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这边动静不,但好歹是有惊无险;霍九歌那边却是实打实的出了意外,整个剧组没了主心骨,乱作一团——工作人员们都吓坏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自顾不暇,然忘了还有两个演员。
——事情发生得很突然,且邪性。
今天雷雨,开机仪式又原定是在露天的场地里举行——高人指点的——霍九歌没料到会下雨,来周详的安排硬是被一场雷雨给搅和了,他憋着一口闷气无处发泄,还想坚持完成仪式,但豆大的雨点连续不断地砸下来,香燃不起来,甚至没过多久就被淋得稀烂。雷声大作,工作人员们都不敢久在户外站着,即使是霍九歌也没办法命令恐慌的众人,只能是都回了室内。
追求极致的完美主义者遭到重大滑铁卢,霍九歌沉着脸,一味地生闷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雷雨不停,导演的脸色也不见好,工作人员焦头烂额,走,还是留,得有人给个法。
但没人敢去问。
正在这时候,容辞树找来了。他来到霍九歌面前,直截了当地,“霍导,时间不早了,看这样子,今天之内雨都停不了了。大家都在这干等着也不是办法,不如早点散了,改日再进行吧。”容辞树和霍九歌几年前在国外相识,彼此都很欣赏对,也有过几次成功的合作,而且两人都不是讲虚礼的人,因此话也就别别人都随意些。
霍九歌不恼他,却也不肯退让,“你知不知道开机对一部影片有多重要?如果不从一开始就严格要求,一层一层的懈怠下去,拍出来的西绝不会好看!我不走,你们如果还想留在这个剧组,最好也别走!”目光扫过在场工作人员,几乎是威胁了。
——这一环顾,霍九歌才发现姜之问和姜月明不在,心里真正愤怒起来了——这两个演员,这么大的架子么?开机仪式这么重要的场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心里还有没有敬业的观念?!
容辞树察觉了他的不悦,赶忙圆场,“我就问一问,没要走。霍导要留,那我们就跟着留下嘛——反正场地租金都付过了,不用白不用!咱们剧组还真是上下团结,看看,霍导不放弃,主演也还在外面等雨停呢!他们非要守着场地,我怎么劝都不听,要不,我再去,叫她们进来?”
还在外面?霍九歌听了这话脸色才好转了些,点头,“把他们找进来吧,外头只有几个草棚,扛不住雨。”
容辞树也是点头,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这雨太大了……那些草棚还都是临时搭建的,也不知可不可靠——哎,有了,霍导,我有主意了!”容辞树的眼睛忽然亮了亮。
“!”霍九歌心也是一动。
“这样,霍导,既然已经定下了开机的日子,于情于理,延期都是不好。”容辞树正色,环顾周围,“室外是肯定没法办了,天气恶劣,长时间在雷雨下站着,搞不好会弄出更大的事故来。既然如此,我们就在室内办开机仪式嘛!时间地点都一样,还是大吉大利。”
霍九歌心动了,只是还有些迟疑,“室内……空间太,而且开机仪式最要紧的是祭天,请求上天保佑,室内……太敷衍了。”
“心诚则灵嘛!”容辞树倒不以为然,来回踱步,“楼下的大厅空间很大,能同时容纳剧组所有的工作人员。至于天……打开窗不就能看见天了?”容辞树粲然一笑,自以为提出了绝妙的解决办法——关键时刻还得靠他,没的,就是这么优秀,毕竟咱是大门派的继承人。
霍九歌神色复杂,仔细想来好想也没有别的办法,就应下了。
于是,剧组工作人员浩浩荡荡地将开机仪式的家伙搬到租用的酒店大厅,跟酒店管理人员明情由,对却很为难。
“这个……在室内祭天,祭天……难免要上香……”酒店经理支支吾吾,面露难色。
容辞树是修道之人,想当然地以为他是怕坏了酒店风水气运,当即就端起自己的老行,拍拍经理的肩,“这个不碍事的,你也知道,霍导手里的作品,那是部部大火。这开机上的香就是旺气的开始,在你这酒店开机,你可是能沾不少光的!保你以后生意兴隆!没多收你钱就算你走运了!”
经理尴尬地笑笑,“倒不是这个顾忌,我不大忌讳这些……”
“那是因为什么?”连霍九歌都忍不住发问了。
经理舒了口气,,“是这样的——我们酒店的管理系统非常智能,消防措施做得很好,到处都有烟雾报警装置,一旦在室内焚香,装置会自动报警……到时候,引来警察,我们也不好交代,毕竟不符合规矩。”
原来是这样……某自以为是的继承人有些不好意思,都怪师父只让他习术法,老神棍教出神棍,疏忽了化教育,这不,丢人现眼了。
——不过,只是烟雾报警装置嘛,也好处理。
“你关掉不就行了?”容辞树再次提议。
“这……不符合规定。”经理仍是为难,“这不是我们酒店能控制的,我们也不敢乱动,毕竟,市的消防要求一向很严。”
不能动,也就是在室内开机也行不通了,霍九歌脸色当时就沉下来了。
“就一会也不行?”容辞树也郁闷了。
“恐怕是不行。”经理客气但坚定地拒绝了。
“那我们换个地?”容辞树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成了两头为难的中间人了,经理这边不通,只能是跟霍九歌商量,换地也用不了多少时间,偌大一个容城,还找不到没有烟雾报警装置的大厅大礼堂吗?
但霍九歌更犟,“不换!开机的时间不能改,地点更不能改!”
“为什么呀?”容辞树简直都快哭出来了。
“不能就是不能!”霍九歌咬牙,“高人指点过,时间地点都不能错。”
“哪个神棍这么缺德啊!我就没看出这时间地点有什么神奇的!”容辞树仰天哀嚎,没想到霍九歌也这么迷信!还什么高人?无良神棍差不多!
——公羊谷坐在家里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不由得紧了紧衣服,嘀咕道,“好冷……也不知道那家伙成了没?”
——大厅内又陷入僵持,霍九歌继续生闷气,经理尴尬地笑着不肯松口,难为了容辞树,他想了许久,咬牙,“今天就在这开机了!”
“那这个烟雾报警……”经理嘴角僵硬。
“你酒店里上次触发装置是什么时候?”容辞树问。
经理认真地想了想,“嗯……记不得了,好像从来没有过……”
“那就行了!”容辞树展颜一笑,打了个清脆的响指,“没报过警,不定根就是唬人的……即便不是,这么久没用过,不定早就坏了。没事,这次一定不会触发装置的。”
经理眼角抽了抽,您是乐坛天王,不是天王老子,不会就不会的吗?能不能有点常识,这种重要的装置,每年酒店都会自查,消防机关也会检查,怎么会坏?更别是假的了。
虽然内心吐槽一大堆,但经理还是挂着微笑好言相劝,“您的这种情况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万一出了事……”
“警察来了找我就行!”容辞树拍胸脯打包票。
就等你这句话了!经理心中大喜,不想失去大客户,又不能违反管理条例,他也为难,既然现在有人愿意承担责任,他做个顺水人情又有什么关系?
警察叔叔来了,找天王!
“那么……你们就请便吧,最后再提醒一次,酒店——”
容辞树懒得听,打断他,“别了别了,时间紧迫!”
霍九歌这时候脸色才好了些。工作人员也都舒了一口气,赶忙准备起来,不一会,就布置好了。
姜之问和姜月明还没过来,打电话也没人接,虽然之前有容辞树圆场,霍九歌到底还是有些不高兴,上香之前先对他,“开机,主演是肯定要上香的。如果不来,那我就只有换主演了。”
容辞树笑嘻嘻地点头,“换呗!你看我合适吗?”
霍九歌冷冷瞪他,“人贵有自知之明,需要我出来吗?”
容辞树讪讪地撇撇嘴,“您老眼界高,当然看不上我,我这就去把主演给您找来!”完,倒先往洗手间去了。
“你上哪找人?!”霍九歌忙喊住他。
“不急,不是还轮不到他们吗?你先上香。人有三急,我先解决了个人问题再帮你找人!”容辞树摆摆手,走进洗手间。
霍九歌也不再纠结,自己先上香,剩下的,等等也无妨。
祭天,开窗。猛烈的风雨瞬间灌了进来,并且猛烈地拍打着窗户。狭长而光亮的闪电时不时地划破天际,一闪一震,从遥远的地传来,仿佛打在人心坎上,让人胆寒。
霍九歌除了耽误开机是什么也不怕,他接过工作人员递上的香,对着窗户框着的那四的天,虔诚地拜了三拜,最后恭恭敬敬地把香插进香炉里。
容辞树落汤鸡似的从卫生间出来,恰好赶上霍九歌祭拜完毕,工作人员一致地鼓起掌来——
——动用术法让酒店的报警装置失灵,自然免不了遭受反噬。好巧不巧,容辞树刚踏进洗手间,洗手台的水管就一起爆了,把他浇得从头到脚没一处干的。
水克火,这反噬来得倒很有原则。
一身湿也得去找人啊,容辞树无奈,正要往外走,忽然听见众人惊声尖叫,余光里一团炫白的光四处翻滚。
“——啊!”
霍九歌惊呼一声,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