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嗯?”磁性的声音在空寂的房间响起,性感的拉长声线,婉转而又磁性。
这间客房实际上是亓晟为绯洛心准备的,每次绯洛来到亓家都会住在这间房,所以这件根不是末鹿住的那间,末鹿住的那间现在正睡着绯嫣。
幕水渊怎么也不会想到冷漠的绯洛会以这样的式欺骗他。
骗得他亲手把自己喜欢的人送进恶魔窟。
绯洛修长的腿迈了几步便走到床前,抬手掀开被子。
顷刻间,绯洛清冷的脸上抑制不住的怒气。他清晰的记得她刚刚进门的时候穿的不是这条裙子,是旗袍。
“你为什么总是要惹我生气呢?”
突然的凉意让末鹿不安得扭动身子,她迷糊地呻吟一声,转过身去继续睡。
睡梦中好像有人夺走了她的呼吸,她开始喘不过气,身子也变得好沉好沉,她迷糊得去推搡,却怎么也推不开压住自己的大山。
她秀眉紧蹙,相互拉扯闹得她头痛欲裂,她锤了锤自己的脑袋,难受地呢喃,“头疼。”
“还知道头疼?”清冷的声音带着讽刺的意味在她耳边响起,“还有更疼的。”
隽美的脸庞带着肆虐凶残的寒意……
末鹿睁开朦胧的睡眼,眼前的薄雾挥散,她吓得脸色苍白,用力去推,震惊地开口,“绯洛?”
“呵。”绯洛镇定地勾唇轻笑,缓缓松开桎梏她的手,如星辰般的眸子微微闪烁星光,眼神愈发疯狂。
末鹿不安得看着他,葱白的手指抱住他的脸颊。
绯洛清冷的脸上微微松懈了冷硬的线条,带上一抹得意地笑。
这抹得意的笑意刺痛末鹿的自尊心,激得她开口讽刺道,“绯洛,你对得起已故的洛玫吗?”她松开手,嫣红着脸颊,吃力得抬起头,让他清晰明了的看出自己对他的讽刺。
果然,这一句话彻底刺激到绯洛,他停了下来,满眼猩红,蔓延的恐怖气息让末鹿有一瞬间后悔自己的逞强。
从末鹿喝醉了进门开始,升腾的怒气冲昏了绯洛的头脑,让他有片刻忘记了他在龙门时的难过悲伤,但末鹿的一句话又把他记忆深处悲伤绝望的故事勾起来。
“你深爱的人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吗?”末鹿皱着眉头,头痛欲裂的感觉,隐隐的,她觉得自己在浑身战栗,此刻的她只是在强装镇定。
“讽刺我?”他清冷黝黑的眼眸淡淡的问道,转过身来,他的眼神中出现一抹清晰的诧异。
她的嘴角挂着血珠,虽然是绯洛自己的血,但看起来还是残破的惊人,她就像一个要破碎的玻璃娃娃,好似他再一动她,她就会碎掉。
他没想到自己下手那么重。
“我的不对吗?”末鹿擦掉眼角的泪水,仰着脖子,不卑不亢的着,她感觉自己的血脉在膨胀。
“滚。”薄情的字眼从他嘴里吐出来,他的表情冰冷如深谷寒潭,黝黑的瞳孔没有任何的温度,他转过身不去看她。
身体里的血液仿佛在倒流,末鹿勾唇苦笑,拽起地上的长裙,胡乱地套在身上。
纤柔的身姿站在绯洛身后,沙哑的声线,“绯洛,我后悔喜欢你了。”
绯洛回身,手臂一伸,强势的把她拥入怀里,重新按到床上,言语中带着怒气,“你什么?”
“我我后悔喜欢你了。”末鹿再也无法顾及自己的骄傲与自尊,她悲伤的喊出声来,泪流满面,“我后悔喜欢你了。”
“所以你要嫁给幕水渊了?”绯洛压着她,目光凶视,像是刚刚苏醒的雄狮,胸腔剧烈起伏,仿佛下一秒就要咬断她的脖子。
“我来就是水渊的未婚妻,我嫁给他不应该吗?”末鹿毫无惧怕的开口,眼泪顺着眼角止不住的流,她的唇瓣剧烈颤抖着,脸色惨白,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你敢?”绯洛怒目圆睁,大掌举起,手掌颤栗。
末鹿仰着脖子,绝望的闭上眼睛。
可是心中以为的巴掌迟迟没有落下来,她睁开眼睛,只见绯洛的汗已经到下巴,表情狰狞,他在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末鹿勾起毫无血色的唇角,讽刺的笑,“你可以打。打碎我的心,我便再也不会纠缠你。”
两个人的眼睛直直的对视着,一个怒气冲昏头脑,一个倔强不堪还要逞强。
突然,末鹿的表情来不对劲,眉头紧锁,肉眼可见的身体抽搐。
如鹿般的大眼睛沁着猩红色,血脉膨胀,控制不住的痛苦,“啊——。”
“你怎么了?”绯洛察觉到她的变化,急忙抱起她,“别吓我,末鹿。”
痛苦中的人儿陷入混沌,像是换了一个人般,疯狂地咬住绯洛的肩膀。
“末鹿……”
绯洛抱起末鹿就要往楼下跑,他记得幕水渊住在二楼的。
只是刚要出门,他却惊觉刚刚还疼痛难忍的人儿,恢复了镇定。
他下意识地停下脚步,扭头看向怀里的人儿。
那人儿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眼眸迷离得眨着眼睛,樱桃唇俏皮向上弯。
身子僵持,他紧了紧手臂……
“你要送我去找渊渊吗?”人儿纤细葱白的手指划过菲薄的唇瓣,嘴唇嘟起,娇嗔的开口,“我不想见渊渊,他会把我赶走的。”
“你什么意思?”绯洛好像意识到什么,那种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没有抓住。
“字面上的意思喽。”眸中闪过一丝狡黠。
末鹿怡然自得的神情,惹得绯洛冷峻的脸带上羞红。
他冷着嗓音,气急败坏,“末鹿!”
末鹿摇摇头,叹了一声,“绯家的人一如既往的别扭。”无聊得打了个哈欠,身子有些乏,之后命令的口吻,“送我到床上去。”
绯洛低垂着眼睑瞅了瞅她,半信半疑地想要把她放回床上。
可末鹿刚贴到床单,突然喊了声,“停。”她皱了皱秀眉,纤细的手指把玩着自己弯曲的发丝,一圈一圈的打转,“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怎么可以睡觉呢?”
“我们出去玩吧。”好似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末鹿开心得拍了一下手,漂亮到极致的脸亮起明媚的笑容,恍得绯洛有些许痴迷。
这个样子的末鹿,他从来没有见过。
起初他印象中的末鹿,优雅大、举止端庄、娉婷婉约,他好几次心中感叹,不愧是大家族的女儿。
生日宴之后的末鹿,漂亮致的脸总是带着忧愁,虽然依旧是如仙女般纤柔细腻、圣洁美好,但总归是堕入凡尘的。
心里知道这都是他造成的,即使心中有过一丝丝的悔意,但他绝对不会承认。
现在的末鹿,明媚灿烂、带着些娇媚,举止肆意潇洒、不拘节,这倒是让绯洛有些震惊的,“你……”
“你什么你?走啦,出去玩。”末鹿挑起眉眼,慵懒得伸出双手,又一次命令道,“别松手呀,抱我,我现在浑身疼。”
“我……”
“真是麻烦,鹿怎么会喜欢你呢?榆木脑袋吗?”末鹿生气得憋嘴,环抱着胸的动作突然觉得有些痛,一低头见到自己所穿的裙子,她愤愤的开口,麋鹿般的大眼睛带着怒气,“这都几万年了,你们绯家的人怎么还是这副性格?”
此刻绯洛意识到自己刚刚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想法是什么了,“你到底是谁?”面前的人根不是末鹿,不对,应该面前人的意识不是末鹿。
末鹿娇嗔的“哼”了一声,趴到床上,白皙修长的腿交叠,白藕一般的手臂撑着脑袋,妩媚地盯着绯洛,“你也是个不长心的,跟绯帝一样。”
绯洛震惊得靠近她,“绯帝?”这是绯洛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上一次是今早在龙隽的嘴里听到的。
“嗯哼?”末鹿不以为然的轻哼,另一只手把玩着自己的发丝,一圈一圈缠绕又松开、松开又缠绕,就像五万年前她与绯帝的关系。
“请问,您到底是谁?”绯洛镇定下来后,换了语气。
“我?”末鹿娇媚地笑出声音,“我呀——”她换了个姿势,一条腿翘了起来,伸手住绯洛的衣领,神秘的开口,“我是华诺国的外姓公主呀。”
绯洛惊得推开她的手,向后退了一步。
“哈哈——”绯洛的反应取悦了末鹿,“我的名字叫末鹿鹿,你可以叫我鹿鹿。”末鹿笑得翻过身,“哦,不对,你应该尊称我一声老祖宗才是。”
绯洛站在一旁,看着她愉悦得开怀大笑的样子,不禁皱紧眉头,“你一直在她身体里?”
“嗯哼?”末鹿鹿没有否认,不在意地摇头晃脑,摸了摸手下的床单,“这五万年后的被子也不过如此嘛,没有当初绯帝准备的丝滑呀。”
“鹿……”好像叫一声鹿鹿不是很合适,叫声老祖宗,他还开不了口,一时间绯洛难得的憋红了脸。
“叫我鹿鹿呗,不要拘谨呀,我很和蔼的。”着末鹿鹿还妩媚妖娆的眨眨眼睛。
“您是一直在她身体里吗?会不会对她……”
“不会对她造成伤害的,就是鹿有些怕我。”末鹿鹿打断了他的话,愁着脸解释道,“我很和蔼的呀,她比我五万多岁,我会保护她的呀。”
“是因为龙门的缘故吗?”这是绯洛的猜测,直觉告诉他,末鹿有祭祀龙门的资格不会是巧合,末家一定与龙门有着什么奇妙的联系。
“你总算聪明一回。”末鹿鹿娇笑道,“五万年前,我被创世那个坏蛋封印在龙门里,大约三四个月前,龙门被打来,我就出来咯。”
“是龙门事件,禹眸的血解开了龙门的封印。”绯洛叹了一口气道。
“原来是她呀,那我下次回古末岛要好好谢谢她。”窗外的夜色吸引到末鹿鹿,她跳下床去,“嘶……”身下一痛,她扭了扭腰,气愤愤的指责,“你们绯家人都是蛮牛吗?就都不知道要温柔的是吗?”
绯洛俊朗的脸被得露出尴尬。
“这是龙门导致的异象吗?”窗外狂风急骤,树木沙沙作响,漆黑的天空惊现煞白的闪电。
“是的,白天的时候出现白昼与黑夜共存的现象。”绯洛与她并肩站着,见她站子别扭想要抱住她,却不敢伸手。
这可是比自己大五万多岁的……
“只有关闭龙门才能保住华诺大陆。”末鹿鹿严肃的开口,收起之前魅惑的姿态。
“五万年过去了,三个大陆随着时间的变迁,都产生了相应的变化,三个大陆的发展完不同。华诺大陆信奉科科技,造出那些火箭炮筒,甚至发展出银河系。”
“而华宣大陆依旧认为武者为尊,华银大陆更是乱得离谱,六界那些鱼龙混杂的生灵都聚集在那。”末鹿鹿皱着眉头,面带悔色,“都是我的错。”
这是绯洛第一次听到另外两个大陆的情况,原来他们分别叫做华宣、华银。
只是,“六界?”绯洛疑惑得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