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魇在接到那封书信时便想通了,仙后从一开始就做好老树消亡的准备,至于伊始对她的那些话也不过是想迫使她尽最大能力去救老树,倘若最后真的无药可救,她必定会选择杀死老树。
毕竟她与老树同宗,一路接触下来会发现老树过往的种种,桃魇的一切选择都在莨箐的意料之中。
所以莨箐会让战神啸詪私下去寻了桃魇,换做任何一个旁人,都会有流言传出,可啸詪不会,莨箐相信这个仙界战神。
打从一开始,莨箐找上啸詪来办这件事时,她便料到了今日的后果。
桃魇深吸了一口气,最后问了句:“值得吗?”
莨箐淡笑:“没什么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
“所以,您现在是不愿了?”桃魇疑惑,她不懂。
“仙帝安稳太久,有些事他早就忘记了。”莨箐抬眸,神色迷离,当年的仙帝是何等风姿?而今呢,竟然会为了一个的仙子做出了退让,改变了法则,莨箐是有些失望的。
即便她看到广寒的那一刻便懂了缘由,知道桀容君将广寒当做了她的替身,她该感动?不,她只有失望,她成了他希望的样子,他却怀念起最初的她,她成长了,改变了,他却开始沉迷过去。
堂堂仙界之主,不该有此心性。
“可恨我?”莨箐突然盯着桃魇问了句。
“恨。”桃魇没有犹豫,仙后对桃族做的那些事,桃魇无论如何都忘不掉,老树所遭受的那些苦,竹苑所经历的那些绝望,桃魇铭记在心,她对仙后,怎能不恨?
奇怪的是,她还能这般坦然面对仙后,并能心平气和的谈这么久。
莨箐微微一笑:“可恨又可敬?”
桃魇犹豫着点了头,连她自己也摸不清这是怎么一种心情。
“你能走出桃园,未必是坏事。”莨箐突然了这么一句:“或许,离开仙界也不错。”
“离开仙界?”桃魇大惊,她从未这般想过,这话从何而来?
莨箐却是笑而不语,片刻后敛笑正色道:“回桃园吧,从此以后不要靠近仙后殿,但如果你想报仇,随时可以。”
桃魇怀揣着复杂的心情从仙后殿出来,想起之前种种,难怪她每次来仙后殿都是竹篱带路,难怪每次来仙后殿的仙娥尤其的少。可仙后所的离开仙界是什么意思?
仙后殿内,莨箐看着桃魇消失的身影叹了句:“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笑话罢了。”
竹篱声问了句:“仙后您的意思是?”
莨箐轻摇了头,不语。
竹篱便不再问,她知道,桃魇仙子来仙界不过三千余年,传闻当初不过是因为一个玩笑似得赌约,便将那枚桃核丢去了下界,不曾想真的在下界修炼成形,后仙帝知晓,才将她接回了仙界的。
竹篱羡慕过,桃魇仙子初登仙界便被仙后重用,将那片心爱的桃园交给她打理,可那桃魇仙子也就龟缩在桃园不出来,这次还是仙后开了口,她才迈出桃园,竹篱起先觉得是桃魇仙子太过清高,后来接触的过程中发现其实不然,她是真的不会与人沟通,想的什么然表现在脸上,尽管她是想好好掩藏的。
竹篱有时候觉得好笑,连她一个的仙娥都能看出来桃魇仙子打的什么算盘,仙后又怎会不知?可仙后并没有断她后路,而是放任她去做,竹篱不懂,却知道仙后有她自己的道理。
回到桃园,竹苑没好气得问了句:“解惑了?”
桃魇坚持要去找仙后,竹苑是阻止的,结果没拦下,这仙子太倔!
桃魇蹙眉许久后呢喃了句:“我不懂。”
竹苑一拍大腿:“哈哈,不懂就对了!那些高贵的仙者们在想什么,我们怎么会知道,那可是仙后,心思缜密,早年间是可以帮仙帝谋划大事的人物,若是能随意就被我们猜透了心思,那怎么可能嘛。”
桃魇摇了摇头:“仙后可以为仙帝做那么多,如今却似乎突然释然了,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了。”
竹苑瞪大了眼眸:“你看错了吧!怎么会什么都不在乎呢!”
“仙后还让我离开仙界,这样或许更好。”
“什么?!”竹苑大惊,一把拉住桃魇的胳膊:“要走带我一起走,我早就想出去看看了!”
桃魇扶额:“我并没有离开仙界的打算啊,除了仙界,我还能去哪呢。”
竹苑一巴掌拍了桃魇脑门:“六界那么大,好玩的地多了去了,听那妖界的万妖镇就不错啊!”
“我现在在想之后的仙桃大会,不知会有怎样的变故。”桃魇有些担心,若是后位有变,那之后的种种都会出现变故。
“管不了那么多的。”竹苑无奈叹道:“这些事轮不到我们操心,你又何苦想那么多?”
桃魇突然醒悟,是啊,想那么多也无用,她只是一个的守园仙子,考虑那么多做什么!
*
七月七酒馆,次日一早就挂出了一块牌子。
上面写道:即日起七月七闭馆。
众多酒客纷纷围着酒馆疑惑不已:“生意不好?”“七娘赚够了钱要跑路了?”“酒馆惹事了?”“我们没梅酒喝了!”
立马人群炸锅了,是反对的声音,那么好喝的梅酒,他们怎么能放跑!
不一会,只见七月七又挂出了一块牌子,写着:承蒙诸君喜爱,七月七酒馆搬迁至翼望山。
“哦!翼望山啊!还好还好还是能喝道的!”
“什么?七娘要回翼望山!”
“妖界大事件!魅狐族重回翼望山!”
“魅狐族要山再起了!”
一时间,各个消息传遍,而魅七早就带着酒馆的所有家当从后门偷偷溜走了。
同行的八不解:“为什么不当众清楚呢,都是些老酒客,怎么就这样放两块牌子一走了之,不大好吧。”
魅七笑道:“这样才好,让他们尽管去,翼望山啊,很快又会热闹起来的!”
八挠头:“哦”
玉蝶却是不在意去哪里,梅山也好,万妖镇也罢,亦或是现在去的翼望山,她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