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嫣抱着大大的故事书推门进来的时候,末鹿已经换好睡衣瑟缩着脖子把自己埋在蚕丝被里了,只留出一个脑袋。
这件睡衣她实在是难以接受,总觉得穿与不穿没多大差别,所以只好用蚕丝被子挡住。
绯嫣撇撇嘴,抱着故事书拱上床去,看了看缩在中间的末鹿,扶了一额头,叹了口气。
手推了推末鹿,使了使眼色。
末鹿不明所以地向后挪了挪,挪出一个大空位。
绯嫣才笑着凑过去拍了拍床,欢快地冲绯洛招招手,“叔叔,睡觉啊。”
只见绯洛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末鹿缩着脖子靠绯嫣更近,绯嫣嫌弃得瘪瘪嘴。
绯洛不以为然的走过去,牵起被子一角,高大的身躯滑进被子里,占据大床的一半,柔软的床陷下去。
虽然是在绯嫣的那一边,但末鹿还是吓得往外又蹿了蹿。
“叔叔,讲故事讲故事。”绯嫣拽出故事书丢到绯洛的怀里。
绯洛接过故事书,一手揽住绯嫣,爽朗地笑出声,“来,给我们嫣嫣讲故事。”
“好棒。”绯嫣踢踢脚丫,兴奋得拍手。实则心里腹诽。洛洛是真墨迹,要讲就快点讲。
“Lng lng ag……”这是一纯英式的故事书,是孩子的读物,词汇易懂。
绯嫣缩到绯洛的怀里,歪着脑袋扒着故事书,蜷缩着脚像个新出生的婴儿。
恬静的氛围让末鹿渐渐放松下来,她细细地听着。
耳畔传来他的声音,低哑又磁性带着股不出的安感,每个单词都流畅得仿佛是他的母语般。
温暖如玉的声线,柔和宠溺的表情,轻轻拍着绯嫣的动作,这样的绯洛是末鹿不曾见到的一面。
末鹿单手拄着脑袋,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
他的嘴角噬着笑与他凶狠的模样完不同。
他有他的温柔,但那种温柔不属于自己。思及此,不禁有些伤感,水滴都能石穿,为什么绯洛的心如此坚硬?
柔软的灯光下,他高高的鼻梁可以投下一抹阴影,他微薄的唇一张一合吐着一连串的英语。为什么那么好看的嘴唇总要出那么让人难过的话?
末鹿低垂下眼睑,陷入沉思。
绯嫣今天算是上蹿下跳的欢腾了一天,这会儿是真的困了,缩在绯洛的怀里呼呼的睡去。
绯洛心翼翼的把故事书放到床头柜上,又慢慢的抽出手臂,他的左手臂是有旧伤的,长时间被枕着会麻木得没有知觉。
这些日子与黝轩见面,他从来没有提及过自己受过伤的事情。之前亓晟也仅仅以为他只是救末鹿的时候胸口中过一枪,但不知道他左手险些被废掉的事情。
末鹿察觉到他在动弹,抬眸瞅了瞅他,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的时候,下意识伸手帮他捏捏麻木的手臂,进行血液循环按摩。
绯洛饶有兴趣的盯着她。
察觉到炙热的目光,末鹿再一抬头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她慌得收手,心脏蹦蹦乱跳,低垂着头不去看他。
生日宴之前,他们还是一对情侣,每次睡觉他都会揽着她,她也会像现在绯嫣的样子一样贴在他的胸膛抱着他壮的腰,像个娃娃一样依偎在他的怀里。
每每他被自己枕得手臂发麻时,她都会紧张地捏着他的手臂为他做血液循环按摩。
她瑟瑟得收回手,闭上眼睛头埋在枕头里,平复自己。
他伸手关了最后一盏夜灯,又关了电动窗帘。
窗外幽幽的月光渐渐被床帘遮住,光线来窄直到消失不见。
听到了他关灯的声音,末鹿偷偷地睁开眼睛,屋内一片黑暗,她安心地舒了口气。
好像平静了许久,她的心脏不再因为他的气息而剧烈跳动,困意渐渐席卷而来。眼皮来沉,渐渐陷入睡梦。
只是绯洛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吗?
当然不会,绯洛的大手在黑暗的夜里偷偷伸了过去……
她只觉得自己的肩膀有些疼。
修长的指尖挑起……
她的肩带挑起放下,挑起又放下。
如此反复,末鹿终是被折磨醒了,只是还带着睡梦中的迷茫,像是依旧在梦中。
“困了?”他的声音好像就在她的耳边,她能感觉到火热的气息……
喷洒在她的耳蜗,引得她一阵颤栗。
末鹿条件反射得缩缩脖子,手推搡着他,意识还有些迷糊朦胧,慵懒得如同波斯猫。
他拿开她的手举到头顶,性感的薄唇再次贴近她的耳朵,“别睡。”
“好痒。”末鹿眯着眼睛,缩起脖子,迷迷糊糊的,“别闹。”那温热的气息扑在耳朵上真的很痒。
绯洛像是发现了一件好玩的西,继续捉弄着她,故意在她耳边吹起,手上还去抓着她的痒痒。
惹得末鹿咯咯直笑,她的手腕被他握得不得动弹,她只能扭动着身子去躲开他捉弄人的手。
像是一个好玩的游戏,末鹿乐此不疲,但是捉弄他的人可不是个有耐心的。
身习古武之人,眼睛照比普通人要清明,这样的黑夜也是可以看出个一二的。见末鹿一直眯眯着眼睛丝毫没有清醒的样子。
他失去耐性,搁着布料……
用力……
迷离的人儿瞬间清醒,惊得要坐起来却被绯洛抓了回去,迷雾的眼眸瞬间一片清明。
她这才意识到之前的都不是梦,“你怎么会在这边?嫣嫣呢?”
大手揽过娇的她扯到自己怀里,下巴抵着她的脑顶,慵懒得回答:“我抱去隔壁睡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末鹿想要问,但是又放弃了。好像从开始到现在不管绯洛想要做什么,自己都只能被迫承受。
身子向后移,修长的手指娴熟得挑起她的下巴。
炙热的气息……
强势的动作……
她绝望的仰头……
害怕得颤栗,手拼命地想要推搡开他……
他的薄唇微微勾起不明所以的笑意,心脏顷刻间被一股强烈的征服欲填满。
绯洛炙热的气息始终围绕在她的身边。
他好烫,她怕得只想躲开,可是手腕被他禁锢在头顶无论如何都挣不开他的桎梏。
绝望地末鹿放弃了挣扎,歪着头海藻般的长发缱绻,“你爱我吗?”
男人身子一僵,停下动作,但只是顷刻间便恢复他霸道的行径。
末鹿惨白的脸只能绝望、哀伤地嗤笑。
她的耳边……
男人剧烈的低喘。
周身……
是他的气味……
但是这个男人却不爱她,何其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