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桂兰被张城吓得愣了半天,才颤颤巍巍、有些结巴地道:“草,她,她应该很快就回来了,你先坐会儿,我去厨房做菜去了,你应该也饿了。”陈桂兰完,脚底抹油似的赶紧溜去了厨房。
陈桂兰走后,张柱子看到爸爸那一脸的黑色表情,他瘪着嘴巴悄悄咪咪地,向还在做作业的哥哥张根宝走去。
陈桂兰他们都走后,张城重重地朝身边的凳子上坐了下去,翘着嘴唇上的胡子,脸色阴沉地厉声道:“这个死丫头,不就是打了她两下吗?居然敢到外面乱了,我看她是胆子肥了,翅膀硬了。”
真是个狼心狗肺的西,他把那个才九岁多的张草,给打得偏体凌伤的,他竟然还好意思‘只打了两下,呸……真是不要脸,亏他也得出来,亏他还是张草的亲大伯。
而去了厨房的陈桂兰,气得脸色都绿了,她黑着一脸难看的马脸,一边做着菜,一边嘴里非常气愤地念叨着:“贱人,贱人,又是因为你,贱人……”陈桂兰边骂着张草,边狠狠地切着砧板上的土豆儿。
……
“吁……进去,我给你抱些干草过来。”张草把大黄牛牵回来,就直接把它赶去了牛圈里,把圈门关上后,就在圈门边上抱了一抱干包谷草,往牛圈里扔了进去。
坐在屋里听到外面响动的张城,冷眼看了一眼门外,声音如寒冰一样冰冷地道:“你出去看看,是不是草那丫头回来了,是的话,喊她快过来一起吃饭吧!”
张城这话是对陈桂兰的,陈桂兰听了张城的不寒而栗的声音,来就对张草十分厌恶的陈桂兰,只得在心里憋着气道:“好的,我出去看看。”
陈桂兰不情不愿地走了出来,就看到刚从牛圈那边走过来的张草,她怒火冲天地朝张草走了过来,压低声音吼道:“你这个贱人,你还知道回来?要不是因为你,我又怎么会三番五次地被你大伯吼骂?你以后要是还敢在外面嚼舌根,看老娘怎么收拾你,你最好给我心些,哼……你大伯叫你快进去吃饭。”陈桂兰完,冷冷地哼了一声,鼻孔朝天地往屋里走去。
张草被陈桂兰的一脸的懵圈,她看着陈桂兰那走进屋里的背影,很是无辜地声嘀咕道:“我,又做错什么了?明明大伯那么的听你的话,你叫他打我,他就打得那么狠,呵呵……居然还好意思是我害她被吼骂???……”
听到陈桂兰张城喊她进去吃饭,张草脸上露出了一抹讽刺的笑容,“大伯居然会这么好心地叫我进去吃饭?呵呵……”
张草在院子里站了五六分钟,才一脸无奈地朝屋里走了进去。
“快过来坐下吃饭…”正端起碗吃饭的张城,看到胆如鼠的侄女儿走了进来,他声音僵硬地朝张草喊道。
“哦……”张草低着头,应了一声张城,就朝饭桌上走了过去,心翼翼地坐在凳子上,战战兢兢地拿起碗筷,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就埋头悄悄地吃着碗里的饭,也不敢夹桌上的菜,就只吃着白饭。
“姐姐,你不吃菜吗?”坐在张草身边的张柱子,看到张草只吃白饭,他很是不解地偏头朝张草问道。
张草被张柱子这么一问,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抬起头来看着张柱子,对他裂唇轻轻地一笑,道:“姐姐喜欢吃白饭,柱子乖,你快吃饭吧!”完,她又低头继续吃饭自己碗里的白饭。
张柱子听到张草这么,他是懂非懂地道了声‘哦,就拿起自己的筷子,往桌上的土豆丝儿夹了过去。
而饭桌上的其他人,都自顾自地吃着自己的饭,谁也没有过一句话。
张草三两下把碗里的一碗白饭吃完,抬起头一脸胆怯怯地看了一眼,在低头吃饭的大伯和大伯母,硬着头皮声道:“大伯,大伯母,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张草完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饭桌。
张城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离开桌子的张草,依旧冷着声音道:“你去厨房里把水壶放在灶火上,舀点水在里面烧些热水。”
张草默默地点了一下头,转身就从屋里走了出去。
陈桂兰斜眼看了一眼,已经走出去的张草的背影,眼里放出了恨不得捏死张草的强光,奈何,她又不敢,只得狠狠地瞪了张草一眼,恨不得把张草的背影瞪穿一个洞似的。
张草来到厨房里,她把水壶放在灶火上加满了水,想着她大伯张城今晚对她的态度,她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张城今晚对她虽声音冷淡,但,比起以往有大伯母怂恿着的时候来,确实是好了一点点了。
张草把水烧好,张城他们一家也吃好饭了,陈桂兰在张城的压迫下,难得的主动帮着张草把菜撤走,把碗筷收拾去了厨房。
一切收拾好,把碗筷洗好放好后,张草跑了泡脚,就回自己房间睡觉去了。
日子,就这么日复一日的过着,天气也渐渐地冷了下来,进入了冬天里下雪的季节。
腊月里的一个早晨,张草一大早得就被冷了醒来,她翻身爬了起来,拿过枕头上,那件又丑又长的棉衣把自己包裹着。
这件棉衣是陈桂兰去街上给她买的,她是不想让杏花村里的人们三道四,为了堵住他们的嘴而买的,她哪里会管得着好不好看、长不长的,在她心里,她能给张草买衣服就算不错的了。
张草用这件长棉衣把自己包裹好,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她双手抱紧自己,轻轻地走下床去,准备去厨房那边烧水给猪煮猪食。
张草刚一拉开门,一股刺骨的寒风朝她迎面吹来,她抬眼看着院子里头,这白茫茫的大雪,不由得的打了一个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