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择芳魔头是听了好一会儿墙角,一不做二不休,索性也是不想活了,我一脸正气地将他盯回去,“有何不妥?”
择芳是一脸冷冽,听到这话却微微愣了那么一瞬,许是没见过我这么脸皮厚的。
他缓步走到我跟前,“许是你觉着我此番要指着你疗伤,便有恃无恐,”他微微朝我附身,“倒也没错,无论你出多么荒唐的话,我此刻都不会奈你何,但记着,还有秋后算账一。”
我哈哈大笑了几声,喷了择芳一脸的气,他嫌弃地直起身,我也顺势站了起来,“我虽阅历浅,大君也别蒙我,管我荒唐不荒唐,到了秋后,还不都是一样的下场?”
择芳冷着脸,眼神却较才深了几分。
“我劝大君还是早日去寻新的药引子吧,免得哪日我这个药引子突然没了,你也没个周转的。”
“若是寻死,就不必了,君过,自有法子让你死不了,”择芳挑了挑眉毛,眼里竟有那么点细微的得意之色,“才你也是见识过了。”
我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我也过,自有法子死得了,大君若有兴致,就且等着瞧吧。”
择芳漆黑的眸子瞟了我一眼,便转身朝向墙边的一幅落地长画,“君便瞧着,”那幅画竟像一扇门般往里面打开了,魔头的大居所和我这破屋之间,竟然隐着扇门,择芳走进去之前又留下一句话,“不要弄得太荒唐,让君看着无味。”
他这般不在意,倒让我生了置气的心,我盘腿一坐,干净利落地调气生力,拨开重重白雾,探向迷雾深处的仙元,不久便见到一个泛着淡红色光晕的圆形光球,细看那淡红色的光晕里头竟好像还包裹着七的光晕。
我从未见过自己的仙元,此番见着倒觉着很是讨喜,我伸出手指想去摸一下这个七球,怎知离着还有几指的距离,那红色的光晕却好像发了怒,像一张血盆大口般冲过来咬向我的手指,我纵是躲得极快,却也被那红光碰到了指尖,疼得我呲牙咧嘴。
我揉着手指头,突然想起,才谪荆便是被这种红光拍了出去。
我凝住心神,仔细瞧了瞧自己的仙元,里面的七球看起来极为祥和,光芒微微跳跃着,很像那孩童的笑脸,而外面那层红晕却隐隐滚动着火焰,看起来极为嚣张。
我微微往后退了几步,心里不禁有些郁郁,择芳这厮,给我罩了个龟壳般的屋还不够,竟又给我的仙元蒙上个丑了吧唧的罩子。
我垂下手臂,满心的意气散了个干净,生平第一次感觉活得如此屈辱。
我心情不大好,直到征沱一觉快睡醒了,我仍是没有睡着,等到征沱睡醒了大亮了起来,我才眯缝起眼睛,有了些许睡意。
然而我眼睛刚刚才合上,意识微微朦胧了起来,整个人却被一股大力猛地拽了起来,一路生风地狠拍到了门板上,如此拍完了还不够,仍在使着劲地往门板上挤,像是要用我的肉身生生给门板挤出个窟窿。
我阻着门板,费劲吧啦地使了个穿山诀,穿过门板飞了出去,落到了屋外的批把树下。
我揉了揉挤得发麻的脸蛋,看到枇杷树下还立着一个人,却是择芳大魔头。
择芳的脸色看起来却着实不悦,一身绛蓝色的嵌金长衫趁得整个人发地阴沉。
魔头穿戴地一身光鲜,相比之下,此时我的形容却是一团糟乱,身上只着白色中衣,衣摆在才和门板的撕扯中,七七八八地扯出了几个洞并几个毛边布条,由于才停得太猛,一头发丝大半都被晃到了脸前。
他瞥了我一眼,拂了一下衣袖,话也懒得讲一句,便没了踪迹。
他这一拂,我便感觉到中衣外头被罩上了件宽大的淡绿色络纱外衣,垂在脸颊两旁凌乱的头发丝也被拢到了发顶,我摸着头顶整齐的发髻,颇有些惊吓地想,魔头这是抽空给我梳了个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