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情人节前夜。
郁薇韵接到秦修电话时,她正驱车离开郁家,打算趁古玉出国度假不在家,能和老爸单独聊会儿。
可不曾想,人家根就没在郁府。
她拨了老爸的号码,结果却被告之,人在外地,抽不开身,近期没有回云城的打算。
也对,郁氏和云城政府合作的医疗项目,在距云城十公里开外的一处偏远乡镇上。
郁薇韵不免有些沮丧,藏在心底的秘密就快要把她憋死,她急需找人倾述一二。
只是,电话里老爸的语气是罕有的愉悦,这令她顿感好奇。
毕竟,他把古玉晾在一边,任由她自生自灭的架势,有点不对劲!
她不信就她那明的老爸,没发现任何端倪?
怎么可能!
绿油油的大草帽被扣在头顶,他的亲亲老爹是如何做到心如止水的!
好奇心驱使下,她不怕死地调侃了句,“老爸,你是不是遇到真正喜欢的第三春了?
谁知,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儿,他亲爹居然正儿八经地解释道,“只有第一春!”
她愣怔了下,一时词穷都不知该接什么话,刚想问他到底什么时候能回云城,电话就嘟的一声,被挂断。
等她再拨过去,人家直接关机了。
郁薇韵哭笑不得,她都有点怀疑,她是不是充话费赠送的!
无奈,她只好强压心中的倾吐欲,将车掉头,开往家附近的咖啡厅。
最近郁家正式投入医疗项目,急需此面的高端人才。
那天,她无意跟长提了一嘴,他便记在心上,今晚的约见就是敲定这件事。
不过这次,郁薇韵乖了,她特意给醋坛子报备条微信,免得他又秋后算账,她可消受不起。
想到昨晚她和谭玉的视频,她又觉得心安了不少,只是,视频时间太短,两人都还没过瘾,她就被推不掉的狗皮膏药,抱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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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袭来,街边的路灯点亮了梧桐树两侧的街道,街边上的店大多是一些颇有资风格的店铺,咖啡厅、轻吧居多,还有几家时髦的女装店。
秦修推开Here的门,靠窗而坐。
黑色风衣兜里的手机持续震动,不折不挠。
他脱掉黑色风衣,放在椅子后,继续望向窗外。
店员走过来,热情道,“先生,您一位吗?需要喝点什么?”
秦修这才转过头,淡淡道,“两位,先来一杯黑咖。”
店员见他虽长得英俊斯,可语气极冷,透着股强烈的距离感,她收好水单,临走时,还不忘好心提醒了句,“先生,您电话一直在震动。”
秦修点头,缄默不语,店员也走远了。
许是他的风衣放得不规整,震动的电话敲打着木椅,发出阵阵声响,扰到了咖啡厅里的清寂。
秦修回过神,这才摸出兜里的手机,他解开指纹锁,划开一看,部来自同一个号码。
不用猜,他都知道是谁!
点开第一条,“还有五天。”
第二条,“还有四天。”
第三条,“还有三天。”
点开最新的一条,“今天是最后的期限!”
秦修松了松脖颈间的领带,颓然瘫靠在木椅上。
醇香的黑咖悄然而至,秦修顿时失去胃口
真的躲不过去了吗?
悦耳的铃铛声响起,咖啡厅的门被推开。
郁薇韵环顾一圈,很快便找到了秦修,只是他出神地看着桌上的咖啡是几个意思?
饶是这家店的咖啡味道的确正宗,他也不至于这样吧!
郁薇韵勾起一抹坏笑,趁他继续出神时,绕了几桌,走到他背后,轻推了下,压低声音道,“长,不许动,交出钱来!”
咖啡液飞溅,落在白色的餐布上。
秦修有一刻,很想握住那双温柔的手,要不是滚烫的液体也落在了他的手上,他肯定能做出这种不理智的事情来。
郁薇韵立刻拿起桌上的纸巾,替他擦拭,“长,对不起,真没想到能把你吓到,我的错。”
秦修回过神,就见她面颊微红,带着层不好意思的羞赧,在头顶射灯的照耀下,显得楚楚动人。
手擦拭他的手,围在他周围忙来忙去的模样,令他有种别样的满足感。
郁薇韵见擦得差不多,这才止了动作,眸光却不经意地与他对视。
她目光坦然,秦修也很快恢复如常,轻柔道,“坐吧,想喝点什么?”
郁薇韵拉开座椅坐下,瞥了眼那香醇的咖啡,又想起某人时常在她耳边的念叨,她违心地开口,“就蜂蜜柠檬茶吧。”
秦修笑笑,招手示意店员过来。
几分钟后,热气腾腾的一壶蜂蜜柠檬茶,就被端了上来。
致的茶壶,配上致的茶杯,郁薇韵顿时觉得,这茶应该也很好喝。
郁薇韵接过,品了口,看向对面的秦修,思忖片刻后,才试探地问,“长,你有什么烦心事吗?刚才见你一直出神,要是需要帮忙,别跟我客气。”
她的磊落坦诚,令秦修自惭形秽。
他一直深知,她对自己从来就没存过旁的心思,反而他对她,却一直念念不忘。
空气中的静谧,令郁薇韵顿感不适,她问的话难道很沉重吗?
她就不是个擅长活跃气氛的人,以往这种时候,长早就会接过话茬,今晚的他有点怪。
好在这时,熟悉的悦耳铃音响起,打破了桌上的沉默。
郁薇韵勾唇一笑,站起身,对秦修抱歉道,“长,等我下,去接个电话。”
秦修点点头,“去吧。”
他的眸光一直追随着她的背影,她笑眼弯弯,对着电话那头撒娇。
声音渐行渐远,他的手机也突然一震,他划开屏幕,点开短信,“动手了吗?”
秦修闭眼,将手机反扣在桌面上,耳边响起那天舅舅对他的话。
他,霍筵霆和郁薇韵就是协议夫妻。
他,霍筵霆骗了郁薇韵。
他还,既然喜欢为什么不争取。
他最后又,不要走舅舅的老路,悔不当初!
他的话如诱人的盅毒,腐蚀了他的心。
秦修倏然睁开眼,从风衣兜里掏出瓶白色药末,毫不犹豫地倒入了薇韵的瓷杯里。
如释重负后,他也有种隐隐的期待。
舅舅的对,他只是在帮她,帮他逃离那个男人的禁锢,他才是她的良人。
薇韵一定能理解他的良苦用心,他不求她立刻接受他。
但他相信,总有一天,她会爱上自己,忘记霍筵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