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店老板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奈何面上笑着答应，“是是是，一会她下了工，就结给她。”
“嗯。”少年不再看他，转目看向手机。
店老板走后，月如依低着头，使劲搓搓衣角，低声道：“谢谢……”
少年并未应答，也未理她。
月如依微抬头看看他，转身轻轻离开，转而招呼其他客人。
少年垂着的嘴角微微勾起，手指滑动不停，继续看手机。
月如依端着雅间的餐盘走进去，“这是您的咖啡和餐点，请慢用。”
雅间内，几个打扮痞里痞气的青年并几个女生在抽烟。
房间内明确贴着，禁止吸烟。
“能不能请不要吸烟？”月如依道。
“什么？你再一遍？”
一男的，臂上纹着密密麻麻的纹身，叼着烟，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朝她走来。
看他神情不对，月如依紧忙后退几步。
“砰！”房门竟在身后关上了！
房内的人都站起来，有的人抱胸而笑，有的人面带奸邪，几个女生靠在他们身上，吐着烟圈，笑着看着月如依。
“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你不知道么？”男的朝她喷出一口烟。
月如依肃着脸转身往门口走。
守门的男人伸臂拦住她，动手往她身上探去。
房内的隔音效果还算不错。月如依并没有大叫。
她紧急后退几步，抄起桌上果汁瓶，厉声道：“你们这么多人欺我一个，算什么？！”
“跟她讲什么道理？上！”一男的喊一嗓子。
几个男的迅速围过来，女的在旁拍手叫好。
月如依抓起咖啡杯，烫烫的咖啡泼洒出去，趁几人躲闪的空档，转身挥起玻璃瓶朝守门的狠狠砸去。
守门人到底是男的，劈手夺过来，将瓶子扔在角落，骂骂咧咧扑上来。
雅间外，人们闲坐聊天，在低垂昏暗的灯光里，享受静谧时光。
“砰！”
忽然，有间雅室的门从里面发出一声巨响，人人吃了一惊。
窗边，滑动手机的少年，冷眸四顾，那抹纤细的身影不在！
长身霍然站起，迅疾转身往里面奔去。
城和厉华看到烈云起脸上的严肃，心道不好，急忙起身跟着。
几步蹿到雅室门外，里面传出微弱的打斗声。
烈云起攥紧拳头，后退几步，一个助跑，长腿用尽力气，猛地朝门踢去。
门上发出的巨大声音，惊动了整店的人。
店老板跑过来时，门已被烈云起踢开。
屋里聚了五六个人，月如依正被几人摁在角落踢打。
衣衫已破，头发散乱，面颊青肿。
烈云起飞身过去，长腿屈伸，旋风般迅疾的脚力正中痞子太阳穴。
月如依身上的压制解除，她踉踉跄跄扶着墙站起来，目露赤红，喉咙嘶哑。
城和厉华嗷一声随烈云起加入战斗。
几个女的见月如依要往外走，扑上来，试图钳制她。
月如依瞪着赤红双目，举起凳子椅子，不管不顾的乱打过来：“我月如依同你们无冤无仇，竟然这般欺我，我跟你们拼了！”
嘶哑的声音，带着满腔愤怒，乱发飞舞，如痴如狂！
女人们被打中，呲哇乱叫，有人哭起来。
地狭，月如依拼命挥动的椅子不管对是谁，只管打来。
烈云起闪身躲过飞椅，撂倒最后一个痞子。见月如依情绪激动，忙夺过椅子，想靠近她。
“谁都别过来！”女孩嘶哑大喊。
有泪轻流。
但她丝毫不觉，任眼泪滴滴滑落，回身奔出房门，踉跄着跑到更衣间，取出羽绒服，颤抖的手，好一会儿才套上衣服。
跑出来，双目四顾。
人人都围着她看，好多人，男的，女的！
有人叫她的名字，有人试图走过来。
她拼命喊叫着：“退后！退后！谁都别过来！”
一把抓起吧台上的酒瓶，攥在手里。
店老板揪心了，那瓶酒很贵！
“月如依，放下酒瓶，有话好好！”
话之人，她认得，是店老板，她在他这打工，她需要生活费。
“你！给我工钱，快！”
“好好好，我给你，你把酒瓶放下。”
“别废话，快点给我！”
女孩嘶吼着，脸上的泪珠无声滑落。
烈云起站在人群之首，深眸锁住她，满眼肃然。
她为自己抗争至此。
一个女孩子，如此拼命，为了什么？
店老板还待废话，被他一脚踹倒，冰冷的声音直入骨髓：“马上给她结工钱！”
闻言，月如依有一瞬怔仲，她歪着脑袋看看面前颀长的身影，有点熟悉，又有点疏离。
店老板好歹把钱结了，递给她。
月如依一把抓过来，扔下酒瓶，兜头便往外跑。
几个痞子从房间内爬出来，嚷嚷道：“赔我们医药费，我们要去告你们老师！”
城和厉华朝他们啐一口，随着烈云起走出咖啡馆。
月如依一路跑没停，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路灯萤火之光，不能照亮其分毫。
待跑到校门口，眼眸中的赤红慢慢褪去，神智恢复清明，低头看看腿上，忙乱之中，竟没有套上外裤，满是伤痕的腿露在空气中，刺骨的寒冷袭来。
这个样子进校可怎么好。
她忙伸手理理头发，手指兀自颤抖不停，羽绒服使劲往下拽拽，擦掉脸上泪痕，捏捏脸颊，几个呼吸，神色化为淡然。
走近去推校门，才发现校门已落锁。传达室已息灯。
“大爷，大爷？”一开口，撕裂的喉音吓了她自己一跳。
周围安静极了，没人答应她。
冷，好冷，不由自主的哆嗦。
掏出手机一看，原来已经快十一点了。
怎么办？不能回校，又没带身份证，连住宾馆都不行。
腿冷的受不了，她挨着避风的地蹲下身，努力使自己冷静。
沙沙的脚步声近了。
几个男生慢慢走过来。
她十分戒备的站起来，慢慢靠近校门，身子贴着墙壁走。
看到她如受惊的鹿，烈云起停下脚步。
敏锐的察觉到她在打哆嗦，再一看，剑眉深深拧起，腿上竟然没穿！
几下脱下外套，慢慢靠近，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月如依，我是烈云起，别怕，给你外套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