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最后一抹晚霞洒落下来,天色渐暗,暖风吹来,院落内,菜香四溢。
红烧鲈鱼、坡肉、辣子鸡丁、糖醋排骨、猪蹄黄豆汤,短短的功夫,上来的却都是硬菜,色香味俱,令人食欲开。
四人围坐在原木桌上,童念不错眼地盯着辣子鸡丁,口水都吞咽好几回了,可她扫视一圈,很是纳闷怎么就没人开口阻止那位口若悬河的臭男人呢!
两位气宇轩昂的男人张口闭口谈得都是些她听不懂的专业词汇,姐姐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点评一二,气氛好不融洽。
童念低头看了眼空空如也的饭碗,饿得前胸贴后背,她很疑惑,美食当前他们怎能端得住?
都不饿吗?饭点到,不就该闭嘴安静地吃饭吗!
她愤恨地瞪向始作俑者,就见他嘴叭叭地起个没完没了,以前没觉得老男人聒噪。
如今,他的每个音落入耳中,都能刺激到童念的末梢神经!
听得她抓狂,想要伸出筷子,一剑封喉,让他再也无法发出任何噪音!
来者是客,难不成,他打算等客人先开口张罗吃饭吗?他的待客之道呢,白瞎他活了一把岁数!
桌下的脚狠狠地踩了陆川一脚,陆川“哎呦”一声,偏头看向童念,这才读懂她眼里喷发的怒气。
他连忙伸出手捏了捏那滑嫩的脸蛋瓜,冲霍筵霆和郁薇韵嘿嘿一笑,“嫂子,哥,咱们开吃,我家大宝贝,都饿坏了!”
童念只觉,活了二十年,从未有像此刻这般丢人过!
老男人的情商被狗吃了吗?怎么连话都不会了!
童念气鼓鼓的瞪向陆川,“你赶紧别话了!”
陆川放下碗,将人揉入怀里,又亲了口童念的额头,眼角都快笑出褶子了。
童念羞得脸更红了,好在对面的那对,根就没往他俩这边看。
她乜了眼陆川,就见碗里顿时堆满了她最爱的辣子鸡丁。
童念看向对面,就见霍筵霆把鱼肉弄好、排骨肉也替姐姐都剥好,这才放入她的碗里。
姐姐显然是早已习惯他如此这般的贴心照料,吃得那叫一个斯斯。
即便是顿便饭,可两人也吃得极有默契,羡煞旁人。
她突然心生羡慕,也不知他们两个,以后会不会也如姐姐和姐夫那样恩爱有加。
耳边传来了灼热的气息,就听老男人开口,“念念,你赶快毕业吧!”
轰的一下,童念的脸裹红一片,那诱人的红一直蔓延到她的耳根子。
陆川轻抿了口酒,咽进肚里,目光灼灼地望向那张红透了的脸。
那抹红如醉人的葡萄酒,看得他口渴异常。
童念再也不敢胡思乱想,只闷头吃饭,尽力忽视他的视线。
霍筵霆和郁薇韵自然将两人的如胶似漆看入了眼,但他们都是见过大世面的,怎能不知此刻陆川的激动和童念的羞赧。
两人相似一笑,替陆川高兴,他的幸福虽来得很迟,但至少来了!
四人吃好后,夜色早已深浓。
圆月高挂,繁星点点,院内飘着不知名花的香气,甚是好闻。
两个男人依依不舍地回头望向那道紧闭的房门,看了会儿,这才转身,走出院落。
童念和郁薇韵躺在床上,就听陆府的大门,吱呀一声被合上。
两人睡意无,顿时从床上爬起来!
童念勾唇坏笑,“姐姐,要我,我们直接跟上去如何?”
郁薇韵有点犯愁,如果只有她一人,她当然可以跟上去,她之所以同意留下来,也是担心幕后敌人会突袭陆府。
她看了眼跟前的不点,在心内否定了她的提议。
反复思量后,她决定,蒙被睡觉。
她们俩去了,搞不好会拖后腿,还是老实地听话吧!
“念念,早点睡吧!”
童念瘪瘪嘴,也只好躺下,“姐,你他们不会有事吧?”
她侧转过身,晶亮的眼眸带着不安,望向郁薇韵。
郁薇韵摸摸她的头,安抚道,“放心,肯定没事。
而且,他们不是独行,不怕,有保镖跟着。”
童念点点头,继续道,“姐,你是怎么做到不担心的呢?
不瞒你,我现在担心得要命,总怕,陆川哪天就突然不回来了?”
郁薇韵哑然失笑,她是如何做到不担心的呢,她好像也做不到吧,她只是面上淡定,内心跟她一样,焦灼不安。
童念见郁薇韵出神地望着自己,突然有点害羞,她刚要辩解,她这是头一次恋爱,难免会一颗心扑在他的身上,就听,郁薇韵缓缓开口。
“相信他,也许你心里会好受些。”
童念细细琢磨着薇韵的话,觉得有道理,她拉起被子,脑海里闪过两人幸福的画面,想着想着,倒也睡着了。
身边传来清浅的呼吸声,郁薇韵笑笑,侧转了身,也缓缓进入梦乡。
午夜十分,临川市郊的一栋别墅内。
客厅灯光昏暗,老者负手而立,站在落地窗前,望向那块墓地。
他勾唇一笑,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复又走到茶几前,捧起那致的骨灰盒,如视珍宝般。
“雁竹,既然他们喜欢偷,那且随了他们的心。”
一抹阴森恐怖的笑容,爬上老者的眼角,沙发上的另一个男人慵懒地往后一靠,冲着话筒吩咐道,“动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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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墓园,静谧又阴森。
最深处的宽敞墓地上,站着几位身强力壮的黑衣人。
陆川和霍筵霆站在圈内,手下的人头戴探照灯,双手挥舞铁铲,开始深挖,但挖着挖着,霍筵霆就顿感不对劲。
先不,他们进这墓园有多么的轻松,就算陆川打点得当,但难道晚上来巡夜的保安也没有吗?
这可算不上是戒备森严,完就是放任自由!
想到陆府内的两个女人,霍筵霆暗道不妙,立刻出声,“停,我们先撤退!”
陆川不明所以,偏头看去,借着月光,就见他哥的表情异常严肃。
他只好听话地,命手下的人,别在继续挖了。
众人也都面面相觑,不过,谁喜欢深更半夜,挖人坟墓呀!
想必是老板良心发现,觉得不妥了吧!
几人原路返回,一路畅通无阻,出了正门,车子开出几米外,就见鸣笛的警车从对面车道始向墓园的向。
霍筵霆俊眼微眯,庆幸他们今天开的都不是自己的车。
否则,恐怕,那些警车早就会拦下他们,请他们到警局里喝杯茶聊聊天,再顺便拖延一下时间。
陆川瞧见鸣笛的警车时,心里咯噔一下,他立刻拨通安排在陆府正房门外保镖的电话,嘟嘟嘟电话接通,但无人应答。
“快开!”
霍筵霆和陆川面色沉重,这才断定,他们中了圈套!
想必,骨灰盒只是个障眼法,他们真正的目的便是他府内的两个女人!
黑车疾驰在路面,过了半时,停在陆宅的附近。
两人下了车,保镖跟在身后,走进狭窄的胡同内。
待走到正门口时,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入。
陆川吓得发慌,有一刻,他大脑一片空白,一想到里边的两个女人很有可能命丧黄泉,他怕得脚底生铅,一步都走不动!
霍筵霆瞧见陆川那煞白的脸色,尽量保持镇定,他轻拍陆川的后背,安抚道,“川子,冷静,先进去再!”
陆川薄唇紧抿,双拳死死攥住,点点头。
吱呀一声,木门推开,垂花门大敞着,不见地面有血迹。
那血味究竟从何而来?
两人相视一眼,陆川冲身后保镖压低声道,“在外边守好!有任何异常,老规矩通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