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佩玖,一号要见你。”
已经过去了很多天,苏佩玖终于听到了有人话。
突然,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在床上搭着双腿的苏佩玖立刻起身,幸亏她躺下的时候没有脱身上的任何一件衣服。
桃花眼里有杀气,很重。
在门口站着的人看着苏佩玖,心上突然涌起一阵的寒意,让他当时就站在了门口,不敢动一分一毫,也不敢动,握着门把手的手微微颤抖。
“带路。”
两个字让他终于清醒过来,此时,后背已经榻湿了一片。
苏佩玖挑眉,双手插进兜里,带着一丝雅痞的味道。
苏佩玖看着面前的阵仗,有些吊儿郎当的样子,顿时收了起来,顿时站的笔直,由内到外都是一种很严肃的感觉,只差一个军礼了。
她在五年前就脱下了那层皮!
她身上有很多的红点,大多集中在眉心、胸口,她毫不在意。
被一些保镖围在中间的是一号,旁边还有宫景龙宫老将军、白色的掌权人池明辉和其他的一些肩章上金光闪闪的人。
淡然若素的坐在给她准备的那个椅子上。
内心泛起了一阵的悲凉。
酥酥麻麻的,让她的脸部表情都僵硬了起来。
她笑不出来了,只能冷着一张脸,目光所及之处,是戒备的目光。
于是她将自己的目光,放在了自己的手指上,那枚戒指被她放在了那间办公室里。
浑身上下没有武器的她,神触角都蔫巴的在她的大脑里,她是一点都没有伤害他们的意思,奈何他们不信。
“苏佩玖,将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一号的声音,像一个慈祥的老爷爷,但是那其中夹杂的威严不是掩盖能掩盖的住的。
“一号要打算怎么处理禾舍族?”
苏佩玖的大胆肆意着实让一旁的池明辉吃了一惊。
“之前的案行不通了。”
一号的眼中惋惜一闪而过。几个月之前,丫头回国叙职的时候,还一口一声“明叔”的叫他,现在毫不客气就喊他“一号”,当真是一个瑕疵必报的丫头。
苏佩玖的手指搭在扶手上,一点一点的,毫无规律可言。
“那现在打算怎么办?”
“禾舍族的存在被历代的掌权者抹杀,这比苗族巫蛊的存在都要隐秘。”一号换了一种坐姿,身体老了,若是不时常动一动的话,血液流动会很慢很慢,“所以还是不公开的好。”
“原来你们是要公开的吗?”
苏佩玖的嘴角蔓延着讽刺的笑容。
“你原来不也想让北国的三十七个民族变成三十八个吗?”
不得不一号就是一号啊。
“苏佩玖,我要求你告诉我禾舍族的历史,在皇权覆灭之后的历史。”
“这些没有什么好的。”
“那你就告诉我回禾舍族是怎么留存下来的。”
一号对池明辉给他的那根录音笔半信不信,禾舍族的消息是他们一口相传的,根就没有什么字可以流传。
“禾舍皇族异能力最强的两个年轻人以身殉道,圈禁了一个空间,保护了那场战争留下来的人。”
“你如何对这些隐秘知道这么清楚。”
“这些你就不必要知道那么的清楚了。”
一号也没有被惹怒的样子,只是一双眼睛看着苏佩玖,心里逐渐的升起了一个不怎么明晰的念头。
“告诉禾舍族的人,让他们管好自己的人……”
“那在外面生存的禾舍族人怎么办?”
“有多少?”
“其实你也知道不是吗,在每个政权交替的时候,都有禾舍族人的影子存在。”
一号不否认自己知道这件事情:“我知道。”
“如何让大众接受禾舍族的存在,是你们政客擅长的事情不是吗?”
“苏佩玖,这是一个很困难的事情你知道吗?可能你我在世的时候,都解决不完。”
苏佩玖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琉璃色的眸色有些难看。
“但是已经有很多人知道禾舍族的存在了不是吗?秋家的人在上层已经流传开了不是吗?”冷冷淡淡的语气昭示着话人的不高兴。
“就比如我吧,他们的仇视也一点也不少呢?囚犯的待遇,搜身,监视,今天叫我过来的时候,都不是敲门而是直接将门打开。”苏佩玖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出的话,让池明辉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
他旁边坐的可是宫景龙老先生,苏佩玖可是他内定的儿媳妇。
让宫老先生知道苏佩玖在他们这里受的是这种待遇,估计白色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受到掣肘了。
池明辉很无语的看了一眼似乎是沉浸在自己世界的苏佩玖,若,这不是苏佩玖的故意的,他是不信的。
一号睨了池明辉一眼,然后看着很淡然的苏佩玖。他不是不知道普通人对禾舍族的忌惮和嫉妒,但是这是一个无解的题目,人性之复杂,就连他也不能评判什么。然后他就听到苏佩玖在那里。
“白色里的人有人私自的注射了秋家人的血液,强化了自己的身体,而要达到这个效果,死的绝对不止一两个秋家人。因为禾舍族人的能力虽然血液当中也是存在的,但是那只是很稀少的一部分。他能达到弱化痛感,强化自己骨骼的效果,那血液的消耗量……”
后面的话苏佩玖没有出去,但是也能引起一号的重视。禾舍族人的身体,在场的人也就苏佩玖知道的更清楚了。
“禾舍族的能力来源于什么?”
“太久远了,没有记录。”
苏佩玖睁着眼瞎话,这么重要的事情,禾舍族怎么可能没有记录。
但是她是不会傻的将禾舍族的弱点送出去的。
“你禾舍族的血液只能强化人的身体一点点,那么禾舍族里面……”
苏佩玖终于露出了一个很官的笑容,一号不愧是一号,他政治的敏锐性,旁人不可及。
“禾舍族里面有自己的研究院,因为我敏感的身份,我从不过问。”
其实苏佩玖已经从禾舍宁奕那里知道了他们的研究成果,还不错,虽然没有在普通人身上试验过,但是他们用在禾舍族人的身上,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效果的。
一号听到苏佩玖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就有底了。
苏佩玖不是那种什么都不知道就夸下海口的人,她既然了,那就是有了。
“禾舍族的事情,让他们派出一个人和我谈吧。”毕竟涉及了一些超脱常识的西,找人当传话筒不太好,“对了,白色清理一下,那个医生调查一下,将他身后的人处理掉。”
池明辉点点头。
苏佩玖知道自己可能很快就从白色出去了。
在白色憋屈的待了这么多天,她海恩那个保持这么好的心态,已经很不容易了。
“玖,你的能力是什么?”
一直没有话的宫老,突然就开口了。苏佩玖能听的出来,这是真的是被好奇心祸害的。
“宫叔,真想知道?”
“嗯。”
苏佩玖在宫老点头的那一瞬间,露出了一个十分欠揍的笑容。
她站了起来,速度很快,手中夺过了最近的一个人的一把枪。
而就在此时,子弹从四面八朝着苏佩玖袭来。
可惜就在苏佩玖面前大概有半米的时候,似乎是遇到了阻力,再也不能前进一分一毫。
苏佩玖松开了被自己制住的人,手中转着他的手枪,嘴角邪魅的弧度,让她看上去像一个妖。
苏佩玖将手枪扔了回去,看到了旁边坐着的三个人一脸的不知道该摆放什么表情的表情,嗤笑一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这是我其中一种能力,不过放心,普通的禾舍族人没有我这么强大的力量,普通的禾舍族人也就只有一种能力。”
这是一个威慑。
“苏佩玖,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吓人?”
宫老咳嗽了一声,表示了一下自己对苏佩玖闹出这么大动静的不满。
“抱歉。”
苏佩玖言不由衷的了一声,都是从枪林弹雨中走出来的人物,不会因为这点阵仗就被吓到。
“禾舍族果然是不容觑。”
苏佩玖听到了这样一句话,不容置否的挑了挑眉。
这个动作,给她的脸上带来了生动。
禾舍族给出了条件,给出了诱惑,同时也给出了威慑。
这是一场谈判,以禾舍族为胜利的谈判。
“苏佩玖,你还要在第壹局工作吗?”
“啊?”苏佩玖的食指放在了自己的嘴唇上,好不意外的摸到了一层死皮:“席老没有汇报给你吗?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就要去帝大教书了!”
“……”
苏佩玖看着不可置信的三个人,想了想还是解释了一下。
“戚家完了,我父亲的仇也就报了,我还留在第壹局干什么?”
一号是真的不相信,也不想失去这个能力强的年轻人。
“你进入第壹局才十六岁,可不是二十岁。”
“年少轻狂!”
苏佩玖四个字就打发了。
当年争强好胜,力争上游;但是现在她并不想做这么多事情。
……
她终于从白色中被放了出来,很久没有看到过这样好的阴天了,这种天就是适合睡觉的天气。
握着手中的钥匙,嘴角勾起一抹暖暖的笑。
一号走的时候,将大部分的保镖带走了;而池明辉忙着处理白色内部的人;房间内的主角就只剩下宫老和苏佩玖了。
“玖,你喜欢我家幺儿吗?”
宫老也不客气,直接问了一句。
他能敏锐的感觉到苏佩玖听到他的问题的时候的僵硬。
苏佩玖舔了舔唇上的死皮,没有回答。这种事情怎么好意思在长辈面前呢?
宫老也不是要逼她。只是从裤兜里掏出一个钥匙,了一声:“他在枫亭。”然后就走了。
枫亭啊……
苏佩玖拒绝了白色的人的热情,打算自己走一段距离。
她能感觉到白色人对她的敌意不减,所以她根就不会相信白色人的一言一语。
她先回到了第壹局,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突然的放松了,那是一种由内到外的轻松感,就好像是工作了好久突然回到家的感觉。
但是她一看到第壹局门口看守的人看到她的表情,真的是没有忍住一脚踹了过去,至于那么惊讶吗?
“玖爷,您在白色还好吧。”
“滚!”
苏佩玖烦躁的挠挠自己的头发,头也不回的去自己的休息室了。
留下被轻轻踹了一脚的看门大汉,哀怨的看天。
将钥匙放在了自己休息室的桌子上,安安稳稳的洗了一个澡,洗去这几天的晦气。
虽然她不认为自己是被囚禁了,事实上,这就是一场很表象包装的很好的囚禁。
这点认知,让她心中的不爽噌噌得往上冒。
苏佩玖换上了便装,白色的卫衣,里面带着一层绒绒,还有一个挺大的帽子,若是带上,能遮住二分之一的脸。下面是一条修身的牛仔裤,黑色的。她似乎衣柜里面有很多黑色的衣服,白色的都不多,其他颜色的更不用了。
戴上那个堪称大杀器的巧的戒指,磨砂着上面的纹路,坐在自己休息室的椅子上,面前摆放的是那把钥匙。
这是宫初嵘交给宫老的,还是宫老自作主张的?
脑子轻松下来,就会想一些有的没的。
想起两个人在办公室的那个吻,舌尖扫过下唇,留下一片湿润的光。
拿起钥匙,塞进自己的兜里,起身,从车库里取了自己的车,开在大道上。
阴沉的天,似乎是要下雨的样子。
苏佩玖将车窗摇下来一半,凉凉的风吹过她的脸颊,将她的修过的短发吹的有些散,飘在脸上,痒痒的,就如同她此刻的内心。
戚家的事情结束了,禾舍族被大众接受的事情没有三五年不可能结束,她应该可以和席老提出退队申请了。
不过,还是推迟一段时间吧,她很想看看宫初嵘从席老手中接下第壹局权力象征的场面,那场面一定很好看。
车速很稳,开到宫初嵘在枫庭置办的楼房的下面,苏佩玖从车里的暗格里拿出一盒烟,点燃,吸了一口,将烟灰放在窗外抖了抖。
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