贵的皇后娘娘。
气愤和纠结环绕着夜予安,最终决定,向皇帝请旨,代表耀凰国参加朝会,为的就是看看夜尽欢过得好不好。
哪知朝会竟会生出百松公主一事,事已至此,夜予安自知多无益,叮嘱了叶烬欢几句,也不管她是否有听进去,便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