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又是被竹青从床上捞起来得。
天冷,思思起床困难。
竹青在首饰盒子里扒拉来扒拉去。
“郡主,上次给您戴的珍珠钗怎么少了一只?”
“什么时候戴的啊?”
思思在床上闭着眼睛穿衣服,刚醒过来的嗓音有些沙哑。
“就上次公主殿下成亲那天带的啊!”
竹青还在继续翻找,嘴里咕哝:“不对啊,明明那天早晨带的是六只啊,怎么少了一只。”
“算了,不过一只钗,丢了就丢了吧。”
思思一点不在意。
“那怎么能行,这是六只钗,左边三个右边三个,少了一只这钗就不能带了啊!”
竹青吧,有点毛病。
就是强迫症。
“不能带就收起来,不带就不带,不是还有别的么?别我穷的就剩下这一套钗了!”
梅枝端来了茶水,思思漱了漱口。
用自制的‘牙刷沾了些盐,刷了刷牙。
“嘶——,咸!”
“郡主每次都咸为何还要这么做?”
梅枝不太了解,她们都是漱漱嘴就算了,有专门的漱口茶。
“盐杀菌,到老了没一口好牙遭罪啊,到时候什么都吃不了,身子骨还差,那怎么办?我这叫未雨绸缪!”
思思得意洋洋的跟梅枝讲。
“公主快来梳头吧,我们上午去看凤老师,赶上下午回来郡主还能睡一觉!”
竹青将时间安排的特别好,上午拜访下午回府睡觉,晚饭之前醒过来,吃过晚饭沐浴。
井井有条。
“郡主,马车装好了。”
菊酿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知道啦!”
思思大声的回应。
梅枝伺候思思洗漱完就将她交给了梳妆的竹青,她去挑衣服去了。
“郡主,今儿天气凉,是不是披件披风?”
“就披那件黑色的吧,摸着厚实。”
好不容易拾捯完了,瞌睡也醒了。
菊酿也把早饭提回来了。
“这两天你就上街看看,有没有好的厨子,身份干净的,找一个,咱们自己院里弄一个厨房。”
思思一面往嘴里塞,一面含糊不清的。
五斗将马车停在了后门。
思思嘱咐菊酿跟竹青看家。
带着梅枝去了。
梅枝帮思思掀开帘子坐进了马车,然后她也钻进了马车。
五斗一扬马鞭,马车便行驶在宽阔的通天街上了。
凤牡丹的家在京都城外。
五斗之前给他家送过西,认得路。
梅枝在马车上看着又昏昏欲睡的思思:“郡主别睡,天凉又该冻着了。”
思思眼睛半闭未闭:“我没睡,我就是放松一下眼皮。”
梅枝瘪瘪嘴:“郡主,我觉得咱们去看凤老师怎么没带点孩子的玩意?”
“我们是去看凤老师,又没去看孩子。”
“那不对啊,凤老师如今怀着孕,不日便会生产,咱们怎么能一点儿西也没拿啊?”
“你当我不想啊!那孩穿的虎头帽虎头鞋,我也不会做啊,兰香又出门子了。。。”
思思顿了顿“算了,想必凤老师自己能做,这西不缺。”
马车出了城又继续向前走,道路变得唠嗑起来。
思思洋洋得意的:“多亏没让竹青给我带那个流苏的钗,要么现在早甩我一脸了!”
“郡主,奴婢就发现你怎么那么不像个大家闺秀呢”
梅枝语气略带无奈。
“怎么就不是闺秀啦?我跟你,瞧着吧,你家郡主以后就能引领一波新世纪的大家闺秀!”
梅枝翻了翻白眼没接她话茬。
沉香斋的侍女有各自的性格脾气。
梅枝就属于那种特别直的人,有什么什么。
思思欣赏梅枝的耿直,可她却也做不了太过细的活,收首饰这种活她就做不了。
她不像竹青一样把思思有几只钗几对耳环都能如数家珍。
所以出远门的时候思思一般带着梅枝。
在府里她也多做一些收拾床铺之类的。
思思沾沾自喜,自己也算会分配工作了,这么多年,也成了个合格的领导。
哐当一声。
思思和梅枝都一个趔趄。
马车停下了。
“到了郡主!”五斗跳下了马车掀开帘子。
入目就是一个普通的农家院,篱笆墙整整齐齐的,透过大门的缝隙可以看见院里虽然是土地,却也打扫的干净。
一个妇人推门走了出来,她扶着肚子,在门口拿了簸箕走到屋子的右侧。
那里围了一个栅栏,养了些鸡。
“凤老师!”思思冲着院里大喊。
喂鸡的女人转过头,愣了一下,也欣喜的喊:
“郡主殿下!”
她加快脚步来到闩着的大门前,刚打开门,思思就像游鱼一样,一下子钻了进来。
梅枝跟五斗把马车上的礼物卸下来,一样一样往院子里搬。
“凤老师你看,这是给你送的布料子,还有这个首饰,这首饰是翠芳斋的新样子,还有这些零七八碎的茶具花瓶,平时也用用。”
思思轻轻扶着凤牡丹的胳膊,慢慢朝屋里走。
“郡主,你你来就来,还带那么多西,我们这农户人家,用不得这么名贵的!”
“也不是什么名贵西,老师也知道,我没钱嘛!”
两个女人亲亲热热的拉着手进了屋。
屋子里还是挺大的,同样打扫的整齐。
刚一进屋的厅里得大桌子空空得。
“你看,这里就空的吧,将我带的花瓶摆上,在去折几只花,这屋里不就好看了!”
思思吩咐梅枝照做,又跟着凤牡丹进了里屋。
炕上搁着绣框,筐里有几个没完工的肚兜。
“你看,我就知道你这西肯定自己准备着呢,梅枝还怪我没送,旁人送的,哪有自己亲娘做的熨贴!”
思思将那肚兜拿过来看,大红的布料上绣着活灵活现的老虎。
“还是凤老师的绣功漂亮,谁都比不上!”
思思高兴极了,她与凤牡丹许久未见了,今日一来有种老朋友重逢之感。
“郡主清瘦了不少。”
“是吗?没感觉瘦啊?大概是个子高了,就显得瘦了!”
“对了,你当家的不在?”
凤牡丹听见思思问她,慢慢坐在了炕沿上:“那个死鬼,不知又去哪浪荡,已经好几日都没回家了!”
思思一听,这是怎么回事,凤老师不是与他的夫君格外的恩爱吗?
“老师,何出此言呢?”
凤牡丹豆大的眼泪却一颗接一颗的落下来,思思手足无措:
“你别哭,你先别哭,跟我怎么回事,若他要是委屈了你,我定不让他好看!”