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阶药剂带来的风波从未消失过,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发高涨,星上重金悬赏能消除后遗症的式甚至药物,一再炒到天价,始终无人问津。
不知道何时,十九区罗家已经研制出对抗后遗症药物的消息悄悄传了出去。
无数从别的区赶来的高阶强者蜂拥而至,一时间,十九区成了高阶强者聚会的盛宴,罗家更是首当其冲。
“爷爷,您要尽快决定啊,不如我们先去把楚谣叫回来,别让她到处乱跑,这样也便些。”楚言儿清脆的声音里掩饰不住幸灾乐祸。
又是一群人围聚楚家老宅。
因为进阶药剂的事,楚迁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每天不是这个来拜访,就是那个来打扰,所有人问的都是同一件事。
来想着联姻的事情只有他们几个知道,暂时隐瞒下来,结果不到一天功夫,所有人都知道了。
隔天那罗家叫什么萝卜的孙子更是亲自来楚家拜访,好声好气了一大堆,明里暗里都是恭维讨好的话,听的楚迁心里膈应极了。
“决定什么?!”楚迁很不高兴,“我已经决定了!罗家明显居心不良,不怀好意,想联姻?没门!”
包括楚言儿在内的一众人都瞪大眼,楚言儿更是强烈抗议,“爷爷!罗家手里有我们需要的西,这么多兄弟姐妹等着救命呢,您一定要想清楚啊!”
“是啊,家主,你不能算了就算了,那我们家孩子怎么办?!”
“就是就是,楚谣不就是个脾气刁蛮的普通人吗,送给罗家也没什么!”
“家主!您要为整个楚家着想啊!不能因为一个臭丫头就葬送了咱们的未来啊!”
“对!爷爷,你不能这么做!”
不管他们怎么抗议,楚迁雷打不动坚守自己的意见,要之前他还有可能犹豫,自从楚清域把罗家相关的一系列研究资料给他看后,他便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进阶药剂的事情发生一次就够了,千万不能发生第二次,不然别他,所有人都承受不起。
和楚清域商量后他决定先把事情隐瞒下来,连两个儿子都没告诉,罗家尚未公开药物,算是有些良心,他也抱着些许期望,希望罗家的研究所可以把这些不良反应研究透彻根治掉。
“我怎么办就怎么办,有意见的可以自行从楚家离开。”楚迁沉下脸色,放出狠话。
顿时鸦雀无声。
他冷哼,站起身来,“清域,和我上去。”
送走楚迁,才有人敢出声抱怨。
“家主怎么这样,一点儿也不为我们考虑。”
“唉……”
楚江楚河今天各有要事都没来,原地剩下楚清泓和楚清歌,有人心思活络,动了歪念头。
“清泓啊,你们爷爷也太偏心楚谣那丫头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只顾着保楚谣一个人,也不想想你以后万一异能消失了怎么办。”
“还有清歌也是,一个女孩子能有这么好的天赋很不容易,就为了楚谣葬送也太不值得了。”
“还用吗,爷爷一直都偏心楚谣!”楚言儿嘟嘴。
“清泓,你知道楚谣在哪吗,你也不想干等着异能消失的对不对,我们都很支持你,要不,你想办法叫楚谣回来?”话的是楚清泓一个远表舅,远到楚清泓对他这个人根没有印象。
不过其他人很赞成他的话。
“这可以啊,清泓啊,我们所有人都指着你了,你爷爷不同意,那是他偏心,你要以家族为重,你想想,你是楚家长孙,这楚家最后还是你的,烂摊子到你手里还是你收拾,凭什么呐对不对?!葬送了自己的天赋和族中兄弟姐妹离了心,对你有什么好处?!”
楚清泓紧紧攥起拳头,低垂着眼没话。
他向来尊敬楚迁这个爷爷,只要是楚迁的话,他都很听。
可这些人也没错,爷爷真的很宠楚谣,从到大都在宠,就连天赋最好的清歌和楚谣相比,连个边儿都沾不上。
眼下还要为了保住楚谣葬送楚家一代辈的天赋。
楚清泓心里不平。
“大哥。”楚清歌轻柔的嗓音在旁边响起。
楚清泓霎时回神,转头看她。
“不管大哥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支持你。”楚清歌的鼓励似是一条暖流,从楚清泓的眼中缓缓流进心里,温暖整片心房。
*
容沉还在闭关炼丹。
时间久楚谣不安。
她从前还能安慰自己,容沉的出现虽然破坏了空间平衡,却没有对这个世界作出任何实质上的改变,她可以想其他办法挽回,可以拖延时间。
唯独这次,从知晓了凝神丹开始,右眼皮子就突突突跳个不停,似乎在提醒她有些事情迫在眉睫,逃避是没有用的。
虚空之境对整个时空管理局来,是个很特殊的地,质是应该里三层外三层层层密护的重要之地,实际上就算没人守着,心怀不轨者一样进不去。
它位于时空乱流与时间平衡线交错的中心,一不心就有流落其他位面世界的风险,这个风险可以挽救,去了其他世界可以再回来,但时间平衡线却不是能随便触碰的,有被时间道抹杀的风险。
考虑到虚空之境和这里的时间流速可能不一样,不知道要去几天,楚谣想了想,对冽云留下一句闭关的字眼,然后在冽云惊讶的目光中,走进房间关上门,还着容沉在门外面布了一层结界。
神魂离体,通过特殊通道直奔虚空之境。
有惊无险避开时空乱流与时间平衡线强制闯进虚空之境的地界。
每一处熟悉的路熟悉的场景让楚谣有种时光混乱的错觉。
她记得自己之前来过虚空之境,这是第二次,但上一次是为什么来,却是怎么也记不清了。
活的时间太久,也是一种烦恼。
抬头尽是宇宙的长河,无数星子闪烁其中,一条长而广阔的银河飘带横跨上,如云似雾,更添几分神秘。
星河之下,是一片一片盛开的虚空之花,半透明的轮廓被淡淡的荧光一条条勾勒出来,蓝光晶莹剔透,无风轻摆,如梦中最美的风景,引人沉醉。
“哇!又有人来了,多少年没有人踏进过虚空之境了,真是罕见,嘿嘿嘿……”
“我想我老婆……呜呜呜……”
“包子呢,我的包子呢?”
“这里真是太无聊了,糟糕透顶,想出去兜兜风……”
“哎呀!新来的姐姐好漂亮啊,要在这常住吗,欢迎哦……”
“混账西!老子要灭了他!”
……
楚谣扶住脑袋,突然闯进脑海的各种声音让她头疼欲裂,几乎要爆炸了。
“哎哎哎,姐姐千万别倒下啊,坚强点哦。”
“打不打赌,她绝对坚持不了一分钟……”
“点声点声,我才不赌,每次和你打赌我都输……”
“呜呜呜……这么可爱漂亮的姑娘葬身在这里岂不是太可惜了,唉,但是咱们也没有办法。”
……
楚谣强忍着尖锐的头疼,脸都有些扭曲,喊道:“都闭嘴!”
虚空中有一瞬间的静谧。
随即窃窃私语声来大。
“她是在叫我们闭嘴吗?”
“嘿嘿嘿,胆子真不呢。”
“咦?一分钟过了!”
楚谣稳了稳心神,神识外放,顿时强大的神力笼罩整个虚空之境,整个虚空之境安静极了,什么吵闹声话声瞬间一扫而空。
终于没了烦人的声音,头疼略微缓解,她抬手抹了把额头的细汗,轻轻松口气。
不等她调整好节奏开始寻找属于余凫的那朵虚空之花,一股无形的冲击力朝她袭来,刚刚放开的神力屏障,一下子被戳出了个洞。
无数杂乱的神力从洞外源源不断传进来。
“哇塞!这个人类好样的,居然有胆子用神力!”
“在虚空之境用神力,她是闲命太长了!”
“还是留下给我们当肥料吧。”
楚谣捂住耳朵,额角青筋直跳,记忆中的虚空之境好像完没有这么危险,难道距离上次她闯进来,竟然变化这么大?
隐隐察觉支撑神力屏障的神力正在慢慢消失,她猛然一抬手,手心祭出一抹亮眼的翠绿,散发着莹莹绿光与无限生机,以她所在的位置为中心,一圈一圈朝周围扩大。
然后,夹带着那抹绿光的手掌,狠狠朝脚下一拍。
“阿呀!她在干什么?!”
强烈而骇人的草木能量包裹着灵气,从虚空之境的地面上暴动,犹如残风卷云,刷的掀起了一阵能量狂潮。
地面下支撑不住草木之源源不断的供能,开始裂缝,扭曲。
紧跟着一朵一朵身轻缥缈的虚空之花被这股能量冲击的都飞起,没有了地面的根部支撑,漂浮在空中。
“天啦啦!这个人要干什么!我的身体飞起来了!”
“我要撕裂了!快住手!”
“原来这就是飞翔的感觉吗?”
虚空之境实在太大,楚谣抽空扫了一眼,头还隐隐作疼,这样下去不行,得让属于余凫的虚空之花主动出现,她才能确定他人是否平安。
心思一动,手里已经多了一件西,那张余凫与女孩的合照。
虽然照片看起来时间有些久了,但气息未散,可以让虚空之花主动寻来。
拿出照片后,楚谣便专心扫花。
一片又一片的虚空之花接二连三飞起,楚谣周围尽是飘然而落的晶莹花瓣,随着落地而消散成光点。
终于在她马上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一朵淡蓝半透明的花苞从不远处靠近,停在楚谣面前,缓缓绽放自己的花瓣,露出几根细细的花蕊,似乎在无声朝她打招呼。
楚谣心有所感,把照片拿来放在它面前晃了晃。
恩?
没有反应?
心中纳闷,难道这不是余凫的虚空之花?
头来疼,楚谣冷汗直冒,视线也有点模糊了。
那朵花歪了歪自己的大花瓣,飘到她头顶上转了一圈,楚谣莫名感觉自己的头疼好像减轻不少。
她盯着那朵花,所以,这不是余凫的虚空之花,其实是她自己的?
白兴奋一场。
楚谣面无表情地继续扫花,理都没理旁边飘着的花半点。
虚空之花委屈,她只是现个身而已,做错什么了吗?
忽然,一枚晶莹的花瓣飘了过来,落在照片上。
楚谣盯着那枚花瓣,伸手想去摸,手指还没碰到,一股尖锐掺杂有无数话声音的神力猛然刺进她神识中……
*
楚谣闭关后的第五天,容沉出关了。
不眠不休连续十几天炼丹仿佛对他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甚至衣服上都没有沾一丁点灰尘,眉眼依旧淡漠翩然。
冽云沉默地整理炼丹结束后,满地乱滚的玉瓶,一个一个用匣子装起来,每个匣子可以放二十瓶,而每一瓶里是十颗凝神丹。
“主子,昨天云家的云佛长老来了。”他道。
“有事吗?”容沉云淡风轻。
“那日云少爷从咱们手中拿走那两瓶凝神丹,半路上被人抢了。”起这个,冽云也真是忍不住吐槽,知道凝神丹这么重要,云家还只派出一个人来取药,半路被抢了能怨谁?
“谁抢的?”容沉眉头微拧。
“不知道,那云柏连对的面都没看到,直接被打晕了,听他当时把凝神丹放在空间储存器里,但是对并没有动储存器里的任何西,唯独拿走了凝神丹,可能是专门冲着凝神丹来的!”
所以,昨天云佛来的目的,是想再讨两瓶凝神丹。
毕竟他们手里的凝神丸已经用过了,效果确实很好,那凝神丹的效果只会更好,还没到自己嘴里呢,就被别人抢了去,哪能甘心?
冽云所的,正是容沉疑惑的,对只拿走了凝神丹,明他知道凝神丹的作用,并且知道他制作出凝神丹交与云家,而知晓这些的人屈指可数。
难道,是他吗?
“你再取两瓶,联系云家来取。”他想了想,又加了句,“对了,第二批次也一起让云家拿走吧。”
“好的。”冽云应下。
两人话间,旁边已经摆满了十个匣子,地上的玉瓶只堪堪减少一半之数。
容沉垂眸,沉默片刻才问,“阿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